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身静立,准备听吩咐收拾瓷块,可是没有官家或珍婕妤的声音,反而接二连三的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很不对劲,张茂则沉凝着脸,小声的呼喊官家,没有动静。殿里面有情况。张茂则迅速的反应过来。 顾不得礼仪,抬脚踹开了殿门,招手让外面侯着的宫人太监跟着,疾步进殿,白杏被这氛围吓到,紧张的牙齿打颤,还是跟了上去。 殿内无人,他们也松了一口气,看来不是有贼人暗害了官家,白杏站在左边,疑惑的眯眼,刚刚她好像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闪过,想仔细看又不见了。 张茂则走到床前,示意众人警惕。自己侧站着掀开帘子,官家满脸通红,大滴大滴的汗水留下来,整个人看着就不对劲。 显然官家中了下三滥的算计,再看他旁边躺着的薛娘子,白杏为这恶毒的算计破口大骂,张茂则也不阻止,转头让人先把快黏在一起的两人分开。 “官家,官家,您还清醒吗”,张茂则试探的叫唤着,赵祯全无反应像野兽一样没了理智,甚至要不是四肢都被禁锢,还想扑到薛冬羽身上。 众人把睡的太沉也不正常的珍婕妤,小心转移到另一个殿内,让白杏看着。 张茂则吩咐人去叫太医,不准任何人传递消息,一切等官家醒来再说,有人提议请皇后主持,被他狠狠一巴掌扇倒。 “呸,狗东西,不管你是真蠢还是假蠢,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说完还不解气,又是一脚踹中心窝。 先不说这事牵扯到珍婕妤和肚子里的皇子,手忙脚乱的,谁知道皇后会做出什么事来。再者,皇后可还没脱了嫌疑呢。 出去叫太医的小太监,没两步就返回来了,说孟婕妤那边有太医,张茂则对这位沈太医不熟悉,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 谁知道他还真有两下子,进门,先打凉水兑了药水,吩咐人擦赵祯的全身,提笔写下药方,猛火煎药给他喂下,肉眼可见,官家慢慢平静下来了。 皇后这边胃口大开,难得吃了一碗饭,面带春风,关心几句福康公主,与宗室几位老王妃和长公主谈笑风生。 平嬷嬷没有这么好的心态,几乎是度秒如年,娘娘的计划太冒险了,万一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她害怕下一秒就有一队侍卫出现,抓住她们。 等到宴会尾声,皇后也得意不下去了,按照计划,应该会有人闹出动静,她再带人去查看。 就能发现,珍婕妤不要脸狐媚官家,两人胡天胡地。这件丢脸的事一出,珍婕妤不说必死,也无法再威胁到她了。 当然,她肚子里的皇子如果没掉,也不能让皇子待在声名狼藉的生母身边,而贤德的皇后自然会大度的收养皇子。 “娘娘,派出去的人还没传消息过来”,平嬷嬷小声的说,背上全是冷汗,事发皇后可能没事,她是必定要死的,还要连累家人。 曹皇后捏着金酒杯,脸上还挂着笑,不动声色的示意平嬷嬷去处理掉线人,她也感觉不对了,只好先善后。 宴会一直开到三更,薛家人知道封爵的好消息后,连酒都不敢喝,正襟危坐。等到后面,曹氏不耐烦的动来动去,被薛老太太掐住皮肉警告。 可是等到结束宴会,也没有消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垂头丧气的回家,薛老爷子勉强说了几句话,就叫他们都散了。 宴会结束前,赵祯已经完全清醒,除了宴会的宫殿,整个皇宫此时都处于风声鹤唳的状态。 时不时就有一个宫女或太监被捂住嘴拖走,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天子之怒,伏尸百万。赵祯守在薛冬羽的床前,手指飞快的转动着玉珠。 看似自言自语的喃喃“笙笙怎么还不醒,幕后的人不是只给她身上放了药引吗”,赵祯很着急,他中的是前朝的秘药,令人情动效果猛烈,还能控制住人的理智。 据沈太医说,要不是他意志异于常人,早已化身雄兽扑向带着药引的人,而薛冬羽身上的荷包里,就有米粒大小的药引。 幕后之人用心险恶可见一斑,现在所有接触过宴会中酒的人都已经拿下。 至于薛冬羽荷包里的药引,很简单就查出来了,是延辉殿新来的小宫女,因为母亲重病收了四十两银子就干了这事。 她接头的人还在查,刚找出来这个小宫女,天子只有冷淡的一句“既然她心疼自己的母亲,就送她们母女两在阴间相会吧”。 而现在几个时辰了,薛冬羽还不醒过来,赵祯越发暴虐。 系统赶忙回道“宿主确实被下了狠药,但是不要着急,因为避险符的原因她没事,只是符残存的力量在浸润她的身体。这也是避险符卖这么贵的原因。” 就在这时,床上的睡美人也有了动静。
第61章 风雨欲来 薛冬羽醒来,只觉自己睡了一个好觉,连孕后期导致的腰疼都没有了,浑身舒爽的不行。 当她听闻在睡觉期间有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整个人都懵了一会,回过神来就摸了一下肚子,还好,肚子不疼也没扁下去。 天子温柔把手覆在她身上,顺势抱住她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是我对那些人太纵容了,还好笙笙没事,笙笙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说着话时,他的眼底布满了雷霆之色,薛冬羽知道会这样做的人一定是后宫的,因为她肚子里的皇子,朝中之人不可能这时候对她下手。 