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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问题来了，难道她还要帮他擦屁股吗？ 艹！护士干的活真不是人干的！她终于知道了。 仿佛看穿了叶莺的窘况，纪连齐狼狈却要强地开口：“你把它拿走，我自己来。” “你自己...能行吗？” “行。”纪连齐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吐出这个字。 这是他最后的遮羞布了，要是......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语气也莫名变得急躁：“叶莺你快点！” “好好好，我这就拿走。” 叶莺急急忙忙就端着那盆儿出去了。 结果在门口碰到了盛昊。 看样子应该是来给纪连齐做全面检查的。 叶莺想起纪连齐现在应该还不方便见人，慌忙间把门给拉上。 “叶莺同志，你这是干嘛？哦...这是给纪同志倒那个....是吧。” 尽管门被拉上，但盛昊的话还是无可避免地落入了病房里纪连齐的耳中。 盛昊那句无心的话，已深深刺激到了他。 他呼吸加重，脸色铁青，手上更是青筋暴起！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耻辱感、挫败感席卷而来，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挫败过！ 曾经手握钢枪，保家卫国，如今却像个废物一样不能自理！ 说出去都可笑！ 从军十余载，他也有今天！ 纪连齐久久不能平静，连叶莺和盛昊进来了都未曾察觉。 瞥见纪连齐的黑脸，叶莺很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这时，盛昊开口了：“纪同志，我来给你做检查。” 纪连齐恍惚间，回过神：“好。” 叶莺非常识相地出去了，她这个时候在场，这汉子可能会不好意思。 一个小时左右，盛昊开门出来，神情严肃。 “盛医生，检查结果咋样？”叶莺急切地追问。 盛昊这个表情，让她隐约觉得，情况好像不乐观。 盛昊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纪连齐，随后把门带上，才开始向叶莺细说纪连齐的检查结果。 听着听着，叶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中写着担忧。 隐约中，她似乎听到病房里发出了什么动静。 但她此刻的心思全然放在盛昊对检查结果的陈述上，也就暂时性忽视了里头的轻微的动静。 等到盛昊详细和她说完并离开了之后，她推开病房门一看，才发现纪连齐十分狼狈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猛喘着粗气。 “纪连齐！你、你怎么摔地上来了！” 叶莺快步跑过去将人扶起。 原来刚刚病房内的动静是他摔地上发出来的。 把人扶到病床上躺好以后，叶莺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试图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说话啊，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205章 我会轻一点的 纪连齐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他没把自己听见她和盛昊谈话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随意找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刚才突然口渴了，想喝水。” “真的吗？”叶莺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你口渴不能等我回来吗？这倒好，把自己给摔了。” 纪连齐轻描淡写地回道：“下次一定。” 看着他这模样，叶莺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遂转移话题：“我看看你腿，摔着没。”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撩起他的裤腿。 但她没能如愿，一只手按住了她的手。 叶莺一怔：“怎么了，还不让看？” 纪连齐冷声开口；“不用看了，真的没事。” 他此刻一点也不想让叶莺看见自己那条废腿！ “好，那不看。”叶莺破天荒的没再坚持。 “盛医生说你的外伤恢复得不错，可以擦一下身体了，你要不要擦一擦？今天那小兰护士也就给你擦了一下手脚而已。” 躺了这么久没下床，没洗澡，是个人都会受不了吧。 已经一个多星期过去了，他被迫吃喝拉撒一直在床上，估计都要嫌弃死自己了。 “好。”纪连齐不假思索地说道。 “行，那趁着现在还没这么冷，我去给你弄点热水回来擦擦。” 叶莺拿起小兰护士留在病房里的水盆，身体忽然一顿：“还是说，让小兰护士来帮你？” 纪连齐心不在焉道：“....你来就好。” “行，我这就去打水。”叶莺笑了笑，端起盆子出去了。 待病房的门合上，纪连齐脸色阴郁，与上一秒完全判若两人。 他愤怒，他彷徨。 他现在除了腿还是没办法正常走路，别的地方已经恢复了许多，两条胳膊已经渐渐能使得上劲了。 渐渐开始恢复自理能力本是一桩值得高兴的事。 但他方才听见了盛医生和叶莺的谈话——他的腿可能没办法恢复到从前那样了。 他浑身热血，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冰凉了。 如果他的腿没办法恢复好，那就意味着他无法再继续服役，无法再手持钢枪，保卫祖国。 彻底沦为了废人一个。 早知道自己会沦落为这般模样，他不该——不该向叶莺提出来“再试一试”。 废人一个，还能再做些什么？那不是耽误她吗？ 