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将整条鳄鱼都塞进了花苞里,将花苞撑得变形,十分贴心地帮它合上花瓣,才满意地拍拍手。 “姨姨还得给你娘送墓碑呢,她预知自己还有一个月,就要回归自然母亲的怀抱,叫我刻得漂亮些,我花了好些功夫呢。” 女子跟吃撑的花苞道别,迈着轻快地步伐往万灵之森走去。 尽管她每踏出一步,身影都会奇妙地出现在数百米外,可她一路上又去给这个那个眼熟的妖植打招呼。 磨蹭到了入夜,女子才到达万灵之森的中心,玲珑族领地。 “咦?” 一踏入这片壮观美丽的自然城堡,女子就察觉到不对。 往日里总充斥欢笑的玲珑族们,此刻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躺在自然城堡各处,甚至不管身旁已经有枯萎迹象的妖植。 女子面露凝重,找到一只离她最近,正躺在石头上的玲珑族女性,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那名女性玲珑族双目通红,肿成了核桃,似哭了许久,都看不清东西了。 见有人靠近,她才动了动眼珠,在看清对方模样后,才恍惚地开口:“哦……原来是隔壁的暮曦大人。” 她肿成一条缝的眼里淌出泪水:“族长在十日前去世了,我们很难过。” 暮曦闻言错愕,她震惊的事有两件—— 第一,说着自己还有一个月才要回归自然的老友,竟然提前大半个月逝世了。 第二,这些生死概念,与异族不同的玲珑族,竟会因为同族去世而难过!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暮曦追问:“古颂怎会提前去世?” 玲珑族与自然紧密相连,她们对生命气息极为敏感,能提前感知到自己的死期,甚至精确到了某时某刻。 她的好友,玲珑族的族长古颂,在一个月前,便推算出自己体内生机,将会在一月后的正午,曜日高悬之时,沐浴着阳光,回归自然。 然而,面对她的疑问,那只女性玲珑族却答:“族长是因为伤心过度去世的。” 暮曦皱眉:“伤心过度?”这群将回归自然当做回家的玲珑族? 不,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想再问,可见那女性玲珑族提起这些,又哭了起来,说不清话。 而在场目之所及的玲珑族,与她大同小异。 暮曦只得问:“你们的新族长应该是古颂的孩子,古奉吧?她在哪?” “新族长在城堡的卧房中,已经许多天不曾见过她了。” 女性玲珑族抽泣:“她为老族长的去世,悲伤过度……” 听到这里,暮曦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她转身飞向树屋,身形迅速缩小,最终与玲珑族一样,只有巴掌大。 她撞开自然城堡迷你的木窗,来到族长居住的卧房中。 刚到卧房,暮曦就嗅到了馥郁的花香。 她瞳孔一缩,这是…… 玲珑族血液的味道! 定睛一看,在树藤编织的床榻上,一名女性玲珑族面色苍白,手腕上有一条深深的伤口,翠绿的血液正从那儿涌出,染深了大片藤蔓。 暮曦表情微变,立刻上前,一手掰开那名女性玲珑族的嘴巴,另一只手抬起,放到她唇边。 一道赤红的灵力划过,她那只手的手腕破开口子,滚烫的鲜血流入女性玲珑族的口中。 “……咳咳咳!” 本来气息微弱的女性玲珑族,在被动咽下这些鲜血后,面色迅速红润,如溺水后得救的人一般,开始大口喘息、咳嗽。 她睁开眼,看到床边的暮曦,声音沙哑:“暮曦大人,你怎么……” “有谁来过此地?” 暮曦打断了她的话,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凝重,“是那人为你们带来了哀伤么?”
第336章 绿茶男!使阴招是吧? 躺在床上的女性玲珑族——如今的新族长,古奉,她闻言不禁一愣:“暮曦大人,你怎会知晓?” 古奉又咳嗽了几声,才回答:“是的,那位客人让我们体验了从未有过的情绪,让我们懂得了生死的真谛……” 她开口便是吹捧,仍有些虚弱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痴迷,如痴迷邪恶教派的狂信徒一般。 最后,古奉话锋一转,泪水淌出:“我终于明白哀伤为何物,母亲的离去令我悲伤,我想随她一起回归自然,暮曦大人,你不要拦……” “啪。”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巴掌打断。 暮曦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淡淡道:“生命有许多释义,唯独不包含追寻死亡。” “生灵向死而生,并非求死而生,二者大不相同。” 暮曦看着发怔的古奉,声音沉了下来:“清醒些了吗?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了吗?” 古奉面露挣扎,哀伤与理智在她大脑中打架。 哀伤让她沉沦。 理智使她清醒。 许久,古奉勉强支起身子,对暮曦行了一礼:“多谢暮曦大人,我……已觉察出不对了。” “我要去追踪那个为你们带来哀伤的家伙。” 暮曦将手放在古奉的肩膀上,语气认真:“古奉,你要留在此地,守护你的子民,不要让她们被哀伤吞没,自寻死路,愿自然母亲以爱庇佑你们,不被扭曲的感情击倒。” 