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实哭笑不得:“留着吧,给你孙子用。” 蝶舞眼睛一亮,却还是执意自己付了账。 何家人面对母子俩登门,特别客气。 蝶舞性子随和,与何夫人一见如故。两人在那边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已经定下了提亲的日子。 提亲定在两个月后。 蝶舞谨记儿子的嘱咐,提亲的日子不能定得太急,对人家姑娘不好。 顾秋实没有异议,因为刚才坐下来的时候,林华那边已经定下了婚期,就在一个月后。 何父说起这事,只觉满心庆幸:“好在那天遇上了志康,不然,我女儿就算能侥幸逃脱,嫁到林家去也过不好。” 何母也是这种想法,之前愿意许亲,是因为和小姐妹多年感情,加上林华确实对女儿不错。可现在看来,林华无论对哪个姑娘都这么好……认识这种人没坏处,但要这种人做女婿,怕是要被气死。 这边两家相谈甚欢,关在后衙中的白兰心情简直是糟透了。因为她发现贺林守了自己一天后,就被贺家的长辈抓了回去……颇费了一番功夫让人去传信,结果接信的是贺老爷。 已经年逾古稀的贺老爷冲着送信的丫鬟放了话,贺林绝对不可能出手救白兰,还让白兰自重。 白兰听到丫鬟的回话,气得把满屋子的东西都砸了,全部砸成了碎片,听到敲门声才恍然想起这是知府后衙,不是自己的屋子。 知府大人无论家底如何,对外都是廉洁清贫的,一个客房肯定不会摆太贵重的东西,砸就砸了。 白兰主动掏钱递给后衙管事请他代为采买坏掉的东西,好言好语送走了后衙的管事才算了了这桩事。她坐在椅子上生了半天的闷气,又叫来了丫鬟,让去找魏继东商量,看看魏继东有什么法子。 魏继东被气了一场,已经昏迷不醒,自身都难保,能有什么法子? 白兰气急,关键时候,这些男人一个都靠不上。她一咬牙,让人请来了父亲。 白老爷不太想来,但是女儿搞不好有他的把柄,家丑不可外扬嘛,他也想嘱咐女儿几句,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父女相见,白老爷率先出声:“你就老老实实认罪,我会……” 只听了个开头,白兰就急了。白家钱财有限,能力有限,她都认罪了,白家还能帮什么忙? “不行!爹,这一次你必须要帮我。”白兰一脸严肃。 白老爷气笑了:“你在外头十年挥霍几十万两银子的时候没有想到老子 ,现在倒了霉了,还让老子必须捞你。老子生你养你,没得你半分好处,还欠了你不成?” 眼看父亲话说到这个份上,白兰也不再动之以情,当即收敛了脸上的可怜模样,道:“你要是不救,我就说当年丢掉妹妹是你指使,还有老四,他当时在一起,我好不了,你们父子谁也别想好。” 白老爷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白兰一脸坦然,没有丝毫惧意。 白老爷真的很不愿意和魏志康母子闹成敌人,当初白兰把小五丢掉这件事情他事前不知,后来也是猜测到的真相,当时他不许别人查,自己也没深问,完全当做一副小五自己走丢的模样。但他没想到有朝一日白兰会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他。 “梅儿也是我女儿,我从来没有想丢掉她,干这缺德事的人是你,少往老子冰上泼脏水。” 白兰冷笑一声:“那年我才九岁,如果不是长辈吩咐一个孩子,如何敢丢掉妹妹?你说是我自己干的,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白老爷气得捏紧了拳头就要砸人。 白兰不止没后退,反而往前一步,将脸伸到他的面前:“你打!这里是知府后衙,你打一个试试?” 她以为白老爷不敢,毕竟这老头是出了名的爱面子。 白老爷实在生气,看到她挑衅的眼神,狠狠一拳砸了过去。 白兰摔回了椅子上,惨叫一声。 父女俩关起门来在屋中说话,外面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过来敲门,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白老爷扬声道:“没事,就是摔了一下。你们站远一点!”然后,他压低声音,恶狠狠瞪着面前的女儿,“白兰,你可真想得出来,让我救你,我拿什么救?你干的可是杀人的大罪,你别说是污蔑我丢掉女儿,就算是说我杀了人,我也帮不了你,只能到公堂上为自己分辨!我就想不明白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丁礼家世容貌和你相配,你好好跟他过日子,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能衣食无忧,那是我亲自给你挑的人,我还能害你?你不和他过日子可以和离,怎么能杀人呢?” 白兰挨了打,泪眼汪汪,愤怒地大吼:“你说得轻巧,我当时要是提和离,你会答应?” 第165章 外室子 二十九 白老爷确实不会答应。 “你可以直接离开丁家, 反正你外头那么多的相好,哪里不可以去,非得杀人?退一步讲, 你矜持清高,不愿意无名无分跟着谁,你完全可以回家啊,哪怕长期住在娘家, 难道我还能把你赶出去?我不答应你和离,就是你杀人的缘由吗?” 白兰愤然道:“你知不知道,丁礼是个疯子!” “不知道, 我看着挺好的。”白老爷不相信女儿这话, 方才这丫头还污蔑他呢,简直谎话连篇,一句真话都没有。 白兰捂着受伤的脸, 也懒得多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你必须想法子救我!” “救不了。”