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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没看到天空了？哪怕此刻黑压压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觉得很美。 尤其在烟花绽放的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每一个热闹的除夕夜。 只是太冷了，没一会儿就冻得不行，赶紧退回到地下。 但毕竟除夕夜，大家还不想这么早窝回逼仄的床位，哪怕开足了新风系统，每天都有腰间别着枪的巡逻队检查清洁卫生，但容纳着几万人的地下防空洞里依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于是不少人滞留在负一层不肯离开。 这儿是极寒降临后默认的交易区。 哪怕没东西拿出来交易，多逗留会儿也好。 人就是这么奇怪，刚来时恨不得躲到地下N层，可待久了又迫切想要离地面近一点，哪怕这里很冷。 是以，除夕晚上的防空洞出入口十分热闹，喧哗声在静谧的夜，都传到了相距不远的福利院。 “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呀？好热闹！” 徐东踮着脚翘首望着防空洞的方向。 徐茵也想知道。
第1292章 苟在天灾末世的日子（20） 于是，等小伙伴们睡着以后，她启用【鬼斧神工化妆术】技能给自己化了个侏儒老男人的妆，再粘贴一副凌乱的像极了流浪汉的胡子和假发，【万能声优】也完美地掩盖了她的真实性别和年龄。 夜里真的很冷，即便身上戴着自动调温仪，一出去就打了个喷嚏，赶紧施展轻功，快速跑动起来。 “大年三十大甩卖了咧！×××亲手签名的黑金唱片！喜欢的不要错过啊！” “这是带标签的新床单，降价大促销了喂！过年穿不上新衣服，带条新床单回去，新年新气象嘛！” “集邮册吐血大甩卖！一本册子只要一包方便面！” “奢侈品包包廉价卖咯！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正品劳力士手表秒杀价转让！一袋组合装泡面或是一斤大米都行！” “正品卡西欧情侣手表转让了！随便什么食物都行！” “……” 徐茵凭着小巧的身型挤进防空洞，这里的负一层改造成了自由交易区，难怪这么热闹。 真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商贸区啊。 她东看看、西瞧瞧，穿来这个小世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莫名有点小兴奋。 可见人真的是群居动物，离群索居久了，会向往热闹。可惜小伙伴们还小，否则就带他们一块儿出来逛集了。 别看这里乌泱泱的人挤人，秩序还不错，没出现哄抢的画面，比她以前看过的一些乱了秩序的末世小说好多了。 再一看，哦，通往负二层的出入口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特警呢，谁敢在这儿造次？ 看到一包方便面能换一本集邮年册、一斤大米能换一枚劳力士手表、随便给点吃的就能拿走一对卡西欧情侣手表……徐茵表示还等什么呀！ 她溜到臭气熏天、不知是不是被人当成公厕的隐蔽角落，拧了个编织袋出来，往肩上一甩，看上去有点像圣诞老人背着装满礼物的袋子出来营业，而后挨个摊子逛过去。 “集邮册？”徐茵看到其中一个摊子堆着一摞集邮年册。 “是啊，我爸妈集的，从我出生集到今年，现在成了累赘。大叔你要的话一包泡面带走。” “要是过几年气候恢复正常了你会后悔吗？” “后悔啥，人总要先过好当下啊。我爸重感冒，嘴巴没味，想吃碗泡面我总得满足他。” 徐茵默了片刻，问道：“一共几本？二十二本？我都要了！” 她从编织袋里掏出五组五袋装的红烧牛肉泡面，还赠送了他一包榨菜、一盒感冒特效药。 “！！！” 大客户啊！ “谢谢谢谢谢谢！” 摆摊的青年惊喜又感动，把父母从他出生那年开始买的集邮年册叠成一摞交给徐茵，而后一卷摆摊的旧床单，欢天喜地地跑回地下三层陪父母吃泡面守岁去了。 其他摊贩一看，都朝着徐茵热情吆喝起来，全然没了第一眼看到她身型时的异样眼光。 “大叔，看看我这个手表，正版劳力士！结婚的时候撑场面买的，工作几年都舍不得戴，现在没办法……” 徐茵上个小世界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婆，对名表还是有点研究的，一眼鉴定真伪，见是真货，二话没说就花一袋泡面要了。 “大叔您再看看这枚戒指。”摊主见她给得爽快，摘下手套搓搓手，从羽绒服内袋里摸出一枚保养得很好的钻戒，依依不舍地说，“这是我媳妇的结婚钻戒，她非让我卖了给孩子换点吃的。孩子过三周岁了，轮不到领奶粉，发下来的干粮噎嗓子，天天吵着要吃软乎的，大叔你……” “挂面行吗？” 徐茵掏出一封挂面，这款牌子的挂面她那三个小伙伴都很爱吃。 “行行行！谢谢大叔！” 摊主差点跪下想给她磕头。 这年头想弄点吃的可真不容易，主要是外头实在太冷了，好几次想出去寻摸，可冰天雪地的，能去哪儿寻摸？ 以前的商场、便利店都被政府统一接管，所有物资按工作岗位的贡献值多少定期发放。 