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嘉雯难过死了,眼泪说掉就掉,整个眼眶都红了,看起来特别可怜。 白若瑾拦不住她,只好跟她一起追出去。他看着她骑着马,一路追一路哭,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好像被抛弃了一样。 白若瑾的心隐隐疼了起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话,他知道的第一时间就该告诉她的。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
第190章 不了 庞嘉雯不记得上一次哭得这么惨是什么时候了? 因为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 那是陪她一路走来始终包容着她的师父和师叔,是她心里最亲近最信任的两个人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庞嘉雯从大将军府一路哭到了城门口,她要出城,守城的将士不让。 白若瑾拿了通行的令牌来,但庞嘉雯却已经没有了追出去的勇气了。她看着城外飞扬的尘土,那一片不知多少马蹄踏过的地方,此时幽远空旷,静得可怕。 他们就这样把她丢下了,没有一句不舍,没有一句告别,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庞嘉雯哭着转身,一个人慢慢走回去。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看她,可她伤心欲绝,全然不顾。 等回到大将军府,庞彪也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将出行的令牌给了徐云婳,出声道:“你送过去吧。” 徐云婳心疼女儿,没好气道:“你现在知道给了,要不是你上次罚她被江怀和张朔看在眼里,他们也不会瞒着她离开。眼下女儿追不到他们,心里别提有多伤心了。” 庞彪自责道:“嘉雯向来是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如今她这般便能说明江怀和张朔是真的对她很好,所以她才舍不得他们走。” 徐云婳轻嗤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是没看见嘉雯的眼睛,都哭肿了。” “那个白若瑾也是个不中用的,竟然劝都劝不住,我看嘉雯也没多喜欢他。” 庞彪挑了挑眉,认真道:“我也觉得。我不让他住在府里嘉雯也没有说什么,我估摸着是他自己单相思。” 徐云婳想了想道:“那倒不至于吧。我瞧着嘉雯对他也不是全无感情,就是好像在刻意避着。小孩子家吵架了闹别扭都是这样的,你就别管了。” 庞彪嘴角微抽,无语道:“我到是想管,我管得着吗?” 徐云婳轻笑:“嘉雯的事情,你管也没有用,她就仗着你宠她,做什么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庞彪轻叹一声,蔫蔫道:“高鹏挺好的,白若瑾也不差。我想着,只要咱们嘉雯喜欢,我都可以接受。” 徐云婳看着暗暗妥协的丈夫笑了笑,她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我们太纵着她了。” 庞彪凛然道:“纵就纵了,我庞彪的女儿,我就要纵着她,怎么了?” 徐云婳轻哼:“没什么?她下次要是拿着令牌出城,你别唉声叹气就行。” 庞彪:“……” …… 庞嘉雯再次得到了出城的令牌,但她没有感觉到一丝欣喜。 江怀给她那瓶药粉还在,她都还没来得及去囚房里恶整拓跋信,他却已经走了。 庞嘉雯开始怀疑,昨天江怀送她回来其实就已经在跟她告别了,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他们真是够狠心的,庞嘉雯真想将那瓷瓶扔了,扔得远远的才好。 可她能扔掉这小瓷瓶,还有好多他们的馈赠,她也能一同扔吗? 既然不能,何必呢? 庞嘉雯自嘲地笑着,将那小瓷瓶搁在梳妆台上,已经没有了恶整拓跋信的心思了。 …… 江怀和张朔到达陕西行都司时,在驿站稍作休息。 当地的据点将肃州的消息飞鸽传书送来,江怀看见的时候微微一愣。 只见上面写道:主子走后,郡主追至城门,落泪不止,后弃马于市,步行回府,伤心欲绝。 江怀想着她追不到他们,狼狈哭着回去的样子,心里一时疼痛难忍。 到底还是让她伤心了。 他捏着小小的纸条,几乎要将它揉碎于掌心之中。 张朔从后面来袭来,一掌将纸条打落。 江怀的目光倏尔一暗,在张朔弯腰去捡纸条时,猛然一脚将他踹开。 张朔没有想到他会来真的,一时不妨摔了个狗吃屎。 就在他震惊至极,爬起来准备质问江怀时,却见江怀冷冷地盯着他,阴沉道:“没什么好看的。” 他说着,将捡起来是纸条揉成粉末。等再摊开手心时,凌冽的劲风吹过,便什么也没有了。 张朔被气笑了,嘲讽道:“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里面说了什么?我是想离开肃州不错,但我想要的是体面地离开,而不是不告而别。” “事情是你做的,最后你却来怨我?” 江怀冷然道:“我并没有怨你。” 张朔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江怀向来不喜牵累他人,又怎么会怨他呢? 江怀只是心里烦闷,而他恰好在这个当口撞上来,时机不对罢了。 张朔悻悻地道:“那丫头是不是很伤心?要不你给她写一封信,告诉她我们会回去看她的。” 远处的群山都在白云之下,天边看似近在眼前,可却触摸不到。 