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可是一国之主,皇室自然要拿出最高规格的礼仪来迎接。 菩然即刻坐了起来,换上繁复正式的衣裙,闭上眼睛任由春桃在自己脸上折腾。 目前四国中,赤昭国的国力最为强盛,也被称为四国之首,赤昭帝到哪,哪都得谦卑恭敬的去迎接。 就连一直深宫养病,从未露过面的玄月王,这一次也来了。 当菩然来到大殿前时,看见为首身着龙袍白发苍苍的老人时,有些意外。 孱弱衰老,犹如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吹灭。 倒不像五十,更像是八九十岁。 玄月王回头看了她一眼,露出生涩和蔼的微笑,菩然稍顿,即刻回了个温婉的笑容。 谢谨言拉过她走到前方,郑重叮嘱:“往常怎么闹都没事,如今在赤昭帝眼下定要老实。” 都说赤昭帝喜怒无常,贯爱没理由的乱发脾气,不给人小心翼翼伺候好了,谁都别想好过。 脑袋栓裤腰带上打起十二分精神是吧? 菩然眼神闪烁,低声:“我懂了。” 谢谨言捏了捏她的掌心软肉:“眼睛别闪。” 你根本就没懂! 菩然抽回手,老神在在的挺直身子跟老僧入定似的,不动也不说话了,搞得谢谨言这颗心不上不下。 气氛一片肃穆,皇后搀扶玄月王遥遥望向前方驶来的龙辇。 六匹骏马驾驭,雕刻有精致苍龙图案的车身上,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四周垂挂着如意滴珠板,漆红色高雅又大气,彰显出皇家的尊贵豪华来。 后面跟来迎接的官员们心中紧张忐忑,他们瞧见车帘撩起,几缕乌黑顺滑的发丝率先进入视野,紧接着便是男人那张骨相优越,犹如雕塑般完美的面容。 斜眉入鬓,狭长眼眸幽邃如渊,金红色的眼线更是勾显出男人的贵气来。 瑰色的唇瓣弯起,磁感的嗓音像是陈年醇香的美酒:“孤可是第一个?” 阳光下,赤昭帝左耳坠着的银链血红宝石折射出七彩光芒。 菩然漫无目的懒散的目光忽然一凝,大师兄! 怎么没人告诉我,赤昭帝竟是我大师兄! 而且现在暴怒所戴的单耳坠,和送与菩然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原本是一对,现在两只归二人各自保管。 玄月王迎了上去:“自然,青旋和银尘还在后面。” 赤昭帝明曜,明艳的五官染上笑意时,正如日耀璀璨夺目。 “哈哈哈哈,你可是猜错了,这银尘国的人是和孤一起到的。” 众人不解,哪呢? 脚步轻响,护卫龙辇而来的侍卫队里走出一个人。 身如玉树气质不俗,但一张脸偏偏生的平平无奇。 男人勾唇,双手作揖行了一礼,犹如飒飒清风吹拂竹林,娴雅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勾人。 “银尘大祭司,沈朝灼。” 与他普通的长相更为割裂的是这媚气横生的声音,明明咬字十分干净利索,可就是有股妖冶的酥麻在里面。 现场的人面上的笑有些勉强,心里更是如临大敌。 沈朝灼,银尘国最为出色的大祭司,也是如今世上最为强大的幻术师。 幻术千变万化,玩弄众生于股掌中。 …… 沈朝灼,取自“昨日看花花灼灼,今朝看花花欲落。”――《惜花吟》 是二师兄色欲哒!
第98章 三国来使(中)】 很明显赤昭帝与银尘国的大祭司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让对方混在自己的车队里一同前来。 暴怒:“哎呀,果然还是很讨厌你的声音,孤明日便派二十万大军踏破你银尘。” 色欲:“脑袋空空的家伙连说话也不懂得掩饰,想要银尘你去取就好了,干嘛迁怒于我。” 全员:“……” 好吧,看来关系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好。 还有你能不能护一下你的国家,难道个人情绪比国没了还重要吗! 被骂脑袋空空了。 暴怒一怒之下绝对不会只是怒了一下,他真的提剑朝色欲直直砍了过去,弄得百官大惊失色。 “使不得使不得啊!” “哎,息怒息怒,二位都息怒啊!” 一群人张着手臂想去阻拦又不敢凑太近,毕竟暴怒那剑耍的威风凛冽,谁都怕被误伤着。 菩然一双眼睛变成了死鱼眼。 幼不幼稚。 你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要不要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再发疯? 其实这也说明一点,没人把弱国放在眼里,而玄月,在四国中正处于垫底的位置。 “哈……” 有人打个哈欠。 “我说你们要打能不能动点真本事,命都在,算什么打架?” 那人的声音十分动听,如同冬日屋顶积雪被暖洋洋的太阳晒化,汇聚的水滴从屋檐滴落般清冽,可太过懒倦,语速也比旁人慢了些。 像没睡醒,带着一股软绵绵的松散劲。 众人寻声看去,原来银尘国的车队赶到了。 略显朴素的马车停下,奴才撩起车帘,露出里边似软蛇柔若无骨,斜躺着的男人。 墨发披散却不显凌乱,眉如远山,面如凝脂,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氤氲困气的水雾,蔷薇色的唇瓣削薄而柔软。 