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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还能长？”说完那快要揍人的眼神就看向了文瑶。 文瑶一听她爷爷这语气就知道要坏事，赶紧拎了篮子就溜。 “你这丫头……”文老汉走了两步想要跟上去好好教育一下孙女，才走两步就让文修易给拦下了：“爹，不至于不至于，就挖了几个，而且这土豆也是大小都能吃的，这么小的吃起来才好吃呢。” “不是……”文老汉想说他不是想揍这丫头，他就是想说说她，应该让再长长的。 “爹，瑶瑶也不是故意的，孩子嘴馋，您就体谅体谅哈，千万别把自己个儿给气坏了。”文修易继续劝说。 文老汉：“……” 罗氏见他这样，也瞪了一眼：“挖都挖了，你现在说这个有啥用，有本事你待会别吃。” 文老汉：“……” 这家待不下去了，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等到文瑶把一大盆的椒盐小土豆端上桌，文老汉闻着这香味口水都下来了。 众人摩拳擦掌，但是都看向了文老汉。 文老汉被看的一脸莫名：“都看我干啥，吃啊。” 说着自己就先夹了一个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文瑶是怎么弄的，这皮咬起来脆脆的，咬开之后里面又是软的，椒盐的味道刺激这味蕾，让他不自觉的再咬了一口。 嗯，真香。 只是接连吃下几个之后，文老汉就发现了问题，他夹起一个看了一会，没下口。 “爷爷，您看啥呢？”文发好奇的问道，这东西可真好吃，爷爷如果不吃就给他吃啊。 文老汉愣了一会，才看向众人，问道：“你们饱了吗？” 众人先是一愣，几个孩子一脸莫名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倒是其他人忽然就回过神来了。 文瑶嘿嘿一笑，老爷子可算是反应过来了。 文老汉不说还好，一说众人才发现，今天桌子上只摆了一盆椒盐土豆，都没有别的吃的，可是他们竟然真的吃的有点饱了，虽说不是吃到撑的那种饱，但是每个人都有了饱腹感。 文老汉愣了半晌，终于把筷子上的这个椒盐土豆给送进了嘴里，可是吃着吃着，不自觉的眼眶就红了，吃着吃着，便开始哽咽了起来。 几个小的都吓到了，纷纷放下了筷子有些无措，不知道爷爷这是怎么了，只有罗氏红着眼眶擦了擦眼角，还有其他人明白，文老汉为什么会哭。 “吃饭就吃饭，哭什么哭。”罗氏佯装生气的说了一句，但是那语气里的哽咽就连文瑶都发现了。 文瑶受到这种情绪的感染，心里也酸酸的，她不是真的十岁，内里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的灵魂。 哪怕她成长的时代没有经受过这些，但是文教授从小就跟她和哥哥说过，以前的时候，人们真的吃不起饭，那种时代的窘迫和无奈，是他们从小就耳濡目染的。 更何况时代的发达，电视剧的普遍，让文瑶即使没有亲身经历过也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爷，你开心吗？”文瑶轻声问道。 文老汉哽咽着连连点头，一下比一下重。 开心，他如何不开心，原来只当老大是在乱来，没想到，他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东西，真的是宝贝疙瘩啊，真的是能救命的啊。 感慨过后，文老汉擦了擦眼泪：“老大，这叫土豆的东西，一亩地你之前说能产多少斤来着？” 文修易坐好，正色道：“种地方法对，一亩地至少三千斤，若是照顾的好，五千也不是不可能。” 文老汉的手都在抖。 “那你说的另外两种呢？也是？”文老汉的语气颤抖，带着激动，他指的是玉米和红薯。 “红薯的产量和土豆差不多，玉米的话会少一些，但是也最少也有千斤的产量。”文修易老老实实回答，至于玉米的产量，他还是往少了说的，毕竟说多了，他怕吓着老爷子。 文老汉的眼眶再次通红：“好，好，好啊。” 此时此刻，文老汉不再追问这些种子的来历，也不再过问这些东西文修易都是怎么懂的，他一直都知道，老大不一样了。 擦干净眼泪，文老汉郑重的看向了另外两个儿子：“从明天开始，你们俩就帮着王永哥俩一起给那两亩地守好了。” “爹……”文修易一愣，赶紧开口，怎么好好的又提这个，不是已经请人来看了嘛，咋又提这事儿。 文老汉一抬手，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继续说道：“这些东西，直到瓜熟蒂落的那天，决不允许出一点差错。”说到这里，文老汉忽然就瞪了文瑶一眼：“也不许再吃了。” 文瑶缩了缩脖子，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她不吃，她不吃行了吧，只要老爷子开心。 这一夜，文老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其他人不懂，可是他真的太清楚那种被饿肚子，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连观音土都吃，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幼时的这些记忆，他不愿意去想起，却是怎么都忘不掉的。
