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小螃蟹拆开了裴颂今天卖给她的小盲盒:“可是他知道我叫小螃蟹。” 盲盒里开出来一个斑点狗,她已经有好几个了。 “他知道你叫小螃蟹?”裴颂眉头皱了起来。 “对啊,他叫我小螃蟹。”小螃蟹想想那个大爷,和裴颂长得一点也不像,思维跳跃的又问:“你是像妈妈吗?” 裴颂却有些心绪不宁,答了一句:“我和他们都不太像。” 红灯结束,裴颂继续开车,为什么裴军会知道小宋总的小名?她的小名似乎只有认识她的人才知道,总不能是网上查到的? 就算网上查到的,那裴军为什么要故意在网上查小螃蟹?还特意来学院门口跟她说话? 他做小宋总司机这件事,裴军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清楚的知道他的工资。 他越想眉头皱得越深,是他母亲告诉裴军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和裴军联系?告诉裴军这些事? 天色暗下来,他眼前的路也暗了下来。 为什么裴军阴魂不散?他的生活才刚刚正常一点,轻松一点…… …… 宋斐然今天下班很早,裴颂带着小螃蟹进去就看到她在家里。 两母女抱着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裴颂已经将小螃蟹的水壶和用具清洗干净了,他站在开放式西厨里看宋斐然。 只是一晚上没见,他就觉得好像很久没见了,她看起来心情不错,不知道是不是和昨晚的白远有关。 小螃蟹习惯了要裴颂留下来一块吃晚饭,还想和他玩一会儿乐高。 但裴颂今晚少见的没有听小螃蟹的话留下吃晚饭,他想早点去医院。 有些事,他要早点弄清楚的好。 看到小螃蟹有点失望,他特意说:“明天早上我来的时候替你带,你喜欢吃的那家包子铺的流沙包。” 小螃蟹这才点点头,“那你早点来。” “好。”裴颂什么都想答应她。 他又看向宋斐然,好多话都藏在喉咙里,“宋总,我走了,您有什么事随时叫我,我随时到。” 他的手机24小时开机,她一直在他的置顶里。 “开车去医院吧。”宋斐然理着小螃蟹的黑发,对他说:“顺便把油加满。” 裴颂点了点头,离开。 宋斐然没多想,她以为裴颂是因为昨晚撞见她和白远在不舒服,但吃晚饭的时候她才听小螃蟹说起,裴颂的父亲今天出现了。 就出现在学院门口,还和小螃蟹说了话。 宋斐然某根神经绷紧,问小螃蟹,裴颂的父亲和她说了什么。 小螃蟹一向喜欢和她讲学校里的事,一股脑全告诉她了,还说:“裴颂好像不喜欢他爸爸,让我进去别理他,我进去后看见他就这样……”小螃蟹学着裴颂伸手抓住宋斐然的衣领:“就这样拽着他爸爸去了胡同里,很生气的样子。” 宋斐然握住了她的小手,对她笑笑,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裴军知道她的小名,知道她的学校。 而这件事,裴颂今天没有主动向她报备。 宋斐然摸了摸小螃蟹脸,让她继续吃饭。 等吃完饭,她陪小螃蟹玩了一会儿,让女儿去洗澡,自己走进了书房。 关上门,她给姜珊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直接问:“查得到裴军现在住在哪里吗?” 姜珊那边只是一顿,马上就回答说:“应该查得到,宋总等我十五分钟。” “好。”宋斐然挂了手机,坐在书房里等着姜珊。 明亮的灯光下,宋斐然托着腮,手指滑动开手机屏幕,点开了行车记录仪,找到了小螃蟹说的那个时间点。 果然看见了裴颂将裴军拽进胡同里的身影,但车子不是停在胡同口,后续就只能看见裴军倒在地上,裴颂抓着他的脖子,说了什么又松开。 她已经很久没有查过裴颂的行车记录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自认为控制得很好,信任他,不掌控他的一举一动。 可她记得她告诉裴颂,不要让他的赌鬼父亲出现在小螃蟹面前。 他不但没有做到,还没有向她报备。 手机震动起来,是姜珊重新打过来的电话。 宋斐然接通,听着姜珊汇报给她裴军目前的住址。 姜珊说,裴军在一个月之前带着高利贷的人围殴裴颂,被裴颂送进了拘留所,最近才放出来,住在一家快捷旅馆里。 裴军赌钱把房子都抵债了,如今既没有钱也早就没有朋友,连亲戚也怕沾上他,所以他没有固定的居所。 “他欠了多少钱?”宋斐然问。 “目前查到的高利贷是四百多万。”姜珊说:“他之前还有个工厂,经营不善倒了,他还拖欠了很多工人的工资,是失信人员。” “派人去跟着裴军。”宋斐然轻声说:“把他最近的通讯记录,联系的人查出来给我。” 姜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换了个地方才低声问:“宋总是出什么事了吗?” 因为宋斐然已经很久没有通过这些“特殊”手段来监控谁了。 “没有。”宋斐然如实说:“暂时还没有。”又说:“裴军今天出现在小螃蟹面前了。” 姜珊马上意识到她为什么要监控裴军。 “找樊勇去盯着裴军,别惊动裴军。”宋斐然很久没有提起樊勇这个名字了:“查查裴军在哪个厂子赌的钱,是谁给他放的高利贷。” “好。”