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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乐呵呵地小跑离开。 柳扶弱前脚刚走，厨房内瞬间出现多名弟子。 她们一言不发地来到洗碗池边。 然后，长长一叹。 默默拿出清扫工具—— “哗啦啦……” 收拾残局。 “也不知少门主这些日子是为了谁这么努力。” “不管是谁，她有福了。” “你说的这个福，它正经吗？” “……” …… 两日后。 纪清昼拿出通体裂痕的白玉小剑，准备出发。 云由我三人为她送行。 看到这把惨不忍睹的剑，三人表情各异。 “大师姐，二师兄，三师兄，我走啦。” 纪清昼一跃而起，随着剑光消失在天际。 三位师姐兄望着那道剑光掠去。目光深沉。 云由我迟疑：“我觉得……” 钟离游欲言又止：“小师妹她……” 水渡尘担忧：“是不是没钱了？” 三人交换眼神。 云由我认真道：“我最近虽无法制作阵盘，但有不少存货。” 钟离游道：“我家里有一批小辈要外出历练，传讯给我，让我购置一些防身用具。” 顿了顿，他小声对云由我道：“师姐，她们不差钱。” 小羊年少，脑袋笨笨的，羊毛厚厚的，随便薅。 “哎……我本不是什么黑心之人。” 云由我说话时，动作熟练地掏出一块块阵盘塞到钟离游手中，“可我毕竟要养家，苦谁也不能苦着我家孩子……哦不，我家小师妹啊。” 两人鬼鬼祟祟的动作，就好像贩卖违禁物品的黑市商人。 水渡尘周身涌动潮气，他手中出现一把长剑。 剑身纤细，竟是半透明，流淌着水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我要去前线。” 水渡尘开口。 他生得秀气，眉眼锋锐，轮廓柔和，极致的矛盾，在他脸上却不显怪异。 一身白衣，翩然出尘，谦谦君子，俊美无俦。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做地下交易的云由我与钟离游动作一顿。 两人收敛玩笑之色。 钟离游问道：“三师弟，你可确定？” 水渡尘重塑丹田经脉不过数月，尽管有过去的底子在，他比那些初入仙途者，要省下不少步骤，进步飞快。 可毕竟时间太短，他如今不过练气中期。 这等实力，放在修仙界勉强可外出历练。 但到了生离死别乃家常便饭的前线，就十分危险了。 水渡尘点头：“我已下定决心。” 他已经比同门慢了太多年，若是不将自己逼到绝境，怎能追上她们？ 水渡尘不愿一直做被保护的人。 他温柔谦和的外表下，藏着锋锐的野心。 十年磋磨，并未削去他的锐气，反倒越挫越勇。 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那就去吧。” 云由我向他递去一块阵盘，“此去不知归期，阵盘可保你一命，望三师弟你平安归来。” “一定。” 水渡尘接过云由我递来的阵盘，笑着朝二人一拱手，御剑而去。
第145章 男子当家，是为不祥 被三位师姐师兄担忧没钱铸造新剑的纪清昼，在远离宗门后，才收起白玉小剑，取出别离剑。 别离剑早前听了纪清昼的话，收敛神器的光辉与气息。 只从外表上来看，别离剑依旧通体漆黑破败，唯有些许残破部分，才露出锐利尊贵的赤金色，显示它的不凡。 如焰般的剑穗无风自动，轻勾纪清昼的小指，仿佛是在对她表示亲昵。 “抱歉，这些日子忙着治疗师姐，都没带你出来放风。” 纪清昼平常并不会随意使用别离剑。 毕竟别离剑是炎龙化身。 纪清昼对待它，与其说将它看成一柄剑，倒不如说是将它视作一位朋友。 所以在无量宗时，纪清昼要么将别离剑放在天青雨霖镯内，要么将它送到叛逆小黑虫那边。 纪清昼话落，剑穗又是蹭了蹭她的小指，大约是表达不介意。 “走吧。” 纪清昼笑了笑，踏上别离剑，化作流光远去。 …… 五日后。 天音门，纹绣城。 尽管是一座小城，却临山近水，风景优美。 不同于大部分凡人城市，纹绣城内大多道路为水道，需乘舟而行。 此地以织布刺绣出名，坐在小舟上，经过一座座小院，能瞧见每户人家的屋檐下，都挂着一块，或是数块绣工精美的手帕。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纹绣城吧？” 摇橹的船娘见纪清昼盯着屋檐下随风飘舞的帕子看，笑着解释道：“这些挂着帕子的人家，家中都有女儿，帕子便是她们家的女儿绣的。” 纪清昼收回视线，问道：“为何将绣好的帕子挂在屋檐下？” 船娘解释道：“我们纹绣城以刺绣闻名，绣工顶尖的大多是女儿家，在屋檐下挂帕子，是炫耀，也是彰显自家底气。” 这就跟一些闭塞的凡人村落，以谁家生的儿子多，谁家更厉害的心理一样。 只是在纹绣城，男女的地位倒转了过来。 船娘又道：“外头大多地方，觉得女人当家也好，男人当家也罢，都是一样的，可在我们纹绣城啊，只认女人当家，谁家敢让男人当家，是要被赶出城的。” 纪清昼好奇：“为何？” “因为男人当家，是为不祥。” 