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洗头就是个大工程。这里没有吹风筒,这么长的头发,从洗干净到晾干,没一两个时辰下不来。 没发现,为了搞好这个大工程,朝廷都发明了休沐日吗?休沐休沐,顾名思义,这一天就是给官员们洗头洗澡用的。她爹休沐日洗头,十日一休沐,也就是说她爹十天才洗一次头。 后世女子,多少都有点洁癖的,吕颂梨也不例外。让她十日洗一次头,她不行的。没穿之前,她都是隔天洗一次头的。在这里,五日洗一次已经是她能忍受的极限了。更别提她的发质还不好,是那种毛躁易出油的类型,之前墨冰给她梳头时还爱往上面抹桂花头油,把头发打理得油腻光亮,不能想了,一想她就是一阵恶寒。 “别说,这药汁子洗过之后,头发的味道还蛮好闻的。”母女二人躺在榻子上晾头发的时候,她娘如是说。 “那是。”吕颂梨刚才已经说了这个方子是她之前淘换来的养发秘方,里面有侧栢叶、何首乌、干姜、当归等十多味中药材,其中何首乌的份量还不低,味道当然是好闻的。而且经常用这方子洗头,还有黑发生发的功效呢。 赵郁檀割腕自杀的消息传到吕府,吕家一家已经晾干了头发,准备吃饭呢。 吕颂梨撇了撇嘴,还是这老一套啊,都提前和她说了,不要老用这一招。果然是黔驴技穷! 她娘蒋氏听完摇了摇头,“又来?上次上吊的事才过去几天,这次又割腕放血?不会又是个幌子吧?” 吕颂梨笑,“那不能够,都请太医,惊动宫中了,赵郁檀肯定是下刀子了,血肯定也没少流。”赵郁檀吃了大苦头那是一定的。 “老爷、夫人、二小姐,那赵大小姐还留下一封遗书。”打听消息的家仆苦着脸说道。 “遗书上说什么了?” “大致的意思是说她因落水一事名声尽毁,早已萌生死志:后来家族又因她蒙受污蔑弹劾,她想道歉想解释又无功而返,一想到她的行为甚至有可能给家族带来第二次打击,她自觉无颜苟活于世。” 吕颂梨心说,真是好大一盆脏水!瞧瞧,这话里话外,明里暗里,不就是说他们父女二人逼死她的吗? 啪!蒋氏气死了,将筷子往桌上一拍,“她这是什么意思?” 这封遗书全篇引战,真的会让人浮想连篇的。 “阿娘,咱们别生气啊。”吕颂梨坐近了她,给她摸摸后背顺气。这遗书话里话外的确意有所指,但又没指名道姓,他们才不要去对号入座呢。 “闺女说得对,人家的遗书爱怎么写就怎么写,上面又没指名道姓,和咱们有啥关系,你不要反应这么激烈嘛。”吕德胜也是老神在在的样子,哼,赵府也就这点伎俩了。 蒋氏看到父女俩人如出一辙的滚刀肉的模样,转怒为笑,“行,我不生气了。”
第29章 引入裁判 “赵府还有什么动静吗?”吕颂梨随口一问。 “赵夫人一怒之下去了长安衙门,长安令派人抓了不少嚼舌根的人。” 吕颂梨闻言,惊讶了,赵家怎么还走这么一步啊?赵郁檀没将昨天自己已经预料到他们的后续计划一事告诉赵文宽吗? 吕颂梨看向她爹,父女俩对视了一眼。吕德胜明白她的惊讶,这会他也有点搞不懂赵家的做法了,里面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不过,昨晚他听了闺女的建议,将他们的人都撤了,赵家这么一搞,想想都知道他们抓到的都是什么人。这下有好戏看了,哈哈。 吕颂梨不知道,赵郁檀在见了她回来后,心乱如麻,并没有和她爹说起她和自己谈话的详情。郭艳呢,没有进赵府,而是直接回了家,没有见到赵文宽这个姨夫,自然也就无从告之。 故而赵文宽只以为女儿去见吕颂梨只是走一走过场,压根不知道吕颂梨跳了一把预言家,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后续的计划。 而此时,如吕德胜和吕颂梨所料,赵文宽此时确实是一脸懵。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走着,今儿个让妻子走一趟长安衙门,也是计划中的一环,想趁机收拾一下吕德胜手里养着的人。他手里那帮人,在他们赵家引导舆论的时候,也下场了,混水摸鱼,搞出来的动静没少恶心他们赵家。 他一顿操作猛如虎,还以为能抓住吕德胜手底下那几个跳得最欢的碎嘴子,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哪知道长安衙门刚将抓到的人押入牢里,底下的人就递话给赵府,说衙门把他们的人抓了。他不得不安排人跑一趟,他的人到了衙门,定睛一看,抓回来的怎么全是他们赵府供养的嘴子!消息传回来,他简直气死了,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是叫他们近日低调点,不要冒头了吗?冒头的事让吕德胜的人去干不就好了?! 底下的人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确实尽量低调了,奈何吕家那帮人直接消失了啊,这不还是把他们自己显出来了吗? 吕家这边,对赵郁檀自杀一事的讨论还在继续,猜测接下来的发展。 “赵郁檀以死相逼,赵家或者谢家,会不会直接来找我们谈退亲的事啊?”蒋氏一想到这就挺心烦的。 吕德胜冷哼,“赵家敢上门吗?他有那个脸吗?”谢家也没脸直接提这事,之前也只是敢委婉地提一下,两家都没脸。 现在急的可不是他们吕家,他们吕家稳坐钓鱼台,是不会主动推进这事的,那事情岂不是在此僵住了? 