白老爷光棍得很。 “救不了, 你就跟我一起坐牢去吧。”白兰撇开脸。 白老爷:“……” “死丫头, 你要是敢这么干,老子就绝不会放过你。” 父女俩在屋中又吵又闹,又骂又叫, 动静实在太大了,后衙的管事一步也不敢离开,眼瞅着两人已经在屋中待了一刻钟之久,管事上前催促:“白老爷, 你们聊好了吗?” 哪怕是在别人家,白老爷也不好意思在主人家不想留的情形下多呆。何况这是在知府后衙, 且白兰说不定还要污蔑他……如果大人听信白兰的一面之词,他要完蛋! 现如今最要紧的是给大人留下一个好印象。白老爷很快分清了轻重,笑着跟管事寒暄几句,然后起身告辞。 白兰冷眼看着,提醒道:“爹!别忘了我交代的事。” 白老爷恨不能自己从来没有养过这个女儿,说她是白眼狼都是客气的,活脱脱一个讨债鬼! 最近的天气都好,大人腾出手来,请人看好了天气后,先是贴了告示,说了开棺验尸的日子。 到了约定好的日子,丁家族地上聚集了不少人。官兵将众人隔在绳子之外,丁家夫妻最近又苍老了好几岁,互相搀扶着,由仵作验了坟上的泥土,确定是埋了多年的老坟,才让人开挖。 丁聘帮着官兵一起挖,小半个时辰之后就看到了腐烂的棺木。 棺木打开,里面的白骨已经不大成形,仵作上前细看:“确实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尸骨,死者为男。这骨……颜色确实不对。”他用了当今衙门承认的验毒之法,之后见骨头确实呈黑色,道:“确是中毒而亡。” 得了结论,丁夫人又哭了一场,后来还晕了过去。丁老爷又请了一位道长做法事,然后将儿子重新葬下。 这期间,丁老爷都晕过去两次。众人瞧见后,都心有不忍。 等到翌日大人升堂审理此事,众人看向白兰的目光都满是不善。 过不下去的夫妻也有,生在大户人家还不好办吗?各住各的院子,一天也见不上一面,怎么就非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更何况,认识丁礼的人都说,他是个温和知礼之人。 白兰就如众人猜测的那样,到了堂上就喊冤,死活不承认自己和丁礼的死有关,甚至还列举了丁礼生病后她几次出门祈福之事。 丁夫人在边上哭,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你那哪里是出门为他祈福,分明就是出门和男人幽会!我后来特意打听过。每次你去郊外,贺家那位也去。说什么为了我儿子,你哄鬼呢!” 她情绪激动,哭着喊着,显得有些吵闹。大人立即阻止,一拍惊堂木:“你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去外头看。” 丁夫人当然不愿意离开,立刻将嘴里的声音捂了回去。夫妻俩说白兰说凶手,自然不能只凭猜测,还得拿出其他的证据,他们叫出了当年白兰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亲眼看到白兰的丫鬟在院子里埋药材,又刚好看到过白兰亲自去医馆买药。 当年医馆中的大夫已经没有坐堂,儿子去了郊外养老,丁家夫妻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叫出来。 大夫没有出手毒害人,当年给白兰配的也不是毒药,而是两种药物相克,他说过不能放在一起用。是白兰执意,说是她的病情特殊,必须要将这两种放在一起,并且愿意翻倍给钱,大夫还是不愿意。 “然后我从徒弟那里得知,这位夫人去了我徒弟的医馆专抓那一种药,有小药童贪图她给的好处,悄悄给她抓了。” 白兰脸色煞白,却阻止不了当年那些知道她做了什么事的人被一一找出来。 物证是没有了,但是人证还在,又有丁礼的骸骨,白兰几乎没有了脱罪的可能。当大人问白兰还有什么话说时,她眼神从堂中扫到堂外,没有看见贺林,没有看见魏继东,只看到了父亲。 “大人,这个方子,是我爹给我的。” 白老爷一直提着一颗心,就怕白兰发疯,结果她还是疯了。 “白兰,不要胡说!丁家找上门来,我才知道你当年干了什么。再说,丁礼是我自己亲自选的女婿,我疯了才会跑去毒害他!”白老爷吓坏了,急忙跪求大人还自己清白。想到白兰说过,如果他不救人,就说他指使姐弟俩丢的白梅,他不愿意被污蔑,干脆提前撇清:“这丫头天生坏种,当初她九岁的时候,就把我的小女儿带出去丢掉,然后回来说妹妹走丢,那时候她年纪小,我们丝毫都没怀疑。” 白夫人今日也在,她本就想找机会提这件事,白家兄妹几个对她没有丝毫感情,她自不会再顾及他们,就想为自己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大人闻言,皱了皱眉:“这是另外的案子。” 白老爷知道,一件事情想要让大人深查,必须得有苦主,他知道蝶舞这些年受了不少的苦,但是却不知道蝶舞愿不愿意把这件事情闹出来。毕竟,做花娘和做外室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下意识的,他看向了魏志康的方向。 顾秋实不会看不起花娘,但别人不这么想。蝶舞是个很豁达的人,或许不会在意这件事,但是,顾秋实还是不希望她被人指指点点。 白兰咬牙切齿:“我没有,那是个意外。” 白家老四站了出来:“就是你丢的,当初你把小五带出去扔在了人群之中,还告诉我说那地方离花楼很近,以后小五也回不来了。还让我假装这件事情是意外,不要跟任何人提,如果有人问,就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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