古奉点头,缓缓道:“也愿不死的凤凰庇佑暮曦大人平安归来。” “嗯。” 暮曦颔首:“与我说说,那个家伙。” 古奉道:“他说他叫姬囚雨,受命运指引前往梦中之地,沧海……” …… “清昼,你说姬囚雨做的那个,很可能是他前世的梦,那他特地来沧海,是想找到当年那位修士血祭自己的地方吗?” 灵舟上,柳扶弱有些发愁:“我曾在宗门的资料上,见过有关沧海的描述,那儿甚至比连天海还要广阔。” 沧海无边无际,接连的陆地更是绵延千万里。 想要从中找到那块修士血祭的地方,总觉得比她们在连天海里捞焰海珠还难。 起码焰海珠还有相关传说呢。 “别担心。” 纪清昼道:“我知道那地方在哪,是在妖界居住过的朋友告诉我的。” 虽过去数万年,可玄武姐妹记性不错,仍知道那地方怎么走。 柳扶弱惊讶,刚要问,又想到纪清昼时常送走的那些美食,立刻把话咽了回去,转移话题:“那就好。” 她又问:“我们知道,那姬囚雨呢?他会知道吗?我记得他在梦里,所见之处也有限吧。” 纪清昼摇头:“这便是此行的一道难题了,我们知晓终点,他却不一定知道。” “……他或许知道。” 一路上十分寡言的谢子夜忽然开口。 纪清昼看向他:“为何如此说?” “就像柳道友在秘境中,度过了另一种人生那样。” 谢子夜刚开了个头,柳扶弱已经想将他一脚踹下飞舟了—— 绿茶男!我都不敢跟清昼再说秘境一事,你现在提起,安的什么心? 柳扶弱每每想起自己在秘境中做过的蠢事,还误会清昼要跟她抢裴洛风,亦或是在清昼对自己好时,在心里吐槽你是裴洛风的白月光,又不是我的…… 啊!!! 柳扶弱只想满地打滚,捂着头尖叫 她都不敢告诉纪清昼,从秘境出来,被柳羲和带回千机门营地的那几日,她每每睡着,都会发出懊恼的尖叫,从床上坐起。 抑或在吃饭时,忽然捂着脑袋大叫。 修炼时突发恶疾,一跃而起,趴到地上阴暗爬行,扭曲挖坑想将自己埋起来。 黑历史……那个秘境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的黑历史! 可你这绿茶男忽然说什么秘境? 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想让清昼记起秘境中那些事,扣我的分? 绿茶男!对我使阴招是吧? 给我等着! 柳扶弱脸上一片平和,心中波涛汹涌,咬牙切齿地睨着谢子夜,想看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谢子夜对柳扶弱杀气凛然的视线置若罔闻,继续说:“魔种既然能给柳道友制造另一种人生幻境,那姬道友的梦境可信度,就很值得怀疑了。” “你怀疑姬囚雨梦见的景象,是魔种制造的幻觉?一切都是假的?只要魔种想,就能引导他去一个符合梦境的地点。” 纪清昼细细一想,觉得不是没可能。 柳扶弱道:“姬囚雨跟你说,他从小就在做那个梦……魔种莫非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藏在了他的体内?” 她不禁想到裴洛风。 说实话,柳扶弱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裴洛风心脏中那把刀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千机门对裴洛风发布三界通缉令后,也查过裴洛风的底细。 柳扶弱看过裴洛风的资料,他的母亲孱弱,与魔皇意外纠缠,一夜后就怀上了裴洛风。 也就是说,裴洛风并非像她这样,是天材地宝炼制出的胎儿,而是自然孕育生出的孩子。 可藏着魔种的刀,就在裴洛风体内,这是无法推翻的事实。 莫非是有谁在裴洛风出生后,将那把刀融进了他的身体? 谁会做这种事? 柳扶弱的思绪有些乱,她忽然听见纪清昼的声音。 “姬囚雨刚出生就被扔进了蛇窟中,或许魔种是在那时趁虚而入。” 纪清昼也只是推测。 柳扶弱叹气:“以如今的情形,即便知道魔种是何时与他融为一体的,似乎也没什么用了。” 纪清昼也明白,她摁了摁眉心:“按照谢道友的推测,无论梦是不是魔种制造的幻觉,如今魔种已经开始强制改变姬囚雨。” “他冒险偷渡来妖界,一路赶往沧海,执意要去寻找那名修士血祭的地方,或许是有魔种的影响。” 纪清昼蹙眉,“魔种到底为何希望他去那儿呢……” “血祭。” 忽然,纪清昼的耳旁,响起秃毛小鸡的声音。 秃毛小鸡语气凝重:“魔种希望他血祭。” 纪清昼一怔,看了眼飞舟上陷入思索的二人,不动声色地以心声反问:“魔种为何想要姬囚雨血祭?这对它有什么好处吗?” “魔种只将它们的宿主,当做供给它们所需养料的容器。” 秃毛小鸡解释:“按照你所见的那些魔种的表现,代表‘哀’的魔种,应该是能勾起人心中最悲伤的情绪,它所需的养料,便是‘哀’。” “姬囚雨作为它的宿主,受影响最深,他追寻梦中之地,或许是被魔种驱使,走向自毁,完成血祭,为魔种奉上他最纯粹的哀伤,助魔种成熟。” 从风小草的描述来看,姬囚雨身上的魔种还未成熟,不然整个白石部落都会遭殃。 魔种的本能,会驱使它们迅速成长,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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