吕颂梨没说话。形势其实已经很明朗了,一如她爹娘讨论的。赵家用赵郁檀的名声以及她自杀一事,占据了无辜、清白位之后,整个局势就僵住了。因为赵家接下来绝不可能在明面上主动出击的。谢家也动不了,在这事上,谢家只能被动接受,暗地里可以动,但明面上也不能动。他们吕家是不想动。已经和赵家解除了婚约的秦家在这事上已经边缘化了,动不动都影响不大。 在这个僵持的局面中,赵家若还想达到目的,必然要加入一个第三方的,也就是裁判。这个裁判必然是偏向赵家的,并且能给他们赵谢吕甚至秦家做主的人。 能给他们赵谢吕秦四家做主的人,屈指可数,吕颂梨算来算去,也不过是三位之数而已,他们分别是皇上、太后还有皇后。皇上那里应该不可能,皇上偏向她爹,赵文宽在皇上那里不得脸,那么这个裁判就只能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之间产生了。 吕颂梨本人倾向于赵家会选择太后娘娘。一来是太后娘娘不喜她爹,二是相比之下,太后娘娘乃皇帝生母,占据孝道高位,比皇后更能与皇帝抗衡。些许小事,皇上在太后娘娘这里也更容易妥协。 另外,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想淌这趟浑水,她毕竟是有儿子的,但凡她对皇位有点想法,那么她爹这个只忠于皇上的中立派,即使无法拉拢,她也不想往死里得罪。 想明白这些,吕颂梨心里也有了计较, 目前赵郁檀现在还昏迷着,等她醒来,这事就应该有一个突破性的进展了。而且,她有预感,届时差不多能棺盖定论了。 然后吕颂梨该吃吃,该喝喝。至于她的推断,就不说出来让两老心烦了。她爹应该能猜到一点,父女俩都很有默契的不提。 “爹娘,不提这些糟心事了。不管如何,咱们吕家都是占理的一方,吃不了亏的。”紧接着,吕颂梨便提起昨儿个在徐家发生的趣事来。因为她大姐和她抱怨连生三胎都是男娃,她随口安慰了她儿子也很好,这话被小外甥听到了,以为她喜欢儿子,可爱的小外甥就想偷偷把弟弟送给她这个小姨。 蒋氏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吕德胜也是忍俊不禁。 提起了大姐,吕颂梨就问起她大哥吕致远来,“娘,我大哥陪大嫂回娘家也有些日子了吧?” 蒋氏算了算日子,“嗯,有小一旬了。说是你大嫂亲娘摔着了,她爹带着她大哥去了外地看药材,家里的弟弟妹妹年纪都不大,遇上事也不懂怎么处理,你大嫂把你大哥带上,正好能派上用场。” “你的事,他也是前儿个刚听说,然后就让田安回来了一趟,我和你爹的意思是让田安回去告诉他,让他安心且在他岳母家将事情处理好了再回来。你的事且由我和你爹操心着呢,用不上他。” 吕颂梨点了点头,田安是她大哥的长随,相当于左右手。 “亲家母摔得很严重吗?” “听田安说挺严重的。” “娘,不然我去平安镇看看大哥大嫂?”吕颂梨盘算着,她大嫂娘家是个药材商,她想亲自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一来是想给家里赚点钱,二来也是想充实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吕家家底薄,尽管她爹经常有皇上赏赐,但花销也大,又不像其他官宦世家,有族里有长辈贴补。具体怎么操作还未定,先去看看沈家药材铺的规模再说。 蒋氏想了想,道,“也可以,权当出去散散心了。不过得看看哪天天气好,你再出门。” “行,听娘的。”
第30章 街上纵马 翌日,吕家就收到了赵郁檀在早晨醒过来的消息。吕颂梨听过便罢,她见天气晴朗,决定拉着她娘出门逛街。 近日来,因为赵家的搅和,她爹娘的精神都很紧绷。 她想带她娘出门散一散,本想将她爹也一并带上的,但她爹一听出门逛街,连忙罢手,说他要在家休息,顺便好好陪陪他那两只宝贝黄鹂鸟儿。 吕颂梨能理解男同志对陪女同志逛街避之不及的心理,也不勉强。 一开始蒋氏并不太想出门,近日关于他们闺女和赵郁檀两人的流言蜚语很多,吕府的人出门经常被人指指点点,她纵然不甚在意,但也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阿娘,你就放心吧,今天保证没几个人还敢对咱指指点点。”吕颂梨保证。 出来之后,蒋氏确实没有明显感觉到先前那种压抑的氛围了,她对吕颂梨点点头,“确实好多了。” “是吧。”她就知道会这样。昨儿个赵府自刀了一下,再经过昨天长安府衙役抓人一事,连老百姓们都静音了,之前关于她们落水后的流言蜚语再无人提及,今日的长安城可清净多了。 蒋氏心情一好,便有了逛街的心思。 连逛了三条街,各种老字号以及热闹的新店都逛了,两人给自己给家人都添置了不少东西。 蒋氏最后在锦绣阁给吕颂梨订做了一条来年春天穿的百花曳地裙方尽兴了,她们从锦绣阁出来后,看到不远处的三味轩,打算过去歇歇脚顺便吃点东西。 就在这时,她们所在的这条街尽头传来一阵骚乱声,其中还伴随着几声惊叫以及马蹄嘶鸣声。 “让开!” “孩子,我的孩子,救命啊!” “趴下,快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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