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道:“长公主不喜?” 要说居于刘挽之下,平阳长公主从前不曾,但如今怕是也要的。户部管的是户籍人口不假,何尝不包括国库。再说了,盐利诸事刘挽一向虽然不管,并不代表她没有数。盐务相关的规章制度何尝不是刘挽定下的,如今平阳长公主尽都按规矩办事。 “并不甘心。”平阳长公主坦然承认自己的那点心思。对上卫青并不意外的双眸,平阳长公主不禁道:“你的心性我自叹不如。” 卫青清楚平阳长公主的不甘心因何而起,她诸多的谋划,一次又一次的迎合刘彻的心思,但最终她谋划经营多年却比不上刘挽。大汉的公主出任丞相之位,大权在握,平阳长公主初初听闻都惊呆了,竟然还能这样的吗? 然而平阳长公主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刘挽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她凭本事争来的,是她应得的。 是以平阳长公主纵然心中不甘,对刘挽也是不得不心生敬佩。 卫青中肯的道:“长公主只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明明她比刘挽年长,明明她比刘挽谋划经营得更多,费尽更多的心力,怎么到最后她依然不如刘挽呢? 不能怪平阳长公主过不去这个坎,很多人都过不去。 “有时候我听说姑姑完全配合泰永的时候我都在想,大抵我是真不如她们能屈能伸,因而我终是比不上她们,我不想承认,终是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对吧?”平阳长公主知晓自己的问题所在,她也并没有打算去改,目光落在卫青的身上,“我这样的性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长公主说的哪里话。是我让长公主受委屈了。我这样的性子不能为公主争,也不能为自己争。”卫青明白平阳长公主所求,然他终是没有办法像平阳长公主要的那样去争一争抢一抢。 平阳长公主握住卫青的手道:“你我之间相互不嫌弃,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过。有时候我要是犯了糊涂还得你拉我一把。我虽不甘心自己比不上泰永,观陛下在用不用泰永为尚书令一事上我也明白了,陛下对江山看重,纵然是对泰永都有所芥蒂,你退让是对的。” 刘彻这样的人,以前的平阳长公主总以为投其所好一切都会好,结果呢,却未必见得。 刘挽直到现在做的所有事情哪一件不是为大汉谋划,为刘彻谋划。 可那又怎么样呢? 刘彻忌惮时依然忌惮。 如此一想,卫青不争不抢,一味的承受何尝不是正确的处事之道? 馆陶大长公主府上也就刘挽正式成为尚书令一事讨论,用陈须的话来说,刘彻刚开始要定下,后来又反悔,可见在刘彻的心里也并非全然信任刘挽。这对天下女子而言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那又如何?”可惜馆陶大长公主听完丝毫不以为然,一句那又如何,叫陈须好半响没缓过来,以为馆陶大长公主或许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结果下一刻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继续的道:“满朝的臣子那么多,陛下纵然知晓泰永的权势太过,倘若再让她任尚书令,怕是将来他更没有办法控制。你只看到陛下的忌惮,再没有看出别的事?”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陈须顿了半响没转过弯,还是馆陶大长公主道:“你没有意识到泰永如今已经成为大汉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陛下但凡可以用别的人都不会选择泰永没有错,可最终陛下依然选择泰永,证明泰永的重要性,以及泰永的能力。” 啊!陈须一想这个事,怎么想都觉得会不会是亲娘对刘挽推崇太过,所以才会这样看待刘挽?刘挽哪有这样的重要? 馆陶大长公主还能不知道儿子的想法,儿子蠢得看不明白没有关系,反正现在的馆陶大长公主和以后的陈家都不指望他,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为陛下所忌惮,往后泰永长公主行事岂不是多有不便?”陈须更得提醒馆陶大长公主一句,别只看到好的,想想坏的一面啊。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问:“你觉得泰永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西域诸国的事宜,泰永长公主不是要兴商道?用商道一事引诱世族,这才会让世族不敢攻击长公主。”陈须将刘挽早已经昭告天下的事道来,他觉得亲娘应该不会把这样重要的一件事忘记才对。 馆陶大长公主确实没有忘记,“一应工艺泰永还都会教给他们,只为了他们可以一致对外。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陈须嘴角一僵,他倒不是毫无想法,只是小声的道:“泰永长公主对敌人都能如此大方,她怎么不能对我们大方一点?” 话音落下馆陶大长公主已然第一时间抡起手中的拐杖打在陈须的身上,陈须一阵吃痛,馆陶大长公主怒斥道:“你若是半点脑子都没有,趁早管住你那张嘴。若说敌人,你怕是忘记你妹妹了。也忘了当年我要置卫青和卫子夫于死地的事。” 啊,对的,陈须确实快把这回事忘记了。要说敌人那他们陈家上下还真都算是刘挽的敌人。 果然是因为事情过去太久,久得让陈须都快忘记,故而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相当没有脑子的话,怪不得馆陶大长公主要打他。这种人不打能行吗? 馆陶大长公主气得不行,“我一直觉得自己够贪了,和你一比我才知道,我生出来的儿子比我还厉害,恨不得得尽全天下的好处。纵然都给你,凭你的本事你能护得住?” 陈须被打得吃痛,却是半个字都不敢吭。 谁承想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呢?他是觉得刘挽手里的种种好处要是都给了世族们,往后大家的对手可相当多了,能赚的钱必然要少得多。舍不得啊!
