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忙回头看她,关了窗过去拉住了她的衣服:“怎么真要走?” 她才与他待了一个时辰,怎么能够? 宋斐然拽出衣服穿好,看他一眼,他披着外袍下的身上红红紫紫不少抓痕,嘴唇也被咬破了,脸颊上的巴掌印却不明显了。 谁能想到孤高的未来人皇反倒是最下贱的,简直是天生的鼎炉,开了个头,他就自己会叫“主上”。 挨巴掌会爽到更卖力,连用锁囊环也会失控。 她没舍得用在裴一身上的倒是都用在他身上了,可惜确实太不凑巧了,裴颂的情热期是最好的受孕期,她就等着这个时期完成带球跑这个任务。 为此她连沈琢羡也不见了,抬手把一枚玉简丢给萧承:“无上心法,替我去给沈琢羡。” 萧承接在手里愣了愣,随后又蹙眉:“你真要把无上心法给沈琢羡?就算你要利用他也不必给他真的无上心法。” “吃醋了?”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很大方地说:“你若是喜欢也可以修习无上心法,我可不像沈岁华那样小气。” 萧承的脸颊自觉挨进她掌心里,那掌心里有薄薄的茧子,能觉察的出她最近在练剑,但他又真的看不懂她:“这可是万剑宗的顶级心法,历来只有宗主才能修习,你那亡夫为守护心法与合欢宗大战,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了我和沈琢羡?你不怕我们都靠着这心法修成元婴,做了你的对手?” 宋斐然笑了:“一本心法而已,没有无上心法之前我能赢你,你拿了这心法照样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满不在乎的收回手说:“我若是成为宗主,就让万剑宗弟子人人可以修习无上心法,世人修道无非是想成仙,既然他们认为无上心法是捷径,我又何必捏着一本心法吝于分享?” 萧承被她这个说法惊讶到了,他还不曾见过哪位强者愿意共享资源,别说魔道妖道,就连名门正派和朝堂,真正的资源、顶级的秘籍、法器,哪一个不是掌握在当权者手里? 一时之间他竟很难说清,她这个想法是天真还是聪明? 她已穿好衣服要走。 “既然你不用亲自去见沈琢羡,为什么要急着走?”萧承又横臂要抱她。 却被她震开了手臂。 她停在原地看着他说:“裴一在等我。” 萧承的脸一下子就沉了、黑了,裴一果然没有去京都一直和她在一起。 宋斐然跨出门的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萧承看着门口,心里堵了什么东西似得,在她心里还是裴一最重要,哪怕他的元阳给了她,他任她采补修为,愿意被她利用,也照样比不过裴一。 裴一真该死。 萧承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简,一想到沈琢羡也违抗命令,没有向他禀报就与宋斐然私下约见,现在就在不远处的酒楼里等着宋斐然,上赶着做她的鼎炉……他就觉得,沈琢羡这枚棋子也留不住了。 他打开玉简翻了翻,却发现玉简里写明了,想修炼无上心法必须是元阳之身,才可练成纯阳元婴。 他忍不住就冷笑出声了,好个宋斐然,到这种地步了还戏耍他。 明知他的元阳才刚刚给了她,却还跟他说可以修习无上心法。 她到底有没有半点真心啊?还是她的真心只对裴一才有? …… 她有真心吗? 茫茫夜色里,裴颂跌跌撞撞地摔进小溪里,冰冷的溪水浸着他滚烫的身体才觉得好受一些,又忍不住伏在溪水中吐了起来,却因为辟谷太久没有进食什么也吐不出来,只将喉咙吐得要扯开一样,整个身体颤抖着弓起来。 好冷、好热。 他分不清自己现在的状况,只觉得身体一阵冷一阵热,腹部的伤口泥泞的涌出很多岩浆一样的东西。 又痒又麻,他的手指压在上面用力的整个身体在颤抖,仍然得不到缓解。 这是怎么了? 他像个法青的畜生一样,想宋斐然,想她弄痛他的手指,想过去的每个夜晚…… 可那些画面又令他恶心的吐起来,因为宋斐然此时此刻就在和萧承做着同样的事,或许她接下来就会去和沈琢羡做这样的事。 对她来说,他和他们没什么分别,只是更有利的鼎炉罢了。 他每一夜上赶着去让她采补,怕她走火入魔,尽可能的将修为多给她一些……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予取予求,她就不再需要别的鼎炉,他就可以一直这样陪着她。 太可笑了。 裴颂甚至在这一刻才明白过来,她今日要他去万剑宗是不是为了支开他? 万剑宗里他没有见到沈琢羡,因为她把沈琢羡约了出来对吗? 一切如此清晰明了,她从来不曾许诺过只需要他这一个鼎炉。 可她答应过,绝不将无上心法给别人,绝不和萧承联手……她说过,再也不欺负他了…… 裴颂将滚烫的脸埋进溪水里,手指抓破了腹部的伤口,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平复…… 他的脑子、身体、肌肤……每个地方都在疯狂地想念宋斐然。 他恨自己这么贱。 都是这道伤口……从有这道伤口开始他就变得无法自控,变得无法抵抗宋斐然…… 裴颂抬起手,抽出了自己绯色的灵剑,朝着腹部那道伤口要捅下去—— 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腕。 “裴颂!”宋斐然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耳边。 