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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朱小鱼跟其他人不一样，她看他们这些老师的时候，眼中总是带着亮晶晶的小星星。 因为这是成人学校，跟正常的学校不一样，过来上课的都是早就混迹社会的成年人，这些人看他们这些老师自然不可能像小朋友一样带着崇拜。 礼貌和客气都会有，可不会像朱小鱼这样。 这就导致几乎所有认识朱小鱼的老师都非常喜欢她，在知道朱小鱼将来想要考成人大学后，也经常给她开小灶，然后朱小鱼就更加感激他们了。 ——都是大好人啊！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杭云端回到家中，吃完了饭就看到了拿着作业本的朱小鱼。 “大哥，这是今天的作业。” 恭恭敬敬将手中的作业交到杭云端面前。 没错，杭云端晚上会给朱小鱼检查作业，还会负责辅导她，帮她解她不会的题目，是个家教。 杭云端点头，先是拿出红笔批改，找出有问题的地方，然后开始给朱小鱼统一讲解。 端着水果送过来给两人吃的保姆：“……” 就是怎么说呢，尽管这一幕已经见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她依旧会觉得很奇妙。 等朱小鱼的作业辅导完了，杭云端又给她补了补课，然后才让她回去。 不得不说，一心学习，有时间就去帮一起的那些伙伴，几乎没时间思考别的，可就是这样，朱小鱼不但没有憔悴，反而愈发精神了。 身体也比从前好了很多，有杭云端给配的中药，还要经常复查腿，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充实。 其他的东西已经不重要了，她如今只想疯狂学习，疯狂接触这个与她几十年生活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她觉得现在这个世界真是太好了。 为了这，就算知道家里人曾经做过什么，也想过要去报复，可报复这件事也都被她给本推后了。 “对了小鱼。” “是，大哥还有什么事情吗？” 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朱小鱼突然停了下来，扭头询问。 杭云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每天都跟着那群小弟一起上课，他怎么会觉得朱小鱼现在跟那些家伙越来越像了呢？ 应当是错觉吧？ 不确定，再看看。 “我查到了那群人贩子的线索。” 朱小鱼怔了一下，随后明白杭云端说的到底是谁。 ——是那些跟她父母买了她，将她送到那个地方的魔鬼。 之前从严明那里就已经得到了线索，不过还没有找到具体的人，警方那边也在追查，但这种几十年的人贩子实在太过狡猾，身份不好确定，经常更换。 现在杭云端才锁定住了他们。 “之前答应了你的，你家人都交给你来处理，我不插手，不过现在可能要有变故了。” 这是杭云端叫住朱小鱼的目的。 他没准备动朱家还有向雨晴，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抓到了那群人贩子，朱家作为卖家，肯定藏不住，会被抓出来的，到时候朱小鱼自然没办法亲自动手报复回去。 他不可能说为了朱小鱼亲手报复，而选择暂时压下那些人贩子的线索还有证据，甚至朱小鱼的事情还会成为证据之一，压下来，倒是给了朱小鱼亲自报复的机会，但是谁知道这段时间，那群应当断子绝孙的人贩子不会再祸害更多的人？ 朱小鱼抓着作业本的手蓦地握紧了，随后又赶紧松开，似乎生怕将作业本给捏皱了，可杭云端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并不平静。 怎么可能平静？ 那是毁了她前半生的恶魔们啊！ “……大哥，这种时候了，还管我报复不报复朱家那群人啊！赶紧联络警方，将证据和线索递交上去，赶紧将那群人给抓了啊，不然的话，谁知道会有哪些女孩子，哪些小孩儿被他们伤害到？” 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下，朱小鱼立刻说道。 她要亲自报复家里人的事情？那已经不重要了，没有让那些人早点受到惩罚更加重要。 以前不知道，毕竟她小时候，家里周围的女孩子过得都不怎么样，即使不像她家这样的，也不会太好，后来去了那地方更加是这样了，女孩子的命不是命，似乎天生就是低贱的。 可是，朱小鱼被救出来后，见到了外面的这些女孩子。 她们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善良单纯，很容易被骗，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头，她们……她们是家里娇养出来的宝贝。 朱小鱼并不希望这些女孩子会遇到她这样的事情，经历她曾经的经历，她也不希望会再有那个死在村子里的女大学生那样的人了。 那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遇到这些玩意。 “……大哥，你是担心，我不能自己报复朱家人，所以心里会不甘心吗？”朱小鱼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她觉得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至少她没有一辈子待在那个鬼地方，也还活得好好的，没有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现在还有机会出来，重新开始。 比起那些，她真不觉得自己惨了。 至少她还有家人。 杭云端和他手中的那些小弟就是她的家人。 朱家不是。 “大哥，没什么不甘心的，我能出来已经很好了，快点让他们付出代价就好，一定要救出来更多的人啊……” 杭云端控制着轮椅上前，示意朱小鱼蹲下来。 