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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他不觉得自己有那个魅力能让芳如在裴克与他之间，选择上他的马车。 虽说有云薇之前帮忙，他们一起吃过饭，甚至云薇喝醉了，还把她推到过自己怀里。 但是隋林生还是能感觉到，她对自己还是很疏离。 所以但凡有选择，他都觉得芳如是不会选自己的。 年少轻狂的少年啊，对什么都是自信的，唯独在心爱的人面前，自卑。 隋林生攥着手中的伞，选择默默后退。 只是没想到刚动一步，裴克喊住了他。 “那是隋兄吗？” 随着他的话音，柳芳如就看了过来。 如烟水幕里，他那一身红色箭袖练武服，实在打眼。 只是肩膀部分，被水淋透，氤氲成暗红。 柳芳如停顿片刻，收回了视线，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冷的真真的就像是云薇说的那个词，白月光。 但是冬天里的白月光。 可即便这样，隋林生还是想往前凑，哪儿怕说一句话，一句也是好的。 所以他选择走了过去，将自己揣着的那把伞背到了身后藏着，笑着说：“呦，好巧，我刚好也来买书。” 他从来不爱看书，能出入书院，只为看一人。 裴克笑着说了句，“那不打扰隋兄买书了，我们先走。” 他说了我们，好似跟芳如很亲近似的。 隋林生听他言语中的炫耀，吃味儿是必然的。 可是却没资格说什么，只能忍下去。 他看向芳如，明知故问的搭话，“要回去了吗？” “嗯。” “哦，今天雨大，小心淋湿着凉。” “嗯。” “路上慢点，雨天路滑。” “嗯。” “我的……” 他话没说出口，柳芳如打断，“我走了。” 他咽了回去，“那……再见。” “再见。” 然后柳芳如就走了。 裴克帮她撑伞，故意回头说一句，“隋兄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把柳小姐送回去的。” 隋林生就只能眼睁睁的让裴克炫耀，眼睁睁的看着芳如上了别人的马车。 本以为上次一起吃过饭，他能离小仙女更近一步了，所以刚刚他差点出口邀请她坐自己的马车了。 结果被她打断。 看来关系还是没改善，不仅如此，她似乎对自己愈发冷淡了。 难道是因为云薇把她推到自己怀里，不小心亲到她，还在生气吗？ 可他道歉了，也不是故意的，该怎样让她消气呢？ 茫茫细雨，他孤零零的站着，孟波觉得那些雨水不只是打湿了少爷的衣裳，也浇灭了他的轻狂。 他走过去，刚想问少爷回去不？ 少爷就说：“把马车牵过来，跟上他们。” 孟波立刻乐呵呵的去办，以为少爷要勇敢的去抢呢。 是嘛，既然那么高调的去爱一个人，何必还在意那么多呢。 委婉不行，就强硬点嘛，有时候女人就是口是心非，霸道的那套多半都还是吃的。 可等孟波牵过来后，少爷竟然吩咐了一句，“不要让她发觉我跟着，等她平安回家，我们就走。” 他不放心裴克。 虽说直觉裴克不是那种人，可是隋林生就还是不放心，不愿意芳如担一点风险。 孟波：“……” 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驾车跟着啊。 裴克的马车宽敞，柳芳如和他完全可以各坐一边。 裴克靠着车窗，撩开帘子瞟了一眼，啧了一声，“那傻小子跟上了。” 柳芳如没看，不用看也知道他会跟着的。 一直以来，好似无论她去哪儿，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明面的，或者……暗地里的。 以前，她有许多没察觉。 自从上次马场云熙和隋林生起争执，他脱口而出的许多事，柳芳如才有些记忆，缓慢的去扒拉那些事情。 才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去回忆在任何一个宴会，他出现的身影…… 可即便回忆起，柳芳如最多也就是感激。 别的，她再也回应不起。 所以她仍是冷漠。 明知道他在门口等她，明知道他藏在背后的伞是为自己留。 明知道他最后看着自己的眼神期期艾艾的，希望她能改变心意上他的马车。 可她就当不知道。 柳芳如一直是个很清醒的人，也是个很绝情的人。 不爱，就不能给人一点错觉。 裴克看着她没有一丝波动的样子，放下了车帘，有些好奇。 “那傻小子追了你那么久，柳姑娘当真一点不动心？” 柳芳如却回了一句，“他不傻，裴公子慎言。” 不喜欢，不代表可以听别人一口一个傻小子称呼他。 大家是同辈，裴克的话就显得略微随意轻佻。 裴克微顿，才笑着说：“是我失言，平日里调侃惯了。” 柳芳如给了一个官方的微笑，不再多言。 马车下没搭理隋林生，上了马车其实也不搭理他。 裴克心想果然冰山美人，只能远观。 他喜欢美人，可是没有隋林生那种耐心。 送走美人，他就去了烟花楼乐呵去了。 只有隋林生，看到她平安回家，才又慢慢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第584章 芳林番外：少年郎 一别几天，隋林生又看不到柳芳如了。 