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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沐和审视着孙芸的神态，问：“我问，你就会说实话？” 孙芸淡然一笑：“我不会骗你。” 方沐和的目光扫了一眼双层床帐，勾了勾唇角：“老皇帝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芸摇头：“陛下在皇后宫中养病，起居药食都由皇后亲自照料。我已经五天没见到他了。” 方沐和心里一突——这他娘的，连是死是活都不一定了？ “帝后真是夫妻情深啊！皇帝病重，几位王爷不用入宫侍奉汤药，皇后宫中可热闹了。” “皇后说，陛下龙体需要静养，并不需要几位王爷入宫侍奉。朝中政务都由凌相和大臣们协商处理，只有边关紧急军务才会被送进皇后宫中。” 听起来冠冕堂皇的话，实则处处都透着杀机。看来凌霜白说的不错，皇后挟持了皇帝要搞事情了。 方沐和轻笑摇头：“皇后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那为何把姬耘齐和姬耘楚都放了出来？把人放出来又不让入宫侍奉，是怕这虞都不够乱吗？” “谁知道呢。”孙芸见方沐和起身要走，又问：“你打算怎么办？” 方沐和回头看了孙芸半晌方反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呵，我哪里知道。”孙芸慢慢的垂下了头。 方沐和的目光缓缓地扫过床帐，方悄然离去。 屋里重归黑暗宁静，床帐轻晃，一道身影从后面闪出。 “想不到她这么快就回来了。真不愧是南屿岛的圣女，有百兽可用，来去不过须臾。”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床帐内，孙芸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回应。 “只可惜，她并不信任你。” “我不值得她信任。”孙芸把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你的目的达到了，可以让我睡个好觉了吧？” “孙姑姑，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难不成你还真想一辈子都耗在这高墙之内？白头宫女最可怜！如今能度你出苦海的只有皇后娘娘。” “我早就活够了。死都不怕，还怕白头？”孙芸懒懒的翻了个身，面向里继续睡。 方沐和从孙芸屋里出来并没着急离开，而是寻了个角落隐匿起来。 她五感异于常人，在走近孙芸床前时就察觉到床后有人。尤其是孙芸在她离开时问她接下来有何打算。 梅月从孙芸的屋里出来，警惕的站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异常才往外走。但刚拐过一道院门，就被人给捂住了口鼻。 方沐和再次感慨系统大兄弟从不给什么秘药毒药，幸好她手劲儿大，一掌劈在梅月后颈，把人打晕拖走。 虞都皇宫乃是前朝旧址，大虞建都后几次休整，又扩大了两倍。宫里屋舍院落众多，找个闲置无人的院子并不难。 方沐和把梅月拖进一个黑暗的屋子里困好，又弄了一瓢冷水来把人泼醒。 “嘿，醒醒，聊天了！”方沐和拖了把椅子坐在梅月对面，挑起二郎腿。 “你……”梅月咬牙，屋里太黑根本看不清，但听声音也知道是是谁，“你好大的胆子！敢在大虞皇宫里这般放肆！” “这就放肆了？”方沐和轻笑，“真是没见过世面。”
第238章 查问 “我劝你别费劲儿了。要杀就杀，若不敢杀我就趁早把我放了！” “嘘——别急啊，给你看个好东西。”方沐和说着，从系统背包里放出一条蛇。 屋里黑，梅月看不清所谓的好东西是什么，但当长蛇冰凉的身体缠上她，她都没来得及喊一声，魂魄就从天灵盖飞出来了。 “啧！又晕了？就这么个胆子怎么在皇后跟前混差事呢。”方沐和摸了摸长蛇的脑袋，“小花，先躲开。” 小花，就是那条能在海水里驮动一个人的大海蛇。 当日方沐和让伍伯荣把钢丝网收了，明着说把海蛇放生，实际上是系统升级增加了新功能，把大海蛇这个活物收进了系统背包。 又是一瓢冷水。 梅月再次醒过来时，人有点傻。 方沐和用手里的水瓢点了点大海蛇的脑袋，笑道：“小花，跟这位宫女姐姐打个招呼。” “咝咝——”大海蛇没缠上去，只朝着梅月吐了吐蛇信子。 “啊……”梅月刚张嘴，就被方沐和给捂住了。 方沐和贴近梅月的耳边柔声说：“嘘——别叫。不乖的话，我立刻让小花吞了你。好心提醒一下，它可是世上最毒的蛇。” “唔，唔……”梅月全身颤抖着，不停地扭动，无奈被绑的太结实。挣扎无用。 “我没什么耐心，你答应不喊不叫，我就松手。” “唔唔！” 方沐和也不怕她叫，于是把手放开。 “你，你……” “闭嘴！现在我问你答——敢蒙我一句，我就让小花咬你一口。放心，我有解毒药，不会让你死，但小花会反复咬你，蛇毒……” “我说实话，说实话……” “皇帝现在是死是活？”方沐和问。 “陛下现在昏迷不醒，皇后娘娘扣留了两个太医不许出含章殿，但他们束手无策……” “皇后把齐王和楚王都放出来，是何用心？” “秦王跟凌文渊的女儿订了婚约，凌相素来跟皇后娘娘不睦，韩王殿下又远在南境，皇后娘娘也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哎呀！