一袭青衫落拓,身边放着一柄白玉骨扇,扇上缀着璎珞流苏,人慵懒的卧在车厢,却怀草石木叶之感。 青年生的风华绝代,可偏偏像个睡不醒的困死鬼,人也显出几分颓然,长相所带来的美感大打折扣。 暴怒一挑眉。 谢谨言望向车中的生面孔,怎么也无法和银尘国哪位大人物对上号,于是笑着问:“这位是?” 太子问出疑惑,所有人齐齐投来好奇的视线。 大祭司走着他坐着,这个人肯定比大祭司的地位还高! “他吗?” 色欲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记起来了,路人罢了,来的路上他睡在中央挡路,我便让他来车上睡。” 全员:“……” 你是真好心啊。 相貌普通的男人,眼中却流转着与之不符的潋滟光彩,勾魂夺魄,色欲淡声:“还不下来向陛下行礼。” 玄月王和赤昭帝都站着,你怎么好意思躺着的啊,懒惰。 懒惰轻覆浓密的长睫,遮盖住了眼底【麻烦死了】【又要向权贵低头】【放过我很难吗】【世界什么时候平等】【啊啊啊没有力气动了】各种纷杂到复杂的情绪。 他拿起白玉骨扇,丧丧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细缝,哪是什么桃花眼,现在赫然成了狐狸眼。 这人不仅说话语速慢,就连走路也慢,等他走到玄月王身边时,给菩然都看困了。 青年微微俯身行礼,尾音懒洋洋的拖长: “银尘国,尹川辞。” 在场位高权重者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能看出青年的不凡,想来又是哪位不知名的大人物,于是一个个都缓和了起初紧绷的态度。 玄月王:“既然是随着大祭司而来,便不用多礼。” “谢陛下。” 抬头间,青年忽然飞快的朝菩然的位置看了一眼。 细碎的额发下桃花眼眨了眨,几分狡黠。 暗悄悄的动作没人发觉,除了站在菩然身旁的谢谨言。 谢谨言又带有探究的打量菩然,你的相好? 搞得菩然一头雾水。 一个两个都看我干嘛,我跟你们又不是很熟。 她睁着漆黑淡然的眼睛,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漂亮到妖异的眼瞳,色欲即刻朝她施施然一笑,灼灼其华。 谢谨言刚移开的视线迅速移回来,狐疑又质问,还是你相好? 菩然:“???” 我就站这一句话没说,我招谁惹谁了? 能不能把你那失礼的想法收一收,我职业素养很强的,洁身自好零绯闻全好评,别想给我光荣的履历抹黑。 色欲这一笑暴怒自然发觉了,也顺着目光探究的朝菩然看来。 是女人。 小个子。 有点呆。 他收回视线下结论:不认识。 色欲和懒惰眼中闪着玩味的光。 我们都知道如今玄月国的小公主是小师妹,但就是不告诉暴怒。 谢谨言的视线又来了,带点世界观崩塌的震碎感,赤昭帝也是你的相好? 这一次一直淡然的菩然沉默了。 她认得这张脸,和前两个陌生人不同,她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师兄,相好言重了,但的确是认识,且关系匪浅。 她的沉默像是默认,一下刺的谢谨言心脏直突突。 好啊你,人脉是真广,怪不得敢这么有恃无恐的假扮婉宁。 后台是真铁啊。 谢谨言已经认定她是假货,菩然也心知肚明。 但她还是要补充一句:这算什么,你爹也是我后台之一呢。 谢婉宁能离开皇宫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最主要还是得益于玄月王的开恩。 这位孱弱的君王虽然一直久居深宫养病鲜少露面,但他的确和傲慢是同一路人。 现在赤昭国和银尘国均已到来,只差一个青旋。 当车轮碾压过地面的单调声音再次传来时,玄月国相迎的百官看向带有青旋国标志的马车,眼神齐齐冷了下来。 玄月与青旋常年大战小战不断,关系僵硬的从没有缓和的余地。 当年青旋差点就要吞下玄月,差点他们这些人就要国破家亡。 当然,战争是双面的,青旋也同样痛恨玄月,追溯历史已经理不清是谁先攻谁,反正两方都有理,两方也同样一如既往的敌视彼此。 …… 尹川辞,取自“山不让尘,川不辞盈。”――《励志诗》 尹念yǐn。
第99章 三国来使(下)】 四国按国力强盛依次排名:赤昭、银尘、青旋、玄月。 现在看后面俩菜鸡互啄,暴怒和色欲当然乐见其成的欣然看戏。 暴怒可不知小师妹在这,大师兄不出意外的和往常一样被其余六个人排挤了。 他来这里是真存了要吞下玄月的心思。 而色欲则是奔着菩然来的,一向神出鬼没的大祭司主动请缨去往玄月国,当然是应允啦。 老大和老二相聚,带个软趴趴恨不得现在就要躺在地上睡一觉的老五,一起默不作声的看着这场戏剧。 青旋国的马车停下,从中出来的是位肥头大耳挺着小肚腩的男人,面色不算好,一副阳气被吸食,纵欲过度的萎靡模样。 玄月国百官脸色显得更难看。 这人他们自然认得,青旋王第七个儿子,京邵,此人不务正业整日流连柳巷花街,脑袋空空,是个真正的除了酒色便没有其他东西的蠢货。 在另一国之主大寿庆典上派这种人过来,玄月知道青旋是故意的,故意羞辱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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