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挽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回头看着卫长公主那沉静的面容,刘挽又觉得这是一个读过书,知事明理会思考的人,会说出的话。 “这并不公平。”最后卫长公主满腔怨气的冒出这句话,“就好像安容处收容的那些老弱妇孺一样,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刚出生就被他们的父母抛弃。我问过所有人这个问题,他们都告诉我,只是因为那是女孩。甚至连有人在生产的时候丢掉了性命,也会有人觉得那是理所当然。” 这回刘挽终于知道问题所在了,必然是卫长公主跟着平阳长公主出宫往安容处去,见得多,想的也多了,自然而然,也就看道那些隐藏在所谓的平静之下的不公平。 “姐姐已经知道我为何要设立安容处了。”刘挽知道,一旦读书识字的人有了思考,就会发觉从前没有人认为不妥当的男尊女卑其实不过是一种手段。男人压制女人一步一步剥夺女人的想法,甚至让女人成为他们附属的手段。 “泰永,我很不满这样的情况。”卫长公主听着刘挽的话,同时也转过头向刘挽说出藏在她心中的不满。一直以来没有说出口的卫长公主并非是说不出口,而是一直压抑着,直到今天看到刘彻对刘挽的态度,还有对卫子夫的漠视。卫长公主真的觉得分外的悲凉。 所以在看到卫子夫的那一刻,听着卫子夫问起刚出生的所谓弟弟,卫长公主更关心的何尝不是卫子夫。 刘挽重重的点头,“姐姐记住这份不满,但以后不要表露出来。你我都知道为何父皇会特别看重刚出生的弟弟。子嗣传承,江山承继,哪一样都少不了这个弟弟,父皇不会希望从你我的脸上看到任何对他的不满。成大事者必须要擅长忍耐,尤其不能让任何人察觉我们的意图。话不用多说,只需要把事情干得漂亮,一切就会水到渠成。” 反正刘彻不希望任何人损及他的利益,或者大汉江山的利益,刘挽只要抓住这一点就能够像安容处的事情一样,交给越来越多的女子负责。 卫长公主望向刘挽,“泰永,你确定明白我表达的意思?” 刘挽有些哭笑不得的回答,“我很清楚,姐姐就是觉得女人从来不比男人差,也更不认为女人就天生该被男人抛之脑后,被男人踩在脚下。女人的付出,拼尽生命生下来的孩子,女人的努力不应该被任何人漠视。” 卫长公主重重的点头,证明刘挽说的没有错,她就是这个意思。 “薛夫人几位想见一见你,说是要和你谈一笔生意,你能不能抽个时间见见她?”最后卫长公主想起了别人托付她的事情,不确定的询问刘挽。 所谓的薛夫人,正是当年卫子夫,给她们姐妹挑选的是教习师傅之一。当初刘挽给刘彻出主意的时候,本意是想让自家的姐妹不会被困于宫中,被养成了傻瓜。 后来刘挽知道这三位先生还是有本事的,很多想法在外人听来都是惊世骇俗,可要是认真说来,不过是坦率地表露她们对这世间很多事情的不满意而已,又有何所谓不可。 确定三位夫人都不是等闲之辈后,刘挽在那以后才没有去听过她们的课。只要她们不把卫长公主和刘嘉教傻了。教得聪明些,或许会让卫长公主和刘嘉痛苦一些,但总比被人骗的团团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好。 “见。见一见。她们把姐姐教得如此好,必须要见一见。”刚刚卫长公主说出口的话,落在刘挽的耳朵里,刘挽心底是十分高兴的,就凭他们把卫长公主教得胆敢对这个世道的男尊女卑说出不满,刘挽就得给她们一个机会。 再说了,女人和女人之间,既可以是敌人,也可以是盟友。 就近些年的情况来说,她们自打进宫以来教得卫长公主和刘嘉这般好,那就是可以合作的对象。 “你猜到她想跟你合作的东西了?”卫长公主有此疑问,刘挽反问:“姐姐不知道。”
第200章 你来辅佐 说到这儿, 卫长公主骤然板起了脸,转头和刘挽对峙,“我不仅知道她们想和你合作的内容,我还知道平阳姑姑想压着你。” 提起平阳长公主, 刘挽并不怎么想谈。 卫长公主注定是要嫁入平阳侯府的, 哪怕刘挽现在在刘彻心中有一定的分量, 也不可能改变这件事情。平阳长公主的盘算刘挽有的是办法应对, 无所谓管她的心思。 和卫长公主说起平阳长公主的事,只会让卫长公主陷入两难的境地, 那又何必。 “贪得无厌的人不必对她客气, 哪怕那是我们的姑姑也一样。你不必顾及我。”卫长公主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刘挽这一边的。 这一点从馆陶大长公主都能猜得到平阳长公主对刘挽施压不成, 必然会寻卫长公主帮她说话, 卫长公主却没有出面可以看出。 “姐姐别担心,父皇已经出面帮我解决了,想必以后平阳姑姑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今天刘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那就是刘挽对平阳长公主她们确实太好了, 一样一样赚钱的买卖, 说送就送,送到最后,反而让人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感激之心。 刘挽纵然不曾想过得到她们的感激,但也不希望有人拖她后腿。 平阳长公主在刘挽遇刺之后都没有主动说出让刘挽尽快开展盐务的话,从那一刻开始, 刘挽明白, 平阳长公主利益之心有多大。或许未必平阳长公主没有想过要刘挽死在那些人手里。 有句话说得好, 人敬我一尺, 我敬人一丈。人情往来就得你来我往, 相互都有付出才对。平阳长公主这样一味只知道索取,却没有考虑过刘挽的处境,连刘挽的性命都不当回事,刘挽往后别再掏心掏肺的待之,不值当。 “对不住,姐姐明知你受委屈也帮不上你。”卫长公主是愧疚的,作为姐姐,她既护不住母亲,也护不住妹妹,明知她们受委屈了,依然没有办法出面帮她们。 “姐姐说的哪里话,我只盼姐姐事事顺意。”平阳长公主因为刘挽这一回不肯将盐利和权利交给她的事,必心生芥蒂,如此一来,她们相互之间的关系必将疏远。刘挽倒也不至于害怕平阳长公主暗中给自己下绊子,只怕心卫长公主夹在中间为难而已。 卫长公主上前握住刘挽的手,“我也盼泰永事事顺意。” 比起平阳长公主对她们的好中也带着算计,卫长公主岂不明白真正待她好的人都有谁。 说句不好听的话,卫子夫将来未必不会有一天因为各种外因而利用卫长公主,但刘挽,卫长公主却相信,无论何时何地,刘挽都不会舍弃她。 从小到大,与其说卫长公主是姐姐,倒不如说刘挽更像一个姐姐似的处处为她谋划。 大汉皇帝终于得皇子,普天同庆,欢喜中的刘彻便命令朝中最擅长写辞赋文章的官员,枚皋及东方朔作《皇太子生赋》及《立皇子禖祝》之赋。随后,刘彻即为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为刘据。 刘挽啥也没干,刘彻在为刘据取名的时候是直接拍定。据,杖持也。依靠。刘挽相信为刘据取一个据字的刘彻从心底里认定这个孩子会是将来大汉的依靠。 满朝上下,皆为皇子的诞生而喜,霍去病也郑重向刘彻道贺之。 刘彻满心喜悦的让人大肆庆贺自己终于有了儿子,在刘据洗三的时候,让朝中大臣一道见证的同时,竟然抱着刘据走到霍去病的面前,郑重同霍去病道:“这是大汉的皇子,你将来定要好好的辅佐于他。” 谁人听着这话不犯嘀咕,饶是刘挽也提起了心望向霍去病。 高兴之余的刘彻确定不是在试探? 随后刘挽的视线落在卫青的身上,卫青的面容平静,并无异样,刘挽分明看到卫青袖下可见的皱痕。 霍去病低头看向刘彻怀里睡熟的刘据却道:“我所忠的是陛下,要辅佐的也是陛下。” 谁也没有想到霍去病会是这般回答。 饶是刘彻也是始料未及,显得有些错愕的望向霍去病。 反倒是刘挽默默的给霍去病竖起大拇指,对的对的,霍去病所忠的只有刘彻,所要辅佐的人也只有刘彻,刚出生的小屁孩,连眼睛都睁不开,说让霍去病认准他去辅佐,确定不是个笑话? “陛下雄才伟略,为去病所敬,为去病所服。去病只愿意为陛下所驱使。”霍去病一看刘彻那一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样子,继续表明态度。他并不觉得有问题。 刘彻终于反应过来,却是愉悦的笑了,“好,好!” 一声声的好比起刚刚可见更加的愉悦了。 “朕等着你为朕所用。”刘彻是看着霍去病长大的,少年可见风采,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他定会长成大汉朝最璀璨最耀眼的那颗心。 霍去病立刻顺势道:“那陛下许我下回随舅舅出征匈奴。” 心心念念都是打匈奴的霍去病,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向刘彻提出申请的机会,纵然被刘彻拒绝了许多回,霍去病想的是,万一要是有一天刘彻同意了呢? “陛下。”霍去病显得有些急切,可惜刘彻却道:“言之过早,毛都没长齐。” 霍去病可就不乐意了,回道:“毛头小子才是毛都没长齐。” !!!刘挽挺想说,他们确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讨论所谓毛长没长齐的话题?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刘彻直接拍板,同时也将怀里的刘据给霍去病递过去,霍去病显得不怎么乐意了,“陛下,我不会抱。” 刘彻马上道:“不会抱?朕怎么记得泰永就是你抱着长大的?” 刘挽反正不用担心霍去病被刘彻套路了,乐得在一旁摸鱼,视线落在周围的朝廷命官和各家夫人的身上,想的哪一个风评不错,哪一个恶名在外。 想这些的刘挽也是在准备将盐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下去,已经拖得太久的刘挽并不希望再生变故。 结果她在那儿暗暗算计着,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抬眼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刘挽??? 怎么的了?她是干了啥招人眼的事? “泰永当年都快会走路了。皇子刚出生,身子软,我笨手笨脚的,怕伤了皇子。”刘挽一个晃神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在霍去病此一答来,也让众人的目光都从刘挽身上移开了。 “二姐为何发呆?”刘嘉靠在刘挽身上,显得有些疲惫。卫子夫毕竟刚生产完,洗三的日子且在宫中休息,一应事务都是卫长公主和刘挽负责的。 刘嘉也跟着打打杂,她对刚出生得到刘彻极大关注的刘据比起卫长公主和刘挽来显得更有兴趣。 宫里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能是真的天真。 哪怕长辈们不教她们,底下的人,甚至是宫里随便的一个人都会教她在宫中的生存之道。 近几日的刘嘉总往刘据身边凑,落在刘挽的眼里,刘挽也担心刘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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