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刘挽理所当然的答道:“不该吗?” 京中都要考核了,外头不要,那不等于在跟人说,朝廷弄出的官员考核都是闹着玩的? “此事不妨让刑部尚书配合。”刘挽还有一个人选认为确实是应该带上,毕竟对方算是一回生两回熟的存在,让他一块去,没准能查出什么事儿。 刑部尚书何人? 张汤啊! 上回科举闹出有人冒名顶替的时候,刘彻听从刘挽的建议,一面派人去查查此事,一面也是让张汤去管上一管官员考核,当时有多少人被拉下马? 嘶,不怪他们没有注意到,谁让刘挽闹出的科举之事动静太大,以至于几乎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所谓的科举取士一事上。张汤查官员考核的事,最后管成什么样儿,恕他们完全想不起来。难道没有谁被换了? 被贬的人其实有的,只不过被贬的人在张汤的威慑下,比起让张汤仔细的再查下去,最终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终是选择自去安分的做他们的份内事,以后凭本事升官,不敢有半分怨言。长安当然是收不到任何的消息。 然而刘挽提出一回生两回熟的话题,无端让人心里发毛。 毕竟吏部的事让刑部参与,她一个尚书令觉得没什么,怨不得其他人心惊胆颤。 “毕竟各有职责,长公主既然建议设六部以令各司其职,还是他们分别管事的好。”马上有人拿刘挽的话来堵刘挽了,请刘挽别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无规不成方圆。 “各司其职就不能相互辅助了?按你的意思,朝堂设下各部单纯是让他们各自为营?”刘挽纳了闷了,一个个断章取义是不是过分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六部各司其职,就不能相互辅助了?谁有需要,谁不得帮吗? 某一位被刘挽堵得无话可说。人刘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意思,是他们自己定义的,那能怪刘挽吗? 刘彻冲刘挽挑眉,刘挽不紧不慢道:“原先是摸着石头过河,一切虽有相关的章程,毕竟章程是章程,实际是实际,没有做之前谁也不敢说没有任何问题。长安官员的考核由各方监督,父皇最终过目,章程可与不可,都有例子。如此下面的人都按规矩行事,断不会有什么问题,父皇以为呢?” 有理有据,承认并非所有制度一出来就是完美的,一边实施一边改进,拿出相对比较不错的章程,试验了,该改的都改了,也就可以定下了,刘挽的意思谁还能听不出来? “众卿以为如何?”刘彻也是个蔫坏的,竟然在这种时候一问,简直是要把人气死的节奏。 刘挽的行事无懈可击,谁但凡能捉得住刘挽的把柄,都用不着在这儿跟刘挽争论,不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办法捉到刘挽的把柄,才只能想方设法的揪刘挽言语中的漏洞,以为可破。 结果哪怕是说话刘挽都能稳稳的拿捏他们,由不得他们不服气。也真是实在让人心塞无比。 “臣无话可说。”认同是不可能认同的,无非是说不过刘挽,无可奈何的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刘彻总不会认为他们都服了吧。 “那就等此番考核全都结束后再说。”由长安而始,大汉各地都将推行客员考核,吏部那儿关于如何考核一直在不断的修正中,刘彻也觉得大可以在这一次考核结束后再论。 只是,刘彻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挽和一群人考核之后,把一群不干事儿的人涮下去不假,刘挽提拔的人里竟然有小吏。 官和吏,不错,日常都是一并论及的,但吏和官之间有着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刘彻在见到刘挽递上的名单时,视线落在汲黯的身上,“汲爱卿?”
第530章 认可 对的, 汲黯这人一向正直敢言,但凡他看不过去的事,他从来不忍,对刘彻如此, 碰上刘挽也从来都是如此。 捏了这样一份小吏的名单, 刘彻很是想知道此时的汲黯到底怀揣的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他没有拦刘挽吗? 汲黯目光幽怨的瞥过刘彻, 像是很清楚刘彻内心的挣扎,但也正是因为如此, 汲黯长长一叹道:“陛下, 想我大汉的开国良相萧丞相难道不是出身小吏?” 得, 此话落下刘彻当下明白了, 汲黯绝对是被刘挽怼了。 “吏与官,本不可同日而语,但吏者也并非不可用之人。这些人长公主和臣一道查查清楚,陛下, 若非他们是吏, 确实是人才。”汲黯内心是挣扎的,他这会儿相当的痛苦,明明他很想告诉刘彻,先人定下的规矩是对的,官和吏本不可互通,但刘挽也有理, 而且是站在利于大汉的角度提议。 无能者为官, 百姓受苦, 大汉遭殃。 有能者为吏, 明明为那无能之官办事, 不懂的人使唤懂的人,遇上一个听劝的还罢了,不听劝的简直是要气死人。 虽然作为皇帝的刘彻,根本不需要考虑太多问题,然而底下的官员不配合,何尝不是刘彻耿耿于怀日常心塞的原因之一。 刘彻有追求,那就得对底下的官员也有要求。 当官的不干事,就该把人一撸到底。 理所当然也得把那些干事的人提拔起来,否则哪来的人给刘彻用? 刘彻在听到汲黯充满挣扎的一番话时,倒也开始很是认真的思考刘挽提议的可行性。 