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坐了片刻,起身回正院,一连好几天,是该好好梳洗梳洗了。 “夫人,老爷已经叫柳姨娘回了沁雅轩,那院子传出一阵一阵的哭声呢。” 宋夏表情没什么波动:“就知道他罚不了柳芳娘多久,不必大惊小怪。” 丫鬟芙蓉却不甘心:“可是她对世子夫人不敬,这惩罚也太轻了些。” “难道还能发卖不成?这巴掌也打了,祠堂也跪了,她说诚恳认错,再去挑理就成我们的尖酸刻薄了,且等着吧,这还只是开始呢!” 宋夏薄唇微勾,柳芳娘啊柳芳娘,才这点就受不了了?日子还长着呢,我为正室,你为妾室,再受宠爱又如何?周永礼难道还敢休了我吗? 一开始,她是打算和离的,现在她改变想法了,和离不是将周家的一切让给柳芳娘和周书卿,让这一家子如愿?凭什么? 反正这周家的人也不能动她,不如就天天戏耍这些人玩,给儿子守住周家的家业。 沁雅轩,受了委屈的柳芳娘伏在周永礼的肩上哭的好不伤心,给周永礼心疼的不行。 “你说你好好的惹郡王府的世子妃做什么?别哭了,哭得我也难受。” “妾室哪知那世子妃发那么大的火啊,不就是叫了声亲家吗,她本来不就是我们周府的亲家?” “那也不是你能叫的,你是妾室。” 柳芳娘闻言哭的更厉害了:“明明永郎当年是许了我正室之位的,如今妾身平白无故的还要低人一等,不仅平日里的各府宴会不能去参加,连在自家说句话都不能随意,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周永礼眼底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越发内疚:“不哭,那些个宴会,去了也没什么意思,不是看中了玲珑馆的首饰?去从账房拨一千两,你戴的可比那些正经夫人戴的,要名贵多了。” 柳芳娘擦了擦眼泪:“其实妾室也不是非要什么首饰,就是觉得委屈,明明今天夫人可以不让世子夫人小题大做的。” 周永礼的眼神果然寒了寒:“她一心只扑在她那个儿子身上,哪会管我们周府的颜面?” “永郎怎么能这样说,玉哥儿怎么说也是永郎你的嫡长子。” “你又不是不知,老爷我更看重你生的书卿,且看她将周玉卿养成个什么样吧,以后都随她去。” 柳芳娘得意一笑,她生的儿子比宋夏生的儿子强,这是她最得意的一点,就是遗憾,怎么这周玉卿又被救了回来。 不过没关系,年纪轻轻的,多次徘徊在生死关头,这次不死,下次难道还不死? 次日一早,她便打发人去账房要钱,周永礼说一千两,她就要两千两,反正以往都是这么做的。 谁知人刚打发出去,却愁眉苦脸的回来。 “怎么回事?让你去拿的银子呢?” “账房那边没给,说不年不节的,便是老爷亲口说的,也得去向夫人拿印章。” “大胆!”柳芳娘柳眉一竖,声音尖锐,“他区区一个账房,也敢质疑老爷的吩咐?” “账房那边说府里是夫人管家,不能谁来就随意拿钱。” 柳芳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等周永礼一回来,就立马前去告状。 “永郎,这可是你主动说的,又不是我巴着脸皮要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周永礼顿时气的不行,觉得宋夏此举就是损了他的大男子威风:“老爷我怎么会说话不算数?等着,老爷去给你问个清楚。” 柳芳娘得意一笑,宋夏是正室又如何,自己想要什么没有? 说得好听是个正室,还不是给他们周府管家的管家婆?以后这周家啊,还都是自己儿子的,宋夏这是吃力又不讨好。 正院那边,宋夏早已经收到消息,从昨天吩咐账房那边开始,就已经料到有这么一朝,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但看见周永礼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还是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待人发火,就不疾不徐的道:“郎君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便是在家里,也不能如此枉顾礼仪吧,我这正院是犯了什么滔天大错吗?犯得着让郎君将气撒到无辜的下人身上。” 被这么一指责,周永礼的脸更黑了,但他是不可能认错的。 “我让芳娘去账房支取一千两银子,你为什么不许?” “一千两?我怎么听账房的人说是两千两?” 周永礼眉头微皱,便知道是芳娘故意提高金额,不过这又不是大事。 “是我记错了,是两千两。” 宋夏勾唇一笑,拿出这一年来的账本和周家的族规:“郎君也不必刻意来问责我,周家早些年出了一个嚣张奢靡的妾室,为此,当年老太爷还受了先皇的斥责,所以后来族规上加了一条,妾室所用之银两,一月不得超过五十两之数,郎君再看这个账本,今年才过了十月,柳姨娘的沁雅轩去账房支取的银两便足有五千两之多,比我这正院还要多了一倍不止,妾身敢问,柳姨娘这银两,都用在了何处?毕竟府中的服饰、鞋袜和钗环都是由公中固定支出的。” 周永礼脸色一变,没想到宋夏竟然会拿族规说事,以前她不是不过问这些的吗,周家又不缺这几千两银子。 宋夏一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又道:“周家倒是不缺这些银数,郎君宠爱柳姨娘,妾身本也不该管,但柳姨娘是京都各大首饰店、绸缎庄的常客,外人稍微用心便能算出柳姨娘的日常花销,要是被郎君的政敌,或者被御史大夫们知道了,告到陛下面前……” 她叹息一声,似乎是真的为了周永礼着想:“郎君,您是探花郎出身,同年的状元、榜眼都不如您现在的官位,可知郎君您走到今日是极为不容易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受了陛下的训斥,岂不是得不偿失?” 被她这么一分析,周永礼这才知道自己平日里对芳娘的宠爱太过张扬了,这还真
