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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游落星，而是袁老师。 接通通话，不等对方开口，谈年年先问：“是小星星回来了吗？” 袁老师原本想说的话卡了一下，接着才回：“回来是回来了，只是……” 谈年年追问：“只是什么？他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受了点伤。”袁老师说了个地址，“你先过来吧，到了再说。” 袁老师说的地址距离谈年年现在的位置不是很远，谈年年很快赶到。 在进大楼的时候，被两个晨曦组织的人拦住，她说明来意。 等这两人联系过袁老师之后，她才被放进去。 谈年年闻着浓郁的食物气息抵达，她到的时候，游落星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胳膊上打着绷带，气色本来就不好，如今看起来更苍白了。 他微低着头，头发下垂，遮住大半双眼睛。 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睡觉。 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就只有袁老师一个人。 谈年年下意识放轻声音。 “怎么——” 她刚靠近，就被游落星握住几根手指头。 游落星的体温很低，谈年年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在细微地颤抖着，几秒过后，他才放松下来。 谈年年没有松开手，反而用力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放在他头上揉了揉，收回手时，勾了勾他的下巴。 手法和撸小狸花猫没什么两样。 也是，现在的游落星和小狸花猫一样脆弱。 不，不止是现在，游落星一直都比她弱小，或许，他也可能比其他寄生种弱小。 毕竟其他寄生种体积庞大，而游落星则如此瘦小。 想到这里，谈年年自觉有了责任。 游落星需要她的保护。 谈年年上前一步，站到游落星正前方，面对袁老师。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们坐船回来的路上打架了。” 起因只是一点小事，也可以说是肇事者的无理取闹。 他们回程途中有些无聊，也不能连上星网，有两个人便商量着钓鱼，比比谁钓的鱼大。 两个人钓了两种鱼，看着差不多大，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们便寻求其他人的答案。 这个“其他人”便是不幸的游落星了。 那两人不接受模棱两可的答案，非要游落星给出一个准话。 游落星不想回答这种无聊的、还会得罪人的问题，建议他们去称量一下。 然后这两人突然间就生气起来，从推搡发展到打架，再到群架。 游落星本体是异种，当人的时间不长，没学过人类的打架方式，他只能尽力保护自己……同时努力抑制自己的本能冲动。 群架很快开始，开始后，就没人在意游落星了，他趁机远离这个“战场”。 属于寄生种的嗜血嗜杀冲动在触碰到谈年年时，才逐渐平息。 “他是最幸运的，在打架的人中，受伤最轻。”袁老师揉了下太阳穴，“船上死了几个人，几个重伤，还有很多轻伤。” 谈年年听了，就觉得不太好，她皱眉：“出海捕鱼这份工作这么危险？！” 袁老师近几年打过不少交道，见谈年年的表情，他就觉得不好，这种表情和语气之后，多半是来讨债的。 在谈年年开口前，他先道：“这一次的事情，我会给游落星一定的积分补偿。” 谈年年不满意：“就这样？” “这次的事情是意外。”袁老师说。 被送去“捕鱼”的人，对晨曦星来说，大多都存在安全隐患，这些人里还有晨曦组织的人潜伏着，监视他们。 这次的集体暴动并不像是意外，他们还需要细查下去，但真实情况他不可能告诉谈年年。 “这样吧，这段时间他的工作先暂停。”袁老师道，“从明天开始，你们需要进行培训，等培训完后，再让他考试一次，我再根据他这次的成绩重新分配工作。 ” 谈年年想了想，发觉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游落星自己也同意，她便没再提出意见。 “什么培训？”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袁老师说，“对了，你在晨曦星也待了半个多月了，觉得怎么样？” “还行。” “和你之前住的星球相比呢？” 等谈年年回答后，他又针对性地问了几个问题，这些问题他也问过尹典青。 他问了谈年年的衣食住行，还问了她和周围人的相处，问题之详尽，像是在让她做问卷调查。 袁老师对谈年年的回答还算满意，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你最不满晨曦星上的哪一点？” 谈年年脑子里一下子想起自己反复被吵醒的那几天晚上。 “这里的猫太多了。” 袁老师愣住。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游落星也抬头看向她。 “晚上太扰民了。”谈年年说，“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建议绝育。” 袁老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反馈，一时难以反应过来：“好、好的，我会向上级反应和建议的。” 到如今，猫猫们的生育率越来越低，绝育是不可能绝育的。 游落星的伤并不严重，这伤甚至是他故意留下的，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 回去的路上，游落星问起谈年年猫猫的事情：“这里的猫你见过很多吗？” “是见过不少。”谈年年面上冷笑，“那些猫太可恶了，在夜里聚集在房门口，挠门、喊叫，吵得我睡不着觉。”