姜珊应下,迟疑了一下又说:“宋总也别太担心,或许裴军只是真的碰巧路过,小螃蟹24小时都有人跟着不会出事的。” 宋斐然讥讽的笑了一下:“姜珊你了解赌鬼吗?赌鬼是能把亲女儿都卖了的。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了解我的性格吗?” 姜珊叹了口气:“好吧,安慰失败。” 她当然了解宋斐然的性格,宋总是永远不会等事发生,她从不允许“出事”,从不允许做错一个决定。 在公司初期,宋斐然的手段和果决到了变态的地步,有时候连姜珊也怕,因为她为了“赢”什么都敢做。 在姜珊进公司之前,樊勇就已经在帮宋斐然做事了,他是一个建筑公司的小老板,但这只是他明面上的身份,他露面很少,姜珊也只见过几次,其中一次还是樊勇入狱。 这其中很多事姜珊都不清楚,她清楚的只有樊勇这个人、这家小建筑公司都不简单,替宋总做了不少明面上做不了的事。 这么多年宋总都没有提起过、联系过这个人了。 姜珊这边还没有挂电话,落地窗外就有车子开入了别墅。 宋斐然看见裴颂苍白着脸下车,走进了客厅里,在她的书房门外敲了敲门。 “宋总您在书房吗?”裴颂在外问:“方便谈谈吗?” 宋斐然挂了姜珊的电话,让裴颂进来。 门推开,他进来时脸上的一道小伤口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像是刚刚被什么刮伤似的。 “什么事?”宋斐然没有起身,依旧托腮看着他。 裴颂关上门,像是做了某种决定一样过来和她说:“宋总,今晚我父亲裴军见到了小宋总。” 宋斐然“嗯”了一声,心里那些火气化成一根线,牵在了手里,另一头绑着裴颂。 “他从我母亲那里知道了我的这份工作。”裴颂手指攥紧:“也知道了小宋总的名字,学校,我……很抱歉。” 他抬手将车钥匙放在了书桌上:“如果您担心他会再次出现骚扰小宋总,我可以今天就辞职,或者等您招到新司机后辞职。” 宋斐然在明亮的灯光下看他、看他脸颊上的那道小伤口:“脸上是你母亲打的?” 裴颂像是没意识到自己脸上的伤口,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摸到一点血才知道自己的脸刮伤了:“不是……”他喉头里酸涩难掩:“是我不小心刮到的。” “不要对我撒谎,裴颂。”宋斐然的目光锁着他,等着他再次回答。 他低下头,喉结动啊动地哑声开口说:“可能是我摔碎她手机的时候溅上来弄破了。” “为什么摔碎了她的手机?”宋斐然问。 他的手指又攥紧,像是不知道怎么张开这个口,他从不向人袒露自己,他不适应这样。 可是她就坐在那里等着,目光里什么情绪也没有。 裴颂不想让她生气,他宁愿为难自己,所以他迫使自己说:“因为裴军联系了她,她……一直在和裴军联系,还转了钱给裴军……” 不只是转了钱,他在今晚才知道,他给母亲的银行卡被她给了裴军。 真好笑,他舍不得为自己买一瓶水喝,他母亲却还在用这些救命钱替裴军还债。 安静的书房里,宋斐然没有继续提问,她看见裴颂涨红的眼眶,他哭过了吗?还是快要哭了? “对不起宋总,我没有达到您的要求,这个月的工资您不必给我了。”裴颂再抬起头,努力想让自己平和地说出这些话,可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绝望,看到母亲手机里给裴军的转账记录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人生从出生起就没救了。 “我……我明天还是会过来,我答应了小宋总给她带流沙包……”他喉头里哽着酸楚的眼泪:“您招到新司机我再离开可以吗?” 他问的很低很轻,像他这个人一样自卑微贱。 外面下雨了吗? 宋斐然怎么觉得闷热潮湿? 上个世界的裴颂和这个世界的裴颂仿佛在这一刻重叠,哪怕是经历了那些苦难、薄待、被父母压得喘不过气,他依然保持着他的底色——善良、正直。 她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可以。”宋斐然看着他问:“你拿你父亲没办法是吗?” 裴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试过送父亲进监狱,但只关了没多久就放出来了,他也试过用暴力吓退裴军……没用,都没用,裴军就像是他身上的毒瘤,混在他的血液里。 背后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点,小螃蟹的一张小脸出现在门外,她小心翼翼的看向裴颂,又看向宋斐然,低低问:“妈妈要开除裴颂吗?因为我说见了他爸爸吗?”宋斐然的心漏跳的两拍,小螃蟹听见了? 她看见女儿刚洗过澡的潮湿头发,白净的脸上眼眶微微发红,心被拧了一样,伸出手说:“过来宝宝。” 小螃蟹走进去,停在裴颂身边,很难过的对他说:“对不起,我可能说错话了……” 裴颂看着她快要哭了的眼,只觉得心要碎了,他蹲下身慌忙说:“不,不怪你,你没有说错话,不要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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