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郎君竖着耳朵听见了,觉得新鲜,就让小厮全都拿了过来,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他先尝了卤鸡爪,味道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好吃,到底顾忌着在外面,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又看向那鱼丸蟹棒,只拿了一个放在嘴里尝,立刻就被这软弹的口感吸引了,竟然比那卤鸡爪还要更胜上几分。 王小郎君也是促狭的很,想着那胡小郎君成日里买了这新鲜的吃食,如今他要走了,怕是也吃不上这些个好东西,心里有几分畅快,就让身边的小厮拿了一半去给他们送去。 小厮才走了两步,就被王小郎君给叫住了,让他又拿回来一些,“总共就没多少,除了我吃的,还得给老太太和家里的姐妹们分一分,给他太多了,咱们就吃的少了。” 那边的林桃红听到了,忍不住笑了出来,“还说那胡小郎君已经走了,原来还没出发吗?” “说是后天就启程,只这几天在家里收拾东西,怕是不能出来。” 林桃红惦记着书香,还想着同他见上一面,把这些个新鲜的吃食都给他包上一份。 她就把这想法同林春燕说了。 林春燕想着书香之前帮着他们仗义出言几次,人又老实可靠,就答应了林桃红的要求,帮着她装了好些个吃食,林桃红就跟着王小郎君身边的小厮一道去了胡家。 只他们并没有进去,把这些东西送到了门房,说了是谁送来的,也就罢了。 林桃红之前也只远远的看过这高门大户,如今走的近了,才越发觉得那门户高大的很,朱门深深,似是看不到底。 想着他们村的梨花和杏花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又暗自庆幸没一股脑的发热,跟着去做了那丫鬟。 张大娘在他们来的时候,就嘱咐他们,张小舅已经去了有两日,怕是今个就能回来,要是碰见了,让他也别先回村子里,来家里走一趟,好好歇歇脚,缓一口气再说。 林春燕也记着张小舅的事,忙着卖东西的时候,也不忘朝码头上张望几分,今个码头上人少,倒是能看清来往的船只。 只停了几次船,都没看见张小舅的身影。 她心里也有几分犯嘀咕,想着张小舅别是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正想着事情,见孙安元和孙捕快两个人过来,林春燕赶紧笑着相迎,叫了一声孙大哥,“可是要吃上一碗面条。” 孙捕快摆摆手,“今个却不是来吃面条的,一来是想同你说说那三个贼的事情,二则就是要尝尝你那卤鸡爪。” 之前孙安元在这里吃了一次卤鸡爪,回家给李大娘带了不少,李大娘吃的欢喜,一口也没给孙捕快剩,等孙捕快回来了,只看见一些残羹冷炙,把孙安元和李大娘都说了一通。 这没吃上,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正好那三个贼的事情已经有了初步的头绪,他就过来走一趟。 路过镖局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兄弟也正出来,两个人说了几句就一块往这里来。 林春燕一听这话,赶紧就竖了耳朵认真听,那三个贼一日不被判了刑,她这一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孙捕快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那进你家门的贼,一条腿算是给废了,牢里的环境不太好,生了脓,整个都烂透了。他这进了你家的门,如何也逃不了责罚,不过那条腿废了之后,他那哥哥倒是站了出来,说要替弟代劳,县太爷也就判了两个人流放。” “那另一个人呢?” 就是进他们家贼口中的柱子哥这人,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心里有成算,连他们家门都没进,只说是一时糊涂才跟着兄弟两个过来。 “从前也没有过这样的事,倒是不好判刑,只打了几个板子,就放了他。” 听了这样的消息,林春燕也知道孙捕快在其中出了不少力,不然那兄弟两个没偷到钱,少不得连流放都不成。 一旁的孙安元说,“你也不用担心那洪柱子来找事,要是有什么事儿不好找官府的,你就来我们镖局,里头的人你也都认识,量那洪柱子如何,也不敢与我们镖局作对。” 孙捕快点点头,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先前都说你们村子里有人和他们是同伙,我们审问了这几日,那兄弟两个都说是听了这洪柱子的撺掇,想着拿了钱去给一个窑姐儿赎身,才动了歪心思。” 一听他姓洪,林春燕就猜到了几分,“可是跟我们村的洪娘子有关系?” “倒的确有几分关系,这洪娘子的娘家就在这洪柱子家隔壁,之前有次洪娘子回娘家哭诉,说起你们把她卖豆腐的生意挤兑的做不下去,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她却要日日挨男人的打,心里委屈的很。” 林桃红在一旁啐了一口,“什么叫我们抢她的生意,那洪娘子好好的豆腐不做,非要涨价,只把我们当成傻子,我们如何能忍下这口气。” 孙捕快让她别冲动,“这豆腐的生意是那洪娘子带到夫家的,她娘觉得洪娘子不争气,好好的数落了她一通,又说你们家只有娘几个,却把生意做的那样大,让洪娘子好好的学一学,别成天被男人打,谁知隔墙有耳,这才让洪柱子听了去。” 林春燕心里一时不知道什么滋味,说这洪娘子是故意的,她也没想着同那洪柱子说什么,偏消息又是从她这边泄露出来,倒是不知道让人怎么办。 只先谢了他们,给两个人上了卤鸡爪,这两个兄弟还问菊花酒好没好。 “还说等你这酒酿成了,买上几坛子,回去请我们衙门里的差役一块喝,偏你这酒一直没个动静,还得让我自个来催。” 林春燕就笑着说,“酒还没好,可是得再过上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开封了,头一个给孙大哥送去。” 