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连忙出去接人。 庄氏等人本该也要前去迎接的,但一来新城长公主还在这里呢, 不可能撂下她不管;二来还有其他宾客需要照应,腾挪不开身。 索性便让姜椿代劳了。 姜椿紧赶慢赶, 赶到大门口, 连忙吩咐家丁开正门,亲自将她们四位迎了进去。 这四位显然不是真心来赴宴的, 方才在外头就已经隐忍许久, 才刚迈进宋家正门, 就迫不及待地掐了起来。 最先开口的是福宁郡主, 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越俎代庖地对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展开冷嘲热讽。 “哟,安平郡马因两位争抢之故,先是死了娘子,自己又被流放一千里,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两位罪魁祸首却不知收敛,竟还齐齐来了宋家。 是想打宋家哪位爷的主意呢? 怎么, 旁人锅里的饭就是比自己碗里的好吃是?” 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还未回应, 锦城公主就先嗤笑一声,不屑道:“你是怎么有脸说这话的?你自己不也照样惦记旁人锅里的饭吗?” 福宁郡主自然不会承认,当即就否认道:“你少胡乱往我头上泼脏水。” 又反唇相讥道:“你倒是不惦记旁人锅里的饭, 但你那个伴读可惦记呢,说不得你今儿就是来给她打前哨的。” 姜椿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沉默下去。 毕竟她跟钟文谨可是收了秋家一千两银子的好处费, 不能眼睁睁看着秋二姑娘被人泼脏水嘛。 所以她果断插了一句嘴:“咳,由于一些这样那样的原因,如今秋二姑娘已经不再惦记宋家锅里的饭啦。” 想了想,她又贱兮兮地补了一句:“至于她会转而惦记谁家锅里的饭,我知道,但我就是不说。” 反正她什么都没说,回头就算秋家人找上门来,姜椿也不怕。 锦城公主当即就开口替秋二姑娘辩解道:“姜娘子你别胡乱往秋妹妹身上泼脏水。” 姜椿猛猛点头:“殿下说得对,我就是胡乱往秋二姑娘身上泼脏水呀,至于泼没泼对,您猜?” 主打一个气死人不偿命。 这样无赖的话语,让锦城公主气结,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 主要是她自己底气不足,略有些心虚。 先前李老太太过生辰那日,秋二姑娘被姜椿跟钟文谨两人坑了一回后,也不知怎地竟突然转了性子,决口不再提宋时锐此人,而是话里话外都不离自己姐夫韩萧。 锦城公主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她这是甚意思了。 这简直让她无语。 惦记宋时锐还能说有情可原,毕竟宋时锐原是她的未婚夫,如果宋家没出事的话,他俩早就完婚了。 惦记自己姐夫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甚至,还有些狼心狗肺。 要知道她姐姐秋娘子打小就疼爱她,有甚好吃的好玩的都让着她,有人敢欺负她也会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她,对她可谓掏心掏肺。 结果甚回报没换来不说,自己相公还被亲妹妹惦记上了,简直就是天下头一号的大冤种。 秋二姑娘如此冷心冷肺,让锦城公主不禁有些怀疑自己会不会成为天下第二号的大冤种。 但秋二姑娘又的确是自己的伴读,即便心里有芥蒂,在外人面前,自己还必须得维护秋二姑娘。 简直就是有苦难言。 福宁郡主见此情形,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来。 姜椿是自己的情敌,锦城公主是自己的眼中钉,她俩掐起来,自己坐山观虎斗,擎等着看笑话就好。 最好姜椿这个一言不合就揍人的莽妇,把锦城公主给揍出个好歹,到时官司打到皇上跟前,她俩谁都得不了好。 谁知素日嘴皮子贼溜,与自己掐得有来有回的锦城公主,竟不是姜椿的对手,来回几句话后,就败下阵来。 这岂不说明自己也不是姜椿的对手? 也罢,横竖自己今儿来的目的,是看紧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这两个贪花好色的银妇,阻止她们打宋时桉的主意,又不是来跟姜椿掰腕子的,没必要跟她杠。 于是她将目光转向正旁观看戏的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俩人,冷笑一声:“说,两位表姐打宋家哪位爷的主意呢?宋大爷?宋二爷?还是宋三爷?” 安平郡主是襄阳长公主的女儿,福宁郡主是城阳长公主的女儿,城阳长公主又是襄阳长公主嫡亲的姐姐。 她俩算是嫡亲的表姐妹。 不过福宁郡主瞧不上安平郡主抢有妇之夫的行径,素日跟她并不亲近。 安平郡主却是晓得她对宋时桉的心思,骂她伪君子,自己不也同样惦记有妇之夫? 还嘲笑她懦弱,堂堂郡主却连动手抢人的胆子都没有,简直就是废物。 听了福宁郡主的话,安平郡主哼笑一声:“你管我惦记谁呢,你人还没嫁进宋家呢,就先管上宋家事了,不觉得有些越俎代庖?” 姜椿没忍住,嘻嘻嘻地插了句嘴:“倒也不是不能管。” 有人替自己冲锋陷阵,她求之不得呢。 