你是真没把我的小花蛇当回事儿啊。”方沐和并不相信梅月的话，但也找不出破绽，于是决定吓唬她一下。 “我没有骗你，我……额！”梅月没来得及辩解，就被海蛇咬了一口。 蛇毒发作，她全身抽搐，生不如死。方沐和看她眼白外翻，便取了一颗解毒丸塞她嘴里。 片刻之后，蛇毒缓解，梅月死里逃生，浑身被汗湿透，肚子里的花样儿都折磨尽了，只有求生一个念头。 方沐和宠溺地摸了摸大海蛇的脑袋，轻声说：“皇后现在跟哪个皇子联手了？你想清楚了再说。” “皇后还在权衡之中，并没有……做决断……”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沉得住气？” “不，不是皇后沉得住气，是凌相掣肘，秦王虽然平庸，但……但没有污点……而齐王和楚王跟皇后娘娘之间的嫌隙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摒除的。” “皇后跟凌相究竟有什么仇，到这个时候了还解不开？”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清，我入宫时日短，旧日恩怨也没有人敢告诉我……” “韩王是皇后养大的，这个时候，皇后为何不召回韩王？” “因，因为公主……公主被韩王送去南屿岛为质，所有皇后娘娘恨对韩王恨之入骨。” 这一点，方沐和信了。 在天亮之前，方沐和给梅月塞了一颗通便的药丸，把人放了。 “刚给你喂的是我亲手配制的毒药，平时没啥感觉，但十天要服一次解药。否则全身溃烂而死。你可以不信，可以去找太医配解药，但我保证太医啥都诊不出来。我原本也不想害你性命，但你得听我的才行……” 方沐和连蒙带骗连打带吓，把梅月收拾了一通，才给她解了绑，收了大海蛇悄然离开。 折腾了一夜，方沐和回到客栈睡了半日，然后换了身衣裳去了邀月楼。 邀月楼这种一掷千金的地方有一个好处，但凡来这里吃喝的都有头有脸，不喜欢被看见，不喜欢被八卦。 方沐和到了预订的雅间时，里面已经坐了一个清秀的公子哥儿。仔细看，这人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分明是女扮男装。 “云舒。”方沐和在云舒对面落座。 云舒忙起身后跪地磕头：“给王妃请安。奴婢不知王妃回京，未能迎接安排，请王妃恕罪。” “起来吧。”方沐和依旧不习惯有人这样跪拜自己。 “谢王妃。”云舒起身，赶紧给方沐和斟茶。 方沐和捏了一块点心，说：“这也不是王府，主仆之礼暂且放一边，你坐下吧。” 云舒忙欠身：“奴婢不敢。” “我这人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礼节。别惹我心烦，坐下说话。” 云舒明着是姬耘韩身边的大丫鬟，实际上是韩王府的半个总管。又因为她女儿身，出入皇宫更方便，所以宫闱秘闻她更方便打听。 方沐和见她，无非是想从她的角度知道更多的事情。因为她并不相信梅月的话。 “……奴婢这边的消息是皇后答应惠妃，扶持楚王上位，条件是惠妃自尽。现在惠妃已经不在了，楚王却一心要为母报仇，传言说他在惠妃灵前发誓，若他登基为帝，只追封自己母妃为太后。这话都传到了奴婢耳朵里，想必皇后早就听到了。” 方沐和轻笑：“嗯，姬耘楚真是好样的。” 当下，云舒又跟方沐和说了一些琐事，方沐和都暗暗记下。从邀月楼出来，她独自去了谢记菜馆。 再见凌霜白，方沐和心中生出许多感慨。 不过两月不见，这个如明月松泉一般的姑娘，如今竟消瘦了许多，像是一支霜后修竹，虽依旧撑着精神，但却失了锐气。 “沐和！你这么快就回来了？！韩王……”凌霜白握着方沐和的手，紧张地颤抖着。 “他没回来。他是皇子，当初奉旨去督战边境，现在仗没打完怎么敢私下回京？这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就是谋逆大罪。”方沐和把手抽出来，递给凌霜白一盏茶。 凌霜白焦急地放下茶盏，完全不顾及热茶泼溅在手上的痛，低声说：“韩王回不来，秦王就要被派去西境督粮了。这京中……”
第239章 我只想要自由自在地活着 方沐和一听这话，挑眉问：“有你爹这位相爷在，谁能打发秦王去西境？” “家父虽然是一朝宰相，但也不能一手遮天。况且，西境军粮出了问题，朝廷派不出人去督查，我爹也不能眼看着西境驻军溃败。这种时候，不管因为谁让西凉铁蹄踏入中原，都是千古罪人。” 方沐和笑道：“这话说的不错。由此可见凌相是一个好官啊。” 凌霜白忽然哭了，攥着方沐和的手哽咽道：“可是秦王真的……我真的怕……” 方沐和握着凌霜白的手，低声劝道：“霜白，南柯一梦而已。梦醒，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你不要怕，怕是没用的。” “沐和，我求你，帮帮我吧……” 方沐和凝视着凌霜白的眼睛，问：“你有你想要的，我也有我想要的。但你知道秦王想要什么吗？” “我……” “你觉得你们两个情投意合，你想要的就是他想要的。但真的是这样吗？他生在帝王家，心里怎么可能没有那个念头呢？” 凌霜白：“……” 方沐和按了按凌霜白的手，低声叹道：“霜白，男人是雄鹰，不是家雀儿。你爱他，就该放他去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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