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来的丈夫若是有这般爱我便好了,即便是要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的。” 看着艳彩那憧憬的眼神,鹿娩娩却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时候差不多了,鹿娩娩还要去给单云舟送餐食,便与艳彩告了别。 回到单云舟的房间后,鹿娩娩发现他正在书案上作画,说是在作画实际上也和乱涂乱画没什么区别,他连笔都拿不稳,宣纸上一片晕开的黑墨,简直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纸。 鹿娩娩将夜宵放在桌子上,“少爷,过来吃东西了,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桂花园子哦,温温的,刚刚好。” 单云舟抬起头看了眼,又低下头继续画,显然是不想吃。 单云舟不想吃,鹿娩娩却已经馋坏了,趁着他不注意偷吃了一口。 软糯的小圆子配上馨香的桂花,汤水倒是不会特别甜,一口吃下去满嘴都被香气占据了,别提多好吃了。 “你……偷吃。” 鹿娩娩没想到她就吃了一口就被单云舟发现了,脸上有些窘迫, “我没有偷吃,少爷你看错了。” 单云舟放下了笔,径直走到了鹿娩娩的跟前,以前他一脸痴呆的表情让鹿娩娩忽略了他的身高,这么直冲冲地走过来鹿娩娩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已高了一个头还不止。 大概就比小狐仙矮那么一丢丢,身高的压迫感极强。 “少爷,你干嘛呀,要打我吗?” 鹿娩娩刚想低头认错,单云舟就将那一碗小圆子放在了她的手里,她看见单云舟摇了摇头,口齿难得清晰地说,“你吃。” 鹿娩娩:“?你是要都给我吃吗?” 单云舟点头,“对,我…不…不爱吃这个,你吃,都、都给你。” 鹿娩娩都有点感动了,道了谢后便也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单云舟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会儿,鹿娩娩刚想开口让他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已看的时候,他说道,“你…你很像……我娘。” 鹿娩娩嘴里的小圆子差点喷到单云舟的脸上。 怎么回事?! 一个两个的都想让她喜当妈? 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怎么就像他娘了! “咳,少爷,你娘她长什么样啊?我听说她不是在生你的时候就……你应该没没过她吧?” 单云舟摇头,“见…见过,她抱着我,哄、哄我睡觉。” 他的话和艳彩说的有出入啊,如果是难产而死怎么还会抱着单云舟哄他入睡呢,按理说三岁前的孩子都是不记事的,那么单氏应该是生下单云舟后又活了好几年的啊。 “那……”鹿娩娩看着单云舟的眼睛,“老夫人她是怎么离世的呀?” 被问了这个问题后,单云舟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捂住了脑袋,嘴里呢喃着鹿娩娩听不清楚的话语。 看见这场面鹿娩娩知道自已踩雷了,果然她应该再谨慎一些的。 “少爷,少爷你别紧张,别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觉得痛苦就不要去想了……” 鹿娩娩宽慰着,却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单云舟的身体颤抖着,嘴里甚至吐出了白沫,把鹿娩娩吓得不清。 完了完了,问脱了,他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见,她高低得玩完了。 鹿娩娩焦急之下想在单云舟的身体里灌入灵力让他先稳定下来,刚想动手的时候,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别轻举妄动。” 鹿娩娩眼睛一亮,“小狐仙?你在哪里?” 司欲没想到鹿娩娩一下子就听出了自已的声音,心底不免有些雀跃,但他还是尽力压了下去。 “把南边的窗户打开。” 鹿娩娩想都没想就直接跑到了南侧,将紧闭的窗户打开,随后她发现窗户夹层还有一张符纸,她也顺手揭了下来。 很快司欲便出现在了鹿娩娩的眼前,他驱手一指,单云舟便停止了踌躇,头一歪栽倒了下去。 “小狐仙,你……” “先别说话,有人来了,你先把他扶上床,就说他已经睡下。” 鹿娩娩按照司欲的话讲单云舟拽上了床,给他扯盖上被子,将床帐放了下来,这些刚做好后房门就被人打开了。 嬷嬷像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般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看见鹿娩娩跪在床前拿着蒲扇扇风时,她愣了一下。 “少爷呢?” “嘘!”鹿娩娩赶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床铺,小声道,“嬷嬷,少爷刚刚作画累了,刚睡下,您小声些。” 嬷嬷听到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但声音却放轻了,她蹑手蹑脚走到了单云舟的床前,掀开帘子看了眼。 单云舟的确双目紧闭,呼吸一起一伏,似在睡觉。 嬷嬷将帘子放了下来,狠狠瞪了鹿娩娩一眼,“小心伺候着,要是少爷出了什么事你这条贱命也别要了!” 嬷嬷说完便转身走了,鹿娩娩长吁一口气,跟到门外将门落了锁。 司欲也重新显现在了鹿娩娩的跟前。 第六十九章 好了,说正事…… 司欲一出现,鹿娩娩就扯住了他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他。 “小狐仙,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两天我看不见你心里一直空落落的,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司欲本想说什么,被鹿娩娩这一句“心里空落落的”给打乱了。 怎么,才两天不见他就想得紧吗? 