站在刘彻的角度考虑问题,提拔小吏的事很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而且大汉的规矩或许也得因此改上一改。 可是再多的规矩一但不适用于大汉,难道不应该改吗? 刘彻又不是没改过。 以前的时候刘彻能改,如今刘彻不能改? 无非是刘彻得考虑此事闹大之后,他的麻烦更多,亦或者得利更多? 沉默不语的刘彻在思考,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一个打扰刘彻。 汲黯的视线尤其落在刘挽的身上,刘挽完全不觉得自己丢出来的话对大家都造成了何种影响,比起刘彻的纠结,刘挽相对更实在,她在那儿发呆。 脑子动多了,不好总一直动脑子,该放松得放松。 汲黯的视线刘挽注意到,抬眸与汲黯对视,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从前的汲黯只听闻刘挽诸多传说,也听过刘挽的一些建议不假,但共事是没有。 为了官员考核的事,两人第一回真正的共事。 作为世族代表的汲黯,心里很清楚刘挽是一个相当能干的孩子,但也有一种和诸多世族一样的担心,刘挽为了帮刘彻夺权,会不会不计一切,不管不顾? 等和刘挽一道考核官员之后,汲黯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刘挽确实很想压制世族,汲黯作为世族难道不清楚世族存在对大汉的危害?世族已然成了一颗毒瘤,稍有不慎大汉都要因此覆灭。刘挽想对付世族天经地义。 正是因为知道世族的存在的弊端,汲黯对刘挽很多针对世族的提议没有说出半个反对的字。 但汲黯也有自己的忧虑,一但刘挽失了公正,做不到公平,他是不会视若无睹的。 事实证明刘挽并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公平公正的刘挽,以前没有改变过,以后也不会轻易改变。 她想压制世族的势头不假,对有用之才,真正为大汉做事,为百姓谋的人,刘挽不会不问青红皂白的出手对付。她从来容不得的都是那些无作为又身居高位的人。 汲黯难道能容得下那样的一群人? 那必须也是不能容的。 只是大势所趋,很多事情汲黯是纵然有心去改一改,也没有那样一个能力。 不过,他有想法做不成的事情刘挽做到了,汲黯必须得支持。 针对刘挽的提议,但凡利于大汉的,汲黯哪怕心里有坎,认为刘挽是不是可以换一个方式去做,那也仅仅是跟刘挽商量。一但从刘挽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汉,为了大汉的百姓。 纵然是不利于一部分的人,尤其是世族,难道世族比大汉江山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更重要吗? 汲黯不是那只有一己之私的人,也说不出这样自私的话。 是以,如今他选择站在刘挽这一边。 刘彻思虑许久后终是道:“此事关系重大,你要是想破例提拔,不能因为他们的能力便提拔,关乎一国的政策,比你改官制都要严重,你不可轻视。” 这句话的意思等同于在说,刘彻能够理解刘挽的良苦用心,但这件事非比寻常,刘挽想要将此事落实,推广至整个大汉朝,风险大太,刘彻必须要考虑此事引起的反弹。折中的办法是,一但有人做出有大贡献于家国者,可以破例提拔。 刘挽蹙紧眉头,对刘彻这一做法很是能够理解,毕竟关系重要。 “对国家有大贡献者,比如呢?”刘挽须得考虑的是刘彻丢出来的这条件,刘彻是怎么定义此事的? 被刘挽问得认真,刘彻也不急的问:“你说呢?” 被反问的刘挽对刘彻没有将范围框起来,若有所悟。倒不是不能这样操作一番对吧。父女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明了。 框得太死容易叫人定死了,到时候刘挽怕是不好操作的。既然如此不如还是只给一句话,剩下的刘挽完全可以自行安排,用不着从刘彻那儿得一句准话对吧。 汲黯!!!父女二人是不拿别人当人吗?话说出口后,眼神交流,达成无言的默契。算了,他反正又不是反对的人,由他们来吧。 决定装糊涂的汲黯不作声了,刘挽在第一时间应下一声明白,反正操作在人嘛,她会懂得怎么让那一个人有大贡献于大汉的。 “派人出去考核的事?”刘彻没有忘记刘挽早有盘算的事,这些无能之人,被评为劣的自然是要一个不留的。 简官,简完之后国库的收支又可以省下一大笔,要是再把地方的也一并都给简上一简,那绝对是很大的一笔支出。 虽然如今的刘彻是挺有钱的,但对于钱,刘彻一直有一样的心理,该省则省,绝对不能挥霍。 作为皇帝的人,修建宫殿他是不觉得挥霍的,哪怕把国库收入大笔的钱也都用在修建皇陵上,他都不觉得那是挥霍。 在这些事情上,刘挽不管有多不认同,也断不敢触刘彻的楣头的多提一个字。 “由御史、吏部、刑部各派一人出去。”刘挽收回思绪,对于已然上手的事儿,答得那叫一个麻利。 三方的人一道出去考核,是为了保证不会有一家独大,刘挽这脑子是真好,半点的机会都不给人留。 刘彻赞许的瞥过刘挽一眼,刘挽这些年被刘彻夸过多少回了,早已淡定,丝毫不受影响。而且此时的刘挽非常干脆的将袖中早已准备好的本子与刘彻递上,“这是我们一道商量出来官员考核的内容,通过长安内的官员考核后最后定的版本,请父皇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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