柳芳如就不是个喜欢出去闲逛的性子，若是再没有宴会什么的，隋林生想见她很难。 只能守株待兔，在书院门口等。 因为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书院。 倒也真的是他运气，没等来柳芳如，等来了柳芳如的弟弟，柳宣。 他也总算是开窍了，借由杨家马场上芳如收下自己那本书，送的回礼黄鹂鸟，搭上了柳宣。 因为那只鸟，正是柳宣捉的。 柳芳如不知道，还以为弟弟一时兴起，为了人情私自送了。 后面再给弟弟买，弟弟都不乐意。 隋林生在书院门口听到柳宣怀念自己的小黄鹂，当天就提着鸟杀到了柳家，物归原主。 活蹦乱跳的物归原主。 柳宣知道这只鸟受过伤，现在被养的活蹦乱跳，总归是好奇他怎么养的。 这一来一往的探讨如何养鸟，隋林生就有借口来柳府了。 柳芳如在府中碰到他后，有一丝诧异，“隋公子？” 隋林生急忙解释，“我来是给柳宣送回那只黄鹂的。” “那是他亲手捉的，他不舍得。” 柳宣现在就乐得逗自己的傻鸟呢，拉着姐姐说：“阿姐阿姐，你快看，隋大哥把小黄的伤都医治好了。” 柳芳如低头，是比送出去时更欢快，且羽毛光泽都鲜艳不少，可见他照顾的用心。 柳宣还让她摸摸小黄：“阿姐你摸摸它的羽毛都比以前柔顺不少。” 确实柔顺，也不知道他怎样给鸟儿打理的这样光滑好看。 她怎知道因为是自己送的，隋林生照顾的多尽心，自然是养的极好。 柳芳如正要抽回手道谢，忽然隋林生喊了一声小心，竟直接拽住她的手后退一步，顿时黄鹂扑腾飞了起来。 而柳宣到底是孩子，第一时间只顾着关鸟笼，怕鸟儿飞了，才没注意自家姐姐被人拉手了。 男人的手掌干燥宽厚，带有粗粝的茧，包着她的手，让柳芳如立刻不自在的往后抽了一下。 这一抽才注意，他的手指被啄了一下。 黄鹂的嘴较粗壮，力气也大，这一下近乎啄出血。 “你的手……” 她抽的动作让隋林生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赶忙松开她，急着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担心它啄到你，一时情急。” 柳宣插话，“你怎么知道它要啄人了？” 隋林生养这么多鸟，自然有他的经验，而且他就被啄过，无名指上确实现在还有一个小伤痕。 他伸无名指，柳宣才看到他中指的伤口，“你的手没事吧？” 隋林生大咧咧一摆手，“没事没事，一点小伤。” 柳宣这才知道关心姐姐，“那阿姐没被啄吧。” 柳芳如摇头，“没有。” 然后从袖口中 掏出一个帕子递过去，“包一下吧，你的手指出血了。” 隋林生没想到一个小伤口换了个帕子！ 眼里登时就漾开了一层笑意，乐呵呵接过去后不舍得包，怕把帕子弄脏了，就说：“我晾晾，等会儿包。” 然后把手上的血不在意的往袖口上蹭了下，岔开话题，叮嘱柳宣，“最近小黄有点认生，会凶一点，这几天喂鸟不要打开笼子，养几天再说。” 柳宣哦哦的应着。 柳芳如当没有看到他把帕子揣进怀里的动作，视线落在黄鹂鸟上。 送的礼物又要回来，她内心有点过意不去。 “这只黄鹂是我送的不对，不知阿宣如此喜欢，如此，我再送你一只当做补偿，还望你不要介意。” 隋林生第一反应是：“不用不用。” 话刚落，又立刻点头：“那也行。” 柳宣问：“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 隋林生说：“要要要，只是能不能让我跟着去挑一只喜欢的？” 有送有回才会产生更多的交集嘛，再说跟着芳如一起去挑，还能增加一点相处机会。 他觉得自己开窍了，正美着呢。 结果听到芳如一句，“阿宣，那你跟隋公子一起去挑吧。” 隋林生：“……” 唉，芳如怎么会亲自跟他去挑呢，是他想多了。 隋林生有点点蔫，柳宣却是很兴奋，“好的好的，阿姐我一定替你选个最好看的当回礼。” 柳芳如嗯了一声，“不要贪玩，选好赶紧回来，带够银钱。” “嗯嗯。” 柳芳如又叮嘱了几句路上不要给人添麻烦之类的。 柳宣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花鸟市场玩了，应付了两声，拉着隋林生就走。 阿宣很是兴奋，柳芳如听到他夸隋林生厉害，会救小黄。 隋林生无所谓摆手，语气有点小自豪，“这不叫厉害，我曾经还救过一只快嗝屁的鸟儿呢。” “真的嘛？怎么救的？” 柳宣很好奇，拉着他问。 隋林生还真就认真的讲，讲的时候把那只小鸟形容的好惨，勾起柳宣的同情心，又说那个鸟儿是被虐.待的，勾起柳宣继续问的心。 也勾起柳芳如多看了他一眼…… 因为他救的那只鸟儿，她看到过。 一只濒死的小鸟，落在泥里，满身淤泥，羽毛被拔，翅膀被折，路过的认能为它惋惜一句，似乎已经是对那只鸟儿的最高怜悯了。 只有隋林生，没有叹息路过，而是蹲下，将它小心翼翼从草丛里捧了出来，直接嚎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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