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廖盼盼最近疯了一样,对他的态度很不好,他不敢去找。 不过,赵梅云的话他也不好不听。于是起身出门,直接进了厨房。 “盼盼,做菌子吃呢?” 廖盼盼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盛了一碗粥。 周知有些尴尬:“能不能分我一点吃?” 廖盼盼听到这话,满脸讥讽:“你是想给赵梅云吃才对。周知,同样都有了你的孩子,你对姓赵的那么好,却那样对我,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周知尴尬:“你分我一半,明天我上山去给你找,到时加倍还你。” “看了你就倒胃口,不吃了。”廖盼盼发了脾气,直接把手里的碗一扔,甩手就回了房。 周知下意识跟了几步,想追上去哄。 刚刚走到院子里,赵梅云在窗户后面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呵斥:“周知,我饿。” 周知只好先安抚她:“我给你盛。” 已经准备进房的廖盼盼闻言回头,怒吼:“周知,那是我做的,你敢给她吃!” 赵梅云就是想要让廖盼盼知道到底谁才是周知心里最重要的人,她冷笑一声:“周知,快点把菌子给我送来,你要是不送,我回娘家去了。” 廖盼盼咬牙切齿,眼睛都气红了。 赵梅云见状,心下愈发得意,冲着周知嚷道:“别忘了我白天跟你说的话。” 白天她说,除非周知想要一辈子被廖盼盼纠缠,否则就不能搭理发脾气的廖盼盼。 廖盼盼气急,砰一声将门甩上。 “吃吧,毒不死你!” 对于这话,院子里众人谁也没放在心上。镇上的孩子从小就在山里跑,哪些菌子能吃,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或者说,大家采菌子的时候都是宁可少吃,也绝不冒险吃不认识的。 廖盼盼如此费心做了一盘菜,不可能掺杂乱七八糟的菌子。 “周知!”赵梅云催促。 周知方才就说了明天会加倍补偿廖盼盼,此时见赵梅云催得厉害,而廖盼盼那边又已经关门睡觉,他将盘子送到了赵梅云的手上。并且暗暗打定主意明儿一早就进山,反正山里几乎无人,他碰不到别人。 菌子果然美味,赵梅云吃得心满意足,她一个人吃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分给了周知。 周知想吃,但又想孝敬亲爹,于是忍住了,将剩下的那些送到了夫妻俩的房间。 此时廖氏还没有下工,她干的这份活计工钱挺高,就是要两头黑。也就是早上出门天是黑的,晚上回来时天还是黑的。 周父一个人在房里,回来前喝了些酒,当时喝酒很急,这会儿腹中空空,本来就想吃东西,只是不好使唤儿子才硬扛着。看到送过来的小半盘菜,他哪里还会客气,甚至还指使儿子再去取个馍馍来下菜。 深夜,赵梅云上吐下泻,整个人昏昏沉沉,呼吸也艰难,特别难受。她使劲拉扯着身边男人。 周知吃了几口,也有点晕,好在能起身,跌跌撞撞到了院子里扯着嗓子喊。 这会儿周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本就喝了酒又吃了菌子,此时满脸通红,呼吸急促。廖氏听到外头有动静,急忙去推身边的人,但怎么都推不醒,又感觉边上人浑身滚烫,急忙点亮烛火。 “老大,别喊了,你爹也昏迷不醒,赶紧请大夫去。” 廖氏生的小儿子跟着师父学手艺,一般情形下是每天都要回家。但最近不同,师父带着他去了山里的一户人家,吃住都在那边,据说前后有十来天的活儿,要干完了才回下山回家。 另一边廖氏生的小女儿白天绣花很累,她都习惯了不管家里的任何事,听到外头有人嚷嚷,听不清说了什么,她翻了个身,扯了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但周敏儿还是被叫了起来,因为这院子里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很忙。周知走路跌跌撞撞,根本出不了门,赵梅云更不用说,这会儿人都已经昏迷了,孩子还哇哇大哭,廖氏只能先去抱着。 廖盼盼的房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周敏儿有些不满,但人命关天,她还是跑了一趟。 大夫大半夜接诊正常,听说是吃了菌子……晚上吃菌子的时候动静闹得那么大,周敏儿想不知道都不行。她当时也想吃来着,只是不太好意思。后来都吵起来了,她不想掺和进去,宁愿不吃,也不要跟这些人搅和。 “菌子不能乱吃,谁去采的呀?” 听到大夫的问话,周敏儿心里一惊。 她真的以为这件事情是意外,但廖盼盼刚刚落胎几天,身子还虚弱。再想吃菌子,也不急在这意思,再说,有些山里的农家会把菌子踩到镇上来卖,如果她真的是想这一口不吃不行,没必要亲自去山里,完全可以去街上买点儿。 如今看来这一切多半都是廖盼盼的算计,为的就是给赵梅云下毒。 在周敏儿看来,这还真不能怪廖盼盼,只怪赵梅云嘴馋,人家廖盼盼的东西,哪怕是屎,她也要去啃一口。 “大夫,您快点吧,我不太清楚呢,你去问他们。” 大夫赶到院子里时,周知也在吐,他是想起来吐上一口,此时胃里空空,什么都吐不出来,周父昏迷不醒。而廖氏正在哄那个还没满月的孩子。 孩子大概是饿了,这会儿正扯着嗓子嚎,廖氏没办法,在屋里哄不住,只好把人抱到院子里。 而廖盼盼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出门,她去了赵梅云的屋子。 