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过几日,付老爹气冲冲地找上了门,坐在门槛上就破口大骂。 “你们沈家养出的什么没廉耻的臭狗屁,成了亲不声不响地就往娘家跑,一住就是十天半月,当你老爹死了?我呸!” 沈黛末正在主屋里跟席氏他们话家常,没来由听到这么粗俗的话,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沈如珍无比畏惧地躲到席氏身后:“我、我岳父找来了。” 席氏握着沈如珍的手,不停地安慰,可看着比胡氏还要泼辣的男人,也不敢上前。 沈黛末起身走出去,看着像个泼夫似得坐在门槛上的男人,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付老爹吧,我哥哥可不是无缘无故地跑回来的,他是实在挨打挨怕了,你倒血口喷人起来,回去,别来找事!” 付老爹梗着脖子冷笑道:“你是说我打他?这小贱蹄子才是颠倒黑白,我让他白吃白喝,不过碰他两下,他倒忌恨上我了?没良心的杂种东西!你们沈家这一家子也是黑心的,都把亲爹给卖了,还装什么骨肉亲情,也不嫌害臊!席氏,你都这样了,怎么还舔着脸活?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这话听得席氏顿时难堪不行。 “住口——”冷山雁猛然冲到付老爹面前,半眯着眼睛,脸色黑得要滴出水来。“我妻主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从没行差踏错一步,你少造谣她!” 付老爹被他阴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娶了夫郎非打即骂,把人家逼回娘家,又跑上门来辱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给你几份脸面你倒脏言秽语起来!”冷山雁眼神凌厉。 关乎沈黛末的名誉,以及日后科举仕途的名声,冷山雁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她。 付老爹虽然骂人骂得难听,但极其擅长摸清人的底线。 之前他骂沈如珍、骂席氏、骂沈家,冷山雁都没有太大反应,唯独那句‘卖亲爹’间接骂到沈黛末身上,才让他反应激烈。 于是,他立刻调转话头,指着沈如珍威胁道:“你个没脸没皮的东西,躲在娘家这么久,既然这么不想回去以后就别回去了,我们家红姐也不稀得你!” 沈黛末冷笑:“如此正好,我看咱们两家就到此为止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男人们都愣住了。 尤其是付老爹,他就是笃定了沈家那他没办法,才敢坐在门口破口大骂。 没想到沈黛末居然说要和离? 可这不行! 重新娶夫郎,可是要花好大一笔钱,而且沈如珍是个极好拿捏的软性子,要不是这次他打得太过火,他也不会跑回来。这样任由他拍扁揉搓的懦弱女婿,可不好再找第一个。
第35章 我的郎君要报复 沈如珍和席氏起初以为沈黛末最多骂骂付老爹就罢了,谁知道她竟然起了要让他们夫妻二人和离的主意,登时吓了一跳。 付老爹指着沈黛末威胁道:“沈四,你以为你考上秀才就了不起?和离?呸,我家红儿有的是人想嫁,你家那个小浪蹄子可没人敢再娶!” 躲在席氏身后的沈如珍立马就站了出来,似乎想要挽回,却被一旁的冷山雁死死摁住。 沈黛末也冷笑:“我哥哥就算以后不再嫁人又如何,我养得起他一辈子。” 付老爹没想到沈黛末如此硬气,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是沈如珍突然帕子捂脸哭起来:“怎么就搞成这样了?” 席氏拍着沈如珍的后背叹气:“原本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这样一来,付老爹回去怕是就要张罗着让付红跟珍儿和离了。” “就是,其实、其实妻主她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她也不敢忤逆父亲。”沈如珍哭着说。 言下之意,他只是想闹一闹,并没有和离的打算。 “啊???”沈黛末失声诧异:“都这样了,你还不——” 沈如珍垂着头不说话。 冷山雁悄悄勾了勾沈黛末的小指。 沈黛末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和哥哥放心,他们家不会跟哥哥和离的。”冷山雁眉眼微冷。 这段时间,冷山雁经常跟沈如珍聊天,早就摸清了付家的家底,因此十分笃定付家不会和离。 “付老爹刚才那样说不过是知道哥哥胆子小,故意吓唬他而已。刚才我拦住哥哥,就是因为妻主刚才那番话已经给哥哥撑足了面子,要是刚才哥哥走出去求付老爹原谅,妻主的心思就白费了。” “真的?”沈如珍问道。 “嗯,放心吧,你只需在这里安安稳稳地住着,自有付红亲自来接你回去的那天。”冷山雁眼眸半阖,眉梢处透着冷漠: * 回到二楼,沈黛末郁闷地坐在床边,小声道:“以前哥哥无处可去,不敢跟付红和离,我尚且能够理解。可我明明已经说了会照顾他,付老爹又打他打得那么厉害,他怎么还不想和离?” “或许付红对他还行吧,至少比付老爹好些,才让他心存幻想。只是如果付红真的靠得住,他也就不会满脸是伤地跑回来了……妻主也别生气,这种事情咱们是劝不通的。刚才哥哥的反应强烈,您就不要再强行劝着让他们和离了,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往后他和付红重归于好,反倒觉得是你管得太多。