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廖子毅就顾着自己嘴上痛快,根本不考虑被说者心里的感受,吃点苦头也是该他的。 “看你自己表现。” 江谣随口道,“若是你真心悔改,不再口无遮拦伤人,时日久长,个子自会慢慢恢复。如若不然……” 廖子毅狂摇头,“不会了不会了,有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嘴贱乱说了。” 见他还算受教,江谣点点头,“承惠一千。” 大多数时候她不喜欢直接喊价,但对于廖子毅这种嘴损的,她觉得自己倒也不必太客气。 这个价格确实出乎廖子毅的预期,但一想江谣确有本事,又觉得这价格不贵,于是痛快给钱,顺带拿起手机赶紧订票回老家。 可不敢拖拖拉拉,再拖下去就变成一米七八了。 廖子毅人走了,留下一地议论。 “怪不得人说不能在坟前乱说话,原来是真的会被听见的。” “要我说啥地方都不能乱说,谁知道边上有谁在溜达呢。” “哎呀,被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曾大爷也不由摇头,“要不说做人还是嘴上积德的好,嘴不把门鬼都看不下去。” 江谣对此表示赞同。 不久,又有一个年约五六十的男人上门。 江谣看了对方一眼,“算卦先付卦金一千。” 方喜军不满,“别人都是先给算再收钱,怎么到我这儿就变了?” 江谣语气淡淡地道:“到你这儿新改的规矩,不喜欢可以找别人。” 实话说就是怕了这些不给卦金的了,她是不缺这俩钱,但不想给人白算。 感觉被针对的方喜军很气,“你这里不还写着不准免费吗,要是你算得不对,我钱给你了,你待会儿不还我怎么办?” 江谣挑眉,“我不可能算不准,你观察了这么多天见我算错谁的了?” 她不会特意去记边上有谁在围观,奈何她记性太好了,有些人不想记也记得清楚。 这个方喜军从自己摆摊第一天就在边上瞧热闹,每次摆摊都来,勤快得很。 方喜军很意外江谣连这都记得,心里更加认定她有本事,却又有点怕她太有本事。 他一时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找江谣算。 正好江谣并不想做对方生意,希望对方就此离开,但方喜军还是一咬牙,掏出一千块。 “行,就让你算。” 也罢,看在钱的份上。 江谣瞥了他一眼,“你想算什么?” “我想知道我女儿现在过得怎么样,人平不平安。” 一听是找闺女的,人群里纷纷好奇。 “哟,这位大哥,你女儿失踪啦?” “遇上什么事了?” “你报案没有?找人还是上警察局实在。” 方喜军语气一下低落起来,“我也不知道。我女儿工作之后就再没跟家里联系过,电话打不通,讯息没人回,几年了,连个音信都没有。 我去警察局问了好几次,每次就是给我做个笔录就什么下文都没了……我真的很想我想我闺女,哪怕见不着人,知道她平安过得好也好啊。” 众人一片同情,也有骂相关单位失责的。 “观你子女宫,乱纹生微塌,但不算深塌干瘪,你女儿健在,过得也不错……” 众人才为方喜军松口气,就听江谣下一句道,“……但你眉不过目,眼下之弦无栏,与子女缘浅情分薄,这辈子没什么再相聚的机会。” “啊?为什么会这样?” “一辈子不能相聚,这孩子不跟没了一样吗?” “他女儿是遇到什么事,被人关起来了还是怎么的?” “说了女儿过得不错,肯定没有被关啊?” “过得好不跟亲爹联系,孩子怎么这么自私!” “不好说吧,谁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什么隐情。” 方喜军一脸着急,“大师,你帮帮我,我不能一辈子见不着闺女,你帮我找找她,算算她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要她八字,我带来了的。” 说着,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残破的纸,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的。 江谣没看,“不需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女儿不是失踪,只不过不愿见你罢了。” “我是她亲爹,她为什么不愿见我?” 江谣没好气,“这你应该问你自己啊,你想让我在当众给你点破?” 头顶尖、颧骨高,为人功利,不顾亲情。赤丝贯瞳面有横肉,为人暴戾喜怒无常。闺女明明是怕了他,这才躲得远远的不敢再见。 江谣的话一听就有信息,围观人士立马转同情为好奇。 方喜军面露几分不自在,“你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是要算女儿人在哪里,其他的你不用讲。” “我算不了。” “你可是收了卦金的!” “你刚才只是说想知道女儿过得好不好,平不平安。我算了,她过得很好,平安无虞。” 方喜军气急,“你这是狡辩,你就这么一说我怎么验证?万一你是瞎编胡说的呢?” “我胡说?” 面对指责,江谣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你自己每个月都能收到女儿寄的赡养费,还不够验证吗?” “原来一直有寄赡养费的,难怪警察不管。” “只肯寄钱却不肯联系相见,可见这女儿有多厌恶父亲。” “我说这人怎么瞧着眼熟呢,原来是以前同小区的。哼,这种人,女儿还给寄赡养费,换我连赡养费都懒得给,有本事上法院,拖上三五七年,等法院判了再说。” 