第36章 游落星的住处。 谈年年在游落星身上闻到的食物香味消失不见，她松开手，那条粉嫩的触手就自动缩回游落星身体里。 游落星身上一阵轻松，在船上就压抑着的本能冲动已经消失不见。 他再回想到船上的情况，突然开口：“你是对的。” “嗯？”谈年年一愣。 “你曾经说过，晨曦星上有很多寄生种，你是对的。” 谈年年微仰下巴，“哼”了一声：“我当然是对的！” 游落星笑了一下。 谈年年追问：“所以呢，你是想让我小心？” “对。”小心是必然的，游落星说，“跟我一起出海的人中，也有被寄生种寄生的人类，那些人本不会那么暴躁冲动，都是受到寄生种能力的影响。” 他甚至无法判断那人还有没有自己的意识，那具身体是不是归属于寄生种了。 游落星说完自己的判断，问起谈年年在这里的生活。 除了那些猫以外，谈年年能说的，都在袁老师那边说过了。 她就多说了点和猫有关的事情。 “……有一只鸳鸯眼狮子猫，会说人话，它的进化等级应该不低。”谈年年刚说完，一抬头，就发现游落星的眼睛似乎比平时亮了两分，她不由得多说一句，“那只猫，丑得很。” 游落星瞅了她一眼，没反驳，只淡淡问：“有照片或者视频吗？” “没有。”她那时气得很，哪里会想起来拍照片拍视频呢？ 再说了，如果想看猫的话，她不如自己变身，她的猫形是最完美的。 “对了，我换住处了。” 游落星惊讶。 “被猫吵的。”谈年年说了自己住在哪里。 游落星：“她家也有只猫。” 话中的意思是，那只小狸花猫就不会吵你了吗？ 谈年年答道：“盼盼很乖，而且很喜欢我，每天晚上都跟我睡同一张床上。” 游落星不说话了。 半夜。 在黑暗中，一条影子小心翼翼地徘徊在谈年年原来的住处附近，试图在这里听到猫猫的叫声，看见猫猫的影子。 然而直到天蒙蒙亮，他都一无所获，为了不惊吓到别人，他只好回到自己住处。 …… 出房门前，谈年年照例揉了一把盼盼柔顺的毛。 盼盼张开眼睛，看了眼谈年年，接着重新闭上眼睛。 出了这栋楼，在门外看见游落星时，她才意识到今天他们有了新的课程要学习。 “不知道新的课程是什么。”谈年年有些担忧。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担心的是课程结束后，游落星学得不好，考试完后又被分配去捕鱼。 大海那么宽敞，要是游落星出事了，她都不会知道，更别说去救援了。 不知道如果她要求跟去捕鱼的话，袁老师会不会答应？ 课程地点并不在学校内，一路上也没有晨曦组织的人检查他们。 教室门口有一台机器，记录进入者的身份。 谈年年和游落星一前一后进去，教室不大，人也不是很多。 这次学生的年龄跨度更大一些，从不到十岁的小萝卜丁，到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 也不知道这次的课程主要培训什么。 尹典青也在其中，注意到谈年年二人，他朝他们招了招手。 三人难得地又聚集在一起，各自说了些自己在晨曦星上的生活。 几分钟过去，周遭的声音渐渐消失，门口走进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头发皆白，脸上皱纹能夹死蚊子，但身体健朗，没用任何辅助。 谈年年本以为她也是学生，却不想，看见她站上讲台。 “各位同学早上好，我是你们这个课程的老师，梁凤仪，你们可以叫我梁老师。” 声音上了年纪，但并不显得苍老。 出于尊师重道，或者尊老，也可能是别的理由，班级里的学生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你们在这个课程上学习的东西，可能会颠覆你们的认知。但我向你们保证，句句属实。” 这话刚说完，班级鸦雀无声。 “你们大概知道，晨曦星在研究什么。”梁凤仪抛出个引子，“对，寄生种。” 她问：“对于寄生种，你们知道多少？” 梁凤仪的这堂课才是谈年年熟悉的课程。 在以往，她做猫时蹭课，课堂上，老师询问学生问题，学生回答不出来时，她就特别想替那名学生回答。老师提问时，她也常常举手，但老师通常无视她。 这回，她终于有机会回答老师的问题了。 梁凤仪笑着请谈年年说出她对寄生种的见解。 “呃，寄生种寄生在人类身上，但没有行之有效的检测方法，唯有进化等级高的猫可能分辨得出。” 谈年年并没有出生于这里，她对寄生种的了解大多来自于游落星，现在回答得很慢，还有些磕磕绊绊的。 “嗯……寄生种之间还可能相互吸引……” 见谈年年再说不出什么了，梁凤仪示意她坐下来。 “这位同学说得很对。”梁凤仪的视线扫过班上所有人，“那有没有人来说说寄生种是如何出现的？” 有了谈年年做表率，班上也有其他人想表现自己，举手回答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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