小时候杭思潼去卖惨帮忙骗钱,等大一点,人贩子让杭思潼在路上帮忙骗小孩儿和女孩,骗到的小孩就卖掉,大一点的女孩市场很好,基本上只要跟杭思潼说了话,就会被人贩子给抓住,很快消失。 到五岁,杭思潼依旧长得不够好看,能骗到的人不算很多,人贩子又出不了手,于是只能继续带着她,打算等她到十岁,就去卖给乡下的男人当老婆。 杭思潼早熟,脑子也灵光,去滨城前,人贩子拐到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女孩儿,从衣服跟模样来看,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女儿,碰见人贩子也不怕,反而冷静地问人贩子想要多少钱,与其卖掉她换个几千块,不如找到她父母,就说找到走丢的她,至少有一百万。 人贩子不觉得一个会走丢的小女孩儿家里能有多少钱,根本不信她的鬼话,结果小女孩儿直接从自己脖子上拿了一根项链出来,说他们可以去鉴定,那条项链上的坠子,是祖母绿,光市价,就值一百五十万。 这种价格,没人会不心动,而且一根项链都值这么多,万一他们说送女孩儿回去了,那女孩儿家岂不是得把他们当恩人? 于是人贩子根据女孩儿的指路,去到了滨城,那时候人贩子对杭思潼说的是去找卖家,顺便看看有没有人愿意要她。 “你长得丑,我们实在卖不掉,要是有卖掉那个女孩儿的钱,以后我们就不干这个了,也不需要你,所以你呢,到了大城市,记得给自己找对好父母,那可是遍地黄金的地方,碰上有钱爸妈愿意要你,那可真是山鸡变凤凰了。”人贩子这么跟杭思潼说。 意 思很明显,他们拿到赏钱,就会离开滨城,也不想带着杭思潼这个拖油瓶了。 当时人贩子手中除了杭思潼跟那个富家女孩儿,还有三个小孩儿,都是暂时卖不掉的,不是丑就是身上有点毛病,不好卖。 杭思潼知道,自己如果没有人贩子带着,她说不定会被另外的人贩子给拐走,其他人贩子说不定脾气不好、人更坏,见她卖不掉就把她切成一块一块的样子,再卖掉。 于是杭思潼趁人贩子带女孩儿去找她父母的时候,让身边最小的一个男孩儿去跟附近的交警要钱,就说,如果他今天要不够钱,他和哥哥姐姐都会被叔叔打死的。 交警一开始以为只是孩子迷路了,一听男孩儿的话,立马反应过来,孩子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当乞丐的!以后等孩子大一点说不定就卖掉或者杀掉取器官。 于是,杭思潼等孩子,顺利被解救,去跟富豪要钱的人贩子本来都拿到钱了,结果因为警察的到来,富豪立马知道了真相,直接派人把人贩子在火车站按住了。 这件事后来上了新闻,说是富豪女儿临危不乱,不仅自救,还救下了同在人贩子手中的可怜孩子。 没人注意到,中间还有一个看着所有人走向理想位置的杭思潼,她从这件事中,尝到了甜头,自己什么都不做,就享受了渔翁之利,应该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仿佛天降富贵的快乐。 然后,杭思潼的人生,似乎就走向了一条奇怪的路,她追求悠闲富贵的生活,却永远与这种生活失之交臂。 是她太贪心了吗? 杭思潼不觉得,她生来什么都没有,为自己争一份养老金,有什么不可以? 努力一辈子换安稳是努力,她努力一阵子换一辈子的富贵也是努力啊,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大家好聚好散,唯一一次动了弄死阮梦梦的念头,还是因为苏伊尘出尔反尔给了分手费又想弄死她。 过去的事真不能细想,越想,越不甘心,重生后还得夹着尾巴做人,更不甘心。 …… 杭思潼迷迷糊糊醒来时,心口的郁气还是下不去,气得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红了。 眼前一片白光,杭思潼缓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她在医院里,身上疼痛感不是很明显,可能上止痛药了,但既然来了医院,证明她就安全了,这么想着,杭思潼又睡了过去。 下一次醒来,人就比较清醒了,杭思潼想去按铃叫人,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自己被包成了粽子,手脚都上了夹板,完全不能正常活动,连脖子都上了颈托,似乎伤得很严重。 此时杭思潼才一阵后怕,她怀疑自己真碰上山体滑坡了,还能活下来也算是老天开眼。 病房里有时钟,杭思潼醒来时是早上十点过,十一点的时候有护士来查房,发现杭思潼醒了,立马出去叫人,于是医生们很快跑过来,又是看数据又是看药水又是扒拉眼皮的,什么都看了一遍。 还问杭思潼一些比较弱智的问题,似乎是在试探她精神有没有影响。 等杭思潼都一一回答后,医生们松了口气,通知了家属,让她好好休息。 杭思潼正奇怪自己哪里来的家属呢,就看到花姑提着一个保温盒进来,见杭思潼醒来,她立马红了眼眶:“哎哟,我们潼潼可算醒了,有没有哪里觉得难受?” “没、有、呀……”杭思潼迟钝地摇摇头,现在她身上裹得太严实了,实在不是很灵活。 