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大人,我好害怕,那些梦好真实。如果有一天,我再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在白日中也情难自禁的对他做出了那些过分的事情该怎么办。 ”女子似乎的确很无措,嗓音中都带上了一丝哭腔,被背德的痛苦煎熬着内心。 教皇此时本应说一些劝解的话,可他的唇瓣微动,那些话却像是尽数堵在了喉咙之中。梦会侵蚀现实,女子的言语像是将他心中辗转反侧,思虑挣扎的心思摊开暴晒在了日光之下。 教皇扣紧了自己的掌心,他第一次希望正在告解的人不要再说下去。他想让她离开,他根本无法代替神来宽恕她的罪孽,那一字一句都像是刻印着他的罪孽。 教皇闭上了眼眸,“梦是假的,你不应该被无稽的梦所影响。仅是心中所想,而未做出实际行为,即便是神祇,也无法做出审判之举。” “你的意思是,让我藏好心意,永远不要显露在人前对吗。”阮姝娅呢喃的说道,“是啊,我是如此的肮脏,心中充斥着污秽的欲念,这样的我根本就配不上他。” 迷途的羔羊诉说着自己的“污浊邪恶”,可她根本不知道,与其他的告解者相比,她所忏悔的事情是如此的可爱单纯。 教皇眸中泛起不忍,他身躯内的骨骼隐隐作痛。他无法再确定自己的公允,甚至怀疑他是在用自己的私心在拒绝她,规劝她,为她划定了一个格子将她禁锢在其中。 而她甚至并不知道正在倾听的人是他,她将他当做了一个可以信任的神父,只会懵懂的自责。 “你很好,不必看轻自己。”教皇想要安慰她。 女子摇了摇头,她的腰肢纤细,坐姿端正,礼仪得体,却像是一具破碎的美丽瓷器,“神父,我不敢想象,若是有一日他发现了我的那些过分的觊觎,我该如何自处。他一定会觉得很恶心,他一定会厌憎我、嫌恶我,我绝不能让他知道那些梦,对,绝对不可以。” 阮姝娅抬起手臂,温润的白玉镯在腕部落下,在教皇的方向,只能够隔着那一道窄窄的缝隙,猜测她是在抹着眼泪,“神父大人,这样的事情我只能够向神倾诉,若是被他知晓了,我一定会自愧而死的。” 阮姝娅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化成一道戒鞭抽打在教皇的骨头上。他一生清白,高尚无私,从不做有愧之事,可唯独对她,就像是清醒的踏入刀山之中,一步错,步步错,每一步都仿若在刀尖上行走。 “也许,他并不介意……我的意思是,他并不想你痛苦,也不会看低你…”那些本不该说出的,几乎像是含着私欲的言语自墙壁后传来。 “不可以。”阮姝娅甚至是有些失态一般的站起了身,椅子向后蹭了一段距离,摩擦在地板上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这样糟糕的人,我要一直做他心目中优雅矜持的女子,如此丑陋的一面我绝不会令他发现,否则我一定无颜再活下去的。” 女子的情绪忍不住得激动,片刻后她才匆匆向他道别,“神父大人,抱歉,神也许不会宽恕我了,对不起。” 女子离开了狭窄的告解室,室内残留的余香也缓缓消散。教皇维持着站起身,似乎要推开隔墙拉住她的姿势,额角泛起一阵疼痛。 她不愿令他知道那些越界的……“情意”。可樊鵺却已经知道了,圣女根本就不清楚,她诉说的对象一直是他,她想要掩藏的心意也早已经被他窥探。 教皇前半生循规蹈矩,以最严苛的教条约束自己,可以无愧于心,无愧于神。可在见到圣女之后,他却唯独一次次的愧对她。 他并不应该站在告解室倾听信徒忏悔,而是应该长跪在神像之前,向神忏悔他自己的过错。
第46章 阮姝娅在会客室内喝茶等待了一会儿,桌子上不知何时被教皇摆放上了一些小甜点,她偷偷把自己之前没有看完的漫画书拿了过来,在神圣的教廷中光明正大的一边喝茶吃甜点一边看了起来。 房间的门被推开时,阮姝娅下意识的直起腰,迅速将漫画书塞到了桌子底下,抬起手慢条斯理的擦干净了唇边的碎屑。 抬眸看到教皇时,她的动作微顿,学校生活见到老师的条件性反射习惯了,莫名就做贼心虚的完成了一系列举动,她明明没必要怕教皇。 但做也已经做了,阮姝娅很快便恢复了格外自然的模样。反而是教皇显得十分拘谨,处处不自在,仿佛被锁在了一个人形的铁壳子里,刻意躲闪着视线,避免与女子对视。 好像阮姝娅是什么吃人的野兽。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教皇好像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一点。 “明日便是圣女的册封仪式,注意事项你都记清了吗。”即便教皇被告解室内女子的言论弄得心绪波动,复杂难平,他仍旧记得温柔的嘱托阮姝娅。 “我怕,若是我紧张失误,给冕下丢脸了怎么办。”阮姝娅西子捧心,幽幽的叹了一声。 “我就在你的身旁,会一直注视着你,你只需要像平常一样表现就可以。”教皇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的言语会多令一个“暗恋”他的人心动。 阮姝娅于是露出了一个“欲语还休”、“含羞带怯”的表情, “谢谢冕下,有冕下在,我就不会怕了。” ……………… 教皇事无巨细的唠唠叨叨的一直对她说到了星子闪烁,点燃的烛火下,阮姝娅差一点便要昏昏欲睡。她终于在某个间隙找到了借口离开,也不惦记着继续勾搭戏弄教皇了。 教皇将女子送到了门口,想到她刚刚的反应,不由失笑。也许是他执拗了,年轻女子,情感来得快也去得快,正是心思飘忽不定的时候,会将崇拜敬仰错认为爱意,又哪里会真的深爱一人呢。 他想到了自己刚刚进来时看到的景象,她似乎藏了什么杂书,樊鵺并未想过斥责她,于是便假装没有看见,一直没有提。 