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生意人手里的东西,想要拿回来,哪儿有那么容易? 在她看来,古老爷多半会顺水推舟,只要她成了府里的女人,她娘家所带来的东西自然也就属于府里了。 至于女子嫁妆夫家不能动……动都动了,她没有娘家可依靠,难道还能去衙门告状,跟古府决裂不成? 顾秋实颔首:“你是没有别人可求了,死马当作活马医才来找我的。” “不是。”周玉宜脸比方才更红了,“我是看表哥能够治住他们,方才姨母都被禁了足……” 这家里哪一个都不是古启华的对手,就连家主,也得仰仗古启华救命。只要他愿意开口帮忙,家主应该会考虑。 为了离开,周玉宜也豁出去了:“周府那些银子我可以不要,只需要一点足以让我养活自己的嫁妆就行。” 顾秋实颔首:“我考虑一下。” 周玉宜有些着急,到底还是忍了下来,强调道:“我几乎一天到晚都守在姨母身边,可以帮你打听一些事。如果她要对付你,我知道了就会尽快给你报信。姨母因你被禁足,肯定要对付你。” 看她慌慌张张,顾秋实不愿意再为难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不想随波逐流想要自救,能帮就帮一把吧。 “这样,你要是发现夫人算计你,就派人来人告诉我一声。”顾秋实说到这里,皱了皱眉,“你身边有没有得用的人?” 周玉宜大喜,忙点点头:“我的丫鬟镯子是周府的家生子,跟我一起长大的,她在那边。” 顾秋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到了一个宽厚敦实的后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是他以貌取人,而是主仆两人相差太大,那丫头足有周玉宜两个那么大。 “行!” 周玉宜离开前,再次深深一礼。 看得出来,她离开时脚步比来时轻快,整个人都活泼了几分。 * 顾秋实回到自己住的院子时,对面院子里正忙忙碌碌,粗粗一瞧,那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比他这边多了一倍不止。 不过,那边院子里小主多,丫鬟多些也正常。 古启城在村里时一副对桃花情深意重的模样,还以为他除了被迫去了家里安排的妻子外再没有其他女人呢,合着身边一直都挺热闹。 顾秋实来了两三日,从来没有好好歇一歇,如今有了高床软枕,他不想为难自己,让下人 送来了热水,准备好好泡一下解乏。 大户人家的主子就是会享受,睡觉的屋子还隔出了一个可以沐浴的小间,里面烧着地龙,冬日里也不冷。顾秋实把所有人赶出去,惬意地泡在里面,他有些放松,没多久就昏昏欲睡。半睡半醒之间,突然听到有轻巧的脚步声,一听就知是女子。他想到什么,霍然起身,一把捞过屏风上的衣衫裹了,回头时只觉一阵香风袭来,他侧身一躲,一抹温软的身子擦着他的手臂往浴桶上摔去,余光还撇见了一大片若隐若现的白皙肌肤。 女子摔到浴桶上,痛呼一声,用手捂着胸口。 她胸前白嫩嫩一片,穿了一抹绣着海棠的粉色肚兜,外罩一件薄透沙衣,衣料极薄,比不穿更诱人,那肚兜开得极低,顾秋实只要一低头就什么都能看见,他想要把人揪起都无处着手。 女子娇娇弱弱:“公子……奴家好疼……肌肤都撞红了,您瞧……” 顾秋实冷着脸:“谁让你来的?” 女子娇笑:“公子别问这么多嘛,良宵苦短……” 顾秋实也不扯她的衣衫,只要一碰肯定就掉了,他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把人往外拖,冷声质问问:“谁让你来的?不说……就死!” 丫鬟是签了卖身契的,被打死之后家人最多能得到一份丧葬费。死了也白死,眼看这乡下才回来的公子不是假正经,是真的要掐死人,丫鬟吓得魂飞魄散,颤抖着声音道:“是……是夫人……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求公子饶命!” 顾秋实一路不停,拽着人出了院子就往正院而去。 路上引得不少人观望,他目不斜视,闯入正院后,踹开江氏的门,在她的尖叫声中,直接把丫鬟推了进去,在丫鬟的痛呼声中,他冷笑道:“夫人喜欢送人暖床是不是?投桃报李,回头我会选两个得用的小倌给夫人送来。” 江氏被他这粗鲁的一系列动作吓得险些尖叫出声,明白把他的话后,更是又怕又怒:“你敢!送小倌,侮辱谁呢?” 顾秋实煞有介事地点头:“对,侮辱了小倌,是不合适。” 江氏:“……” 第016章 大夫十六 江氏气得浑身发抖。 身为主母,被庶子拖着一个半裸的女人闯进了门,这事情会让她沦为满成人的笑柄的。 真的,江氏活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不给人留面子的做法,尤其这还是个晚辈。古启城都不干这种事。 “想让女人拿捏我,你可真会想。”顾秋实冷笑一声,盯着地上的丫鬟,“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丫鬟抖了抖。 江氏瞪了丫鬟一眼:“谁要拿女人拿捏你了?把话给我说清楚。” 丫鬟蒙着脸,不愿意出声。今儿再纠缠下去,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顾秋实要的就是给江氏没脸,对于要脸面的人来说,一次就长了教训。出门时,那位虎背熊腰的丫鬟镯子塞过来了一张纸。 他不着痕迹地收下,到了无人处打开,上面娟秀的字迹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说是不知道江氏安排丫鬟,她打听到,那个丫鬟半个月前就进了门。 顾秋实心里明白,那丫鬟多半江氏送给古启城的,刚好他来了,就先送到了他这里来。 * 古启城治了伤,得知此事后,觉得自己又行了,他想要跑到对面院子里去奚落便宜表弟几句,却在门口就被人拦下。