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祁珂并没有得知太多提升体能与神眷力的知识,他如今仍然需要一步步的积累力量。 “看来你还觉得自己做的很对吗,怎么,在外面听得清不清晰,你怎么不进来蹲在床底下听呢?”阮姝娅修剪得很漂亮的指甲陷入了男子的肌肤,将他的脸颊掐出了几道泛白的印子。 她的笑意也逐渐变得讽刺,眸色泛着冷意,像是污染水冻结成的冰。 被喜悦冲昏了大脑的祁珂终于意识到了阮姝娅的不悦。他的神情染上了几分慌乱,单膝跪在车垫上,半个身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禁锢在了逼仄的车厢内。 “对不起,我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我不是想要故意去听…”祁珂的呼吸一时不顺,他是拥有御兽异能的神眷者,不知为何,他的身体素质也莫名的偏向了那些兽类。不止是生命力更顽强,更加耐打,跑得更快,似乎连听力都比常人更加敏感。 因此……即便他没有主动去听,细微的声音也不免会钻入他的耳蜗之中。 “都听到什么了,讲给我听听,喜欢听吗,是真的以为我受到了危险,还是忍不住冲进来的?”阮姝娅神态傲慢,漫不经心的审问着他,一字一句都像是刀锋割喉的折磨。 祁珂的瞳仁愈发的红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心中那些阴暗的想法像是被人剖开,放到了太阳底下暴晒。他的心脏泛起羞耻,可随之诞生的却是肮脏不洁的占有欲。 她根本不知道男人是怎样的生物,也不清楚在这种氛围之中质问他会让祁珂生出怎样的反应。他必须竭力的隐忍,才能够克制住将她压在座椅之中的污浊秽念。 “你让他滚,我听到了。”祁珂哑声说道。 “除了这个呢,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是听了全程,还是只听了半截?你不会不知道吧,房间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一直是我。”阮姝娅今日穿了一条深紫色的贴身鱼尾裙,眉眼之间含着些不经意的妩媚,要将人心中脏污的邪念都一点点勾出来。 “…曲司溟不是好人,处男也没有那么值钱。”祁珂的眼睫微微下垂,他的睫毛很长,也很直,将瞳眸中的神色遮了严严实实。 阮姝娅忍不住带着些讽意的轻笑,涂着银色指甲油的指甲下滑,压在男子的唇上,“怎么,你想说,你也保留着初吻吗?” 祁珂停顿了一瞬,如果将那些轮回的记忆全部算上,那他就并不是初吻。但如果只算这一世,那他的吻就还保留着。 因为她没有主动吻他。 酸涩的难过在心尖掠过,他决定说对自己更有利的回答,“是。” 然而那一段短暂的迟疑已经被阮姝娅捕捉。她原本问出这个问题时没有想怎么样,可男子的那段沉默却令她的心情突然降了下来。 “这种回答也需要想吗,在编谎言骗我吗,弟弟在外面鬼混,作为姐姐,也是有资格管教的吧。”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和缓,却已经在心中下了危险的决定。不洁身自好的乙女男主,没有存在的必要。 “是,请姐姐管教我,弟弟的身.体理所当然应该是属于姐姐的,它只能够被你打开,初吻、初夜,都是由你来看管。”男子的声音低哑,仿若小提琴的琴弦轻振,祁珂说起骚.话来也无师自通。 他向阮姝娅的方向更侵入了一些,唇瓣微微启开,含住了女子的半个指节,幽深的乌眸深深的注视着她,某种压抑的欲念在眸底聚集,像是风暴即将成形的风眼。 “姐姐,你愿意收取我的初吻吗。” 确认过了,还是乙女男主那副无论何时都能够发.情的死出。若是祁珂真的背叛了她,连最基本的贞洁都不能够保存好,她一定是不高兴的,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会做出来些什么。 但是当祁珂又这样一副主动的黏糊样时,阮姝娅却又有些嫌弃了。 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用男子的衣领擦了擦指尖,“不要像是狗一样在外面听墙角,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你替公爵府丢脸呢。你要真的想听,不如进来,面对面的听我是怎么亲别人的。” 像是个变态一样。 虽然那时候在房间里,她也有点想要打曲司溟一顿,没什么别的原因,纯粹看这个男反派不顺眼。但是祁珂突然闯进来,背后的意义让阮姝娅想一想还是觉得膈应。 而此时,祁珂却像是听不懂好赖话一样,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可以吗。我之前就已经说过了,姐姐可以使用我,你不喜欢曲司溟对吗,我帮你将他打了一顿,掐断了他脑袋里那些刚刚升起来的邪肆念头,不好吗?” 阮姝娅luo露的手臂上不禁升起了一些小疙瘩,她之前怎么没发现祁珂有这么变态的。 “滚出去,回家自己去惩戒室领罚,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下一次,我就不会对你这么轻轻放过了。”女子冷着一张小脸,不再与他拐弯抹角的说这些暗藏尖锐的言语。 祁珂却没有第一时间退出去,他又在阮姝娅的身上找到了一些熟悉的影子,自己先撩拨起来,发现进展不如意之后就将人直接粗.暴的推出去。 似乎以为将他骂走之后,他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绪便能够戛然而止。 祁珂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伸出手臂,一点点将阮姝娅因为动作窜到膝盖上方的裙摆整理好,“只要是姐姐的惩罚,我都会挨着。” 