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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军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实情告诉了他。 “咱们也算是从小长起来的，我看你还是别回去了，你妈跟你继父离婚了，你妈跟你妹妹已经回你姥儿家住着了，你还是回去问问吧。” 顾辉：“你说什么？离婚？” 把顾辉给震惊了，他可从来没有想到他妈能跟顾庭离婚，倒不是他多喜欢那个窝囊继父，只是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至于他那个亲生爸爸，他就只当他死了，一点都帮不上他的忙也就算了，他们两个一起被抓进去，周立海居然还想让自己先救他出来？想啥呢？怎么可能！ 原先他还以为亲爸爸对他好，亲爸爸那边有东西给他继承，经过这一次遭难，他这么一看周立海啥玩意儿都没有，还想拖累他，那他为什么还要认他？ 既然他不想认回亲爸爸，所以也就不想他妈跟继父离婚，更何况这里还有顾梦柳呢。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 “这个嘛？” 赵建军还真有点不好说，不过他在村里咋可能听不见什么风声。 “听说是你妈埋怨你继父无能，不能救你出来，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就是这么回事儿。” 顾辉暗暗地咬牙，他妈真糊涂，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离婚了？她离了婚，那自己的婚事怎么办？他跟梦柳还怎么在一块儿？ 这时候赵建军又道：“对了！梦柳已经订婚了，对象还挺不错的，据说在部队里当官呢。” “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辉脑筋蹦起，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双手探过来一把揪住赵建军的衣领，就像是恶鬼索命一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突如其来的狠厉把赵建军打蒙了，他手里的烟也掉在地上，吓得哆哆嗦嗦的，不知道顾辉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我哪儿说错了？是真的？村里人这几天都在说这事儿，我还看见那个男的呢，长得确实很……” 谁不羡慕顾梦柳找了个好对象啊？怎么到了顾辉这里就跟疯了一样，赵建军不理解。 顾辉冷笑了一声松开手。 “我知道了，改天请你吃饭。” 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赵建军整个人都不好了，原来以为跟顾辉玩儿的时间比较长，怎么着他跟顾辉的感情也跟别人不一样，没想到顾辉这么邪乎？人家顾梦柳订婚了，他生什么气…… 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 顾辉又一口气跑到了隔壁村林家。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外祖家。 他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都不太欢迎他，他也并不喜欢他们，只是两方面都没有撕破脸维持基本的体面而已。 “妈！”顾辉一进门就直接喊人，他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惠英正好在屋里商量着嫁人的事儿，村里有人死了老婆，看上她了，想跟她凑合一家子，她正跟她妈盘算着事儿了，顾辉就回来了。 “小辉是你，你回来了？” 可把林惠英高兴坏了，她让那个死了老婆的男人凑了钱赔偿了人家的羊，还给警察写了谅解书，所以正在等结果呢。 可是顾辉却一点不高兴。 “你跟顾庭怎么离婚的？” 他压根也不尊重顾庭，所以就直接喊他名字。 林惠英脸面有点挂不住，这段时间，娘家的人已经很嫌弃她了，现在儿子一出来就这么说她。 “他那个人太窝囊，我跟他没法过日子。” “那换亲的事儿呢？那时候不是已经说得好好地了？” 当时他要是不进去，就已经快说成了，怎么还…… 一说到换亲，林惠英脸色就沉下来了。 “这是早就过去了，别提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找个工作，正正经经找个媳妇儿。” 她当时想得是不错，觉得能够拿捏顾庭，然后再拿顾梦柳换亲，这样他们和花家的烦恼都解除了，谁能想到顾庭不愿意。 说到底，他还是太小瞧顾庭了。 现在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提以前那些事儿干啥？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可是顾辉可不这样想的。 “咋了？换亲的事儿不算了？那我上哪儿找媳妇去？我现在的条件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就能找到媳妇的吗？” 他现在年龄那么大了，而且名声不好，还在里面蹲了几个月，就他这样的，哪家的女孩儿愿意嫁给他？ 林惠英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能咋样？顾庭已经明白告诉她，不让她插手顾梦柳的婚事，她要是硬来，到时候闹得还会难看，更不要说现在人家顾梦柳找了一门好亲事。 