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廷烨没好气的弹了弹她的脑袋,“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是说要买东西吗?快走吧,晚了你大哥怕是要饿肚子了。” 姜苗揉了揉额头,刚要继续追问,洛廷烨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大哥说的书铺应该就是那家了。” 姜苗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书铺的王老板一直都很欣赏姜谦的字,得知是姜谦的手抄书十分激动,看过之后却有些失望。 “你大哥的字相较于之前差了几分力道啊。” 当然了,在家里吃不好,住不好怎么可能有立即写字呢? 姜苗觉得王老板说的力道就是力气,低头道:“我大哥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力气上可能差了几分,老板的你不会不收吧。” 王老板摇头,“虽说没有之前写的好,但是这字相较于一般人还是很不错的,这书我收下了,不过却不能按照之前的价钱,二百文一本书如何?” 姜谦并没有交代这些,二百文一本书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 想了想,姜苗问洛廷烨:“你觉得呢?” 洛廷烨也不知道抄书的价钱。 他什么时候为生计担忧过? 不过看这老板倒像是一个老实的,想来应该没有骗人。 于是,洛廷烨点了点头。 姜苗就放心了,“那就按照掌柜的说的吧。” 找钱的功夫,王老板用余光打量起了洛廷烨,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说不上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整个白马关镇的读书人他几乎都认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爷,这位爷往这里一站就贵不可言,即便是县太爷的儿子也没有他有气度,倒像是出身大家的公子。 可是白马关镇怎么会有大家公子呢? 不管怎么样,对方一看就不简单王老板有心相交,拿出了一本《尚书》想让姜谦抄写。 姜苗想到姜谦的伤势,拒绝了,“我大哥受了点伤,卧床不起,暂时怕是没办法抄收了,等我大哥好了,我再过来,您看行不?” 王老板关心道:“好端端的怎么会受伤呢?” “……” 见姜苗有口难言,王掌柜识相的没有再问,只是将目光投放在身边的洛廷烨身上,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可有抄书的打算?” “没有。” 洛廷烨回答得相当干脆,扭头看向姜苗,“说完了吗?我们还要买东西呢。” 姜苗点了点头,友好的跟王老板告别。 王老板亲自将两人送出来,目送着他们离开才收回视线,“奇怪,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送完书,两人去了一趟杂货铺,买了一些锅碗瓢盆和调料,付钱的时候,洛廷烨又看中了一套价值二两银子的茶具。 姜苗心疼的拒绝,“不就是茶壶和茶杯吗?这么贵的东西,一看就不实用,喝水用碗不就好了。” 洛廷烨确很喜欢这套茶具,坚持要买下来,甚至威胁不卖就不陪姜苗来集市。 姜苗气的咬牙,最后不得不出了二两银子。 一路上都没给洛廷烨什么好脸色。 洛廷烨也不在意。 姜谦也没有想到哪里的粮食竟然那么值钱,本想劝说不要再去的他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饭后,洛廷烨用新买的茶具沏了一壶茶,一边喝茶一边看起书来,好不惬意。 姜苗越想越气,委屈的和姜谦告状,“大哥你看他,他竟然享受起来了。” 姜谦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阿妹别恼,你不是也说了要是没有他的话,粮食未必能买的这么好,有一半功劳都是他的,他想买什么就随他吧。” 姜苗早知道大哥会袒护姜谦,可心里还是不爽,她觉得应该和洛廷烨约法三章了。 走过去,夺过了洛廷烨手里的杯子,“喂,我要和你约法三章。” 洛廷烨躺在摇椅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行啊,你说吧。” 姜苗勾勾唇,“首先,你要教我读书做生意,以后挣的钱我们一人一半。” 洛廷烨挑了挑眉,身躯凛凛,充满戏谑的眼睛看着她,“虽然卖粮食的注意是我想的,价钱是我谈的,但是毕竟是你运回来的,一人一半也算是公平吧!” 姜苗瞪眼,说的好像是她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姜谦忍俊不禁,有些不忍心妹妹被欺负,“洛兄,你何苦和阿苗计较呢?” 洛廷烨嘴角微勾,示意姜苗继续说。 姜苗一脸黑的看着他,“第二,以后不许叫我傻丫头笨丫头,我不傻也不笨。” “行,傻丫头。” “……”姜苗咬牙。 姜谦生怕姜苗冲动之下会动手,连忙说道:“阿苗,洛兄就是心直口快,他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大哥,你就知道向着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亲弟弟呢。” 姜谦却变了脸,与其略带严肃的说:“不可乱说。” 洛廷烨摆了摆手,示意姜谦不必在意,“不是说约法三章吗?还有第三条呢。” “第三,我现在还没有想到,等我想到了告诉你。” 洛廷烨皱眉,不太喜欢这种不确定的约定,不过考虑的对方是姜苗,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姜苗看着手里的茶杯,很想很想摔了。 洛廷烨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慢悠悠的提醒,“一个杯子二百文,你可要想好了。” 姜苗:“……” 好讨厌啊,大哥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人带回家? 好像将他扔出去啊! 等等。 “你刚才说,一个杯子二百文钱,那我要是拿到聚宝阁得多少钱?” 洛廷烨眼前一亮,不由得对姜苗刮目相看,“还没开始跟我学习,本事就见长了。” 姜苗并没有因为他的夸赞而高兴,而是谨慎的问道,“真的很值钱吗?能值多少钱?” “大概值十个破碗吧!”