这个南墙得他自己去撞了,才能真正明白。” 冷山雁狭长的眉眼间满是利弊权衡,不想让沈黛末一番好心,最后落人埋怨。 好歹在深宅里混了几l十年的当家主君,见识过无数男人,美的、丑的、精明的、老实的、命苦的、作妖的、已经练就轻易揣度人心的本事。 对于沈如珍不愿意和离的原因,冷山雁瞥一眼就明白,只是他并不在乎。 说到底,他跟沈如珍只是塑料亲戚而已,这段时间对他好,完全是看在沈黛末的份上。 沈黛末想对沈如珍好,那他也就尽力照顾好这个大舅哥,维持好内宅稳定,免得沈如珍成天哭哭啼啼,吵得沈黛末看书都看不安宁。 若换做别人,以冷山雁的冷漠个性,才懒得管他们的生死。 沈黛末心中叹气,轻轻勾着他腰间的玉佩穗子,说道:“刚才我被付老爹的脏话气到了,说话太急,就把要养哥哥一辈子的话说了出去,忘了跟你商量,你别生气。” 冷山雁疏懒的眸色有些意外。 这个家都是沈黛末的,她想养谁收留谁,他都没有权利有意见。 可是看着沈黛末垂着头,轻垂的眉眼如夏日的浪花,柔和绵延,是发自真心地觉得亏欠他。 冷山雁本就没有半点生气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哪里亏欠他?作为一家之主,沈黛末已经给予他快要漫溢出来的尊重。 这种感觉是他上一世在顾家执掌中馈,手握万贯家财,凌驾于顾家几l十口人之上都没有感受过的,有一种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实感,却比从前大权在握时更踏实心安。 他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笑声低沉反问道:“这话怎么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黛末抿抿唇,指间绞着他的玉佩穗子:“从前这个家里只有你、我还有白茶,咱们三个人。后来我把父亲接了回来,你每天都要伺候父亲,为了照顾他的感受,日日都要跟我演戏。好不容易把父亲伺候好了,我哥哥又来了,都说翁婿关系以及和舅子之间的关系最难相处,更别提付家又时不时作妖,我想想都替你觉得心累。” 冷山雁低笑着看她的手指,玉佩穗子在她的指尖一圈圈地缠绕着,穗子越来越短,拉扯着腰带。 “雁不累,无论伺候岳父还是哥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淡淡的眉眼轻颤,默默迎合着腰,靠近她。 “真的?”沈黛末看向他。 冷山雁点点头:“真的。” 沈黛末生怕他又委屈求全,松开玉佩穗子,拉着他的手说:“郎君,我们是一家,我是真的想知道你的态度,你千万不要对我藏着,把心事闷在心里。你要是不喜欢,一定要跟我说出来。” 冷山雁气息一沉,被她握住的手滚烫无比,两人无声间拉近的距离,让他能清晰的看见她眼睛里藏着的璀璨星辰。 “……其实哥哥能来,我挺开心的。”冷山雁眼神一躲,呼吸乱道。 “为什么?” “哥哥人不错,能跟他聊天,替他排解忧愁我也很开心。”他说道。 曾经的冷山雁一睁眼就要面对顾家近百号人,大事小情从早忙到晚,现在只是席氏和沈如珍两个人,对他来说简直不是事儿。 而且不管是席氏还是沈如珍,本质上都不是什么作妖的人。比起胡氏阮氏,以及上辈子顾家那些小侍们心机差远了,也好相处多了。 况且,之前席氏整天没事干,就盯着他。现在沈如珍一来,席氏忧心沈如珍的婚事,注意力转移,到让他轻松自在了许多,这一层他甚至还要感谢沈如珍。 再者,沈如珍的到来虽然让家里添了一双筷子,但毕竟是住在妹妹家,他自己也过意不去,帮着冷山雁和白茶做了许多家务,体力活方面甚至轻松了许多。 沈黛末如释重负:“那就好。我还想着要是你不开心,我就把旁边的小间租下来,让哥哥搬过去住,这样大家离得近,又是也可以互相帮衬,又不会打扰到你。” 冷山雁语气轻怪:“又乱花钱。” 沈黛末松开手,猛地摇头:“为你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这怎么是叫乱花钱呢。” 冷山雁一愣,随即勾起唇眼中略微有些笑意。 * 晚上,一家人吃完饭,沈如珍抢着洗碗,冷山雁也在一旁帮着。 期间,沈如珍担忧地向他确认:“妹夫,你之前说过不了多久,我妻主就会来接我回去,是真的吗?不骗我?” “嗯。”冷山雁若有似无地应了一声。 沈如珍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洗过碗后回到席氏的房里。 冷山雁则去了白茶居住的倒座房里。 因为沈如珍的到来,白茶的工作倒是少了许多,此刻正在房里嗑瓜子。 看到冷山雁进来,他赶紧起身,拾干净桌面上的瓜子壳,请冷山雁坐下。 “公子怎么来了?有事儿叫我一声就好。”白茶站在一旁说道。 冷山雁一手虚搭在桌面上,倒座房采光不好,还堆积着杂物,显得杂乱无章,饶是这样他的冷淡疏离的气质依然卓绝。 “今天付老爹来,我觉得多半与胡氏脱不了干系。”他说。 沈黛末分家搬出去,付老爹又不知道,怎么就精准地找上门了?再者,沈如珍可不是会宣扬自家丑事的人,付老爹怎么可能知道席氏被卖,又被赎回来的事情?还故意添油加醋,险些把火引到沈黛末身上。 黛娘日后是要走科举仕途的,要是风评不好,被传卖掉亲父,不管是真是假,只要被有心人利用,她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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