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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看了一眼凌羽。 “离火宗第五位亲传弟子，是凌羽。” 说罢，司徒展便拂袖而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谢师尊。” 凌羽咬牙，才不至于让人听出自己声音中的微颤。 恭敬地送走司徒展和长老们，她的眼底满是阴冷，她这个亲传弟子的位置，来得竟然如此荒唐随意。 这本该是她最为得意和令人羡慕的时刻，如今，居然就这样草草散场了。 - 周围的弟子们围上来，凌羽又换上了一副温柔悲悯的神色。 众人纷纷恭喜凌羽获得了亲传之位，但凌羽明显能感觉到，这些声音并不如她听到的那般真诚。 是啊，被凌渺这么一闹，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她看向凌渺，她这个亲传弟子的位置到底来得名不正言不顺的，她只觉得如鲠在喉。 总归得让凌渺松口去宗主那边承认错误，并主动将位置让给她，她才能不那么丢脸。 这样想着，凌羽脸上扬起委屈悲恸的神情，准备去劝劝凌渺。 只是她这边才刚踏出一步，那一头，凌渺就已经飞奔离开了。 凌羽看见凌渺一边飞奔，一边还回头看着她念叨着什么‘祝你一胎八宝全是儿子"的祝福，一边还竖起双手的中指朝着她比划，但她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 众人站在原地目送凌渺欢脱的小背影。她看上去倒是完全没有被逐出宗门的屈辱和慌张。那跑路的姿势，甚至还隐隐透出那么一丝丝迫不及待来。 某位弟子，“师妹还这么小，被赶出去了不好生存啊……” 程锦书看着凌羽红着眼眶，隐忍委屈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师妹啊，凌渺已经被逐出宗门了，她的死活与我们无关！” “你且看吧，她这种废物，出去不到两天，绝对会恬不知耻地回来求宗主原谅她的。” …… 凌渺飞奔去司命堂，宗主当殿将她逐出宗门的消息又已经传开。她前脚刚踏进司命堂，便被夺了身份牌。 接下来便是要上交她在宗门里获得的所有资源。 凌渺翻了翻手上的芥子袋，被自己穷笑了。司命堂的长老也笑了，这芥子袋比他家被狗舔了三天的碗都要干净。 二人凑了半天，才从凌渺的芥子袋中凑出了六个中品灵石和几个下品灵石。 其中五个中品灵石还是她刚刚卖锦囊赚的。 “这些也要上交吗？” 凌渺肉痛地看着零星摆在桌上的几颗灵石。 长老扶额。 造孽啊。 他摆了摆手，离火宗还没抠到这种地步。真要是一分不剩地将这小娃娃赶出去，估计明天就横死街头了。 凌渺看着长老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收？” “算了，也不能把你身无分文地赶走。” 凌渺感激地点了点头，认真又期待地看着司命堂长老。 “谢谢长老爷爷，那您手头还有多的灵石吗？能不能再多给我一些让我凑个整呀？” “……” 司命堂长老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敢在长老面前这么得寸进尺的弟子，一时间憋得脸都微红，半响，他抬手压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稳住气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三个字。 “马上滚。” “哎，好嘞！” 凌渺麻利地将灵石收起，又递给长老一个真挚的笑容，“其实想了想，也确实用不着那么多灵石，毕竟我可能也活不了几天。” 长老再次扶额。 造孽啊，人小女娃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不表示表示就太残忍了。 他手一摸，拿出一张符箓递给凌渺。 “初级瞬移符，捏碎可将你瞬移到十公里以外的任意一个地方，拿着保命吧。” “谢谢长老爷爷！” 凌渺回到自己离火宗的住处，将宗袍换下，换了身粗布衣服就下了山。 下山后，她回忆着路线往树林里走，她并不急着离开，她还有些事情要做。 -- 是夜，一个人影出现在白天的树林，找到白天被打死的那只豹妖，三两下就取出了豹妖的妖丹。 他抬步正想走，却被人叫住了。 “程师兄留步呀。” 程锦书步子一顿，回过头便看到了坐在树枝上的凌渺。 凌渺在这里等了好几个时辰，就是为了等半夜会来帮凌羽取妖丹的程锦书。 “这豹妖是我打死了，按理来说，妖丹应该归我，程师兄这是什么意思呢？” 程锦书一听到凌渺说这件事就烦。 他皮笑肉不笑，“不过是靠捡漏杀了一只豹妖罢了，你居然还能得意这么久，你这废物的名号确实得的不冤。” “那就别跟废物计较。” 凌渺伸出手，“妖丹交出来。” “你！” 程锦书咬牙切齿，却也暗自扉腹，凌渺的性子怎么变了这么多。 “凌渺，都已经落到被逐出宗门的地步了，你就不知道反省一下原因吗？” “反省？” 凌渺笑得嚣张，“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 “你没错？今日小羽师妹被你欺负成这样，你该给她道歉！” 欺负？哪来的傻子…… 凌渺怪异地看了程锦书半响，又笑了。 “要不然这样，你与我对一掌，若是你赢了，我就跟着你去向凌羽道歉，若是我赢了，妖丹归我。”
