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春亭怒了:“你什么意思,你怕我……” 怕他看到是女儿,就像那些愚昧的老封建一样,害死她? 顾培目光紧紧盯着襁褓里那闭着眼睛的小婴儿,吐了句:“那可说不定。” 楚春亭气的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刚想说话,被他吵到的小家伙奶奶的哼了起来,一声接一声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老爷子一听,急了,忙柔声说:“宝宝乖,太爷爷不凶,太爷爷不凶。” 那肉麻的声音林白青都听不下去了,给丈夫使眼色:“给他看看吧。” 话说,为什么顾培会那么在意‘重男轻女’四个字,就是因为现在的计划生育背景,而且身在医院,尤其是在重症科,于那四个字,太能感同身受了。 同样是婴儿得了重病,如果是儿子,人们砸锅卖铁都要治疗。 但要是女婴,基本都会放弃治疗,而且都是由男方作主放弃,愿意救女儿的大部分也都是妈妈,看多了人情冷暖,再加上顾培是部队户口,只能生一个,而楚春亭呢,天生的恶人,还重男轻女,叫他怎么敢把女儿抱给他? 所以顾培不是犟,也不是耍小性子,他是真的担心,担心楚春亭会为了要一个男孙,而故意伤害他的小闺女。 虽然话是对妻子说的,但顾培目光紧紧盯着楚春亭:“她是我的女儿,我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就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接近她,给她造成危险。” 这不摆明了说,老爷子别有用心,想害孩子? 楚春亭给气的两鬓突突跳,他又是个天生的叛逆,本来就好奇孩子,顾培不给他看,这就充分激起了他的反骨来,他不但生气,而且还跟顾培犟上了,眼珠子一转,心里已经有一个能强压着顾培低头,把孩子抱给他看的计划了。 心里全是阴谋诡计,他脸上自然还是笑嘻嘻的,此时也不看孩子了,故意说起桥本十一来:“顾培,我听说桥本十一是你继父,他折腾着我家青青临产期帮他治好了病,还截走了一截子针,以你看,这事儿就那么完了?” 顾培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楚春亭又说:“我听说你把录像带烧了,但他自己就是个名医,又听青青讲了那么多,回去之后照回忆,应该也能还原治疗帕金森的过程吧?” 桥本十一自己就是中医,而除了针灸细节,药方子他等于已经拿到了。 更可恨的是,他故意趁着林白青临产来,就像楚春亭所说的,当时就抱着害人的心思,想刺激林白青这位拥有中医天赋的名医出事,果然狼子野心。 可不论顾培还是林白青,对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见顾培不说话,楚春亭寒恻恻一阵冷笑,还要故意刺激他:“你们顾家男人还真是,一贯的宽怀大度,也一贯的,任人欺负!” 这老爷子可真是,嘴巴够毒的,顾培心里就够难受的了,他还要刺激人家。 林白青尽量温和声音,说:“楚老,针断不能复原,而且它还是能治病的,我已经拿到针了,给桥本十一一份治疗方案也是正常的。这事已经过去了,咱就不提了吧?”又说:“这是我的灵丹堂的事情,跟人家顾培没有关系的。” 顾培是个军籍专家,为了她而申请了枪,甚至还拔了枪,一旦当时擦枪走火,他也会染上麻烦。灵丹堂又只属于林白青,在她看来,丈夫已经做得够好的了。 楚春亭笑了笑,容声说:“什么叫针断不能复原,什么叫事情已经过去了……” 但这时忽而有人敲门,打断了老爷子的话。 顾培回头一看,见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问:“同志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那人四下一看,却是直奔楚春亭,笑着说:“楚老,您出门没带大哥大,叫我一通好找,我都找您半天了。” 又说:“咱们商务厅和ri本贵宾的书法交流会还得您来操持,您看是该定在哪一天,又该定在什么地方,具体要怎么安排呢,陈厅让我来找您商量。” 这人是商务厅的工作人员,是为了中ri书法交流一事而来的。 楚春亭来了半天了,小宝贝儿就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他看到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手时不时伸出襁褓来挥舞,却愣是没看到她的小脸蛋儿长啥样。 此时又憋火又郁闷,示意那位工作人员先出去,就对顾培说:“我向来只信奉一句话,斩草就要除根,否则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必生!” 顿了顿,再反问顾培:“谁说针断就不能复原了的?” 见顾培不说话,远远瞥了眼小宝贝儿,笑了笑,目光里满是挑衅,就仿佛在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把孩子抱到我面前的。 望着这老爷子愈老愈厉的精气神儿,再看他虎虎生风的步伐,顾培回头,对妻子说:“我怎么觉得他像是想要了桥本十一的命?” 林白青也是这种感觉。 本来她以为也就像收拾桥本九郎一样,他找几个老头子揍桥本十一一顿也就罢了,但从这老头今天怒冲冲直冒的火气来看,他好像还真是想犯罪。 其实药方子虽然重要,但远比不上电疗针灸的专利更重要。 因为它才是治愈帕金森的治疗方案里最关键的环节,而要想为电疗申请专利,找到在《内蒙中医报》上刊登文章的那个神秘人,远比弄死桥本十一更重要。 