第171章 不再逼嫡子上进的嫡母 被宋夏这么一分析,周永礼火气消了大半,还不得不朝宋夏道谢。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是为夫想岔了。” “郎君哪是想不到这些,只是每每遇见柳姨娘的事,总是容易冲动,我明白郎君和柳姨娘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但郎君再怎么宠爱,也得为周家这一大家子考虑考虑,若是因为柳姨娘被参了,那样郎君您再是宠爱,柳姨娘难道还能保住?” 周永礼讪讪:“怎么也到不了这么严重吧?” “郎君又说笑了,按说柳姨娘就算不为了郎君,为了书哥儿也该好好克制自己的奢靡之风的。” “这又关书哥儿什么事?” “郎君对书哥儿如此看重,又送去尚德书院读书,难道不是想让书哥儿走科举之途?柳姨娘虽是姨娘,却是书哥儿的生母,要是柳姨娘被御史们抓住了什么过错,老爷您被陛下苛责是小,这书哥儿的前程,可就尽毁了。” 听完这番话,周永礼这才脸色大变,他竟然没想到这点! “郎君回去和柳姨娘好好解释吧,免得我一番好意,却被记恨,书哥儿明年二月就要府试了,别在这关键时候出什么岔子。” 周永礼狐疑:“没想到你对书哥儿竟然也这么关心。” 宋夏嘲讽一笑:“我知道郎君在疑虑什么,无非是觉得我因为玉哥儿在念书上不如书哥儿,所以会嫉恨书哥儿呗。” 周永礼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夏却是淡淡一笑:“郎君有此猜测也不足为奇,只是玉哥儿和书哥儿是兄弟,同为周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书哥儿出了什么意外,玉哥儿难道也好了?郎君回吧,请告诉柳姨娘,今后这府中断然不准再出现五十两以外的开支,她记恨我也罢,我也是为了整个周府考虑。” “芳娘最是善解人意,又岂会记恨夫人您?待我回去一说,芳娘自会理解的。” “但愿吧,郎君回吧,近日照顾玉哥儿累了,我想好好歇息。” 直到被赶出去,周永礼才反应过来,他明明是来问责的,怎么被宋夏牵着鼻子走?但不得不说,宋夏考虑的却有几分道理。 见他回来,柳芳娘赶紧迎上去:“永郎,怎么样?” “你啊!”周永礼始终舍不得苛责,“这回你是真冤枉夫人了。” 没听到想听的话,柳芳娘的脸色差点挂不住。 “永郎这是哪里的话?” “账房那边说这才十月,你就支取了五千两银子?” 柳芳娘嘟着嘴巴:“这不都是老爷你许的吗?都已经过去的事,怎么还责怪我身上来了?” “我就问你,那些银子,你是不是都去玲珑阁或是绸缎庄消费了?” “银子不拿来置物放着能有什么用?永郎,你就说妾身穿着、戴着好不好看吧?” “好看你也要看时候。” “什么意思,老爷,你去了夫人院里一趟,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还不是你太张扬了?你是妾室,你要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夫人这十个月的花销还没你一半多,外人知道会怎么传?” 柳芳娘还不服气:“夫人不说,外人怎么会知晓?” “难道非要夫人说了外人才知晓?那玲珑阁、绸缎庄里就没记账?妾室的风头盖过正室,你不为我想,也得为书哥儿想想。” 周永礼耐心解释:“我要是因为此被御史或是政敌参了一笔,招来陛下斥责,书哥儿正是科举的关键时候,你想毁了我们父子的前程?夫人也是为了周家考虑,你别每次怀疑夫人的用心。” 柳芳娘这下听完才真的是脸色大变,一来,也是怕自己的行为影响到周永礼和周书卿,这二来,是周永礼居然会为宋夏说话了,这怎么能行? 她才不信宋夏是真的为了周府考虑,不过是借机不让她支钱罢了。 倒是用的这借口,确有几分道理。 于是她立刻低头啜泣:“永郎,是妾身不是,妾身的考虑不周竟然差点害到永郎,妾身原本也只是想打扮漂亮点让永郎瞧着舒心,今后妾身一定谨慎行事。” 周永礼心疼的拥着道:“知道你没有坏心,你便是不打扮我也喜欢,以后便低调些。” 柳芳娘不甘,却也别无他法,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周府这么富裕,看着却不能花,这不是折磨吗? 正院,芙蓉兴高采烈:“平时沁雅轩那边来拿牌子支钱,理直气壮的,以后看院里怎么嚣张,今日老爷可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呢!满京都哪个妾室过得有她这么滋润的。” 宋夏脸色淡淡:“她确实过得滋润了些,以前是我不放在心上,以后断然不会容忍,妾室就该有妾室的样子。” 她以前想着,周家底蕴深厚,她又出身郡王府,犯不着和柳芳娘计较这点银钱,平常花销,她也是多用自己的嫁妆,毕竟郡王府的陪嫁,档次比周府还是要高些,所以从账上银钱看来,她比柳芳娘用的就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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