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卓穿过人群,等着宋斐然离开纪安,低声和她说:“有位老朋友送了一份礼来。” 宋斐然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位“老朋友”是谁,除了亚当还有谁能让王卓特意来说一声? 她确实有些醉意了,就和纪安说她上楼休息一会儿,让他继续招待大家,转身和王卓离开湖畔进了别墅里。 别墅里到处是鲜花彩带,她脱掉了高跟鞋拎着婚纱裙摆上了楼。 在她的卧室里,王卓把那份礼物递给了她。 橘红色的盒子上系着绸缎带子,她打开里面是一根奢侈品牌定制的马鞭。 马鞭的背面刻了一行英文字,翻译过来的意思是——[婚姻是快乐的墓地,越轨是唯一的安全出口]。 不是亚当还能是谁? 她将马鞭在掌心里轻轻拍了拍,他也看到了她和纪安盛大的婚礼吧。 “三小姐,这份礼物是有人放在门口的,我查了监控。”王卓拿出了手机,给宋斐然看那段监控视频。 宋斐然看见监控里是一张有些熟的面孔——金发碧眼,阴柔的一张意大利脸庞。 是他? 浮士德剧院里那名阉伶歌手,居然是他。 宋斐然惊奇地玩着马鞭,一个被解救出奴隶岛的阉伶,居然还在帮曾经的“主人”做事,这是怎样的一种心理? 有意思。 “要查这个人吗?”王卓问。 “不用。”宋斐然不想动这个人,亚当和他暂时不影响她的计划,无关轻重,她把马鞭丢回了盒子里:“礼物收好,这件事不用管了。” 王卓点了点头,见她摘下了头纱,松开盘着的黑发吐出一口气说:“我休息一会儿,你去湖畔盯着,别出什么乱子。” “好。”王卓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礼盒递给了她:“三小姐,新婚快乐。” 宋斐然有些惊讶的接在手里,他就关门离开了。 小小的盒子里是一对价格不菲的翡翠镯子,她猜王卓花了不少钱,虽然她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珠宝翡翠。 她好好收着放进了抽屉里,留给原主斐然。 卧室里窗帘合上,她戴了眼罩躺在床上,空腹喝酒喝得她有些头痛。 湖畔似乎开始放烟花了,砰砰声闷闷传来。 宋斐然才迷迷糊糊地浅眠就听见有人轻轻敲了敲门,她在浅眠中以为是在做梦,没应声。 然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她意识到有人停在了床边,放下了什么东西,是妈妈?还是王卓? 一只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她很轻易就辨别出是林颂,因为林颂的手总是很热,和纪安不同。 他在她的床边,以为她睡着了,呼吸有意放得很轻。 宋斐然忽然生出一个坏念头,她的脸朝那只手靠了靠,用被吵醒的语气说:“纪安?” 那只手僵在脸边。 她抬手想去摘眼罩,那只手果然抓住了她的手,掌心很热。 然后更热的气息贴下来,他近乎是莽撞的吻了她,嘴唇紧紧贴着她的嘴唇,笨拙的吻她。 抓着她的手在发抖,她被吻的有些痛,哼了一声微微张开口回应他、指引他,却叫他:“纪安,纪安……” 他疯掉了似的,俯下身抓住她的两只手吻进去,恨不能将她吃掉一般,吻得两个人呼吸全紧促起来。 她被牢牢固在床上,眼睛戴着眼罩什么也看不见,感官被无限放大,她感受到炙热的气息、浓烈到足够溺毙她的爱。 她甚至感觉到那张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眼泪,湿湿的沾在她的脸上。 哭是因为绝望,是因为痛苦,也是因为快乐、幸福…… 她明白的,爱的甜蜜一定要在绝望和痛苦中才会无限加倍。 房间里满是甜腻的气息。 走廊外传来脚步声。 他突然惊醒一般,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松开她,几乎是逃出了房间。 宋斐然摘下了眼罩,呼吸不匀的起身去梳妆台前,她的口红全花掉了。 她抬手整理妆面,从镜子里看见推门进来的纪安。 “刚才那是林颂吗?”他疑惑的问:“慌慌张张的。” 他走过来从背后俯身抱住了她,声音里带着酒后的温柔:“感觉好点了吗?妈妈在厨房让阿姨给你煮面,吃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纪安的怀抱温暖又宽厚,她在他怀里有那么短暂两秒的内疚。 他轻轻吻她的脸颊、脖颈、黑发、肩膀,喃喃细语说:“像做梦一样,斐然我何德何能拥有你……” 他心里有一些愧疚,将她抱起来轻轻放在了梳妆桌上,还是决定和她坦白说:“斐然……我申请转赠给你的股权,没有得到批准。” 宋斐然心里那点内疚烟消云散,是啊,他已经无法为她带来利益,她是可以不结婚的,首相不会逼人结婚,可她还是选择和他结婚了,这难道不可贵吗? “我很抱歉,斐然,我会再去争取的。”他歉意地说。 宋斐然捧着他的脸轻轻吻了他:“没关系,和你领证的时候我已经想到了,和你结婚我还是有一些真心的。” 