可他以前是个自由职业者，能有多少贡献值？领到的多是一些基础品，孩子想吃一口粗粮馒头以外的吃食都成了奢侈。 徐茵摆摆手，在挂面的袋底放了一盒适合孩童补钙的零添加奶片，顺便把钻戒悄悄塞回青年的外套口袋。 这一幕交易看得围观民众羡慕不已。 他们也想挥挥手掏出泡面、挂面买下劳力士手表、钻石戒指。 可惜他们连自己想吃口泡面都吃不起，更别说拿去买奢侈品了。 旁边卖卡西欧手表的中年男人见徐茵要走，殷勤地招呼：“老大哥，你看看我这手表……” “假的。” 中年男人顿时变了脸色，抬手拦住她：“你凭什么说我的手表是假的？证据呢？我这明明是正版卡西欧情侣表。” “哦，你说是真的，凭据呢？”徐茵反问。 “这……我戴过几天，发票什么的早丢了，而且刚才那个人卖的是劳力士，你都没问他要发票。” “因为他那个是真的。” “……” 中年男人发狠地盯着徐茵：“小矮子！你最好老老实实拿出吃的和我换，否则……” “否则怎样？” 徐茵看也没看他，主要是对方人高马大的，看他还得仰头，累脖子。 什么时候要是爆出一款能改变身高、体型的随机技能就好了。 对方却当她是藐视，是挑衅，气得从摊位里走出来，恶狠狠地要揪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下一秒，他被反扔了出去。 中年男人摔得头脑发晕：“……”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要干啥？ “假货没人要就想强买强卖？吹吹冷风清醒清醒脑子吧！” 徐茵说完，扭头继续逛摊子。 “那边怎么回事？” 荷枪实弹的特警远远问了句。 “没事没事。”围观群众和其他摊主连忙替徐茵说话，“一点小误会而已，已经说开了。” 中年男人：“……” 谁他妈说开了？ 你们眼瞎吗？没看到老子被摔的到现在还趴在地上起不来？ 可他不敢吱声，因为理亏，要是真闹大了，他也讨不了好。 他身上还有好几件极寒来临前进的假货呢。 前儿个有对夫妻联手偷别人的东西，只是几包饼干而已，搁以前拘留都轮不到，现在被抓住后直接带走，据说被丢到在建中的地下中心城劳改去了，太可怕了！ 想想那地方，又苦又累还没自由，倒不如忍下来。 不过，这小矮子的仇，他记住了！ 有朝一日，非得揍得他满地找牙。 徐茵别说没听到这种只敢在心里撂撂的狠话，听到也不care，她忙着扫货呢。
第1293章 苟在天灾末世的日子（21） 一圈逛下来，徐茵发现大家拿出来交易的东西种类还真不少，最多的要数以前当宝贝、现在跌价到一包方便面都没人光顾的奢侈品。 黄金之类的保值货还有不少人蹲下来问价，那些从前花五六七位数买来、现在只嫌它们占空间的包包、奢侈品服饰是真的没人要。 还有就是一些珍藏的书画、古玩，有纪念意义的都被政府收购去了，还有一些流落到了地摊。 徐茵嗨皮地淘起了宝。 在场众人亲眼目睹徐茵这个小侏儒单手扔飞一个壮硕的成年男人，着实受到不小的震慑，尽管想看看她还会买什么，但都不敢靠她太近，生怕挤来挤去的惹毛她了，一不高兴把他们也扔出去。 摊主们也不敢过于热情地招揽，只在徐茵经过时，客气地问一声：“大叔有没有看中意的？价钱好商量。” 徐茵饶富兴致地挨个摊子逛过去，看到中意的就买，花几包泡面、饼干或是挂面、大米、几片紫甘蓝叶子就能把昔日只出现在私人博物馆的馆藏珍品搬回家，简直太便宜她了。 一淘淘到午夜，辞旧迎新的钟声响了。 维稳的特警同志也换了一批。 徐茵看了眼快满出来的编织袋，是该回去了。 小孩子总熬夜会长不高。 她可不希望长大后还这么矮。 “大叔，等等！” 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左手拎着一个摩挲材质的储物箱，右手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气喘吁吁地挤到她面前，“您要这个吗？” 他打开储物箱的盖子，里头是一对刚满月的小奶狗。 少年眼眶红红的：“黑子和大白……就是它们爸妈，和我们爸妈一样，都死了。我想养它们，可是……” 他们兄弟俩的父母原是基层公务人员，组织民众撤离无地下室的住宅时出于善心脱了御寒外衣给了一些没有厚衣服的老人自己却没能撑到回家就冻死了。 兄弟俩要不是有两条大狗依偎着取暖，早就冻死在家了。 基地高层怜悯他们兄弟俩，给他们安置了住处、提供了必要的生活物资。但他们家狗狗却无法一起跟来。 地下基地不允许养宠物，周边那些住宅和商场的负一层成了宠物的安置所，少年不得不把自家两条大狗也留在那里，白天气温上升的时候，会裹着羽绒服徒步往返两公里去看它们，给它们喂喂饲料梳梳毛，希望他们挺过凛冬。 然而，物资紧缺以后，没荤腥吃的人打起了安置所那些宠物的主意。 等他发现时，他家黑子拼死护住了它媳妇和两只刚满月的崽子，自己却被坏人抓走了。 大白郁郁寡欢几天，到底没能挨过除夕。 两只崽子和他们一样，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蛋。 他把它们悄悄带回了基地，可一直关在储物箱里总不是办法，再大起来怎么办？迟早会被人发现他偷养宠物，正愁不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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