一听有知情的,众人忙追问。 方喜军女儿不搭理他是罪有应得,他年轻时就不求上进,天天就知道吃喝玩赌,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 老婆身子不好,没几年熬死了,就剩下个瘦小可怜的女儿。 “小姑娘命苦啊,才三四岁,人还没灶台高呢,天天要烧火做饭洗衣服,伺候她老爹。就这都不够,三天两头挨打。 要不是后面警察社区上门好几次,小姑娘日子都过不了,更别说上学了。 姑娘自己也争气,生活再苦也没有放弃,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结果高考临近,就这人渣还出幺蛾子,非要孩子辍学嫁人,就是图人家彩礼钱,听说还藏准考证身份证,闹得事大。 亏得最后姑娘自己顶住了,考上了大学,还拿了助学贷款奖学金什么的,顺利上学去了。 要我说,就这种渣爹,诶,人呢?” 知情人说得义愤填膺,正想多骂方喜军几句,结果发现方喜军一早趁机溜了。 得知真相,人群里一片鄙夷骂声。 江谣拿着到手的钱,为自己的明智决定点了个赞。 好险,险些被人渣跑了票,哼。 然后,不久,江谣又又又进警察局了。
第78章 送个倒霉咒你尝尝 三进宫了,江谣很淡定,进警察局跟进自己家差不多。 事实上也应该如此,她都进了特殊事务处理部,也算是自己人了,虽然警局这边的同事们很少有清楚的。 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次,江谣不是再被告无证经营或者宣扬迷信了,而是诈骗钱财。 江谣:…… 摆摊算命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第一个说她骗钱的。 不用问她也知道报警的是方喜军。 看着眼前满脸嘚瑟的方喜军,江谣也不客气,直接送了个倒霉咒给对方尝尝。 效果马上就有,短短三分钟,方喜军咬到舌头三次,喝水被呛到两次,还被边上的嫌疑人激动打到过一次,脸也肿舌头也肿,连正常口供都录不了。 负责问话调查的老熟人刘寿松跟谭一鸣看着仿佛到倒霉神附身的方喜军,面上一脸严肃,内里憋笑不已。 尤其是谭一鸣,年轻人到底经事少,做不到师父那样面不改容,还得拿手虚掩着嘴角方能不泄露自己的幸灾乐祸。 啧啧,是有多想不开,天师都敢得罪! 口供都录不下去,其他的就更不必说了,方喜军郁闷到内伤,手指着江谣想说些什么,结果站起来就摔了个狗吃屎,还摔断了手。 “你!” 江谣两手摊开,一脸无辜,“我什么?怎么,你自己摔倒的,当着两位警官的面你还想碰瓷不成?” 想到什么,方喜军眼露惊恐。 像个突然发作的精神病患者,方喜军哇啦哇啦鬼叫着冲出办事大厅,留下一地不明就里的人们。 什么情况? 谭一鸣笑得肚子疼,刘寿松干咳一声,装严肃地敲敲桌子,“好了,什么事都没有,大家继续做自己的事。” 众人于是各干各的。 江谣笑了,深藏功与名,收拾东西就准备走人,偏遇上刘寿松师徒俩客气得很,非要请她吃饭。 她好说歹说, 才终于将饭约推掉。 出了警局,江谣给曾大爷发信息报了声平安,正准备打车回去时,刚好看见一个小身影紧张地站在警局门口张望。 是个可爱的小男孩,四五岁,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看就招人喜欢,可惜是个小鬼魂了。 江谣走上前,“小鬼,你在这里干嘛?” “我在等妈妈出来。”小聪聪指着警局的方向,眼也巴巴地往里头望着。 妈妈进去的时候,他其实好想跟进去,但他进不去,稍微靠近一点就感觉又烧又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想着,小聪聪忽然反应过来,回头惊讶地望着江谣,“姐姐,你能看得见我?” 江谣嘴角噙着笑,“不然呢?看不见你我怎么跟你说话?” 小聪聪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哇,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大家都看不到小聪聪,连妈妈也是,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说到这儿,他还有些委屈,眼泪汪汪的。 江谣怜惜地摸了摸小鬼的脑袋。 小聪聪忽然想到什么,一脸着急,“姐姐,你能不能帮我跟妈妈说,让她不要跟爸爸在一起,他一直在说谎骗妈妈,还打小聪聪,小聪聪好痛好痛,流了好多血…… 他是个坏爸爸,大坏蛋,别让妈妈跟他在一起!” 还不等江谣回答,就见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地从警察局里出来。 “妈妈!” 被拽住的陈引雪打着丈夫的胳膊,一脸不情愿地挣扎,“袁琛辉,你放开我!我要报警!” “坏爸爸大坏蛋,你快放开妈妈!” 小聪聪压抑不住怒气上前疯狂捶打袁琛辉,袁琛辉一无所觉,压低了声音低喝。 “报警?你不想要儿子的命了,你别忘了绑匪在电话里说的,报警就撕票。” “可不报警又能怎么样,咱们已经交过赎金了,绑匪还是不肯放人,还要多五千万,谁知道他们下次还要多少?这些绑匪没信用的,我信不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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