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她怕自己也抽他一下,实在不能忍。 直到此时,兰絮毫发无损,系统彻底放心,它迅速复盘,突然明白了:“原来如此,宿主你是在用抗拒的动作,来告诉戌亭,你和那些狼崽不一样,不能用这个力道对你!” 兰絮:“?” 系统:“所以现在戌亭改了,日后他应该也不会随随便便给你来一下,你少了一个巨大的生存威胁。” “宿主,你不愧是能在他面前活这么久的人,好厉害啊!” 兰絮沉默了很久:“没错,你说得对,记得多给我加点表现分。” 系统:“……”好像哪里怪怪的。 有一点,兰絮也挺在意,戌亭学语言居然这么快,又是一项不科学。 她得和他多说话。 她轻轻舔了下嘴唇,说:“我想喝水。” 戌亭的目光,从她的手,挪回她脸上。 兰絮指指喉咙:“咕噜咕噜?哗啦啦?滴滴答答?那个就是水。” 戌亭:“吃?” 兰絮:“也算没错,吃水。” …… 兰絮跟在戌亭身后,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的湖。 高山雪水融化后,流经君子山,没有任何人迹的地方,水干净透彻,浅水部分砂石可见,浮光跃金,波光粼粼。 她小跑上前,终于见到水的激动,很快被水面上漂浮的“枯木”吓了回去。 是鳄鱼。 水源在动物世界里很重要。 乡野传闻,动物在水源地不会打架,因为大家都要喝水,所以水源地是停战地,这种说法没有科学依据,是人类对野兽赋予“人格”后的想象。 自然,是有捕猎者和猎物在水源和平喝水的情况。 但更有狡猾的捕猎者,在水源处蹲着捕猎。 比如鳄鱼,就专门偷袭喝水的动物。 数量还不少,光是水面上的,就有四五条,不知道有多少沉在水底,伺机行动。 兰絮不敢动了,她几乎快贴到戌亭身上。 戌亭垂眸看了她一眼。 被小狼崽依赖,他突然心情很好。 本来想杀个鳄鱼助助兴,现在决定放过它们一马,他从密林里露出身形,脚步声一重,一瞬间,那些鳄鱼纷纷潜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颇有点灰溜溜的意味。 兰絮:“……” 不是,原来真正可怕的是她身旁这个人啊,山大王果然是山大王。 她看向戌亭,两眼放光:“大王!” 戌亭:“?” 这回的语言,没有前因后果,他就不大能理解,兰絮发出的音节什么意思。 不过他向来不纠结,示意兰絮在原地,他自己一头扎入湖中,畅快地游了起来。 兰絮在岸边,好好洗了一把脸和手,但是要喝的话,她还是有点克服不了。 系统:“没事,【驱蚊散虫】还有用,水质我帮你测算过了,比工业社会的自来水干净很多。” 兰絮:“好叭。” 她双手捧起一抔水,咕噜咕噜喝下去,确实没什么异味,甚至带着点甜滋滋的味道。 太天然了。 喝完水,兰絮想洗澡了。 她快三天没有好好洗过了,以前她必须一天洗一次的。 这种苦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啊。 她瞥瞥湖面:“戌亭呢?” 系统:“应该在湖中心。” 兰絮极目远眺,远处的湖心,好似真有点人影,但又不确定,这么会儿游这么远,不参加奥运真的很可惜。 她脱掉外衣,撸起裤腿袖子,拿出一方手帕,蘸水擦洗。 之所以不敢把所有衣服脱掉,不是怕被戌亭看到自己,反正他是狼嘛,看也看不懂,是怕衣服脱了洗完澡后,被戌亭发现那不是她的“皮”。 毕竟没有狼能把皮脱掉洗澡的。 被发现也没什么,就怕他要自己一起裸奔,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兰絮立刻把这种想象划掉了。 不行,绝对不行。 她擦洗好几遍,感觉自己干净许多,就坐到一块石头上,初夏的水还是有点冷,她打了个冷噤,披着外衣,在晾干脚丫。 突然,湖水无风波涌。 几条昨天她吃过的那种鱼,有一条甚至比昨天的还大,它们从水面冲出来,像是在经历一场大逃杀。 很快,又一道黑影迅速出现在清澈的水底,波澜起伏不定,眨眼间,那几条鱼被拱上了岸,在地上疯狂拍尾巴。 兰絮一吓,赶紧往岸边石头上缩了缩,是什么?水猴子? 便看戌亭从水底下露出脸。 兰絮:“……” 她拍拍心口:“是你啊。” 戌亭盯着他。 阳光下,她解开了发髻,半湿的黑发搭在左颈上,外衣搭在肩头,里衣白色领口松散,锁骨精致细腻,水珠沾在上面,有如白玉沁露。 察觉他的视线,兰絮忙把衣服掩好了。 他浑身湿淋淋地上岸,拧干头发后,和狼沾了水一样,狂甩身上水珠,像一个全自动脱水机,身上的水就去了十之八.九。 这么高频率,亏他没把脑子甩出去。 大鱼还在地上扑棱,他没去管,只是朝她倾身,手指勾住她的前衣领,看了过去。 不带狎昵的目光,也只定在锁骨上,很纯粹。 兰絮就没动。 但戌亭看了会儿,他不满足于看了,侧着脑袋凑过来,鼻翼翕动,嗅嗅。 这下兰絮可不肯了,她抵住他的额头往后推,一边躲:“哎呀!