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徐同窗的意思是,这是圣上想要掌权的意思?” 也就是,让众臣站队的开始? 这个想法让卫知徵心里直呼“好家伙”,他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他爹的胆小怕事了。 这些玩政治的,一件事要干的活真是太多了! 想到这里,卫知徵看着徐韶华的眼神才更加惊恐,右相之流也就罢了,真正算无遗策的,可是自己身边这位! 徐韶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安静的将一杯茶水递给卫知徵: “茶已沏好,不知卫世子可能开了尊口?” 卫知徵还是头一次被徐韶华这么称呼,一时手忙脚乱,直接撞上了桌角,但还是稳稳当当的从徐韶华手中接过了茶水: “咳,那什么,那都是外人的称呼,徐同窗何必那样?” “那明乐兄?”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徵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这个好!就这个!那我也得改个称呼,华弟,可好?” 徐韶华微微一怔,倒仿佛是望飞兄又在眼前,旋即他点了点头: “如此也好。” 卫知徵心里欢喜的冒起泡泡,随后,这才装腔作势的轻咳一声: “今日,我要说的是朝堂上的另一件事儿,华弟指定不知道!否则,否则我便以华弟为兄!” 徐韶华本来还懒懒的支颐品茗,听了这话一下子精神了。
第131章 “明乐兄若要这么说, 那我可要好好猜一猜了。” 卫知徵一口茶水呛住,看着徐韶华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都快要不认识华弟口中的猜字了! 试问华弟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个猜字的? 他哪一次的“猜”,最后没有落到实处? 随后, 徐韶华轻轻将茶碗放在桌上, 那一声闷响却不亚于在卫知徵头顶放了一个雷,他连汗毛都因此竖了起来。 下一刻,少年眉眼弯弯的看过来, 启唇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 这另一件事, 便是晏南赃款被直接退回晏南之事。” 卫知徵这下子是真的炸了, 他盯着徐韶华半晌, 这才终于哀嚎一声: “华兄!华兄!服了,我服了, 你快收了神通吧!以后我都不会在你面前卖关子了!” 卫知徵一通作怪, 逗笑了徐韶华,随即徐韶华为卫知徵添上茶水,笑吟吟道: “好了,与明乐兄玩笑几句罢了,明乐兄莫要当真。” 卫知徵这会儿整个人都蔫了, 口中的香茶都有些食不知味, 但他还是没忍住道: “那华弟,你可否说说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我还记得那天你听说赃款没有被运回来的时候, 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徐韶华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卫知徵,没想到卫知徵竟有这等察言观色的本事, 索性此事如今已经落下帷幕, 徐韶华便只道: “赃款之事,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卫知徵这会儿心里颇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 忍不住低声道: “难不成,这次是平南侯与圣上联手演的一出戏不成?” 卫知徵这话一出,徐韶华微微一顿,旋即笑开: “明乐兄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是一头来势汹汹的恶犬,被迟来的项圈套住了,臣服了,如此方才转害为利。 “嘶,若是有平南侯在前面立着,也难怪圣上此番能与右相博弈那么久了。” 卫知徵喃喃的说着,心里的天平也不由得偏向了景帝,或许他爹这次真要干一件大事了! 徐韶华连卫知徵沉思,也不打扰,二人一倚一坐,在明媚春光下,品茗谈笑,倒是难得的悠闲。 若是徐韶华与卫知徵尚且可以悠闲谈笑,那另一边的右相和安王两个人出了金銮殿直接就炸了。 右相带着满身的低气压,头一次那破了极好的养气功夫,直接一脚踹开了值房的大门,一旁的侍从连喘气都不敢,木头一样的站在门外。 等门扇被啪得一下合上之时,右相这才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了圈椅上,恨恨道: “兀那小儿,满腹算计,妇人所为!” 右相前脚进了值房,后脚安王便跟了进来,他本来是那小头,这会儿看到右相如此,凭空生出了些优越感: “右相,好大的火气啊。” 右相见安王进来,如入无人之境,面色不由一沉,随即强压怒火道: “王爷倒是五十步笑百步,本相不好,难道王爷就好了?” 安王闻言也有些笑不出来,只不过他哪里能让右相得意,当下只是淡淡道: “右相这是哪里话?你我交好,右相有事,本王也要思唇亡齿寒。” 右相冷冷的看了一眼安王,对于安王所言一个字也不信,但他懒得与安王争辩,这会儿只道: “若是今日王爷来此只是说这些话,那便请回吧,本相不需要旁人安抚。” 