毕竟桥本制业家族庞大,死个桥本十一,还有一大堆的桥本,难不成楚春亭能全杀了,不但不可能不说,一条人命就够他老爷子被枪毙的了。 更何况不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条件下,害人性命都是不可取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终于,还是顾培说:“随他去吧,毕竟那么大年龄了,他又有的是手段,即使做什么,也不会摆到明面上的,桥本十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他怎么样的。” 桥本十一阴险狡诈,楚春亭诡计多端,俩人可谓旗逢对手。 作为普通人,顾培夫妻也就只能是看着了。 得,刚生完孩子虚的厉害,林白青索性万事不管,只关注自己的小宝贝儿。 话说,她的小宝贝儿简直就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理想小崽子。 她要是想吃东西,或者拉粑粑了,尿湿了,一哭起来就会中气十足,嗓音嘹亮,两只小脚丫子蹬起来格外有力,但只要吃饱了,不哭也不闹,也不需要人专门抱着哄,躺在摇篮里,自己就会玩的不亦乐乎。 而到了晚上,很多小婴儿都有闹夜哭的习惯,她不,两只黑白分明的眸子,只会时而看看妈妈,时而看看爸爸,或者无意识的晃晃自己的小手手,再蹬蹬小脚丫儿,安静乖巧的像只小鹌鹑似的。 转眼第三天,该要出院回家了。 林白青也是万万没想到,就在今天,她能经历两大老狐狸的亲自交锋。 而且神仙打架,殃及无辜,要不是顾培反应迅速,车技好,她都差点都要被殃及。 话说,卸了货之后,顾培就把[内有孕妇]的车贴换掉了,换成是[内有婴儿]。 而且他这段时间专门去了趟港城,买了婴儿坐椅,上了车,孩子有专门的,单独的坐椅可以坐。 因为那个椅子要八百多块,在顾培安装的时候,还引来了好些人的围观。 当然,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也觉得顾军医是在浪费钱。 在他们看来,孩子出车祸的概率实在是小的不能再小,他这等于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顾培倒也不说什么,早晨照例给小宝贝儿洗香香,然后再到儿科给小家伙做了个基本测试,到了中午,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从军医院到南支巷,是要经过东海宾馆的。 这时,林白青并不知道楚老爷子又要耍什么妖蛾子。 而甫一上车,顾培就提起一件事情来:“青青,该给孩子上户口了。” 小青也在车上,而她呢,跃跃欲试,一起想着要给小宝贝儿起名字,但顾培全拒绝了,并且,顾培说林白青给小宝贝准备了许多的好名字,她也起兴了,问林白青:“姐,你给咱的小宝贝都准备了啥名字,这会儿咱们选一个吧?” 林白青此刻在看小宝贝儿,她被安放在摇篮里,摇篮在婴儿座椅上,她当然疼孩子,毕竟她经了两辈子,才圆了做母亲的梦。但说起名字来,她却卡壳了。 当初她给柳锋家的宝贝儿起名字,是随便捡了味药材。 而到了自己的女儿,在怀着的时候,她觉得杜若蘅芜,蔷薇玉竹,哪一味药材都合适给宝宝取名字,可当她的小家伙出生了,白白嫩嫩,还乖乖巧巧的,哭也不哭,闹也不闹,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儿。 林白青突然就觉得,不论哪一味药材,都配不上自家闺女了。 顾培在开车,听不到妻子说话,又提醒她:“给孩子上户口必须有名字。” 小青更了解姐姐,看她皱着眉头,小声问:“你该不会忘了给孩子取名吧?” 顾培天真到近乎傻,提醒小青说:“你姐早在怀孕前就已经在计划了,不可能忘了,你给她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林白青低头看小家伙,她刚出生时是个单眼皮儿,但才三天,就有双眼皮了,此时她还不会笑,只会嘟起嘴巴来吐奶泡泡,小家伙无声的吐着泡泡,也在望着妈妈,新生儿清澈的眼睛里倒影着妈妈的影子,那双眼睛叫她莫名的想起一个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起来过的人来。 也是在突然之间,她心头怦然一跳,想到孩子的名字了。 但她才要说话,就听顾培说:“青青,小青,快点,系紧安全带!” 因为顾培喜欢啰嗦安全带的事,不但林白青系了,副驾驶的小青也系了。 而在突然之间,顾培一边打喇叭一边挂档,车朝后疾速的倒了起来。 这是本该正常行驶的马路,但顾培却在飞速倒车,而且越倒越快。 小青是凡有事最喜欢大呼小叫的,但此时都给惊的叫不出声。 因为这是一条双向单车道的马路,而在对面,来向的马路上,有一排黄面的正在缓慢行驶,另有一辆皇冠车大概是等不及,嫌别人跑的慢,直接在来路上跑,眼看就要撞上顾培,得亏他眼疾手快倒起了车,两辆车才没撞上。 顾培倒了约有两三百米,看到路边有个岔口,把车尾甩了进去,也把路让了出来,皇冠车跟他擦面呼啸而过,朝前奔去。 顾培略一停顿,又说:“安全带系紧的吧?” “系紧的,刚才怎么回事?”林白青忙问。 此时顾培已经挂上档了,回头,他也在朝着另一边追。 他向来开车慢,总叫人怀疑他是不是开不了快车,但当他快起来,车简直跟在飞似的,而前面那辆车跑的比他还快,这是市内,看顾培的车速来估,那辆车至少跑了70码,而在交通还不完善的今天,东海大街上到处都是横穿马路的人,那辆车要再不减速,早晚得撞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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