船娘道：“纹绣城自古以来便是女人当家，但在许多年前，城里外人多了起来，便慢慢也有男人当家，一开始倒也没什么，可逐渐乱象丛生。” 这些旧事倒也不算秘密，纹绣城几乎人人知晓。 只是过去这么多年，故事几经流传，早已不知最初真相。 船娘所知的版本，也不甚详尽。 她道：“反正那些年啊，纹绣城里乱得很，连咱们最擅长的刺绣，都差点断了传承。” 纪清昼好奇问道：“后来是如何解决的？” 据她所知，世俗间也有不少男子夺权，将母系社会的传承功劳抢占走的例子。 这些故事的最后，大多都是不了了之，能像纹绣城这样，最后竟又回归女人当家的，简直是稀少。 “说是有仙人显形，降下神谕，纹绣城内只可女子当家，若让男人当家，必遭不祥。” 船娘道：“一开始许多人都不信呢，死心眼，非得让男人当家，结果真如仙人所说，必遭不祥！轻则妻离子散，重则家破人亡。” 久而久之，纹绣城内便无人愿意让男子当家了。 真要有那种蠢货，纹绣城也会将其赶走。 自己求死就算了，别把晦气染给周围人。 纪清昼听完，只觉稀奇。 凡人口中的仙人，十有八九就是她们修士。 如此手段，倒像是魔修常用的诅咒。 可得多厉害的魔修，才能将诅咒绵延至今？ 这里可是正道的地盘，真要是魔修手段，早该被清除才对。 种种矛盾之处，比起魔修手段，更像另有隐情。 既然能延续这么多年，人力怕是难以做到，莫非此处有天道降泽？ “清昼！” 纪清昼还在想着纹绣城的传说，前方传来熟悉的呼喊。 抬头一看，水道旁一栋酒楼二层临窗的位置，柳扶弱半边身子都探出窗外，用力朝她挥手，“这边！” 那激动的模样，若不是被萧惹意的灵力牵制，怕是下一秒就会跳出窗外了。 “来了。” 纪清昼对柳扶弱笑了笑，从怀中取出船费递给船娘。 船娘接过一看，竟是一小锭银子。 放在平时，就是客人多的好季节，她都得花上小半月才能赚到。 船娘想要推辞：“客人，您给得太多了……” 纪清昼却撤了半步，她道：“谢谢你的故事，很有意思。” 说罢，纪清昼脚尖一点，踏水而行，来到酒楼下方，只是轻轻一跃，便凌空飞起，没入楼内。 船娘呆呆地望着她，这才反应过来，她竟然载了位仙人！ “哎呀、这……” 船娘忍不住摸摸纪清昼刚才坐过的船头，她有些小激动：“被仙人挨着那么久了，我这船是不是也被仙人开光了啊……” 她双手合十，祈祷道：“仙人保佑我挣大钱，发大财，挣大钱，发大财……” …… 纪清昼刚进酒楼，才发现此处似乎被人包下，除了她们一行人，并没有别的客人。 除此之外，二层竟有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原定计划，是萧惹意与风止星，加上她、柳扶弱、谢子夜，一共五人去探索秘境。 此时，桌边却已经坐了五人。 多出来的那位，正拎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鼠崽儿，慢条斯理地喂给缠在他手臂上的斑斓长蛇。 竟是姬囚雨！ 他坐在角落，与另外四人之间，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透明墙壁隔着，气氛显得尤为怪异。 除了桌边坐着的五人，有一名身着玄色缎袍的女子从座位上站起，似乎正要离开，恰好遇见纪清昼到来。 女子看起来年过四十，头戴紫金冠，身上带着长居上位的不怒自威。 见到纪清昼，她拱手笑道：“这位便是纪道友了吧？” 女子也是修士，境界只在筑基初期。 可在凡人中，她已经算是顶尖高手了。 萧惹意正起身要送女子，见纪清昼出现，便向她介绍道：“这位乃是纹绣城城主，弃明月，我们曾在门内见过，她听闻我途经此地，便设宴招待。” 天音门并不会与治下每座城的城主来往密切，但弃明月因修为不错，屡立功劳，受天音门看重，邀请她去过几次天音门参加宴席。 因此，弃明月也认识萧惹意。 弃明月露出歉意的笑：“可惜菜还没上呢，我这边就有急事，须得亲自去处理，明月不能相陪，请各位道友见谅。”
第146章 姬囚雨：你看我感动不敢动？ 萧惹意道：“我们只是经过此地，城主无需在意，还是正事重要。” 纪清昼也是一拱手：“无量宗，纪清昼，若有机会再与城主一叙。” “纪道友大名，在下也时常听说。” 弃明月对纪清昼一笑，“此次错过，甚为可惜，若有机会，下次再聚。” 这本是客套话，可不知为何，从弃明月口中说出，仿佛真成了两人间的约定。 与众人道别，弃明月便干脆地离开了。 纪清昼目送她离开，视线转回桌边，瞧着角落气氛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姬囚雨，问道：“姬道友也要与我们一同前往秘境吗？” 姬囚雨扯了扯嘴角：“师尊有命，不得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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