他没有承诺下次不再犯错,而是一副知错了但下次还敢的皮厚不怕开水烫的死犟模样。 男子终于从车体内退了出来,关上了后车座的门,进入了驾驶位中。 车辆平缓的行驶上了浮空轨道,向着公爵府的方向前行。 —————— 第二日。 阮姝娅按照每日的惯例再次来到了圣教廷。 隔了一天,教皇原本被撩拨激荡得不稳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了下来,能够以一个与平时没有什么差异的温和样貌来对待阮姝娅。 那一日清晨他醒来时,天还没有亮,室内的色泽很昏暗,像是他自认污浊而不洁的心境。樊鵺并没有怀疑是阮姝娅做了什么,梦境中的内容…并不算太过出格,他只以为是自己还没能够管控住心境,令梦放大了他心中的困扰。 ——他单方面的得知了阮姝娅爱慕着他,而他对于少女年轻的倾慕毫无经验,手足无措,不知应该如何处理。 今日他们见面的地点仍然是教皇的那一间朴素的会客室,甚至两个人坐着的都是同一个位置。 桌面上放置着樊鵺提前准备好的书本、纸笔,这些都是他整理好的“课本”。他的确在尽力做着引领者应该做的事情,虽然是第一次当老师,却算得上是面面俱到,格外细心。 在阮姝娅的面前仍然放着一个茶杯,是上次她用过的杯子。教皇在洗干净之后就单独放了起来,准备以后只给她用,当做她专属的茶杯。 阮姝娅坐了下来,她还记得上次茶的苦涩,原本没有想碰杯子,在打开了《圣经》,听着教皇语调和缓的讲着圣教的创世录时,无聊的口渴,便顺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甜的。”花茶里放了蜂蜜和柠檬,酸酸甜甜的。阮姝娅的眼眸微亮,抬起眸,教皇也没有训斥他打断了自己的教学,同样浅浅的微笑,“上次看到你没怎么喝茶,便猜到你大概是不喜欢苦涩的味道。如果这个口味还可以,以后我就都冲泡这种茶吧。” 阮姝娅低眸又喝了一口花茶,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花,比她在现实中尝过的都更加清甜,而且没有一点涩味。 她一时没有说话,教皇对待任何人似乎都一直这样贴心,在这样的小事中更能够显露出来这一点。 她放下了杯子。 女子仰起脸颊,孺慕的视线落在教皇的身上,眸中的情绪却令樊鵺一时分辨不清。 阮姝娅在桌面上找出了一张干净的白纸,又拿起了一只钢笔,向前递到了教皇的眼前。 “樊鵺,樊是哪个樊,鵺又是哪个鵺,可以写给我看看吗。”女子的眼眸弯起,神情纯粹。 “我怕自己认错了字,念错了你的名字。” 在这一瞬间,樊鵺近乎错觉自己仍旧在梦中。 而下一刻,面前的人便会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掌心中麻痒的书写下属于他的姓名。
第27章 教皇一般很少会拒绝别人的要求,更何况阮姝娅还没有急色到直接对他说让他过来,给她亲一口这种话。因此即便樊鵺的心中略微有些不自在,他却仍旧好脾气的答应了阮姝娅的请求。 男子的手腕微微悬空,修长的手指握着钢笔的模样也很好看,让人不禁想到若是用那双手换个其他的物件触摸,不知他的手指还会不会像是写字时一般优雅灵活。 教皇的字很好看,字形十分飘逸, 落笔如云烟,看上去就像是神明的文字一般自带圣洁的buff。 阮姝娅一时没有忍住,指尖下探出一小缕黑色的触须,飘到男子的手边,贱兮兮的在男子的手心中轻轻挠了一下。 樊鵺的名字笔画很多,看着便显得十分复杂,几乎像是一个可以镇守妖邪的符咒。掌心中蓦然泛起的痒意与梦境之中的感觉重合,教皇的手腕颤了一下,笔画的最后一点便在纸上晕开了一抹深色的痕迹。 他握紧了掌心, 眉宇微微蹙起, 平淡无波的心境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樊,鵺……原来是这两个字,不愧是教皇冕下,连名字也这般好看。”男子的姓名被阮姝娅柔软的咬在唇齿间,像是下一刻就会爆开甜蜜汁水的水蜜桃。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教皇那一瞬间的失态,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抚摸在黑色的字体上,柔软的指腹摩挲在那一滴被晕开的墨点处。 并不像是在认这个字,倒像是在隔着这个名字轻抚着它的主人。 好看吗? 教皇微微抿唇,纸面上的字看起来已经有些陌生,但他还记得,那并不是什么好的称呼。 鵺,一种在涒滩腹部地区流窜肆虐的异兽,相如猿猴、身似怪狸、虎肢蛇尾,其声仿若虎鸫,寓意为不详。他的父亲为他取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厌弃,将他视作了夺人性命的野兽。 后来樊鵺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他也并不清楚,那个人是离开了生源地,远离了家乡,还是在荒野中被异兽吞入了腹内。也许是命运使然,他的父亲没能够得知自己的孩子是拥有治愈异能的神眷者,也并不知晓被他审判为“不详”的人,在之后用那双手救治了数不清的人。 樊鵺没有说话,却又听到了女子语调轻快,带着些憧憬意味的娇柔嗓音,“鵺,我听说过这个异兽,青黛阿姨曾经对我讲过,传言它能够分辨善恶,善良的人会被它庇佑,而罪恶之人则会被它残忍的杀死。” 女子天真的弯着眼眸,以为她的教皇会拥有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祝福,“感觉和教皇冕下有些相似呢,冕下也是这样惩恶扬善,做着正义之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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