第21章 缓解痛苦 “陆大夫,我大哥的腿如果从现在调养的话,还能够恢复正常吗?”姜苗紧张的望向了抓药的陆大夫,希望能够从他的口中听到她想要听到的答案。 陆大夫抬眸看了她一眼,都说姜家的秀才有一个傻妹妹,可是他见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双目清秀,说话有条理,哪里是傻子的模样? 他故作高深的说道:“你大哥的腿落下了残疾,在整个华昌县都没人能够治得了,除非去县城,不过太远了,一来一回就要走上一天的路程,你们家出得起这个钱吗?” 陆大夫知道姜谦家里的情况,见姜苗低头掰手指头,轻笑着说:“要我说,就在家里治,虽说不能保证把你哥的腿治好,但起码能够缓解一下疼痛。” 陆大夫喋喋不休的说治疗的过程有多么的复杂,需要多少钱,然而姜苗并没有什么反应,她甚至有些失望。 不过很快她就打起了精神。 虽说不能完全治好,但是能够缓解一些疼痛也是好的,每当阴天下雨,看到大哥痛苦的样子,她心里都十分的难受。 姜苗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虚度下去了,一定要快点攒钱,争取早一点送大哥去县城看病。 陆大夫将抓好的伤药给她,嘱咐她服用的方法。 姜苗给了钱,“陆大夫,能不能请你给我大哥写一个治腿的方子?” 陆大夫就等着她问呢? 写完了药方又给她抓了几副药,让她吃完了,再来找自己。 姜苗点头,想到洛廷烨的伤又说道:“再帮我写一个治疗外伤的方子。” 陆大夫皱眉,“你要治疗外伤的方子干什么?” 姜苗差一点脱口而出,可是想到了哥哥对洛廷烨的保护,于是换了一种说法,“庄稼人难免磕磕碰碰的,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我想着有备无患。” 庄户人受伤是难免的事情,但是谁家没事会备着药啊! 这小姑娘要看就不会过日子。 不管怎么说,有钱赚就行。 陆大夫笑眯眯地写好药方,又抓了几副药,普普通通的药材加起来一共是二百文钱。 价钱在姜苗的接受范围之内,她痛快地拿出了两吊钱给他。 这让等着她讲价的陆大夫诧异不已,这才一天的工夫,这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莫不是偷的,抢的吧。 “你这钱是从哪来的?” 姜苗看出他眼中的怀疑,感觉受到了侮辱,没好气道:“我大哥抄书挣的钱。” 陆大夫恍然大悟,抄书的确是能挣钱,不过十里八村的读书人有几个字写的好的,姜谦能够抄书挣钱可见他的字一定不错,如此说来,他们家的日子也没有想象中过得那么苦。 陆大夫后悔刚才开的价钱有些低了,于是极力的推荐家里上好的疗伤药材。 姜苗听到包治百病,药到病除的话,都心动了,可是听到价格后又打起了退堂鼓。 大哥的腿要到县城才能医治,距离县城太远了,家里要租车,而且到了县城还要住还要看病,要花不少钱呢? 姜苗谢绝了陆大夫的强烈推荐,背着一背篓的药材朝着家里走去。 回家的时候,她特意绕了个远,避开了村里人,本以为能够隐瞒有钱的事,却不想陆大夫的嘴竟然没有个把门,不到两天的时间,村里人就都知道姜谦抄书挣了大钱的事。 不少人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可连着好几天都闻到院子里传出来的药味,渐渐的众人信了,姜谦真的是赚钱了,要不然怎么有钱吃药? 家里供着读书人的人家,看姜谦挣到钱了,再看自己的孩子却还只知道要钱读书,一时间羡慕的不行。 还有人家上门来求带,希望姜谦能够带着自己家的孩子一道赚钱。 像他们这样小地方的,人家让家中的孩子读书不都是抱着让孩子出人头地去的,大多数是希望孩子学了本事之后能够尽快的为家里赚钱。 姜谦赚到了钱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姜谦得知他们的来意,倒也不吝啬,痛快的将王老板地址给他们,让他们去试试。 村里人抱着试试的心态去了,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 原因无他,他们的字写得太丑了,远远达不到抄书的标准。 但是家长也没放弃,转眼间就带着自己家的孩子去了姜家的院子,希望姜谦能够指点指点孩子写字,不求别的只希望有一天也能够和他一样抄书赚钱。 姜谦想着要和村里的人搞好关系便答应了。 连着好几天,姜家的院子里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姜谦在教他们如何写字的时候,也会偶尔教他们一些读书的道理。 院子里时不时地传出朗朗的读书声,不少路过的村民纷纷停住脚步,重新审视了姜家兄妹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每天姜苗买完粮食也会跟着他们一起写,虽然写的字很难看,却是一天比一天有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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