安平郡主瞪了姜椿一眼,没理会她,转头看向安和县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该问的是安和,她才刚跟安庆伯世子定亲,就惦记旁人的相公,也不晓得安庆伯世子知晓了,该作何感想?” 安和县主冷笑道:“我有未婚夫,自然不会惦记旁人的相公,今儿纯粹是来观礼的。 不过表姐就不一定了。 表姐的驸马被皇上给流放了,你这样半刻都离不了男子的人儿,可不就要惦记旁人的相公了? 横竖这种事情你也不是头一回干了。” 福宁郡主适时插嘴:“你俩张口闭口都是旁人的相公,所以你们今儿是冲着宋大爷还是宋二爷来的?” 宋三爷宋时迁尚未成婚,甚至连未婚妻都没有。 姜椿撇撇嘴。 这显然是原著里头没有的剧情。 毕竟原著里头安平郡主没有宋时桉的提示,压根就没发现安平郡马跟安和县主偷晴的事情。 她才将安平郡马弄到手没两年,正热乎着呢,也就没心思另寻其他目标。 而现实中,因为宋时桉派人给她通风报信的缘故,她跑去安远侯府捉奸,将安和县主抽得皮开肉绽,宗人府上报给老皇帝,老皇帝一怒之下将安平郡马给流放了。 她没了驸马,这才有闲心寻摸旁的目标。 可以说这蝴蝶效应,是宋时桉带来的。 但是她寻什么目标不好,偏寻到宋家这个太子岳家头上,若真闹出甚强抢太子小舅子的丑闻来,这岂不是在打太子的脸? 脑袋被门夹了不成? * 事实证明,安平郡主的脑袋没有被门夹。 等姜椿将她们四个引到正房东次间后,安平郡主给新城长公主行完礼,入座后立时就热情地同李氏攀谈起来。 话里话外都捧着李氏,把李氏哄得眉开眼笑,甚都往外秃噜。 姜椿:“???” 亏自己如临大敌一般,还以为要打宋时桉保卫战呢,结果…… 好家伙,感情安平郡主盯上的是宋时迁? 那安平郡主跟安和县主俩人一口一个“别人的相公”做甚? 姜椿抬眼看向安和县主,谁知竟然看到她的脸上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得,看来她的确不知道。 新城长公主也看出来了,还跟姜椿对了对眼。 姜椿果断冲她轻摇了下头。 她可不想跟安平郡主当妯娌。 有这么个以惦记旁人相公出名的妯娌在,宋时桉跟宋时锐的名声都要被带累坏了。 坊间还不知会编造出多少大伯子、二伯子跟弟媳妇的香艳故事来呢。 偏李氏个蠢货一无所觉,老嘴还在叭叭叭地说宋时迁在国子监的事情说个没完。 被庄氏瞪了好几眼,都反应不过来。 庄氏只能寻了个安平郡主端起盖碗吃茶的空当,开口道:“二弟妹,劳烦你去松鹤苑瞧瞧,看老太太那里的人手可还够使?” 上了年纪的宾客,譬如顾家老太太韩氏,都被请去了松鹤苑,由周氏陪着说话。 庄氏往那边多派了不少丫鬟、婆子,人手自然够使的,这只不过是支开李氏的由头罢了。 李氏有些不情愿,但大嫂当着众人的面开口相求,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起身离开。 庄氏跟姜椿心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事实证明,她们这口气松得太早了些。 * 姜椿这个认亲礼办得十分隆重。 首先,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里头数得上名号的都来了,围观的宾客连同她们带着的仆人,高达三四千人。 其次,新城长公主出手阔绰,除了给她簪头上那支作为孝贤皇后陪嫁的五尾嵌红宝石挂珠钗外,还给了姜椿一个一千亩的庄子跟一间西市的铺子。 姜椿差点没乐疯了,当场就凑过去,在新城长公主的脸蛋上“唧”亲了一口,笑嘻嘻道:“您不是我的干娘,您就是我的亲娘!” 把新城长公主这样经历过大世面,处变不惊的人儿都给弄害羞了,脸红得跟红屁股似的。 姜椿捏着那两张契书,反复看了好几遍。 她正想给姜河买间铺子呢,免得他在外头摆摊风吹日晒太辛苦。 虽然他们当初在大柳树村时,每日都要去红叶镇摆摊卖肉,好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但此一时彼一时。 总不能自己成日待在宋家享福,亲爹却过得苦哈哈的? 不说外人看了不像,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反正她是姜河的独养闺女,给姜河买铺子,跟给她自己买区别不大,将来都是要留给姜姓小崽子的。 西市好地段的铺子,譬如她家的春安布庄,位于西市最中心,能卖出三千五百两银子左右的高价,而且还有价无市。 毕竟这样的好铺子,都是要代代相传下去的宝贵财产,除非家里遭逢大难周转不过来,否则根本没人会卖。 地段稍微差一点的铺子,也要三千两左右。 其他略偏僻些的铺子,也没有低于两千银子的。 包括姜河先前去看的那间位于西市西边最角落里,且前任租客还猝死在里头的铺子,铺主也咬死了两千两银子不降价。 她手里虽然有四千多两银子,但一下拿出去两三千两买铺子,难免会有些肉疼。 如今新城长公主给自己这个新任干女儿送的见面礼里头有这么一间铺子,简直就是瞌睡递枕头,及时雨啊! 她手里的银子算是保住了。 至于那个位于通州的庄子,就更不得了了,竟然有足足一千亩地。 宋时桉的两个庄子,加起来也才八百亩地呢,新城长公主这一个能顶他俩。 铺子就罢了,至少在田地上头,姜椿觉得自己能在宋时桉跟前挺直腰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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