真是受不了她一点…… “没出息。”司欲评价道。 鹿娩娩撅了噘嘴,“你就当我是没出息吧,你怎么说也是为了帮我制造机会才去将人引开的,我担心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 “好了,说正事……” 鹿娩娩要是再说下去,司欲的脸又要烧起来了。 司欲那日引开家丁后,在附近发现了一只在外徘徊的红衣女鬼,初步推断死了至少有十年了。 而刘府严防死守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只女鬼,因为司欲发现家丁们身上都贴着符咒,那门墙外贴着的大红喜字底下也是一张张驱鬼的符。 鹿娩娩从袖口抽出刚才在窗户底下揭下来的符问道,“小狐仙,是不是这种符?” 司欲点了下头,“没错,就是这种驱除邪祟的符咒。” 鹿娩娩将手上的符咒抚平,讶异道,“唔,所以你刚才让我把窗户打开,是因为这符咒的原因你没办法进来吗?这符这么厉害,连你都能驱……” 司欲眯了眯眼,“蠢豆芽,你当我是什么?这种低级的符咒也就只能驱驱小鬼,怎么可能驱得了我?” 他可是千年来第一大祸害,手上沾染过无数鲜血的魔尊,要是被这小小驱邪符拦在外面,那他还不如就地重开,丢都丢死人了。 “啊……?”鹿娩娩看了眼符又看了眼司欲,“那你非让我打开窗户干嘛啊?” “哼,因为我懒得自已开。” 司欲给了鹿娩娩一个最无语也是最真实的理由。 谁让鹿娩娩刚才和那个傻子你侬我侬得相谈甚欢呢,他看着不爽,让她开个窗又怎么了? 鹿娩娩一时无言以对,她真是被司欲的任性给打败了。 不过她还是将符收了起来,她简直怕死鬼了,万一以后遇上说不定还能震一震。 “对了小狐仙,那女鬼长什么样啊?丑不丑啊?鼻子眼睛嘴还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吗?身上有血吗?面目狰狞吗?缺胳膊断腿吗?” 鹿娩娩一连串的问题将司欲问无语了,他忍不住弹了一下鹿娩娩的脑瓜,鹿娩娩“啊”了一声,捂住了自已的脑门。 “小狐仙你干什么弹我?” 司欲勾起嘴角,心情忽然大好,“长得不丑,鼻子眼睛嘴都还在,没血,不狰狞,没缺胳膊断腿,满意了?” 听到司欲这般说,鹿娩娩的心放在了肚子里,随后也将自已这两日的情报分享给了司欲。 “我现在觉得你遇到的那个女鬼很有可能就是单云舟的生母,单氏。 传闻她和刘老爷恩爱非常,外界都说她是难产而死,可单云舟说她娘以前抱着他哄过他睡觉,这显然对不上。” “而且小狐仙你知道吗,刚才我就问了一嘴他娘是怎么死的,他就直接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了,吓死我了,这肯定有蹊跷啊。” “他应该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才会这样。”司欲双手抱胸,提到单云舟时,他嘴角的笑意又欣然消失了,“不过他就是个傻子,你倒是相信他说的话。” “小狐仙你这就不懂了吧,正因为他是傻子,所以他才不会撒谎呢,我觉得这个刘老爷一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导致单氏惨死,这回是回来报仇的。” 司欲不予置否,只是提醒道,“别忘了你是来抓罗刹的。” “呃……我当然没忘了,可是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吗,将刘府的事情弄清楚了,我们到时候也不会措手不及。” 犹豫了片刻,鹿娩娩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小狐仙,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那个女鬼啊?” “?” “别这么看着我嘛,我怕鬼。” “我说了,她长得不丑。” “不不,这不是丑不丑的事,我就是害怕死了的东西,你帮我问问她徘徊在刘府外是想做什么,她又是怎么死的,万一成亲那日她和罗刹一起来找麻烦,我一个人真是无法分.身乏术啊。” 担心什么?不是还有我么? 司欲差点要将这句到了嘴边的话说出口去,可是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现在……没办法出手。 这里离他的本体太远了,他现在在外面的维持灵体本身就需要耗费大量的魔气,若是出手势必会遭到雷霆封印的反噬。 那些修土可不是省油的灯,为了将他封印可是耗费了不少心思,大抵也是怕他真的逃了出来,他们会小命不保。 “小狐仙,小狐仙好不好吗?我求求你了,我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小狐仙……” “够了。”司欲甩开了鹿娩娩摇晃自已胳膊的手,再这么被她甩下去,他脑.浆都要被她摇匀了。 他抬眼对上鹿娩娩那双烁亮如辰的眸子,半点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 算了,就当是可怜眼前这根豆芽菜好了,反正她除了自已以外也没有人能够依赖。 只是司欲没发现他这千年来为数不多的善心都用在了眼前的少女身上。 司欲走后,下半夜单云舟就醒了过来,口渴想要喝水。 鹿娩娩将温热的茶水送到床前,单云舟一口气喝了两盅后才停下。 鹿娩娩见他没什么大碍后,松了口气,以后可不能再问他关于他娘的事情了,这件事还是交给司欲去查吧。 “少爷,现在还早呢,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单云舟愣怔的看了鹿娩娩一会儿,抬起手指向了他们从库房里拿出来的小箱子。 鹿娩娩立刻会意,走上前去将小箱子又给他拿了过来。 单云舟打开箱子用手抚摸着上面的玩具,看了一会儿,竟然神伤的落下泪来。 眼泪啪嗒啪嗒掉在箱子里头,将纸风筝都给打湿了。 “哎少爷你别哭啊,你再这样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会肿的。” 第七十章 我也穿红衣裳啦 鹿娩娩拍了拍单云舟的后背,怎么劝说都不管用,他还是一个劲的哭,反而越哭越来劲了。 “唉,好吧,少爷你真的想哭的话,那我也不劝你了,我陪你一起哭吧,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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