他眯起眼,打量着守门的下人:“敢拦本公子,你是不想活了?” 下人态度谦卑,脚却不动,整个人就站在大门口。 古启城本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抬手道:“拖下去,杖毙,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府里到底有多少硬骨头。” 下人脸色都变了,被几个人拖开,却还是没让,很快就被人按到地上,有人拎着棍棒上前,作势要打人。 顾秋实在新备好的药房中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明白古启城这就是要给他下马威。凡是护着他这个刚回府的公子的下人都受了教训……人是血肉之躯,会疼痛,会害怕。到时自然就没有人敢为了他得罪古启城了。他一步踏出门,道:“你们太吵了!” 古启城冲他恶劣一笑:“打!” 棍棒声落下,下人惨叫出声。 顾秋实眼神一厉:“住手!” 古启城充耳不闻,乐呵呵地道:“二弟,你该不会因为一个吓人跟我生气吧?府里别的不多,就人多,打死几个也不会对咱们的日子有影响,你放心,他死了以后,除了我进你的院子比较方便之外,你的衣食住行完全不受影响。” 顾秋实缓缓靠近:“古启城,你聋了吗?我说住手!” 古启城乐不可支,哈哈大笑:“你求我呀!我看你就是在乡下染了一副穷酸气,山猪嚼不了细糠,美人都已经送到你的浴桶里了,你居然还把持得住,该不会不行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眼神在顾秋实身下某处一扫,意思不言而喻。 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的模样特别欠揍。顾秋实承认古老爷确实很会做生意,可这管家的手段实在太差了,后宅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顾秋实上前,掸了掸他的衣领,又帮他正了正发冠,侧头道:“谁敢再动一下,我就会把人卖出城去。” 打人的护卫们动作开始迟疑,悄悄看古启城神情。 此时的古启城面色惊疑不定,伸手去掏自己耳朵,掏了又掏。看着面前的古启华张口说话,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耳朵像是突然被人打扫了似的,安静得不得了。 他扭头,没发现其他人说话,却看见树梢随风摇晃,有小鸟飞走,而他没有听见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他聋了? 古启城再次掏了掏耳朵,看着顾秋实道:“是你?” 顾秋实扬眉:“什么意思?” 见鬼了,古启城看见他张嘴,却听不见他说话,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跟一个下人为难,转身就走:“大夫!给我请擅长解毒的大夫!” 众人簇拥着古启城离开,顾秋实走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下人面前,抬手将人扶起。 下人面色惨白,有些受宠若惊:“公子放下小的吧,小的一条贱命,不敢……不敢玷污了公子的衣衫……” 顾秋实轻声问:“你也是傻,让开就没事了,为何那么犟呢?” 下人听到他这轻柔的声音,耳朵都红了,解释道:“古管事吩咐的,小的以前在马房……嘶……公子可能不知道,老爷用的马儿不在马房养,那地方一年到头都没几个人去,工钱还不够养活自己。小的有未婚妻,得赚钱成亲养家,这是小的离开马房之后的第一份活计,如果办不好,这辈子都出不了头。我未婚妻不嫌弃我穷,我也不能真让她受穷啊……嘶……” 顾秋实将他扶进了药房,让他趴在桌上,从药箱里取了药膏。进府后就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大河立刻上前:“公子,小的来吧。” 对此,顾秋实没有强求,将药膏递给了他,道:“我是有月银的吧?” 大河立即答:“是,一个月二百两,现在还一个子儿都没花。” “给他二十两。”顾秋实吩咐。 下人大喜,急忙道谢。 药还没上完,外面有凌乱的脚步声过来,高氏进不了门,顾忌男女有别,没有试图强闯,带着人在门口大喊:“古启华,你出来!” 顾秋实想到耳朵听不见的古启城,心情不错,带着药箱脚步轻快地出门:“来了,走吧。” 高氏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此时忍不住上下打量:“夫君真的是被你毒聋的?” “话可不能乱说。”顾秋实自然不会承认, “我是看他突然听不见了,觉得这病只没见过,想去瞧一瞧稀奇而已。要是不让我见,我不去了就是。” 方才古启城让人请大夫,因为古老爷受伤,府里就养着俩位,那二人去帮他瞧过,说他耳朵受了伤,至于治……两人都说要养,养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痊愈。 没有药治! 古启城彻底慌了,一个聋子是做不了家主的。高氏也想到了此处,当初她嫁给古启城,为的是嫁给古府唯一的儿子,下一任家主。 要是古启城做不了家主,她当初的选择就错了。因此,也不管古启城是什么想法,就亲自带着人过来寻小叔子了。 高氏认为解铃还需系铃人,必须得把人请过去,又觉得成大事者该不拘小节,该低头就低头,当即语气和缓地道:“麻烦二弟过去瞧瞧他的怪病,父亲那样重的伤你都救了回来,应该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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