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娘娘。”金华姑姑恭敬回应道。 “这些是昨日陛下查出来的,原本陛下是想要直接定罪安昭容的,可太后觉得目前的这些证据还不足以给身为九嫔之一的安昭容定罪,若是就这样定罪,实在是太过草率。” “所以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娘娘在三日内查出真相,若不能证明此事与安昭容无关,陛下便会根据这些证据直接定罪安昭容。” 苏婧瑶的嘴角微微上扬,可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她看着金华姑姑,轻声道:“金华姑姑,这个案子似乎不是那么好办。” 金华姑姑连忙说道:“娘娘,太后一直都相信您的能力,而且陛下和太后都十分认可您的善良和公正,安昭容和贵妃都和娘娘关系不错,既如此,太后觉得由您来查办此案是最为合适的。” 苏婧瑶微微颔首,缓缓说道:“本宫谢太后厚爱,会尽力为之,找出毒害贵妃的凶手。” “那奴婢就告退了。”金华姑姑行礼后离去。 待金华姑姑走后,苏婧瑶手中握着那沓证据,脚步袅袅地走到榻边,然后坐下。 将这些证据摆放在案几上,她的双眸凝视着这些证据,陷入了沉思之中。 太后和君泽辰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要把她夹在中间吗? 显然,君泽辰查到安昭容这里就不想继续查下去了,君泽辰作为皇帝,心思深沉,不可能什么都看不懂。 既然他释放出了这样的信号,苏婧瑶不得不去猜测。 因为凌悦在他心中有着一定分量,这件事对于君泽辰而言,不管是凌悦设计陷害还是安昭容下毒,君泽辰都想要给安昭容定罪。 之前安昭容的一些小把戏,已经彻底让君泽辰对她厌恶至极,就算是凌悦反击,陷害安昭容,在安昭容和凌悦之间,君泽辰也肯定会选择凌悦。 可现在太后却把这棘手的山芋交给了她,明显是想让她查清楚,而不是让君泽辰随心意处置。 哼,狗男人,太后试探她也就罢了。 这狗男人还同意了,那就别怪她抹黑他心中的‘发妻’了。 苏婧瑶微微眯起如秋水般的双眼,眼眸中闪烁着若有所思的光芒。 纤细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手上精致的手镯。 昨日说不喜欢君泽辰送来的首饰珠宝,自然是她故意为之。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表现出她高风亮节、不为外物所动的姿态,她也不想让君泽辰始终都是高高在上的赏赐自以为珍贵的礼物。 君泽辰花了心思的礼物始终比这些外物更重要。 不过他送来的这些东西的确是极为不错,宫中的首饰向来都是精致奢华无比的。 更何况这些进献之物,相当于现代的限量品,不仅极其珍贵,而且还十分珍稀。 她手上的这个镯子便是不久前君泽辰见她的手生得漂亮,想着库房中有个下属国送来的点翠紫翡手镯,于是便将其送给了她。 且不论这翡翠的品质是如何上乘,单单颜色便已是极品,更何况这上面的点翠工艺,更是繁杂到了极致。 需要精心挑选色泽艳丽且质地柔顺的翠羽,通过极为细致的镶嵌工艺,将其装饰在金银之上,而后再紧紧围在手镯之上。 如今戴在手上,只觉得看着便赏心悦目。 “主子准备怎么查这个案件,若最后查出是贵妃陷害安昭容,主子可要如实禀报?”妙云轻声地问道。 苏婧瑶神色淡然。 “身处后宫之中,每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贵妃昨日闹这么一出,本宫又因为昨日陛下失约而心生恼怒,若是直接告诉陛下,是贵妃精心布局陷害,即使将证据呈现在陛下眼前,陛下都难免不会怀疑,本宫因妒生恨陷害贵妃。” “可若本身就是贵妃的阴谋,主子只是查明真相罢了。”妙云脸上带着一丝不解。 “呵,妙云,如今我们都以身入局,连陛下也是棋局的一部分,真相究竟是什么,重要吗?”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重要的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如何看待,他心中认定的凶手到底是谁,这个案子如何查得太后和陛下都满意,这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不管贵妃是不是真凶,本宫这次不会让她受到明面上的处罚。” 苏婧瑶的短期目标不是要贵妃有多惨,而是要君泽辰不在乎贵妃,哪怕是愧疚。 若是她告诉君泽辰和太后,这一切都是贵妃精心策划的阴谋。 那太后必定会秉持公正,严格执法从而惩罚贵妃,然而一旦贵妃受到惩罚,君泽辰难保不会心疼。 甚至会觉得贵妃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被所有人联合起来陷害欺负。 毕竟男人的一些想法总是莫名其妙。 既然贵妃已然开始动手,她原本“善良纯洁”的形象便已不复存在,苏婧瑶只会在这个过程中让君泽辰对贵妃的厌烦愈发加深。 而会尽量避免让君泽辰对她产生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愧疚和怜惜。 她查这个案子,真相是否大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君泽辰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晓是贵妃自己精心布局陷害他人。 苏婧瑶会坚定地站在君泽辰的那一方,全力维护贵妃,竭力帮助贵妃,给予贵妃应有的体面。 “主子,安昭容在外求见。”妙霞脚步轻盈地走进来,恭敬地禀报道。 “不见,让她回去。” 苏婧瑶微微皱起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带着丝冷漠。 她刚刚才接下了太后和陛下的重托,安昭容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是明目张胆地要来贿赂她不成? 蠢货。 妙霞刚轻轻转身准备退出去,苏婧瑶却又忽然开口道。 “回来,告诉安昭容,本宫定会秉公办理。” 苏婧瑶说这话时,甚至刻意加重了“秉公”这两个字的语气。 妙霞自然是听懂了主子话中的含义,连忙点头,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苏婧瑶之所以会说出这么一句,还是担心安昭容沉不住气。 毕竟君泽辰确实有拿她开刀的打算,安昭容这般急切倒也情有可原。 让妙霞告诉安昭容,她会“秉公”办理,也是为了让安昭容能够安心。 苏婧瑶又不自觉地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手镯,柳眉微微蹙起,面露沉思之色。 可是这件事总得有个替罪羊才行,安昭容留着还有用处,她并不准备让安昭容就这么直接被废了。 那这个替罪羊究竟该由谁来做呢?