教皇回到了桌子旁边,沉吟片刻,弯下腰,手臂伸到桌子下方,将那本书拿了出来。 《冷酷教皇俏圣女》。 樊鵺的脸颊一瞬瞬间涨红,连后颈都燥热了起来,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燥热的炉子里,手中的书也像是变成了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拿着更显得愈发奇怪。 郁翡逃走了,在逃离之前还在祁珂的身上戳了几个血窟窿。 郁翡简直是个说到做到的行动派,他刚问过阮姝娅可不可以杀死祁珂,将自己的伤养好了一些就直接付诸了行动。 祁珂没死,公爵府内本就豢养着大量的异兽,他是一个可以用时间堆出来的战略性人才,异兽就是他源源不断可以利用的资源。 真可惜。 阮姝娅在看到系统那些所谓的支线剧情就知道,她这个女主角是不可能亲手杀死男主的。就是不知道这些男主有没有可能自相残杀死几个了。 祁珂想要见她,这还是宇牧传递给她的消息。 “怎么,我是医生吗,不需要治病,只要看到我伤就能好了。”阮姝娅弯起眼眸说笑道。 宇牧闻言立刻不安的绷紧了神情,“大小姐,如果你不愿意去……” “你在求我去看他吗,我偏爱祁珂,对他好,你不会觉得嫉妒吗。”阮姝娅的视线柔和的落在宇牧身上,非但未曾生气他的僭越,反而像是在意着他的心情一般,无形中便勾起了人心底最隐秘的欲念。 宇牧的喉结缓缓动了动,瞳眸的色泽深了些,“我是大小姐的侍卫,不应该嫉妒。” 阮姝娅伸出手,指尖轻轻划过男子的眼角,眼眸仔细的落在他的容颜上,让男子紧张的不由握紧了拳。 “之前没注意,与祁珂相比,你的模样长得似乎也不差。我在成为圣女之后会选择一位守护骑士,这个人选自然是要在公爵府中挑选比较好,你觉得,我应该选择祁珂吗?”她似乎单纯的陷入困扰之中,在询问他的意见,可宇牧绝不会这样想。 “我无法干扰大小姐的选择,但……我会与他竞争,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献给小姐绝对的忠诚。”英俊的青年人轻轻握住了公爵千金的手,深深弯下腰,对她行了一个恭谨的吻手礼。 阮姝娅终于满意的浅笑,像是被他的言语取悦了,“我自然值得最好的,宇牧,你能将自己变成最好的吗。” “我不敢夸口妄言,但我会努力走到大小姐的身旁的。”男子虔诚的说道。 祁珂的卧室内。 房间中弥漫着浅淡的药香,男子趴在床上,上半身被纱布缠绕着,赤luo着没有穿外衣。 阮姝娅抬手遮住鼻子,有些嫌弃,一瞬间甚至后悔得想要直接离开。而偏偏听力很好的祁珂已经看到了阮姝娅,青年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受宠若惊一般抬起身子,“姝娅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是来…看我的吗?” 祁珂的声音很轻,像是自己也不敢相信,飘忽的下一刻便要消散在空气之中。 阮姝娅只能走过去,“郁翡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古神教团那些脑子不正常的玩意,别又背着她想要做出来什么惊世骇俗的团建活动。明天就是她的圣女册封礼,她十分怀疑这些人还会想要在这时搞事,不然郁翡拖着那一具半死不活的身体不好好养伤干嘛急着想跑。 肉眼可见的,祁珂那双亮晶晶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去,像是一只摇着尾巴却没被主人摸一下的狗。 “没有,他没有对我说任何事。姝娅小姐,他忘恩负义,被你救下却没有任何感激之心,寻到机会便想要逃跑。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将感情放在他的身上……”祁珂苦涩的说道,很显然,阮姝娅并非是来看他的,她只是想要通过他知道郁翡的事情,又一次,是他在自作多情。 阮姝娅忍着嫌恶走了过去,视线落在祁珂的身上,“你不是故意放他走的吧,一个受伤到那种程度的人,你也拦不住吗。” 祁珂的口腔中泛起了几分血腥味,他苦笑,垂下眼眸,整个人都流露出了几分灰败之色,“对不起,姝娅小姐,是我无能,请你责罚我吧。 ” 阮姝娅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颌,勉强露出笑容安抚道,“好啦,只是一个小宠物罢了,逃便逃了,我怎么会为了他斥责你呢。” 祁珂不敢置信的看向了阮姝娅,他几乎没能够在女子这里得到过任何温柔,于是对方仅仅是抛给了他一根骨头,就能够令他感激涕零。男子的眼眸逐渐变得湿润,他下意识的将脸颊往阮姝娅的手心中蹭,像是求着人挠下巴的狗,“姝娅小姐,是我的错,下一次,我绝不会令他再逃脱的。” “乖,我很不喜欢背叛我的人,下次遇到郁翡,你知道应该怎样做的对吧。”阮姝娅笑得甜蜜,言语中是明显的挑拨。 可祁珂非但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反而打起了精神,像是体内重新被注入了生机,阮姝娅的话让他郁郁的心情一瞬间放晴。她不喜欢郁翡,或者说曾经喜欢,但当那个人背叛她后,她就只会恨他。祁珂这样想着,心尖不知为何又升起了一抹浅浅的惶恐,背叛……她如此憎恶背叛与欺骗,不肯原谅这一点,可他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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