就算她不嫌弃，不介意，他又该如何面对残废的自己？ 纪连齐越想就越愤怒。 他不信邪！ 于是，他一把掀开被子，艰难地下了床。 可事实又一次打脸。 他走两步就摔倒！ 没过多久，叶莺端回来一盆还在冒着白气的热水。 打开病房的那一刹，竟又看到趴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纪连齐。 “我去，你咋又摔下来了？”她惊呼一声，放好热水，急忙跑过去将人给扶到床上。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纪连齐别过脸，“口渴。” “你！”叶莺有些生气了，“怎么我一不在，你就口渴？不能再等一等？要是摔坏了可咋办！” “知道了。”纪连齐的声音依旧淡淡的，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 叶莺皱了皱眉，对此很是无奈：“算了，先给你擦身体吧。” 她把毛巾打湿后拧干，开始脱纪连齐的衣服，露出带着大大小小疤痕的胸膛。 上半身，除了受伤极其严重的腹部，别的地方都已经把纱布给拆开了。 “还疼吗？”湿过热水的毛巾，迟迟不敢触碰他的身体。 纪连齐看见叶莺眼中的犹豫，说道：“已经好多了。擦吧，没事。” “好，我会尽可能轻一点的。” 深吸口气，叶莺拿着毛巾的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 几乎是那一瞬间，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察觉到自己的反应，纪连齐神色复杂异常，忽然一把握住叶莺不住游移的手，冷硬地开口：“要不还是不要擦了。”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叶莺不知所以。 “为什么？难道我弄疼你了？” “不是，就是突然不想擦了。” “那...那行吧。”叶莺也不勉强，接着往下，手在他的裤头上停住：“那...下半身要擦不？” 纪连齐不可思议地看向那只手：“...也不用了。谢谢。” 谢谢？ 这汉子今天是怎么一回事？ 去倒水的路上，叶莺一直想不通，总觉得纪连齐忽然变得有点怪怪的。 但一瞬间又说不上来。 先前，盛昊告诉她，纪连齐疑似腿部神经损伤或者坏死，可能以后没办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为纪连齐捏了把汗。 如果他得知自己以后可能是会这样，一定会疯掉的吧。 她和盛昊都很清楚这个结果对纪连齐会造成怎样的冲击，所以当场便一致决定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具体后面再视情况而定，所以她方才表现得十分淡定。 倒完热水回来后，发现纪连齐正在看她拿回来的报纸。 见她进来，也只是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未有只言片语。 病房内的氛围一度进入低压状态，叶莺始终猜不到他为什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好几次去读他的心，却什么也听不见！ 怪哉，难道他现在什么都没在想吗？ 还是说，他这幅模样，是已经知道了自己腿好不了的消息？ 可当时她和盛昊在外面说话的时候，声音压得很小啊！ 思及此，叶莺想试探一下，“纪连齐，你的腿怎么样了？盛医生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纪连齐一怔，缓缓抬起头来，“他说，恢复得挺好的。” “那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 “没。”纪连齐继续埋下头看报纸，“我很高兴，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叶莺：“.....” 那可能是她多想了吧。 第二天上午，叶莺从盛昊的诊室回来后，发觉换了另外一名护士来照顾纪连齐，她下意识以为这是和小兰换班的。 护士背对着门口，在给纪连齐做腿部康复。 这么一看，她应该是盛昊安排过来的。 盛昊说过，会尽可能想办法让纪连齐的腿恢复，所以应该错不了。 那护士听见有人进来，回过头一看，发现是叶莺，一脸惊讶道：“呀！原来你是纪同志的爱人呀！”
第206章 怕希望成空 叶莺一脸懵逼地看着这护士，她俩好像不认识吧？ “今天早上你是不是去盛大夫的诊室了？我碰见你了！” 原来如此，这小护士果然是盛昊安排过来给纪连齐做康复的。 “啊对，是我。”叶莺大方承认，继而道：“你们继续啊！” 眼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希望这个办法对纪连齐的腿能有点儿用处。 “好嘞！”护士应了一声，转过身继续给纪连齐做腿部康复按摩了。 “我想下出去见见光，可以么?”腿部按摩结束后，纪连齐略带着祈求的眼神，向护士征求意见。 “按道理说是不行的。”护士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道： “不过盛大夫说你伤口愈合的情况还算不错，你要是实在想出去的话，我可以给你备个轮椅，推着你出去透透气。” 纪连齐迟疑了一下，“好。那就这么办吧。” 实在闷得慌，病房里总是让他产生一种不见天日的错觉。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护士推来一个轮椅，和叶莺两人费了不少功夫，把纪连齐给弄到了轮椅上。 “那，是你爱人推着你出去转悠转悠，还是我一起？”护士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她来就行了。”纪连齐看着叶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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