裴颂浑身一颤,在溪水中抬起头看见了眼前的宋斐然,以为是一场幻梦。 可她浓烈的花露气息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他的身体比他先反应过来,发红、战栗、收紧每一寸肌肤。 “不要伤害自己裴颂。”她原本蹙着眉在看到他之后松了开,仿佛心疼似得,伸手要摸他湿淋淋的脸。 “不要碰我。”裴颂像受惊的动物,痉挛着躲开,想要甩开她擒着自己的手:“放开我,放开我……” 他声音很热很哑,整个身体边发颤边挣扎,像是听不见宋斐然的叫他一样,不停在说:放开我。 手里的剑死死握着,要去割自己腹部的伤口。 溪水和剑光全溅在宋斐然脸上,她的火气被他挣扎出来,没忍住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可扇过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他的腿在流血,眼睛里在落泪,他望着她很低很哑的说了一句:“这样欺负我你是不是很开心?” 她的喉咙里酸涩起来,她想起来答应过他,以后不再欺负他了,免得他母亲难过。 宋斐然伸手摸了摸他红肿的脸。 他颤抖着躲开,眼泪一滴滴砸进水里。 “我不想这样的。”宋斐然蹙紧眉叹息一般说:“裴颂,我不想欺负你,可你不该伤害自己。” 她难得向他解释说:“我知道你去了天子一号房,你都听见了,我不想欺骗你,萧承做了我的鼎炉,我不清楚你是介意他做了我的鼎炉?还是介意我和他联手?” 裴颂听着她说,觉得可笑,他在介意什么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她说:“萧承和沈琢羡只是我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好介意的?难道你以为我只有你一个鼎炉吗?” 裴颂惊愣在溪水里,扭头看她:“只有我一个鼎炉……你……” 他喉咙在颤,声音很哑,不可思议地问:“你知道……我是裴一?” 宋斐然沉默的望着他,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 裴颂突然觉得彻骨冰寒:“你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的裴一?”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裴一?” 他喉咙里很干,他在这一刻已经分不清自己的情绪,只觉得惊惧和难过,如果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裴一……那他是不是也是她的棋子罢了?来棋修社赢得他这个赌注就是她的一步棋。 可为什么呢? 他脑子发热想不清楚为什么,只觉得她很恐怖,既然知道为什么能一次又一次跟他演戏?演得如此逼真? 这么久以来她在面对裴颂时,在夜里面对裴一时是完全两个状态,难道她的每句话、每个动作、每一场欢好都在演戏?在骗他?而他像个笑话一样每天在她眼前变幻身份。 一个人……怎么能演得如此情真意切? 他多希望她否认,但她只是有些无奈地说:“这重要吗?” 他如被雷声灌耳,怔怔的落着泪:“不重要吗?我和你相处的每一天每一夜你都在演戏,你和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谎言……不重要吗?” “我是个人……”他痛苦的颤抖说:“师母,我也是会难过会痛苦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骗他?欺负他呢? 她蹙蹙眉,既心痛又有一丝丝不耐烦,无奈地对他说:“你的腿在流血,裴颂你现在在情热期,情绪和状况很不稳定,我先带你进去止血,之后再说。” 她伸手要将他扶起来。 “别碰我!”他颤抖着甩开她的手,却仍然舍不得对她挥剑,恨自己恨到想杀了自己,低头近乎哀求的说:“求你,别碰我了。” 因为他很清楚,她一碰他,他就会忍不住原谅她,爱她爱到发疯。 可那样的裴颂,会让他恶心,他会杀了自己。 “就让我待在这里……自生自灭吧。”裴颂分不清脸上是泪是水:“祝你……早日坐上宗主之位,我不会再对你提要求了……” 她有了灵根,很快就要元婴期了,萧承和沈琢羡在帮她,她那样聪明一定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她不用他照顾也可以了…… 就这样吧,裴颂绝望的想,就在这一刻分开他才能死心,才能不那么恨自己厌恶自己,让他留下一点点自尊吧…… 可她突然伸出手强硬的抓住他握剑的手,用力卸下他手里的佩剑将他扑倒在了溪水里。 灵剑在溪水里红光隐隐,映照她的眉眼,她带着怒气在找到他泥泞的伤口,探了进去。 裴颂几乎痉挛起来,不是痛,是令他耻辱地渴求…… 他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变得无力,身体感官在她的气息下全部放大,每个毛孔仿佛都在叫着她的名字,希望得到她的安抚。 她就那样轻易地把泥泞的伤口变得化成岩浆,再把手指取出来捏住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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