男方那边父母都是正式工不说，他自己还在部队里当官儿，人家顾梦柳放着这样的条件不找，找那个花家的瘫子？顾梦柳又不是有病？ “我已经跟顾庭离婚了，以后，他们顾家的事儿跟咱没有关系……” 她想撇干净了。 可是顾辉不甘心啊。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跟他离什么婚？你是不是脑子里也有泡了？”顾及到林惠英是他妈，他才没有说更难听的，可是这样也受不了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也太命苦了！本来想给你娶个媳妇，你耍钱一下子进去了，我有到处借钱给你还债……” 她说着就哭起来，可是顾辉一点都不在意也不共情，仿佛林惠英的难过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别烦人了，还是想想办法吧。” 离开了顾庭和顾梦柳，顾辉觉得他的人生也没有那么美好了。 林惠英马上擦了擦眼泪，他也不希望在自己儿子面前这样。 “我已经给你找了个活，咱们村里有个窑厂，那里要学徒工，你去那儿当学徒一个月两百块钱。” 学徒工？ “我这么大岁数去给人家当学徒工？一个月两百够干啥的？” 他以前可是在粮油厂上班的，工资也涨到了六七百，现在去给人家当学徒，他的脸面都不要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 鬼才要听这些东西，顾辉心里面开始蹿邪火。 林惠英一看就知道她儿子这是要干啥坏事儿。 “你可别再胡闹了，你要是再胡闹我也救不了你。” “你帮我？你帮我怎么不把媳妇儿给我搞到手？” 哪怕是林惠英不离婚也行啊？只要在那个家里不走，他就有办法，他现在最嫌弃得就是林惠英。 ………… “梦柳我就知道你厉害，一个上午卖了好几件衣服了吧？啧啧……我都跟着沾光了呢？” 杨晓丽一边收拾货架，一边眉飞色舞地说道。 她俩上一个班，商店两班倒，还有两个营业员上晚班儿，她们轮换着来。 计算成绩也是按照班儿算的，在这个班儿上卖出去多少，算两个人的。 顾梦柳来了之后一开始跟杨晓丽学习了半天，也没有学会杨晓丽高高在上爱答不理的样子。 反倒是她长得漂亮，身形纤浓有度，往哪里一站就跟模特一样，到她们这边来的顾客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让顾梦柳帮忙试衣裳。 一开始杨晓丽嫌烦，试什么试？烦着呢，爱买不买。 顾梦柳耐着性子帮人找衣服，试衣服，一上午时间真卖了好几件。 计算成绩的时候，她跟杨晓丽脸上都好看的，比那些一个月卖不了几件的，好得不知道有多少。 顾梦柳自己也很高兴，她还以为她当营业员也许卖不掉东西，这给了她极大的信心。 “哎！你男朋友回部队了，啥时候回来？你不想他吗？”杨晓丽闲下来就跟顾梦柳说悄悄话。 顾梦柳：…… 这哪能随便拿出来说，不过她还真是心里空空的，已经开始想见他。 看见顾梦柳不好意思，杨晓丽收敛了一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候另外两个营业员过来接班。 “哇，你们这个班儿卖了五六件呐？太厉害了！”刘洋和李静接班得时候羡慕地说道。 顾梦柳赶忙谦虚道；“今天中午人比较多，也许是碰巧了。” 刘洋和李静都笑而不语。 她们两个都不爱说话，平时傲惯了的，不只是对对顾客，现在对自己人也不怎么多说话。 这都是职业病。 杨晓丽也不乐意搭理她们，交班之后，杨晓丽跟顾梦柳两个人把工装换下来。 工装都是普通的灰色制服，人穿上之后看起来平平无奇，也就顾梦柳穿上同样的衣服，也能让人在众多的营业员里一眼就能认出她。 鹤立鸡群没有办法。 “梦柳你还是在这附近租房子吧！你来回往家跑多麻烦？” “也没有多麻烦，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家和学校两边跑，那时候还是步行呢，现在我骑自行车，一会儿就到了，而且我又不上夜班。” 陆远专门跟刘姨说过，顾梦柳使不上夜班的，所以她分过来的时候就只是白班的营业员。 杨晓丽就从这一点上看出顾梦柳不简单，而她也愿意跟顾梦柳交朋友。 收拾好东西，顾梦柳就骑着车子回家了。 从镇上回家一趟，路确实不近，但是他们条件有限，让他们在镇上买房子基本就做不到，顾梦柳只好自己多辛苦一点。 这几天她在这里工作很顺利 ，卖货也是买的最多的，心情好了，自然什么都是值得的。 每天都走这条路，顾梦柳已经习以为常，然而她刚回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肩宽背厚，穿着一件灰色棉布背心儿配上大花裤，脚上穿着大拖鞋，走路时一走一摇晃看起来带着一股狠劲儿。 顾辉！ 现在已经改叫周辉了。 顾梦柳顿时觉得异常紧张。 她爸爸告诉她这几天下班之后就赶紧回家，别在外面玩儿，要是看见周辉就躲着点。 不等她说话，周辉先迎上来了。 “二妹你上哪儿去了？” 他这话相当霸道就跟查岗一样，就好像顾梦柳是他的。 顾梦柳已经到了家门口，她家的院门是不锁的，人不在家院门是虚掩着的，所以她推开院门就进来了，可是周辉紧跟其后也进来了。 “我问你话呢，你去干什么了？” 顾梦柳：“跟你有啥关系？你妈和我爸爸已经离婚了，咱们两家没啥关系，你去找她们吧。” 按理来说应该那样的。 周辉应该到他妈林惠英和周梦妍那边去管闲事，但是周辉没有。 “看来你是不把我当哥哥了，你不知道吗？哥哥我一直都很喜欢你。” 本来他这点心思还遮遮掩掩地见不得光，现在直接把那一层假面皮撕掉不装了。 顾梦柳瞬间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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