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昭给爹加油打气:爹爹,你肯定行的! 狄先裕咽了口口水,抵不住压力,退缩了一步:“爹,推荐语就算了,要不你给写个序?” 好多书都有的! 基本都是找亲朋好友、师长中有分量的人写。 见狄松实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他连忙提高声音:“您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就往严肃认真了写都行!” 一口气用完,心虚的咸鱼赶紧给自己扯一张虎皮披上,小声:“咱们这话本,怎么说威慑力也是有的,对吧?” 狄昭昭一见祖父的表情有松动,赶紧上前,拉着祖父的手摇,乌眸写满期盼:“祖父~祖父你最好了!祖父祖父,你就帮我们夸夸它吧……” 狄松实被这父子俩闹的,无奈道:“最多只有一个序。”他十分警惕,“不可挪作他用,不可删减,只能放在序该放的位置。” 狄昭昭欢呼一声:“好耶!” 狄先裕也连声应是:“爹你放心!” 父子俩还高高兴兴地伸出双手,在半空“啪”的一声击掌庆祝。 兴奋齐呼:“成功啦!” 狄松实:“……”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闻家。 有点瑟缩的小女孩,走到闻白面前,小手轻轻扯了扯闻白的衣角:“爹爹,五哥哥说我们家以后要没糕点吃,没房子住了,是真的吗?” 闻白藏在衣袖中的拳头窜紧。 合作分成出话本这事,他原本也只当做一件小事的。每人出些钱,即使最后没成,也不过小亏一点。 其实当父亲发怒后,他最乖顺、最令人满意的选择,就是顺从地放弃。往前二十几年,他皆如此。 可当美好的未来如此清晰的出现在眼前,仿佛伸手就可摘取,不再是闲聊时的吹牛,不再是低落时的笑谈,他怎么舍得放弃? 出色一次,让他们好好看看。 这个渴望了数十年的执念,推着他迫不及待朝着前方奔跑,想要汲取难得赞誉,想要尝尝从未品尝过的赞美滋味。 父亲的训斥和轻视,更让他心中仿佛有火苗在愤怒和不平中迸溅、燃烧。 他就是要做,他就是要信自己的眼光一次,他不仅偏要做,还要努力做好,做得亮眼! 还能差到哪里去?单过就单过,总有一天他要面对这一遭的。 闻白深深吐出肺腑中的浊气,他抚摸着小女儿的头顶,似是安慰,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不怕,不会有那一天的,爹眼光可好了,从没出错过。”只是也没被信任过,培养过,资源倾斜过。 家族不支持算什么?他又不是买不到材料,做不了排版,用不了油墨,雇不到人,印不出好书。 那半死不活的书坊,早该变了! 当人鼓起勇气直面生活,便会发现呼啸而来的困难,并不能把人吹倒,反而会绕着人走,只是带来点风阻。 困难一件件解决,印刷好的初版,便送到了狄先裕手上。 咸鱼:! 效率好高! 我的咸鱼小兄弟,你这是爆发了什么小宇宙啊? 他十分震撼的翻了翻,印刷清晰,排版看着也轻松舒服,小小一本握在手里也刚刚好。 翻开扉页,还有他爹写的序! 到时候完全可以作为宣传的噱头。 狄先裕觉得此刻,自己强的可怕! 这要是还能被挑出刺,还能不大卖,他吃素一年! “嘿——看剑!!” 稚嫩的小嗓音中气十足,又脆又响。 紧接着一团火红的崽,带着清脆的金属铿锵声,噼里啪啦地不知从哪里蹦出来。 正坐在小院石凳上的狄先裕,抬眼一看。 狄昭昭穿着他威风凛凛的兵马司指挥使同款小甲胄,披着金凤火红小披风,手里举着小木剑,小脸肃穆,很是不满:“爹!你怎么没反应?” 狄先裕看着他小脑袋上插了满头的花,姹紫嫣红的,还真一时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什么颜色鲜亮,就把什么往身上堆是吧? 小昭昭皱巴着小脸,很是认真地教道:“爹你要么捡根树枝和我对打,要不然还可以扮做被吓坏的人……” 都是他玩剩下的,还教起他来了? 狄先裕轻笑一声,仗着自己人高力气大,一把夺过小孩手里木剑:“区区小贼,还敢假扮指挥使,看我拆穿你的真面目!” 嗖嗖两下就把小不点制服,压在大腿上,还顺手抽了两支黑绒绒小脑袋上插着的花。 被压在大腿上的小孩吱哇乱叫,悬空的小短腿一个劲儿地往后蹬:“放开我!我不是小贼啊啊……”小手努力地撑着爹爹大腿想挣开。 狄先裕瞧得乐呵,端坐把腿支好,手按着小孩的背把他压住,另一只手把两支花伸到他面前,忍着笑问:“你不是偷花贼是什么?哪里来的花,老实交代!” 狄昭昭忽然小脸一红,也不挣扎了,小手抱着爹爹的腿,扭头往上看,心虚小声:“嘘——爹爹你小声点,我刚刚从花园里摘的。” “你又祸祸家里花园里的花,到时候春天还没过,花园就又被你祸祸秃顶了。”狄先裕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把小孩拎起来,让他坐到自己腿上,又把成册的出版故事书递给他,“看看,喜不喜欢?” 