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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叶莺一直在原地望着远处的牛群发呆，于刚停下脚步，喊道：“叶莺同志，走了，发什么呆呢？” “牛群有啥好看的？在北方你还没看够啊？” 叶莺回过神来，急忙跟上于刚的步伐：“呃...好，咱们走吧。” 为了省时间，于刚在路边拦了一辆面包车。 才一上车，那光头司机就比画了一个数字，“一口价，10元，深市哪儿都能去！” “兄弟，你这也太黑了，少点儿呗。”于刚还是便衣，虽然察觉到这可能是辆黑车，但还是耐着性子和光头司机讨价还价。 听见于刚讨价还价，光头司机不悦地皱了皱眉，猛地吐一口烟，整个车厢都是呛人的烟味。 叶莺和安小彤顿时捂住鼻子干咳起来。 “不行！”那光头司机十分豪横地喊了一嗓子：“你们不坐就下去吧！你们仨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在咱们这儿搭车，都是一口价！” “嫌贵就下去！” “下去就下去！”叶莺嘟囔一句，打开车门，故意大着嗓门冲车里的于刚喊道： “于警官，不行咱们就坐人力三轮儿去呗！十块钱一趟，简直黑心透了！” “警官？”那光头司机猛地回头打量着于刚，忽然不屑地笑了：“装什么装啊！我还周警官呢！” 于刚冷冷一笑，掏出个证件：“你说我还装不装？” 看清证件，光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于警官，我...我刚刚开玩笑呢！你、你们要去哪儿？两元钱就能去，两元。” 这光头是在上演变脸吗？ 川地的非遗变脸恐怕都没他能变。 “去XX派出所。”于刚抿了抿唇，说出一个地址。 这下，光头司机是话也不敢多说一句，顿时就老老实实了。 哪里还有先前嚣张的样子。 不过，从他的话里听来，在这一带，这种“一口价”的拉客模式似乎已经形成了默契。 叶莺忍不住问道：“师傅，你刚刚说，让我们去打听打听。” “是不是说明这周遭的司机都跟你一样收费啊？” 那光头司机顿时冷汗涔涔，支支吾吾道：“没，我、我开玩笑呢，别当真，别当真。” 十分钟之后，车子在XX派出所门前停下了。 估摸着也就五公里左右的路程。 才这么点路，这臭光头居然妄想收十块钱的车费，真的是黑到家了。 “多少钱？”于刚冷冷地打量着光头。 “两、两块钱，说两块就两块，不、不骗人！” 于刚果然掏了两元钱给司机，下车前扬言警告道：“下次要再我发现你干这种事，你就等着瞧吧！” 三人一同进派出所，所里接待的同志得知安小彤是近期被拐卖的儿童，急忙把他们带了进来。 于刚亮出证件，并告知事情原委，那位同志便立即去联系安小彤的家人了。 半个小时后，一辆汽车停在派出所门口。 走下来一个约莫三十几岁，梳着大背头的男人，正向他们走来。 仔细一看，那男人似乎和安小彤还有几分相似，他俩都有着一样塌的鼻梁。 “小彤，过来！”那男人朝安小彤招了招手。 安小彤一见到他，瞬间躲到叶莺身后。 于刚眼尖，发现安小彤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拦在了那男人的面前，“你什么人？” 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于刚和叶莺，“这位同志，我是安小彤的爸爸！安永波！” -“你不是说自己在外地谈生意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叶莺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安永波很不悦，总感觉自己和于刚被利用了。 安永波摊开双手，操着蹩脚的普通说道：“那个，我本来确实是在外地谈生意的捏。” “但是我听那个联系我的派出所同志说这两天我女儿会安全的送回来，那我肯定速战速决，第一时间回来接我的女儿嘛！” 安永波的广式普通话要多搞笑有多搞笑，让本来一肚子不爽的叶莺差点要笑场。 于刚则依旧绷着脸，“你要怎么证明自己是安永波？我看这姑娘挺怕你的。” “阿sir，你是说，我要怎么证明自己是自己？”安永波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我给身份证给你看咯。” 说着，就把身份证递给了于刚。 于刚被这声阿sir喊得有点懵。 他虽然是北方人，但到底也看过港区警匪片，这是那边对警察的称呼。 而深市的隔壁就是港区，所以受到那边的文化影响肯定是必然的。 于刚接过身份证，确定是安永波后，低头询问安小彤，“小姑娘，这人是你爸不？” 安小彤立马赌气地嚷嚷道：“他才不是我爸呢！我没有这样的爸！” 见状，安永波皱了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愧疚： “小彤！是老豆错了，老豆以前忙着赚钱没时间管你，差点让你被卖到大山里。” “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快点跟老豆回家，不要耽误这位阿姨跟阿sir的时间。” 安小彤的脸上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漠然：“我不信，除非你跟那个女人离婚！” “这...”安永波一愣，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她都有小弟弟了。” “那我跟叶阿姨、于叔叔一起回北方。” “别闹！”安永波走过来强行把安小彤拽到自己身边，一改方才的和颜悦色，对安小彤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 这么一骂，还真的起了作用，安小彤顿时被驯得服服帖帖，红着眼睛不敢说话了。 叶莺和于刚在旁边默默看着这场闹剧，见到此情此景，心知他们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 可以返回北方了。
