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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崔秀芳再次催促，她才反应过来。 “你可记得你师傅家的那个少年？” 崔秀芳再次皱眉，“娘好好的怎么说起他了？不是说被亲生父母带回去了吗？” 崔秀芳今年已经十五了，这个年纪若是换做一些嫁人早的，说不准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孩子要当娘的人了，因此她自然是有些老成的。 她年岁小的时候也曾到周氏那边学过绣艺，不过后来实在是没什么天赋就没去了。 但虽是如此，她也时常做一些帕子，打些简单的络子去卖，也好给自己攒些私房。 说起周师傅家的那个少年，她是有印象的，不过那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十岁初头的小丫头，那时候只知道她家的少年好看，比村子里任何一个少年好看，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想法？ 崔秀芳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知道，嫁人就得找个适合自己的，条件好的。 至于那个少年，不过是年少时候的一个梦，遥不可及。 据说他那个亲生父母是什么侯府的，那是他们家能攀上的门庭吗？ 她比她娘要清醒得认识到这一点。 大顾氏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平静，就忍不住瞪她，“今日我瞧见他了，那架势，你简直无法想象，若是你能攀上他，将来就是去侯府当个如夫人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崔秀芳眉头再次紧皱。 “好好的正头娘子不做，我去做什么如夫人？说得好听是如夫人，还不就是个妾。” 大顾氏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拧呢？” “你别说我有这个想法，就是你小姑也未尝没有。你想想，咱们不一样的，跟一般的妾侍哪能一样？那小子当年是吃过你舅母的奶的，又是你舅母的干儿子，自然是有情分在的，你若是得了他的喜欢，哪儿是一般的妾侍？” 大顾氏越想就越觉得可行。 她这小女儿她最是有数，是个心里有成算的，比大女儿聪明一些。 若是在今天之前，见到那气派的少年之前，大顾氏想的不过就是让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的那个小侄子。 那小子也不错，人长得周正，是小姑娘都会喜欢的模样，又有秀才功名在身，将来不愁没出息。 严氏如今在酒楼里面当大师傅，家里连马车都有了，将来女儿嫁过去可不就是享福吗？ 不仅自己享福，还能拉拔拉拔家里的兄弟。 就算严氏跟自家大哥分家又怎么样？ 分家又不是和离，她侄子还不是姓顾？ 自家闺女儿嫁过去是亲上加亲。再者严氏这个人虽说说起话办起事情来有些一板一眼的，却不是什么恶婆婆。 但今天见到了那样的少年。 大顾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震撼。 总之就是看他一眼都觉得自己仿佛低到了尘埃里面。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存在。 地上的泥仰望着天，希望能爬到天上去。 大抵所有的母亲看自己的孩子都觉得那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特别是自己的小女儿，自小就聪明伶俐，就不该是他们这样人家的人。 大顾氏觉得这就是一个机会。 “总之这事儿你别管，娘总给你谋个好前程，我是你亲娘，还能害了你不成？” 崔秀芳皱了皱眉头，最终什么都没多说。 她比一般姑娘早熟，心里对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并没有太大的期待。对她而言，嫁给谁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以后她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既然她娘有这样的雄心壮志，若真让她谋划上了，于她而言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小顾氏母女俩的反应则正好相反。 小顾氏没那么大的宏图大志，她的图谋不过就是自己的侄子顾青柏。 “去了你舅母家觉得如何？” 等回了房，小顾氏就将大女儿陈香莲领进屋子里，“怎么样，有没有跟你珠珠表姐好好相处？人还好相处吗？” 不等女儿说什么，小顾氏又自顾自的说道：“你这舅母也不知怎么想的，终究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养得白白嫩嫩的就跟城里的小姐似的，难不成还真指望嫁到员外家里去？” “还有你舅母的那个养女也是，若早知道她缺闺女儿，把你送去多好，还能跟你表哥多培养感情。”