朱小鱼泪眼朦胧的，虽然不明所以，不过并没有反抗，乖乖蹲了下来。 随后她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落在了她头顶轻轻拍了拍，“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已经在整理所有线索了，到时候会一起交给警方。” 有233在，探查讯息的时候并没有惊动那些警惕的人贩子团伙，那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朱小鱼只是点头。 对于警方的人来说，杭云端真是一个别致的存在。 当初他混道上，带着不少人，不过那年代比较混乱，也没人能管这些，不过后来的时候，他就带着手下的那群人上岸了，没有继续一条道走到黑。 现在是合法公民，身上一点黑点都没有，自己从来不违法犯罪不说，还看着手下那群人，不让他们去犯罪，最开始的时候警方其实对于杭云端也警惕得很，可后来发现对方真的在好好过日子。 跟严明不是一路人。 扫黑除恶那会儿还有人试图翻出来，然后就发现……就算以前在道上，他们也没什么大毛病，至于小冲突，根本不足以给他们定罪。 然后就是救朱小鱼的事情了，为了救人，设计吸引了几十个带着装备的武装过去，将那罪恶滔天的村子一锅端了，在之后还陪着着警方安置那些受害者们。 这是最近第一件让警方对杭云端改观的事情。 然后在短短的时间内，又发生了第二次。 杭云端将严明给废了，帮了他们好大一个忙，找到了证据不说，还将他们警方都不知道的事情一起给翻了出来，之后又配合了警方的抓捕行动。 可惜严明手中相关的人贩子团伙警惕得很，在严明出事之后立刻就逃逸了，没让他们抓到尾巴，警方还在继续跟进。 再然后就是现在。 他又将一伙人贩子团伙给端了，资料详尽的让人怀疑他在人贩子团伙内部有内应的程度。 不过，尽管很惊讶，警方依旧快速行动了。 这次杭云端没有插手。 嗯……但是233也没有回来，还在到处跑，收集各种线索。 ——又不是只有当初参与买卖朱小鱼的这一个人贩子团伙！ 朱小鱼在接下来上课的时候都有些走神，心里明显有事情，跟她处得不错的老师还询问了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又将这件事私下里跟杭云端这个家长说了，被杭云端找了个理由敷衍了过去。 这件事跟朱小鱼有关，她当然关注得很。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听到消息，朱小鱼静不下来。 向雨晴就是这时候找上来的。 “姑姑……” 这次出现，向雨晴跟上次光鲜亮丽不一样，看上去有些憔悴，看向朱小鱼的时候也有些期期艾艾。 朱小鱼看不到她隐藏在忐忑之下的别有用心，但却知道她早就知道自家将她卖了的真相，所以她无法用正常的态度面对向雨晴。 还有一点，她已经从同班同学那里知道向雨晴利用她和杭云端的关系，占了不少便宜的事情了，并且被同班同学交代了不少事情。 比如说，向雨晴不是个好人，而且比较复杂，她太好骗了，遇到了就跑远点，不然说不定就会被利用了。 朱小鱼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被利用，再次让向雨晴占杭云端的便宜。 那可不行。 而且她觉得同学说得也对，她好骗，没向雨晴见识得多，就算比她多活了十六年，估计也不是对手，这一点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看到向雨晴出现，朱小鱼直接拐了个弯，从她旁边绕了过去。 向雨晴没想到朱小鱼看到她会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 这跟她想得不一样。 按理说，朱小鱼难道不应该很激动吗？上次见面，因为有杭云端在旁边，所以朱小鱼不好说什么，她也能理解，但是这次杭云端不在，朱小鱼为什么还不和她认亲？ 虽然家中重男轻女，对向雨晴没有对她弟弟好，但向雨晴也是有特殊待遇的。 比如因为她是朱金宝的女儿，所以上面几个姑姑都对她非常好，她以为朱小鱼也会这样呢。 见朱小鱼绕了过去，向雨晴哪里肯就这样让她走掉，赶紧又上前拦住了她，“姑姑，我是小妮啊，朱金宝的女儿，你侄女！我上次说过的。” 所以你怎么还是这副态度？我可是朱金宝的女儿。 然而，朱小鱼却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在她被拦下来的时候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包，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向雨晴：“……” 紧张是真的紧张。 “姑姑……” “你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大哥不让我跟你说话，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直接去找大哥说吧，我不管的。” 不等向雨晴说下去，朱小鱼就噼里啪啦一顿说，完了在向雨晴反应过来之前，立刻迈着小碎步再次绕开，赶紧从旁边跑走了。 她不会怀疑杭云端。 因为她知道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是谁，杭云端不会骗她的，但是别人就不一样了。 既然杭云端说向雨晴知道一切真相，那朱小鱼就相信，至于向雨晴怎么知道的，她没有兴趣知道。 她只知道，这个侄女知道她被卖的真相，遇到她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想着认亲，只知道……她是因为这个侄女的存在，才会被家里卖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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