花姑小心地摸摸杭思潼的脸跟手,确定她身上还是暖和的,才喂她喝了点汤,其他东西还不能吃。 杭思潼问花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宝宝又在哪里,花姑见她精神头还好,就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那片果林里有几棵很老的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长虫了,果林平时并不只是动物们跑,客人也会过去摘点东西吃,一旦长虫,就容易让客人们受伤。 这种事一般不会汇报到梁时清那,庄园总经理就能做主,他认为既然长虫了,就先治疗,结果不仅没治好,还影响了附近的树,总经理去农场里找了老师傅,老师傅说,可能是有人放虫,所以才怎么治都不好。 有时候商战就是这么朴实无华,梁家的庄园在荆城一家独大,别人眼红又不敢真跟梁家对打,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些虫子一旦影响了整片果林,客人们自然连带着觉得庄园不好,慢慢就不会来了。 总经理当机立断,一边去找下手的人,一边让人把感染的树全挖了,送到农场去看看能不能救,不能救就全部销毁,几棵树而已,庄园里没了,农场还能移植过来,根本不算什么亏损。 本来挖了树之后就应该立马从山下移栽,但放虫的人一直没找到,总经理就想拖几天,谁想到居然连续下了好几天雨,那些老树的根本就盘综错杂,挖开就是一个巨大的坑,下雨太多,那一片都塌了。 其实正常来讲,坑也不算深,纯粹是宝宝跟杭思潼倒霉,宝宝冲太快了没看见坑,掉下去后刚好撞上了之前留在坑里的工具,把腿给摔断了,爬不上来。 杭思潼掉落的那一块则是底下的泥土都流走了,原本地底下树根与泥土互相承托,当旁边的树都被挖走空出一些巨大的坑,又下雨之后,旁边的老树树根下的泥土也都被冲松软了。 地面上看着正常,其实底下都是空的,杭思潼又一直在那片地方跑来跑去,刚好踩到了其中不好受力的地方,导致又塌了一片。 不过幸运的是,附近的树还没倒,杭思潼只是跟宝宝一样,都摔在坑里的工具上了,左腿骨折、双手骨裂、轻微脑震荡。 如果工人之前没贪方便,而是把工具带走,宝宝跟杭思潼根本不会有事。 这件事里,能说谁有错吗? 大家都很倒霉,总经理跟员工就是正常工作,宝宝只是贪玩,杭思潼本来更是不用参与的,但被宠物区经理给派去了。 发生这种事,好像每个人都只能自认倒霉。 听花姑说,总经理跟员工们罚绩效,林松玉回家好好反省,给杭思潼一笔赔偿金,这件事就过去了——梁时清在找到人后远程安排的。 杭思潼的电话打到了港城,梁时清就让林松玉处理的事情,事后花姑知道了杭思潼因为宝宝受伤,就独自从港城回来,算是给杭思潼安抚,至于其他的,也不会有了。 林松玉那天果真带人去了果林,没找错地方,让宝宝跟杭思潼得到了及时的救治,梁时清晚上问清楚具体的情况后,就做出了安排,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不偏不倚。 得到这个结果,杭思潼忽然觉得,她的决定其实做得还算正确,梁时清这样的人,不适合当雨伞,他太中立了,活得不像个人,而她需要的,是哪怕中立,也能因为某些私心,短暂给予她庇护的人,就像路冷禅。 杭思潼瞬间就想明白了所有的关窍,于是表现出了开心的模样,说自己又拿到了钱,就算生病,也可以安心躺着了,随后还问了宝宝的情况。 花姑说,宝宝后腿断了,林松玉请了好几个宠物医生在家守着,生怕宝宝熬不过去,让她放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杭思潼一直在医院躺到了大年初六,等于说在医院里过完了年。 从前在滨城,杭思潼习惯的过年就是吃一顿好的,然后出去看烟火,如果有雪呢,就去堆几个小雪人,毕竟滨城不会下大雪,想堆大的也堆不了。 而花姑在除夕到初五,送来了不同款式的鸡鸭鱼和鸡鸭鱼汤,按照花姑的说法,荆城人过年就是要吃白切鸡、白切鸭和鱼的,鸡鸭是习俗,吃鱼是为了年年有余的意头。 杭思潼第一次吃到花姑做的白切鸡,跟外 面卖的都不一样。 花姑说,这种白切鸡,炖煮的时候水是不能开的,一直保持在能把鸡烫熟,但水不开的温度,这样炖到鸡被烫熟了,它的皮也不会裂开,等到吃的时候,里面切开,骨头还是红的,属于刚刚熟、最嫩最好吃的时候。 味道确实比外面做的好,奈何杭思潼受着伤,都是只能沾沾嘴,不敢多吃。 年后杭思潼终于从病床上起来了,手痊愈得还行,就是腿骨头没长好,没办法回去工作,只能先回出租屋躺着。 花姑好心,开着三轮车来送了一程。 本来过年的时候花姑应该在港城陪着老太太的,结果为了杭思潼回来,反而跟杭思潼过了个冷冷清清的年。 回到出租屋,花姑眉头一皱:“你这怎么这么冷?都没点人气的?我们老话说,屋里头要有人,气才会旺,不然啊,住着都能冷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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