第122章 亏得你底裤都没有！ 眼见事情得到解决，当地派出所的同志带他们进去做了一下记录。 完事儿后，他们就可以走了。 安永波提议请他们二人去酒楼吃饭，好好感谢感谢他们，立即被于刚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由于叶莺在路上就已经和于刚打过招呼，自己在深市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会同他一起回去。 所以，叶莺倒是没急着拒绝，打算跟着他们父女俩过去看看。 安小彤的父亲是生意人，她说不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一行三人去了一家当地比较大的老牌酒楼，安小彤点了一堆自己心心念念的“茶点”。 待菜上齐全后，安永波竟然真的当场掏了一张2000块钱的支票出来，递给叶莺。 “这是为了感谢你救下小彤的酬金。” 叶莺愣了愣，瞪着这张支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 “我去...你还真的给啊？” “当然。” 似乎是想到什么，安永波又补充道：“你放心吧！给那位阿sir的酬金会由他的单位发给他！” 叶莺的双眼直直盯着跟前这张支票，还在考虑要不要收下的时候，安永波笑着开口劝道： “叶大姐，这钱你收下吧。在这个时候，钱比面子有用多了。” “咱们都是从“那十年”过来的人，吃饱穿暖的日子才过了没几年啊！你想想，有这2000块钱能免去多少麻烦？” “我不知道你们那个地方是什么生活条件，但它最起码能让你在老家的城里开一家铺子了！” 叶莺怔了怔，开始思考安永波的这一番话，她竟然觉得挺有道理的！ 最没用的就是面子了！ 自己回到八十年代也快三个月了，这时候什么东西都卖得很贱，你卖贵了，人家就去别处了。 所以她知道钱到底有多难挣。 更何况，她现在确实缺少创业资金。 而安永波刚刚说了，这钱最起码是够用来开一家铺子的，那她就更加不能拒绝了。 思来想去，叶莺正准备厚着脸皮把这张支票收下时，便又听到安永波说道： “更何况这钱不是白给你的。你不仅养了小彤这么久，还亲自把人给我送回来了。所以这是你应得的。” 叶莺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就是！自己和安小彤非亲非故，还累死累活地从北到南，跨越几千公里把她送回家，图啥? 就图一声‘谢谢’吗！ 叶莺忽然就想开了，一下子拿过支票揣进了兜里。 “行，那这钱我收下了。”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为啥非要我收下这钱，你们这种商人一般不都是巴不得像我们这种人‘拾金不昧’么？” 安永波哈哈一笑，拇指压在小指头的三分之一上：“大姐，2000元钱对我来说真的就只是这个。” 好家伙，言外之意，2000块钱对人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看安小彤吃得这么嗨，叶莺想起她有贫血的事，觉得很奇怪。 贫血一般不都是营养不良导致的吗，这姑娘的家庭条件又不差，为啥会有贫血？ 于是，叶莺提醒了一下安永波。 安永波同样也觉得奇怪，才想开口问安小彤，便听到安小彤气愤地哼了一声，“你要怪就怪你给我找的后妈！” 吼完后，再问她一些什么，都不肯说了。 气氛一度有些冷场，为缓解尴尬，叶莺没话找话，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她才终于进入正题。 她向安永波打听了一下，深市的商人一般都以做什么生意为主。 安永波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大姐你还是带着‘任务’来的？” 叶莺笑笑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但她对那声“大姐”多少还是有点意见的，她就真的这么显老嘛？ 明明已经用上护肤品了呀！ 这时，安永波开口道： “生意？那可多了去了。你想了解哪方面的？或是想做什么捏？” 叶莺想了想，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安永波听后，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卫生巾？我的妈呀，你是怎么想的，非要碰这亏本的东西吗？” “现在市面上也有几个牌子，但是都卖得不好，老板都没地方哭。成本太高，价格卖得太贵，妇女们舍不得花钱买。” “所以你现在去做这个，肯定会折本，亏得你底裤都没有。” 说到这儿，安永波先是一顿，随即一语道破叶莺当前的处境：“再说了，大姐，你有钱吗？你说你想做这个，你一没钱二没人脉，那这厂子你也开不起来啊！” “别异想天开啊！我劝你就不要折腾了。” “谁说一定要办厂子才能做啊？我可以采购原料，找代工厂啊！” 叶莺之前早就了解过卫生巾在时下的行情，但被安永波迎头浇下来的这一盆冷水，让她也开始了犯了犹豫。 安永波立即反驳：“你猜为什么会卖这么贵？那肯定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嘛，我的好大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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