江怀看向来时的路,那么远,那么长,杳无人烟。这一路走来,漫漫无归期,他都不知道将会在何处停歇,又何必要引得她心生惦记?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不了。” 荒漠与草原的交集,不过是时间流过的一场沙化而已,谁能真正为谁停留呢? 到底是还是他贪心了,倘若之前没有想过要带她走,此时也不会觉得遗憾。 可有人为了她连身体都可以置之不顾,他这个当师父的,又怎好在其中继续掺和? …… 十月二十三日,鞑靼的使臣来了。 谈判的地方是肃州官员安排的,就在肃州的衙门里。 官府的人要来押走拓跋信,庞嘉雯比他们更快一步,先去了大将军府的囚房里。 拓跋信蓬头垢面,浑身脏污,让人多看一眼都会作呕。尤其是他那左边的脸,宛如挂着一团紫色的肉瘤,看着就让人退避三舍。 庞嘉雯在囚牢外,皱着眉头道:“官府那边要来提人了,你们打点水给他洗洗脸,换身衣服。” 看守的人立即去打水了,如意也给庞嘉雯搬了椅子来。 庞嘉雯就坐在外面,看着他们忙活。 拓跋信带着脚铐站了起来,他走到囚房的门口,看着敞开的大门外,庞嘉雯就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身着竖领大衫,梳着流云髻,带着一副镶了红宝石的金牡丹头面,插着一对点翠玉兔簪子,面如桃花,唇红齿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灼灼逼人的气焰。 这就是他一直想杀的丹阳郡主了,果真透着几分骄矜傲然呢。
第191章 要打仗了 拓跋信紧盯着庞嘉雯,特别想从她脸上探得一丝快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庞嘉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高兴。她只是嫌弃地看着他那另外的半张脸,厌恶道:“真丑!” 拓跋信垂下目光,轻嗤道:“郡主还真是以貌取人啊。” 庞嘉雯看着他那不以为意的模样,讥诮道:“我知道你有办法恢复容貌,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 拓跋信抬起头来,目光阴翳道:“你想做什么?” 庞嘉雯掏出带来的小瓷瓶,将它交给身边的护卫,淡淡道:“兑在水里给他洗脸,务必要给他洗周到了。” 护卫很快去照办。 庞嘉雯看着突然黑了脸的拓跋信,勾了勾嘴角道:“为了蒙混过关,你自己给自己下毒。为了在城中自由行走,你还专门娶了一个媳妇。为了刺杀我,你竟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想想真是好笑。” 拓跋信暴怒道:“你知道什么?杀你好比在庞彪的身上剜心,只要你死了,他就会痛不欲生。” 庞嘉雯信步走到囚房的门口,看着阴翳的拓跋信,轻笑道:“你说的对,这样的确能够打击到我父亲。不过你成功了吗?” “你不仅没有成功,现在换我们在你父亲身上剜心了,不知道他痛不痛?” 拓跋信冷森森地笑道:“那你就错了,我父亲才不会觉得痛,他是真正的英雄,在乎的也只有天下。” 庞嘉雯狐疑地朝后看了一眼,见大家都不说话,她突然明白过来,拓跋信根本不知道鞑靼使者来谈判的事情。 她当即笑了笑,看着拓跋信道:“你说错了,你父亲不仅觉得心痛,而且他还派人来和谈,准备用沙洲把你换回去。” 拓跋信讥讽地笑道:“你以为我会信?” 庞嘉雯反问道:“你为什么不信?你现在还活着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拓跋信阴鸷道:“你父亲不过是想用我的血来祭战旗罢了,你告诉他,待我的血洒在大燕的战旗上,必将诅咒大燕就此灭国,永远沦为鞑靼的奴隶。” “啪!” 庞嘉雯狠狠甩了拓跋信一个耳光。 拓跋信立即狞笑道:“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杀了,否则我要让你们永远后悔!” “啪!” 庞嘉雯再甩了他一个耳光! 她看着嘴角流血的拓跋信,嗤笑道:“你做人都这么失败,做鬼还想叱咤风云?” “照你这个说法,英公他老人家的战魂早就踏平你们鞑靼了,哪里还容得了你这孙子出生?” 拓跋信气的双目喷火,咆哮道:“你闭嘴!” 庞嘉雯鄙夷地望着他,轻嗤一声,转身走了。 拓跋信狂躁地跳脚,各种挑衅。 庞嘉雯充耳不闻,临走前吩咐看守的护卫动作快些。 不一会,一盆冷水朝拓跋信的脸狠狠地泼过去,拓跋信脸上一阵剧痛,当即哀嚎起来。 与此同时,刚出囚房的庞嘉雯迎面就撞上急匆匆赶来的白若瑾。 她望着他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狐疑道:“怎么了?” 白若瑾见她完好无损,当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待缓和下来,他道:“鞑靼的使臣全都服毒身亡了。” “什么?”庞嘉雯震惊极了,但很快就想到关键之处。 “是不是要打仗了?” 白若瑾点了点头,凝重道:“应该是。” 庞嘉雯当即道:“我要去找我爹。” “不用找了,爹早有安排。”庞彪大步走来,看起来胸有成竹。 庞嘉雯连忙上前道:“您早就知道拓跋雄不会为了儿子割让城池?” 庞彪大笑道:“还割让城池?我让他割块地他都不会。” “那爹爹还留着拓跋信?”庞嘉雯不解。 庞彪摸了摸她的额头道:“鞑靼兵败已成常态,我们却在肃州虎视眈眈。拓跋雄早就想亲征了,这次不过是个契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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