他语气带着点微微的得意,就不信有人能挑出刺来! “哇——”狄昭昭捧着小书来回看,喜欢得不得了的,看了一会儿,黑亮亮的眼珠看向爹爹问:“为什么不把娘画的小豆丁印上去啊?” “娘画的小豆丁那么可爱!”狄昭昭很稀罕自己笔下的小豆丁,也特别喜欢娘画出来的小豆丁,他以己度人说,“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的。” 方才许下吃素一年誓言的咸鱼:“……” 狄先裕望天,鱼嘛,记忆只有7秒,他有许过誓言吗? 好像没有吧? 嗯,没有的! 狄先裕心安理得地做完了一套心理按摩,又理直气壮地说:“你看看外头哪里有印画的?” 能印字,连活字印刷都被发明出来了,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 嘴上这么说,狄先裕脑子里还是控制不住的想现代印刷。 就像是某个很著名的实验一样,告诉人一定不要在脑子里想一只白色北极熊,脑子多半是会想的。 狄先裕想啊想。 作为一个对印刷行业完全不了解,打印照片都去某宝选几十块几百张套餐的咸鱼,最多只能想到单位的大打印机。 大家伙!封闭式的! 鬼才知道里头到底是怎么运作的? 想了这一通。 咸鱼安心了。 还是那句话,只要他脑子里空空如也,就没有人能坑他这条咸鱼! 被问了的狄昭昭,也小手托着下巴思考,忧愁道:“好像是只听过哪个大人画技厉害,游园会上也见过有厉害的人画画,但是只有印字的,没有印画的。” 小脸皱巴,发愁地问:“那怎么办啊?” 狄昭昭真的可想小豆丁被画在书封上了。 尤其是娘画的那两幅,一张小脸灿烂得意,幸福满满,一张小脸错愕眼睛溜圆,尤为可爱。 两张放在一起,更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心生欢喜。 狄先裕逗逗他小脸:“还能怎么办?你总不能请人一本本画吧?” 小样,总算有东西能把你难住了吧? 看你怎么坑爹! 咸鱼心里得意大笑,哈哈哈……快乐过后,就很是心大的把这事放在脑后,高兴地出门去找大伙商量卖书的事。 翌日。 狄先裕刚从外面回来,一踏进小院,就听到媳妇微怒的声音:“狄昭昭!” 很有威信的清亮声音质问:“你怎么又把这个玩具翻出来?都说了不许在家里玩。” 狄先裕刚刚踏进门槛的脚步顿住,意识到不对劲,像是小偷一样默默往后缩。 还没退出去,就听狄昭昭求救地大声喊:“爹爹——” 咸鱼僵住.jpg “你也进来!”顾筠怒叱,“都放了两三年的玩具,你又说什么逗昭哥儿了?愣是让他想起来,祸祸屋子。” 狄先裕小心的踏进了门,就看到小屁孩像是打了败仗的小狸奴一样,缩头缩脑地站在媳妇眼皮子底下 ,还用眼巴巴的小眼神看他。 咸鱼一瞧院子里,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石凳上,圆柱上,摆件上……到处都被盖满了小红花? 他赶紧出卖崽,撇清关系:“这肯定跟我没关系,我可没撺掇他又玩这个玩具!肯定是他不乖!该罚!” 说起这个小红花玩具。 依旧要追溯到小昭昭三岁左右的时候。 小孩正是什么都要学,什么都要教的时候,初当幼教的咸鱼哪里懂怎么教小孩? 他在自己小小的记忆花园里,挖呀挖呀挖。 最后勉强回忆起,自己上幼稚园的时候,被老师表扬奖励小红花的事。 吃饭表现好,额头上贴一个。 睡觉表现好,额头上再贴一个。 学儿歌表现好,再奖励一个。 教室里还有一面墙,专门记录幼稚园小朋友们得到的小红花。 那可是全幼稚园小朋友最喜爱,最宝贝的东西! 除了贴的,还有各式各样的小红花印章。 狄先裕信心满满,找了木匠,定制了一木盒的小红花印章。 小昭昭不知道多稀罕,多喜欢! 天天追着爹爹屁股后面跌跌撞撞地跑,还带着奶气的小嗓音不停的喊:“爹爹~爹爹~” 眉心一旦被盖了一朵小红花,小脸简直能笑出花来。 哒哒哒跑去找顾筠,得意昂着小脑袋:“娘,你看我的小红花!” 又哒哒哒地跑去找最好的玩伴明哥儿,炫耀:“我有小红花哦~” 再哒哒哒跑去找祖父祖母炫耀,小嗓音止不住的高兴:“祖父祖母,看!我的小红花!!” 等把全家都炫耀完一遍,到晚上睡觉都不肯洗,小手护着脑袋睡。 狄先裕当咸鱼二十年了,京城都玩遍了,无趣了,突然得了这么个好逗好玩的小不点,哪里忍得住? 用一盒小红花印章就把小孩哄得不要不要的,咸鱼不知多开心,多嘚瑟! 结果一不小心,最后给玩脱了。 狄先裕努力回想,好像是他“超发小红花”,弄得小红花失去了信用,最后还引得小孩把小红花印章当玩具,给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盖小红花。 那段时间,玩具上有、床单上有、小餐具上有…… 最后甚至有一天,他们夫妻俩醒来,发现他们脸上都有! 对家里全到处都盖满这种大红、大艳的小红花忍无可忍的顾筠爆发了。 自此,小红花印章封存,成为小昭昭宝箱里的一位新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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