第155章 大家心照不宣，挺好。 第二天文瑶照常去鸭棚那边巡视，就看见地里多了几个人，除了王永和王元兄弟俩，还有几个和文老汉年纪差不多的老头。 几人凑在一起，在地里转来转去的，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踩到一点点的苗。 举手投足之间摸那些苗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摸坏了一片叶子。 走在中间的不是文老汉是谁。 “爷，你们干啥呢？”文瑶刚要抬脚下地里走过去，就看见文老汉那手立马就抬起来了，大喊道：“站住，你给我站那。” 文瑶只能把脚收回来，低头看了看，她脚下也没东西啊。 文老汉左拐右拐的小心翼翼的不碰到任何一株苗走了出来，仔细看了一眼文瑶脚下，发现她还没踩下去才松了口气。 文瑶一脸莫名。 “你这丫头，大大咧咧的，可别给踩坏了。”文老汉嗔怪道。 文瑶：“……” 沉默过后就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爷，你是不是太小心过头了，他们现在都长好了，踩一脚又不会死。” 文老汉被这丫头闹了个红脸，也知道自己是紧张过度了，但是一想到这些东西的好处，文老汉就舍不得，哪怕一片叶子都舍不得让他们掉。 “你咋到这来了。”文老汉问。 文瑶往地里看了看，一个老王头，一个他们得喊二爷，那是文老汉的堂兄弟，还有一个也是村里的，大家都叫他杨拐子，因为腿有些瘸，都是跟文老汉的关系极好的人。 “爷，你们这是干啥呢？王爷爷他们咋也在这啊。”文瑶好奇的问道。 文老汉甩了甩手里的烟杆：“你王爷爷他们来看看。” 文瑶哦了一声，没再多问，奶说了，这几个都是爷的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可能文老汉已经跟他们说了这地里种的东西的事了。 “那你们逛吧，我回家找我奶去。”说完文瑶朝着地里喊了几声，挥了挥手：“王爷爷，二爷，杨爷爷，我走了啊。” 三人从地里抬起头来，挥了挥手：“诶，慢点啊，别摔咯。” 文瑶应着，蹦蹦跳跳的高兴的走了。 文老汉满眼竟是宠爱的看着文瑶走远，才重新小心翼翼的回到地里，来到几个老伙计的身边，道：“这地里的东西，可不能出一点差错，那年的事儿，别人忘得了，我忘不了。” 提起这个，另外三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了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带着伤感和恐惧。 “行，你放心吧，这些天我们多来转转，一定好好照顾好了。”三人道。 文老汉看看三人，犹豫了一会才说道：“这种子是老大家找来的，等收成了，我跟老大说说，给你们几家都留种。” 三人面上一喜：“大哥/文大哥，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文老汉摆了摆手：“当年过来的，就剩咱们哥几个了，你们也不想再碰上那样的事，所以，这地里的东西，千万要保密好了，就是家里人都不能说，要是让人知道了，来偷，偷走了种活了也就罢了，要是种不活，那可是救命的东西，多可惜啊。” 三人连连点头应是。 文瑶回到家，把这事儿跟罗氏说了。 罗氏手上收拾她那些大酱，一边叹了口气：“这是你爷的心病，几十年前，你爷那时候才几岁，咱们这闹饥荒死了不少人，就你爷他们家，他是老大，两个弟弟都没了，就你爷活下来了，你二爷家更惨，昨天你爹跟他说的那些话，都让他记心里了。” 文瑶一阵心酸：“奶，还有这事儿呢？” 文瑶一直以为这里就是一个书中的世界，是没有前尘没有往事的，没想到，就算是书里的世界，也已经成了一个独立的世界，每一个人的存在都是有轨迹的。 这些或许不是原作者所写的，却是他们这些人的一生。 罗氏跟文瑶说了许多，一扭头就看见文瑶在走神。 “想什么呢？”罗氏喊了一声。 文瑶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没什么，奶，你刚说啥？” 罗氏见她也没在听，而且这些事都是过去了，也没必要再提了，便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是说你爷要守着就让他守着吧，不看着他心里也不踏实，对了，你们那烤鸭店最近生意咋样啊？” 提起这个，文瑶还是有话说的。 “现在每天的鸭子都能卖完，邱姐姐还说不够卖的，问咱家鸭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文瑶笑道。 罗氏一听生意很好就放心不少，松了口气，笑容也变大了：“你二婶和三婶现在恨不得天天住鸭棚里，再快也得一两个月，哪能那么快。” 就是她这大酱，这做好的第一批也得一个月呢，说白了，就是赚钱千万不能着急。 “你那墙根底下种的到底是个啥？我看长挺高了。”罗氏现在就觉得，老大这一家子，老大和文瑶整天神神叨叨的，也就小俊和大头还稍微正常些，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成天的折腾些什么东西。 文瑶那些向日葵现在长得可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出品的原因，那些向日葵一个个的长的又粗又壮的，竟然全部都活了，没有一颗哑巴种。 “花啊，能吃的花。”文瑶回答，反正现在也摆烂了，有土豆玉米红薯在前，还有辣椒番茄啥的，文瑶是看出来了，文老汉和罗氏也不兴问了，他们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了。 大大方方的大家心照不宣，挺好。 罗氏一听，该不会又是啥稀奇的东西吧？ “该不会又是啥能吃饱肚子的东西吧？”罗氏问道，这要是让老头子知道了，可不得天天上老大家坐着去？ 文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奶，也不能啥都能吃饱肚子吧，这呢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咋跟你形容，等它长出来了我再给您看看，其实跟咱们那个南瓜子差不多，也是种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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