此时的赵梅云已经醒来,只是浑身麻木,动弹不得,脑子昏沉,眼前一片重影,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是中了毒。 “看得见我吗?”廖盼盼的语气里带着几分雀跃。 赵梅云狠得咬牙切齿,她开口时嗓子有些哑,像是指甲刮在地上的声音,听得人鸡皮疙瘩起一身。 “是不是你干的?你故意下毒害人是不是?” 赵梅云没有大喇喇承认,弯腰凑近她耳边:“是又如何?我算准了你会抢,你这个人,心肠最是狠毒,即便是我和周知私底下来往,我也从来没有挑衅过你,更没想过取你而代之,也没有要跟你抢!从一开始,我想的就是到了年纪之后嫁人,到时就能彻底摆脱周知。那个孩子,即便是你不动手,我也会落了他……” 之所以黏黏糊糊不肯动手,就是想从周知那里得些好处。 别看周知什么都不干,他兜里鼓着呢。 两边的长辈都觉得他受了委屈,私底下没少补贴。 “你骗人。”赵梅云瞪着她的方向,“你才不是……呕……” 她又吐了出来。 廖盼盼冷笑,低声道:“等你死了,我就嫁给周知,到时候我睡你男人,打你的娃!你不是很得意么?我要让你死都不安生!” 赵梅云想要告状,想要将廖盼盼这番恶毒的心肠告诉周知,让周知不要娶她,但是她只想吐,再也发不出声音。 廖盼盼居高临下看着,眼神中毫无怜悯,只有快意。 大夫进房,看到床上挣扎的赵梅云,急忙上前把脉,他的医术普通只会这一些头疼脑热,至于解毒……他有一些解毒的药丸,只能解轻微毒素。现在这情形,多半没有用。 大夫不想当着赵梅云的面说这些,于是出门找到了周知。 “是有药,这药是我从城里带回来的,很贵!但说实话,这样吃下去,多半没有太大用处。只看你怎么选。 ” 也就是说,吃了药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 周知看了一眼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咬牙道:“药怎么卖?” “十两银子一颗。”大夫叹息,“确实是天价,但不是我赚了你多少银子,这东西是我买来压箱底的,总共才两颗,不是我要卖你这么贵,而是我买来就是这么贵。如果我骗你,那我就是狗。” 大夫说得诚恳,周知面色复杂:“廖姨,我手头的银子只够买一颗。爹那边,你看着办。” 廖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为了救你媳妇,不管你爹?你拿不出银子,咱们可以先赊账呀,你问我拿钱,我上哪儿去拿?我又不是神仙,变不出银子来。” 周知回房,很快拿了取了一大把碎银子和两串铜板出来:“这里差不多是十两。” 大夫也爽快,从箱子底取出了一个精巧的药瓶,里面就装了两粒药,每粒只有黄豆大小,呈黑色,在烛火的映照下还泛着微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父没有昏迷,这会儿只顾着吐。大夫来了后,他一直都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大夫的话也全部听入了耳中,儿子的话也没漏听……险些没把他给气死。 “药!我买!” 话还没说完,又呕了一下。 大夫强调:“这是我垫上家资买来的药丸,不是我不信你,你先给银子我再给你。” 到镇上其他富裕的人家,大夫可能会先给药丸,但周家……这是镇上出了名的无赖,他可不敢赌。 虽然这药他能赚一半,卖掉一颗就算回了本。但人情不该做到周家头上,给他们……那还不如拿去喂狗。狗得了好还会摇尾巴,轮到周家人,不讹人就不错了。 周父吃了药,面色渐渐回转,也不再吐,后来还睡着了。是睡着,不是昏迷不醒,旁人喊他,他会答应。 而赵梅云那边没这么乐观,吃了药后,她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想要说话,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后来再次昏迷。 大夫把丑话说在了前头,面对这般情形,他直言自己没办法。反正也拿到了药钱,他配了两副解毒的药后就回家了。 说实话,一开始他听到人命关天,来不及多想,在赶去周家的路上时就有点后悔。生怕自己被这家人给赖上,中毒这事,原本就不好治,万一被讹诈,他也只能吃哑巴亏。 * 顾秋实最近无所事事,他再也没有回顾家,闲得都有点无聊。好在周家那边进展很快,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他只是轻轻一推,一家子就大吵特吵。 尤其是廖盼盼,上辈子嫁给他之后,向来温柔贤惠,从不大声说话,对谁都未语先笑。旁人都说他娶了个很好的妻子,除了家世差点,再无其他太大的缺点。 这日,听说隔壁镇上有唱杂耍的班子过来,顾秋实没什么兴致。不过,顾父很想要和儿子重归于好,倒也不是说要多亲密,只是希望儿子不要对他有那么深的怨言。 他盛情相邀,好话说尽,并且保证此次行程就只有父子二人同行。 顾秋实答应了。 原本顾父找了马车,顾秋实拒绝,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 镇上除了他们之外,也有不少人赶往隔壁山水镇。 山水镇比顾家所在的镇子要繁华许多,离城里也更近,还有好多城里的富商在此买了地修建庄子,因此,此处有几条街看起来和府城也相差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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