第5章 鬼修献祭 程锦书听完凌渺的话差点狂笑出声，他没有听错吧，一个练气初期的废物，居然敢在他一个金丹初期面前大放厥词，她是因为今天打死了豹妖，所以得意忘形了吧。 他冷笑着点头，也好，刚好替小羽师妹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好，你只有练气初期，所以我只用三成的力，记住你刚刚说的。” 三成力，打断她几根肋骨绰绰有余。 “废话那么多。” 凌渺手背去身后，暗暗摘掉了她双手手腕上的镯子。 记忆中，她五岁那年在玩耍时意外推倒了宗门里的几棵百年古树，大家都说她是怪物。 她那个便宜大长老爹便给她找来了这对抑制力量的法器带在两边的手腕上。 她还挺好奇的，戴着镯子力气都这么大，拆了镯子的话，她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正巧就用这次机会试试，赢了血赚，输了的话……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不过她可以吊死在程锦书面前。 两只镯子落地的瞬间，凌渺也朝着程锦书袭去。 “我来咯！” 话音未落，凌渺瞬间就袭至程锦书的面门，看着对方眼中刹那间闪现的疑惑，她暗笑，那对镯子锁住的，可不仅仅是她的拳头。 镯子被取下来的瞬间，凌渺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身躯内瞬间充斥满了暴走的力量，她浑身的血液叫嚣着告诉她，她不会输。 小奶娃的攻击仿佛撕碎气流，杀意瞬间就到了面前。 而程锦书。 他大意了。 没有闪。 那么大一个少年，居然硬生生被小奶娃给拍飞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出声，撞断了两颗树以后，才堪堪停了下来。 “你……” 程锦书被打到恍惚了一瞬，体内一阵恶心翻涌过后，竟然呕出一口血来。 他强撑着剧痛，惊讶地看着那打飞他的小奶娃，一边从地上捡起两只镯子戴到手腕上，一边冲着他挑衅一笑。 刚刚那股恐怖的力量是什么回事？一瞬间仿佛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 他没料到她这么强，没躲闪硬吃了这一下。 没有当场晕过去都算他抗揍的。 凌渺戴好镯子，观察了一下程锦书的伤势，她这力气大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出乎意料，有机会碰到金丹中后期的修士再试试。 走去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程锦书面前，凌渺从他怀里取出妖丹。 “承让。算是还你踹我的那一脚。” 收起妖丹，也不再理会程锦书，凌渺头也不回往树林外走了。 凌渺走后，程锦书脸色复杂从地上爬起，方才那一掌让他意识到，白天那豹妖，可能实打实确实是凌渺干掉的。 但是…… 他眸底闪了闪，小师妹嘛，不就是团宠一般的存在，比起凌渺，他还是更想宠着好看、单纯又娇软的凌羽。 -- 樊云城，四大宗脚下最大的城池之一。 凌渺入城时已经过了午夜。 她不急着找地方落脚，而是径直去了黑市，准备出手刚刚抢来的妖丹。 这个世界，修真和炼丹是两个体系，炼药师的炼药能力取决于他们自身的悟性和使用的灵植灵火的种类，与修士的境界无关。 妖兽内丹是灵火的好来源，所以妖丹的价格一向居高不下，即便是她手上的这颗一级豹妖的内丹，约莫都能卖十块上品灵石。只是她一个小孩子拿着妖丹，还穿得跟个乞丐似的，估计正经儿店铺不会收，所以她便来了黑市。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灰扑扑的装束，无奈，这凌渺空有一身力气，混得也太惨了吧。 她穿得破破烂烂的，转了几个摊位，才以七块上品灵石的价格卖掉了妖丹。 “小弟弟，怎么小小年纪就自己在外面流浪？” 摊主边说着，边将灵石数好递给凌渺。 “家里人死的早。” 凌渺淡定接过灵石。 “请问，这附近哪里有吃东西的地方吗？” 折腾了一天，到现在也没吃东西，她肚子已经饿了好几回了。 摊主人不错，给指了个路，凌渺转身朝着摊主指的地方寻去。 没等她走出几步，后方却传来一阵锣响。 她回过头，只见一队人马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像是娶亲的队伍，但看着又格外阴森。 路中间的人纷纷向两边让开，凌渺混在人群中，打量着从面前走过的人。 难怪她看着觉得阴森，原来娶亲队伍中，除了新娘的花轿是暗红色的，其他的人全部清一色穿着黑色。 “居然是鬼修献祭！” “不知这次他们又迫害了哪家小姐，真可怜。” “嘘，小声点，这群鬼修疯得很，杀人不眨眼的，别让他们盯上你。” 这边正说着，队伍居然停了下来，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莫名盯着他们，猜测着这群人想干嘛。 扑通。 不远处有重物落地，凌渺看了一眼，一个麻袋，看着像是一个孩子的大小。 队伍中有两人耳语。 “老大，那小孩吓死了。” “没用的东西，等着。” 鬼修中的老大环视了一圈，朝着凌渺勾了勾手，“那个小乞丐，对，就你，过来。” 凌渺一脸懵逼指了指自己，不是吧，她这什么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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