赵祯害怕因为后宫人威胁到自己,而离开他,可是薛冬羽又怎么会这样做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官家已经尽力放弃从前种种,何必为此伤了两人的感情。 所以,薛冬羽不好意思的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轻声说“不会的”。 这边两人互诉衷肠,皇后回宫后才发现不对,整个正阳宫都被重重包围,守门的侍卫从未见过,装备精良对人不假辞色,连皇后亲自质问也一言不发,只要没人出了正阳宫,任人或是破口大骂或是寻死觅活都不管。 平嬷嬷颓然不堪,回到正殿,皇后华服未褪,原本光鲜亮丽的服饰在正阳宫惶惶不安的气氛下光彩顿失。惊慌失措的宫人来回乱窜,管束他们的大宫女们也自顾不暇。 顺心完全没了主意,皇后做这种事不信任他们半路宫里配的人,都是找的曹家在皇宫里安插的人手,所以她们此时也不知道什么,更加惶恐。 看平嬷嬷那死狗一样的架势,就知道皇后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还好死不死的被发现了和顺心不一样,如意没有哭着乱转,边骂着皇后,什么俚语村话都骂出来了,她就知道皇后不是什么好主子,现在明明她们什么都没干,都要和皇后一起死。 最重要的是,皇后平时装的贤良淑德,如意也没在她手里干过脏事,她想弃暗投明都没资本。 顺心想阻止她骂人,被如意一把推开“奴性进了骨头的人,只知道哭,还不去把细小好藏的金银宝石藏起来,赶明儿想打点都掏不出东西。”说完自己钻到房间里收拾东西。 顺心也顾不得哭了,觉得如意说的很对,她手巧把平日里的珠钗首饰上的金珠玉宝,拆下来随手塞到头发里,又剪开衣服把剩下的都倒进去,飞针走线的缝好。 曹皇后只是坐着,眼珠子一动不动,平嬷嬷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不该做,官家是上天之子,害他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古往今来这么多皇帝,要都是上天之子,天帝哪来那么多儿子,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嬷嬷你安静点,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也应该知道,愿赌服输就是了。”曹皇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曹氏出生名门,自幼聪慧受宠,博览群书多才多艺,自认不输与史书留名的才子才女,可长的不如人,万般都无用。 做下那件事的时候就想好了失败的下场,如今也不要失了曹家贵女,大宋皇后的风度。 张茂则一身血腥味的从刑房回来,跪在地上道“都招了,是皇后娘娘从宫外找了一个隐居的前朝太医后人,杀人得药,用曹家的线把药下在官家喝的酒里。”说完,额头触底不敢起身。 薛冬羽刚刚睡得太好,现在精神奕奕的半躺在天子身上,听见是曹皇后做的,居然不觉得意外。 “曹家和皇后,稍不如他意,就要反咬一口”天子眼睛看着美人的长发,一下下以指代梳替她梳理头发,漫不经心的说。 又吩咐张茂则让禁卫继续围着正阳宫,其他宫殿围着的人撤了,底下的张茂则揣揣发问“那曹家……”,官家会这么容易放过皇后和曹家,打死张茂则也不信啊。 赵祯头也不回的丢出一句“把皇后做出的事传出去,明日早朝不开,休沐三天。”薛冬羽稍稍别过头去,这样的丑事遮掩还来不及为什么要传出去。 张茂则显然是懂得官家的用意的,官家丢了脸,皇后和曹家要付出多少才能抵过呢。 皇后彻底不中用了,出去前张茂则深深的望了一眼懵懂的珍婕妤,说不定不久后就要叫皇后娘娘了。 各宫因为张茂则的有意放纵,毫不费力的得到了消息,反应不一,孟婕妤醒过来后听了前因后果,无聊的打了个哈切,该说不愧是天子吗,心可真毒。 想着今天表妹和官家险中逃生,要发泄有皇后,要浓情蜜意两个人在一起就行,总之是顾不上她了。 芳菲看着娘娘无所谓的样子,都快急哭了,这么巧官家中药不久,娘娘叫来沈太医,还专门就是这里面的高手,搁谁谁不怀疑,要是扯进去可就难脱身了。 “你慌什么,本宫是救了官家和表妹,又不是做了什么坏事,要真有,这披芳殿还能安宁”孟婕妤好声好气的安慰了芳菲,芳月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婕妤打发了她们下去,眉头一皱,看来这芳月是不能留了。 苗昭容宫中,她忙着安抚被那些禁卫吓到的徽柔,听到官家被下药以后心疼了一下,追问后得知官家无事,她虽温柔却也聪慧,知道曹后是在劫难逃了。 即使曹家愿意大出血保皇后,作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没脸再见人了。 这些妃嫔里面,最高兴的却是毫不相干的周婕妤,她出生的将军府是新贵,从她祖父那辈才发家,一直被曹家所属的开国勋贵集团打压,即使功勋赫赫也不太得志。 所以入宫以后,混吃等死的周婕妤就是不买曹皇后的帐,如今曹家要倒霉,开国勋贵本来就不太成器,周家就有机会了。 官家雄才大略,有整顿朝纲,讨伐辽,西夏之心,是武将的好日子来了。 想着,周婕妤越来越乐,要宫女烫了酒,拿几碟子小菜,喝了个尽兴。 一切只等官家处置了。
第62章 风波 翌日,朝里朝外一片风平浪静,官家什么理由都没有的罢朝三天,要在往日御史台已经开始狂欢了,现在却诡异的保持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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