第54章 她不信 乾清宫。 昨晚君泽辰去昭纯宫时,宫女们细碎的言语就隐隐约约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听到那些流言后,剑眉一蹙,随即便神色冷峻地吩咐福全,以后宫中有任何关于纯淑妃的言论都要即刻禀报。 眼见着如血的残阳渐渐西沉,估摸这个时辰陛下的奏折也应是处理得差不多了。 福全轻手轻脚地进入御书房,神色略显拘谨,脚步也放得极轻。 准备将近日打听来的一些消息禀报给陛下。 “奴才参见陛下。”福全躬身行礼,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近日宫中是有些纯淑妃的流言。” 福全说这话时,带着几分谨慎,同时微微抬眼打量着陛下的神色,生怕自己的话会触怒高高在上的龙颜。 君泽辰听闻,如墨的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异色。 “什么流言?”他的声音平淡,却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威压。 “从陛下登基第一晚,宫中就有传陛下最宠爱贵妃。” “都说陛下为了贵妃,即使纯淑妃当日亲自来乾清宫邀宠,陛下仍然撇下了纯淑妃,而是去了翊坤宫。” 福全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微颤抖,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些宫人还真是大胆,这些话竟然也能说的出口。 不过后宫中本就流言繁多,以前先帝的后宫不也是这样?哪个宫妃得宠,哪个不得宠,谁谁谁得了陛下赏赐,这些原不过也是宫人之间碎嘴而已。 一般上位者并不在意,越是惩罚,流言反而愈加凶猛,而且宫中人多,也不可能因为宫人的碎嘴全部处罚。 他今日逮着那个碎嘴的宫人后,小惩大诫,杀鸡儆猴了一番也就罢了。 君泽辰听后面色一沉,脸庞仿若罩上了一层寒霜。 他微微皱眉,随后问道:“福全,贵妃和纯淑妃,你觉得朕,更宠爱谁?” 他的声音依旧淡淡的,却好似带着的深意,福全完全猜不透陛下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心猛地一跳,这不是送命题吗? 安顺呢? 他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这个问题该他回答呀! 福全慌乱地抬手摸了下额头的汗,随后缓缓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回陛下,是......贵妃?” 福全其实并不知道多少贵妃和纯淑妃在东宫中的那些纠缠过往。 只是单看陛下登基后。 贵妃为太子妃时,曾冲撞先帝,而且三年无子,朝臣们纷纷进言要求废除太子妃。 可是陛下仍然封太子妃为贵妃,让其稳坐后宫第一高位。 而纯淑妃不仅身份高贵,还生育了大皇子,论理连皇后之位都是当得的。 可陛下登基后却空出皇后之位,让纯淑妃居于贵妃之下,这样的意图不就是告诉后宫众人,皇后之位是为贵妃留着的吗? 更是在登基第一晚撇下纯淑妃去了翊坤宫。 这般看来,陛下心中似乎的确更在乎贵妃? 君泽辰冰冷至极的目光如寒刃般倏地落在福全身上。 福全只觉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身子猛地一颤,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立刻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奴才揣摩圣意,罪该万死。” 君泽辰紧紧地抿着唇,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如雕塑般沉默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满宫中都觉得他宠爱的是贵妃,难怪昨晚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才会那般伤心,以至于说出那些话。 君泽辰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案,一下又一下,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眼神看着前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违背了和凌悦的承诺,所以他内心对凌悦一直怀着愧疚,总是想要尽力去弥补她。 昨晚君泽辰知道凌悦是故意留着他,他之所以选择纵容,是因为他能够理解凌悦。 是他曾经将凌悦捧得太高,以至于如今的凌悦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 可是...... 他昨日对凌悦的纵容,却让瑶瑶如此伤心。 君泽辰在朝政上向来都是游刃有余,从未有过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 然而面对她们两人,每一个他都不想去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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