第517章 我不乐意 陈须那点舍不得被馆陶大长公主打了依然不吐不快, “我是想到她一但将这些方子全都公布出去,以后谁的生意都会受到影响。” 馆陶大长公主冷笑道:“你盯的是自己那点私利,她盘算的是国之大利。将矛盾转移,让人将重心都放到外族上, 如此一来大汉朝可以稍稍的喘上一口气, 这是你们能够懂得的?陛下明知泰永已然成势, 依然不得不用泰永, 无非是因为这些事,整个格局换成谁来都未必能做得比泰永好。况且, 泰永再成势她只是一个公主, 让她成为大汉的丞相都有无数人反对, 将来世族们纵然从泰永手中有所得, 也并不代表泰永不受任何的限制。至少泰永无论再怎么努力都不可能真正的危及他。” 陈须立刻道:“太子和泰永长公主可是一母同胞所用,泰永长公主如此成势,来日惠及的将是太子,陛下可以放心泰永长公主, 能够放心太子?”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道:“你猜陛下会不会让他们相争呢?” 咔嚓!陈须第一时间转过头, 不可置信望向馆陶大长公主,惊讶万分。 这,这,这,这怎么可以? 馆陶大长公主再一次抬起拐杖,陈须以为馆陶大长公主要打他, 连忙避开, 不料馆陶大长公主指向他道:“陛下自有千种办法, 须你一个蠢货帮他操心。” 蠢货陈须...... 半个字都不敢吭, 生怕再说错话, 引得馆陶大长公主越发不喜。 “往后外头的事多听少说,我怕你活不到四娘将来能护住你那一天。”馆陶大长公主没有办法,叮嘱一番儿子,陈须...... 不对,馆陶大长公主此言的另一个意思...... “放心,我还不会死,我怎么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死呢?四娘刚往漠北去,万事俱备,差的是功绩,我若是此时死了她定要回来奔丧守孝,根基未稳而生变故,将来未必见得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馆陶大长公主分析着,也在不断的告诫自己,她绝对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拖孙女的后腿。 须知开局是最难的,在开局能够一道开创一个局面的人,更能引起共鸣,刘挽不会在长安待得很久的,漠北一定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万万不能够因她而生出更多的变故。 “母亲。”陈须能感受到馆陶大长公主的不敢松懈,他倒是有心想说几句,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句道:“我一定听您的,少说多看,不掺和。” 馆陶大长公主以为能听到一句半句有用的话,不料是这样的保证,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她无能的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便只能生受。 相比于各家的人心浮动,刘挽这会儿正和霍去病在一块整理人员名单,霍去病拿了一本迅速的念完,刘挽做出评价,让人写上。 在一旁的一块板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走近一定可以看清,上面写下的都是每个人的名字和相关的评价。 两人窝在一处每天处理的都是同样的内容,自然传到刘彻那儿了。 正好刘彻也想过来瞧瞧刘挽的劳动成果,结果一进门只听到刘挽问:“表哥终日不办正事汲中书令不管?” “不管。汲中书令不得闲。毕竟与其花心思在我身上,不如趁这个时间多干几桩正事不好?汲中书令和我不一样,他是老当益壮。我嘛,大家都懂,纯纯是个凑数的。”霍去病的声音传来,丝毫不认为自己不管中书省的事,跑来给刘挽读官员的功绩有何不可。 刘挽挑眉问:“你是凑数的?” 霍去病理直气壮的回道:“我是凑数的。” 真要跟霍去病争论他到底是不是凑数的有意义? 反正霍去病要是不想干,谁也奈何不得霍去病。 “你在中书令凑数,倒是过来帮泰永。”刘彻越听越觉得霍去病是不是过分了呢?怎么他成了凑数的了?刘彻有让霍去病凑数的意思? 况且,霍去病怎么能在中书令混日子,反而跑到刘挽这儿给刘挽整理官员档案? “陛下。”霍去病和刘挽听见声音都在第一时间起身,恭敬与刘彻见礼,刘彻冷哼一声走到霍去病的跟前,“朕什么时候说过你凑数的?” “那我也不管。要不然您把我和舅舅换一换?反正舅舅又不会真给泰永打下手,不如让我来。”霍去病理所当然的答来,中心思想是要跟刘挽在一块,被刘彻狠狠的瞪了一记,无声的警告道:“你当在闹着玩呢?” 闹着玩肯定没这个意思,霍去病道:“我乐意给泰永打下手。” 刘彻不悦的瞪了霍去病一眼,可惜霍去病完全不为所动。 “陛下分明都懂,偏不安排,再说了我一个以灭匈奴为毕生所愿的人,陛下总让我负责那些拟诏处理公文之类的事岂不是为难我?”霍去病将不乐意呆在中书令的原因道来,请刘彻切莫对他太寄以厚望,把他当成什么都懂的人。 听到这话的刘彻冷哼一声透着不屑的问:“在朕的面前装傻?” 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刘彻能不知道霍去病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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