你别过来!” 他那把胡子短短刺刺,可扎人了,兰絮的脖颈锁骨不过被蹭了一下,就又痒又麻的,还泛着淡红。 戌亭不放手,她觑到一个间隙,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袜子也没穿,趿拉着鞋子躲开他。 戌亭:“?” 等回到洞穴口,其余狼正在休息,大头迈着小短腿跑来,蹭着兰絮的裙摆,斯哈斯哈。 兰絮蹲下,□□了下大头:“好狗……咳,好狼好狼,乖乖。” 也不知道大头是不是听懂“狗”字,它后肢撑起身体,扑了下兰絮。 大头的毛发蹭到兰絮的下颌,她笑得很欢,也没推开它,跟它玩了好一会儿。 戌亭摸摸下巴,拾起自己的胡子尾巴,眉梢微微抬起。 …… 到了晚上,兰絮问系统,知道差不多到睡觉时间了,她主动钻进洞穴睡觉,总比被逮进去睡好。 不同于前几天眼睛一闭一睁,一夜就过去,今晚兰絮在睡梦中,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感觉离她很近,不会是老鼠吧? 这个念头浮现,她被惊悚到了,勉强从困意里分出一丝心神,睁开一只眼睛,探查情况。 月亮很圆,很亮,正正好照进这个逼仄的洞穴,男人身形高大,他屈一边膝盖坐在地上,他侧过头看她。 圆月勾勒半边玉璧般的脸颊,映出少年英挺眉目,高山鼻,嘴唇形状很好看,唇线清晰,不言不语自流露矜贵,俊得极有辨识度,脸上每个角度都没有死角,是那种一眼惊艳,二看再惊艳,三看还是惊艳的长相。 兰絮一下子清醒了,她问系统:“哪来的大帅哥???” 系统:“戌亭啊,是戌亭啊!” 戌亭手中拿着一个锋利的狼牙,身前落着一些胡渣。 刚刚的动静,原来是他在刮胡子。 兰絮一直知道,戌亭底子俊美。 但还是第一次直面他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面颊,少了大把的胡子后,他一下年轻了十岁,有了十七八少年人该有的清爽。 兰絮有一点奇怪:“但是,他为什么突然剃胡子了呢?” 从戌亭开始刮胡子到现在,系统想得比她还久嘞,努力搜刮词汇:“从狼的行为来说……算了,编不出来了,狼没有剃毛的习惯。” 不过他没让一人一统好奇很久。 洞穴就这么大,少年收起狼牙,俯下身,高大的身形轻易笼住兰絮。 望着他的俊丽颜色,她缓缓眨了眨眼。 紧接着,戌亭将脑袋靠在她脖颈,光滑的下巴,使劲蹭了蹭她的脖颈。 就听他从喉头,发出一声餍足的鼻音:“咕噜噜噜……” 兰絮:“……” 系统:“……” 懂了,为了撸人。
第7章 代号狼7 打个比方,戌亭就像养猫猫的铲屎官,一股脑把脸埋进猫咪肚皮上柔软的毛发,疯狂吸猫。 有点变态,但不违法。 于是,他吸他的人,兰絮自顾自地又睡着了。 隔天依然是日上三竿,她起来后,迷迷糊糊中,再看不远处的少年郎,她还是呼吸一滞,哪来的大帅哥? 哦,是原来的野人啊。 不止她陷入这种认知障碍,狼群也是。 对狼群来说,首领和它们长得不一样,虽然毛发没那么密集,脸上是有毛的,蓬松的大胡子,就是首领的标志! 这几天胡子被不小心烧得参差不齐,可是只要它在,月光下的首领,依然威风凛凛,是狼群的骄傲! 直到今日,首领脸上的毛突然掉光了。 狼群:“嗷嗷嗷?” 最先接受不了的,是戌亭和狼父母的“长子”,一只通体雪白,健壮强大的白狼,它嗅到戌亭的味道没变,依然应激了。 它双目锐利,龇起一口尖锐的牙,如一道白色的光,猛地扑向戌亭。 它要是会说话,兰絮都怀疑它会叫着“何方妖孽还我爹地”。 戌亭脚后跟一顿,手肘夹住长子的脖子,一旋一扭,“砰”的一声,长子被按到了地上,激起尘土。 “嘶……”兰絮看得都幻痛了。 瞬间,长子的眼神突然变得清澈起来,求饶:“嘤。” 其余狼见依然是自家首领,慢慢地放松警惕,摇了一下尾巴,轮流过来嗅他。 戌亭一个个摸过去,完事后,他抬腿迈向兰絮。 他好看的脸完全露出来了,身材本来就好,接近三七分,胸膛腹部肌肉薄厚有度,峻拔有力,令人赏心悦目。 兰絮欣赏着欣赏着,直到发现他的大手,要往自己头上摸—— 她一个没忍住,躲开了。 因为这只手,刚刚碰了那么多狼! 那些狼看起来还算干净,只是,谁知道他们皮毛上有没有跳蚤、皮癣之类的。 戌亭手指顿住,俊逸的脸上,浮上一层阴翳。 兰絮:“……” 她其实没有洁癖,只是以前生活在一个要水就有水,随时洗手的世界,很难适应现在,最重要的是,她头发昨天刚洗! 没有哪个女生能忍受头发刚洗就变油。 只不过还要安抚安抚戌亭。 兰絮侧首,一只手抓住戌亭的食指,将他食指引到她放在肩膀的头发处,让他摸一摸自己的“发带”。 昨天兰絮头发全干了后,懒得再挽发髻,她捡了一沓柔韧的草茎,一圈圈把长发缠起来,就放在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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