兄弟两个玩笑几句就开始吃那卤鸡爪来,还让林春燕打包一些,一会儿带回去给李大娘吃。 下了雨街上难免有水渍,有些青砖铺的没那么整齐,走起来还有些摇摇晃晃,镇上也就糖水婆婆和糖水老大爷两个人来了。 他们一个是因为儿子儿媳见不下雨了,就把糖水婆婆赶了出来,一个却是自个儿想来,这多卖上半天,他孙子就能多些花销。 两个人来了,生意也不是特别好,他们又互相看不上对方,只好把目光都看向二郎。 二郎被盯着有些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左边的糖水婆婆笑的很慈爱,对面的糖水老大爷也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都巴巴的望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二郎想要原地自闭的回家,只能低着头装作是在整理带来的东西。 可这装了没多长时间,糖水老婆婆就开始搭话了,“二郎你今年多大了,不知道有没有说亲啊。” 死亡提问,二郎动了动嘴唇,选择假装听不到。 糖水老婆婆一点也没感觉受到了冒犯,继续同他唠起嗑来说,他们村子谁多大年纪了,已经娶了媳妇儿,儿子都马上要生出来了,他们村子又是那个小娘子,长得如何貌美可是心高气傲,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儿郎。 二郎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想,这些都是谁和谁,关他什么事情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些个话。 对面的糖水老大爷听的不耐烦,插了一句话,“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有本事和你儿媳妇儿说去,拉着人家一个小郎君也不怕丢人。” 糖水老婆婆就和糖水老大爷打起嘴仗来,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好不热闹。 二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只盼着这两个人再多拌几句嘴,最好把他给忘了。 可天不随人愿,说了没几句,这两个人就互相瞪了彼此一眼,不打算在理对方。 二郎刚要在心里哀嚎一句,那糖水老大爷就看了过来,二郎心里一个咯噔,果然听了糖水老大爷开始问他,“你家燕娘可是个香饽饽,有没有人上门给她说亲,她有没有看中的儿郎。” 二郎在心里一阵沉默,糖水婆婆大大的翻了一个白眼,在那里冷哼一声,“还说我问的丢人,你这不也是这个问题。” 糖水老大爷眼巴巴的等着二郎回答,二郎动了动嘴唇,最终是摇了摇头。 都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除了卖东西的时候能给人多说上两句之外,其他的一问都是一问三不知。 糖水老大爷要问这个,是因为之前生了想把自个的孙子和林春燕配在一块的念头,可回家和儿子儿媳提了这事,他们都不同意。 连自个儿的孙子也是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好像他说了多不可理喻的话来。 糖水老大爷觉得一心为他们打算,他们还不领情,只把这里面的情况掰碎了和他们说,“那燕娘手艺好的很,每日挣的铜板不知道多少个,娶了她,咱们家里的日子也能宽裕一些,更能供得起你读书。” 他孙子直接说,“如今不是也供得起,本来咱们家里条件不好,已经让同窗笑话,我再娶一个卖吃食的小娘,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第64章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糖水老大爷没办法,只能把这事压在心里,回头不得劲了好多天,觉得家里人都没人理解自个的苦心, 也有些遗憾林春燕不能成为他家的孙媳妇儿。 王小郎君吃完之后就带着东西回了家, 见他拿回来这么些个东西, 王老太太一叠声地叫起来,“如何就能吃完这么多, 小心回头肚子难受了,你老子知道了再捶你。” 王小郎君到了家, 一点也没有在外面的稳重,在老太太跟前撒起了娇, “祖母惯会冤枉人,这些都是给祖母带回来吃的。见您在那胡家爱吃的很,我这才想着带回来, 您倒是不领情了。” 王老太太就搂着他心肝肉的说笑了几句, 又说起林春燕来, “这小娘子的手艺是不错,可惜太打眼了些, 不懂慧及必伤的道理。” 王小郎君不懂,底下坐着的几个小娘互相看了看,却是明白的。 蓉姐儿就说,“听说前些个时候那菊花酥卖的很是红火, 好些个人都去她那里买, 倒把淑芳斋的生意给冷落了。这些个人哪里管你做出来的味道是不是好吃, 只一件事情,挡了他们的财路, 那就是万不能的。” 听得王小郎君一愣一愣,不由得为林春燕担心起来,“那可该如何好?林小娘子岂不是摆不成摊子了。” “就看她聪明不聪明了。” 王老太太却不再往下说,让几个小娘子早早的回屋子歇了,那周晚娘看了一会儿书,又让身边的丫鬟把墨汁拿出来,练了一会儿大字,心里却十分不安宁,眼前一幕幕的想到的都是林春燕那日在码头上忙碌的身影。 从前在府城的时候,她也是会出来玩的。府城的街边更是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多数都是老汉或者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也有夫妻两个人一块买卖东西的,很少见这样年轻的小娘子就出来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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