第209章 无趣 不过小顾氏也就是抱怨两句。 她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这些都已经太迟了，谁能知道这严氏那么傻呢？ 自家养着两个孩子就算了，还捡个孩子回来养。 若是个男丁也就罢了，偏是个丫头片子。 小顾氏姐妹两人往年跟严氏来往都不多。主要是顾父顾母早就已经去世了。 而此时的观念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管是大顾氏还是小顾氏都是嫁出去的女儿。 嫁出去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哪能动不动就往娘家跑的？况且娘家父母早就已经去世了，即便是兄弟姐妹也都不是一家人了。 “您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您当年怎么就没这么想？” 小顾氏顿时越发讪讪。 “行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今儿跟你表妹相处的如何？你表妹还好相处吧？” 小顾氏忙不迭的打探道。 陈香莲却忍不住一阵没趣，她撇了撇嘴，觉得顾玉珠这个表妹无趣极了。整日里就知道弄她那个大棚，什么大棚有什么意思？ 她们都是女儿家，女儿家弄什么田地？ 那都是男人们的事情。女人们不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吗？ “还行。” 陈香莲嘴里十分敷衍的说着。 好在小顾氏压根就没有怀疑。 “你呀！还行就成，娘可就指望着你呢！只要嫁给了你表哥，你再给你大舅和大舅母生几个孙子，那往后你大舅母那偌大的产业还有那气派的房子不都是你的吗？” 陈香莲闻言，脸上也多了几分喜色。 早就听说大舅母自从跟大舅分家之后就用自己以前做丫鬟攒下的银子盖了一间大房子，早些年她年纪还小，倒是没多少概念，只觉得大舅母那房子又大又宽敞。 如今再去，陈香莲总算是意识到了这个事情。 她娘说的也不错，先别说舅母的那些产业，就是青柏表哥这个人也值得。 不过陈香莲又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虽说妹妹香梅今年才八岁，但是不都说男大女小最为般配吗？而自己只比表哥小一岁而已。 这么一想，陈香莲心里陡然警惕了起来。 “娘，你当真是想让我嫁给表哥？可若是舅母看不上怎么办？” 小顾氏闻言，神色陡然一变。 “她敢！” 说完又似乎是底气不足。 若是爹娘还在时，她还可以去爹娘跟前说说话，娘生前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小女儿，再说香莲嫁给青柏有什么不好？ 两人年纪相似，又是亲上加亲的事情。 她跟爹娘说说，爹娘肯定会支持她。 可偏偏爹娘不在了，大哥和严氏又已经闹了分家。老实说，小顾氏并没有多少把握那严氏就一定会选择自己的女儿当媳妇儿。 但小顾氏也是要面子的，在闺女儿面前强撑着面子。 “我们家莲儿那么好的姑娘，你舅母要是还看不上，那是她有眼无珠。” 陈香莲看了她一眼。 “娘，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一心想让我去享福的吗？” 小顾氏闻言，顿时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不想让你去享福我图什么呀？那严氏如今小人得志，你也不想想她跟你娘还有你大姨说话的那个样子？” 陈香莲看了她娘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老实说她没觉得大舅母跟娘还有大姨说话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反倒是…… 反倒是娘跟大姨的态度过于谄媚…… 因此才显得舅母好似高高在上。 人家那是气度。 这是陈香莲一直羡慕却又学不会的。只是，她若是嫁给了表哥，那以后她就是那个家的女主人了。 什么顾玉珠，严玉婉，将来都是泼出去的水。 “那你都没考虑小妹？” 话说出来，陈香莲又看了她娘一眼。 小顾氏闻言顿时一愣。 立即讪讪道：“你妹妹她还小，不管怎么说肯定先是你，才是你妹妹，将来你嫁给了你表哥，你表哥有出息了也能提携你妹妹嫁个好人家。” 老实说，小顾氏当真是想过。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带两个女儿去找严凤茹。 不过就是想着自己跟大姐比起来更有优势。她家的两个闺女儿都比青柏小，大姐家也是两个闺女儿，但那个大的已经十九了，别说早就出嫁了，就算没出嫁，那年纪也不合适。 自家两个闺女儿，就算严氏看不上大的，或是她不急着给青柏说亲，再拖个几年，小的总能轮得上吧？ 不过小顾氏也知道自家大闺女儿那心思敏感，不像那个小的好忽悠。 因此在大女儿面前对自己的真实打算那是绝口不提的。 不料，陈香莲是半点不信。 “我才不信呢！” “成成，你不信娘也不逼你。” 陈香莲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今儿在大舅母家你们出来做什么呢？” 小顾氏闻言顿时顾左右而言他。 “你一个小姑娘管这个干什么？” 陈香莲不依不饶。 “可是我看你跟我大姨的眼睛都直了！你们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香莲不愧是小顾氏的女儿，她十分了解自己的母亲，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的性子比起像母亲，更像大姨…… 如果不是年纪对不上，她甚至都觉得她跟崔秀芳是不是被抱错了。 “你不说我改天自己去问大舅母。” 闻言，小顾氏反而有些高兴。 “那你多去你大舅母那边走动走动。” 小顾氏似想到了什么，“不过你大舅母寻常都不在家，你若是要去，不如就去泰和酒楼那边给你大舅母帮忙。” 小顾氏越想就越觉得有道理。 是该这样，莲儿若真想嫁过去，少不得要去讨严氏这个婆母的喜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做女人不都是这样吗？ 从媳妇儿熬成婆。 虽说小顾氏并不太看得上自家大哥后头娶的严氏，可好歹严氏给她大哥生了一个好儿子。如今她的身份地位也算是水涨船高。 谁让她就相中了这个女婿呢？ “我不去。” 陈香莲直接拒绝道。 去酒楼给人家打杂她才不去。 在小顾氏质问她之前道：“我才不去那酒楼之地去给人献殷勤，但若是去表哥家里跟表姐相伴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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