纪安望着她,心中一阵阵悸动,伸手紧紧抱住了她,他忽然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他除了一个上将的身份外还有什么能和她匹配? 没有,他样貌残缺,商业价值还不如宋庭,她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却还是愿意和他结婚…… 宋斐然也抱了他,她看见床头柜子上放着一碗醒酒汤,是林颂刚才送来的吧。 他现在在想什么? …… 花洒的冷水把林颂浇透了,可仍然没办法让他冷静下来。 他在耳鸣,眼前全是她。 她的卧室,她躺在床上,她穿着婚纱枕着她的黑发睡在那里,脸颊绯红的将脸挨进他掌心里…… 他真的要疯掉了,几乎冲动的抓住她的手,听见她叫纪安,脑子里仅存的理智都瓦解了,只剩下——吻她。 他吻了她。 原来她的嘴唇那么柔软,唇齿里那么甜蜜温热,他吻上去就明白自己疯了。 哪怕明明知道她把他当成了纪安,哪怕被发现死在她的房间里,他也要吻下去。 他甚至希望真的死在那一刻。 因为接下去的漫长岁月里,他都可能得不到她的吻,而他得不到的一切纪安理所当然地得到了。 恨意和爱意也淋透了他。 林颂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墙面上,努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厌烦了纪安,因为纪安只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她的野心和欲望只有他懂,也只有他能够陪着她走上帝国最高的位置。 是的,婚姻对她来说最不重要,但他不一样,他是她的至亲,是她最完美的作品,也将会是她最有用的枪。 他睁开了眼,纪安是首相皇甫长庚最忠诚的战士,可是姑姑想要更听话的“首相”,纪安能为了姑姑背叛皇甫长庚,背叛他的底线吗? 他猜不能,因为那是纪安。 …… 婚礼结束之后,纪安难得被批准修了两周的长假,原本打算和斐然去度蜜月,没想到斐然只休息一天就又开始忙了。 哪怕是在帝城里,斐然也忙得见不着人,每天很晚才回来。 纪安想尽可能地跟她在一起,也只能接送她去林氏制药,有时候她要去哪里还不能跟他说。 被她拒绝了两次之后,纪安也只好闲在家里陪着戴雪逛了几次商场。 倒是他留意到,林颂有几次跟着斐然去了林氏制药。 他听说,林玉章好像把林家的家产和林氏制药交给了林颂? 戴雪也和他抱怨过:“老头子这么做不是逼小颂跟斐然决裂吗?斐然为了林氏制药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却还来这套,恨死个人。” 纪安安慰她说,林颂看起来和斐然很亲近,应该不会和斐然因为家产闹决裂。 他虽然这么说,却也担心斐然会在林家孤立无援,林颂这个人他不了解,实在说不清楚林颂到底是怎么想的。 纪安看了看时间,打算等一会儿去林氏制药接斐然。 林氏制药的科研基地里。 宋斐然带林颂去看了【母体基因】,这项研发是没有和帝国科研院合作的,展红和林明君全权负责,到目前为止帝国还不知道。 林颂在基地里震惊地看到了【母体基因】的试验体小白鼠,几只雄性老鼠却拥有两副生殖器官,其中两只雄鼠已经顺利怀孕,即将分娩。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宋斐然在无菌服下问林颂。 “意味着将来男人也可以生孩子?”林颂说。 宋斐然笑了,玩笑一般说:“意味着人类真正的平等进化,每个人都可以选择成为力量者还是孕育者。” 林颂望着她和她背后的展红、众多科研人员又一次清晰地看到了她巨大的野心,这野心早已不是林家家产、军需生意……是全人类。 她要做的事必定会带来巨大的变革和动荡。 他一定会陪她。 出了林氏,纪安的车子就等在外面。 林颂不明白,纪安明知道他开了车,怎么还要来接姑姑?这不就是想让姑姑选择坐他的车,还是纪安的车吗? 然后他看见纪安车上下来的戴雪和纪令音。 “嫂子!”纪令音朝她挥手:“我今天拿到第一笔工资了,请你们吃大餐,咱们一家人都去。” 宋斐然眉眼松弛地笑了。 林颂突然觉得,绿岛的家不再是只属于他和姑姑、三太太的家了。 现在姑姑成家了,和纪安、纪令音成了一家人了。 林颂看着姑姑走过去拥抱纪令音,看着纪安为姑姑拉开车门,像是又一次被丢弃了。 姑姑回过头看他:“一起去?” 他喉咙里动了动说:“我还要回一趟驻地,就不去了。” 他不要和纪安、纪令音分享姑姑,这样的分享无异于在凌迟他。 从前绿岛别墅里只有他和姑姑,他睡在姑姑的地毯上,感觉到绝对的安全。 整个世界都该只有他和姑姑。 …… 林颂提前飞回了驻地训练,他听说姑姑和纪安去度蜜月了。 之后的几天里,纪安少见地更新了朋友圈,发了姑姑的九张照片…… 纪令音在下面留言:没有我拍的好。 看起来就像是正常又幸福的一家人。 林颂屏蔽了纪安,投入强度更大的训练中。 没想到,第二天接到了林玉章的电话,他开口就说:“小颂有空回帝城一趟吗?是很紧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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