右相不心疼那些赃款? 当然心疼! 尤其是,景帝借马清外放之事拖住他的注意力,实则下令平南侯将赃款退回晏南,而韦寒川一路急行过去,刚好接上这批赃款,如此环环相套,便是右相一时也未能招架得住。 可这些赃款,本就是没有数的东西,真正让右相担忧的还是不知何时倒向景帝的平南侯! 安王与右相多年的老对手了,这会儿对于右相的想法也能猜出七八分,当下也抿了抿唇,道: “右相这便冤煞本王了,本王今日来此,是想问右相你对于平南侯是何想法?” 安王唇角泛起冷笑: “枉我以为那雷尚毅是个莽撞武夫,没想到他倒是个沉得住气的,也难为他憋了这么些年,这才露了马脚!” 安王说起这事儿,心态差点儿没炸了,到嘴边的肉丢了就丢了,最重要的是手握重兵的平南侯! 哪怕雷家军现在驻守边疆,可对于安王来说仍然是如鲠在喉,而这一次晏南之事,平南侯竟然明晃晃的倒向景帝! 右相闻言,也是眉心一凝,片刻后,这才吐出一口气: “王爷错了,平南侯若是一直站在圣上身后,昔日本相贬谪左相门生之时,他岂会容忍?” 右相说到这里,原本烦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坐直了身子,手指轻叩椅臂: “圣上既能抓到平南侯的软肋,用他一次,那么他日你我也未尝不能一用!” 右相这话一出,眼中闪过一道利芒,平南侯是把嗜血的刀,伤人狠辣,可却好用。 安王听了右相这话,也镇定下来,但随后,他也忍不住低声道: “那右相,这次之事,就这么过去吗?” “那不然,王爷带人去韦寒川手里把那批赃款抢回来?” “虎口夺食之举,右相当本王傻吗?” 安王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右相这才冷静道: “此事,唯一的好处便是将韦寒川拦在了京外。不过,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便是韦寒川归朝也没有用。” 安王见右相都已经躺平了,当下也只说了一些场面话,便离开了。 若不是将韦寒川送到了晏南,那他二人这次废了这般周折,还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怕是真要贻笑大方了。 而等安王离开后,右相在椅子上坐了许久,随后这才开始处理公务。 等到一天的工作结束,右相回到府邸,叫来了管家: “今日是何人随侍本相?” “回相爷,陈林家的老大。” 管家有些不明所以,右相慢条斯理的研着墨,淡淡道: “门都看不好,处理了。” 管家的心狠狠一跳,随后连忙躬身应下,抬眼见右相开始提笔练字,这才悄悄退下。 景帝将赃款拨给晏南重建之事已成定局,京中的动荡也逐渐安稳下来,只不过,在上面人看不到的地方,一些得了风声的官员心中已经开始有了权衡。 而另一边,初到晏南的韦寒川纵使面色冷淡,可也无法掩盖他眉宇间的忧色。 他这条命本是先帝所救,先帝让他留在最穷困的清北省十年,他便留下。 可如今十年之期已过,圣上依旧无权,便是他也轻易无法归京,晏南之事他亦有所耳闻。 刚一上任便要接手这么一个烂摊子,沉稳如韦寒川此刻都有种想要单刀直入京城,砍了安王和右相狗头的冲动。 “前面是什么地界?” 韦寒川挑开帘子,出声询问,车夫回忆了一下界碑,随即答道: “回大人,前面是晏南成安府的林平县。” “林平县?” 韦寒川来时对于晏南诸县也略有了解,这林平县乃是晏南省数一数二的穷县。 无他,在晏南的大片平原之中,唯林平县丘陵遍布,寻常百姓只能在犄角旮旯里种些粮食,冬日采摘山珍,晒干卖钱过活。 但,因梁氏一族对百姓的压榨越发狠毒,以至于林平县内百姓卖儿卖女,如此才能缴纳高额的税赋。 可以说,如今的林平县虽是大周腹地,可却如匪兵过境,十室九空。 “去看看。” 纵使曾经自己用命守护的万里河山如今已经满目疮痍,可韦寒川还是想要深入进去。 昔日,他能保一方家国平安,今日,他亦能抚一片百姓安宁! 马车悠悠而往,羊肠小道上人烟稀少,韦寒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放眼望去,山林野地,千沟万壑,唯有几处平整的土地之上,长着嫩绿的麦芽。 韦寒川叫停了马车,想要就近看看这些麦苗,随后便被一个清脆的声音唤住: “伯伯,不能再往前了,要是踩到苗苗会被阿姆揍屁股的!” 小家伙虽然有些面黄肌瘦,但是眼睛晶亮,看着是个激灵的: “好,伯伯不往前了。不过,你这么聪明,伯伯考考你,可知道这块地是几口人的耕地?” 随后,韦寒川从口袋取出一袋点心,笑着道: “若是你能答出,这点心就归你了。” 小家伙眼睛噌的一下子亮了,但随后摇了摇小脑袋: “阿姆说,不可以吃生人的东西。” 韦寒川闻言也没计较,心里倒是觉得这小娃娃家里教的好,但随后,小家伙还是道: “不过,这里都是我家的地,我家有阿爷、阿奶、阿爹、阿姆,还有我和妹妹!” 韦寒川听罢,目测了一下这狭小的耕地,心里不由一沉,六口之家,即便不算两个小娃娃,四个成年人如何指望眼前这么一点耕地过活? “伢儿,你和谁说话?” 一个妇人自篱笆后走了出来,看到生人立刻将孩子抱在怀里,警惕的看着韦寒川: “你是何人?” 韦寒川忙道: “娘子莫怕,吾只是途径此地,见屋前屋后耕地稀少,心中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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