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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所有调查员之中，只有穆柊月的契约宠兽最适合潜行探索，因而这一次的潜入行动，会由她独自执行。 穆柊月召唤出了啸月雪狼与暮焰夜莺，让两只宠兽留在这里，配合小梦制造的梦境幻象，覆盖【盖亚】的系统感知。 埃伦的【亚空间】是潜入行动的关键，小梦的存在是感应【零主】位置的必备条件，而哈维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她自身的安危，有这三只宠兽在身边，即使潜入行动不幸失败，她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最后一道保障则是随时能使用【神行】进行定位支援的苏洛幻兽使。 做好所有的准备后，穆柊月让小梦发动了【晓梦迷蝶】，随后取下了自己的【盖亚】终端，放在了训练室内。 她看向在场的两人，祁言合上了手中的精装厚本，【均衡圣典】的规则加护已经开始生效，在【盖亚】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的前提下，【加百列】的观测也绝不会瞥向穆柊月一眼。 苏洛翠绿的眼睛望向穆柊月，两人相顾无言，穆柊月却能明白副部长的意思。 【安全为上，这一次的潜入行动就看你的了，柊月。】 穆柊月微微一笑，脚下的影子向前延伸出两三米的长度，随后慢慢将她整个人都裹缠了进去。 地板上的影子逐渐黯淡消失，训练室内的黑发少女不见了踪影。 …… 穆柊月感觉自己像是浸入到了冰凉的水里。 彻底进入暗影空间的感觉，无论体验过多少次，也非常奇妙。 她乘坐在梦魇战马的背上，正跟埃伦一起在黑白单色的世界中飞速向前移动。 这是前往目的地最安全的方式，夜晚的格罗伦域被暗影笼罩，作为专精暗影空间的暗系高等帝王种族，没有任何生物比梦魇骑士更能掌控夜晚的阴影。 在暗影空间中移动的距离体感，与现实世界并不一致，没过多久，穆柊月已经看到了距离目的地很近的轮廓倒影。 梦魇骑士却在这个时候，将御兽师带出了阴影，脱离了暗影空间的所在。 【埃伦？】 穆柊月在御兽天赋【契约意识感应】中询问道。 【咔嗒咔嗒……】 梦魇骑士的声音中带了些疑惑，他感觉到前方的暗影世界像是发生了某种异变，感官的反馈晦涩不清，出现了一个像是潮旋的诡异现象，将现实世界倒映的轮廓搅得稀碎，全数涌向旋涡的中心。 埃伦不能确保贸然靠近潮旋的范围，会不会让御兽师受到影响，因而提前将她带离了【亚空间】。 穆柊月陷入了沉思，暗影空间里的潮旋绝不是什么普通现象，造成潮旋的成因，或许来自跟埃伦一样的高阶暗影系的超凡生物。 她转换了潜行的方式，准备从调查地点的坐标入手。 这里是格罗伦域城郊的工业园区，坐标显示的具体位置，是一座生物质的垃圾处理工厂。 穆柊月借由阴影的掩护，迅速潜进了垃圾处理厂的园区内。 夜晚的工厂非常安静，看不见一个上班的员工，只有机器规律运转的嗡嗡声，诺瓦地区的工业智能化完成得很彻底，大多工厂都已经实现了完全自动化，这会儿反倒是方便了穆柊月的行动。 她顺着阴影进入了最大的那一间厂房，但找了一圈都没能发现任何异状。 穆柊月仔细思考了一会儿，随后潜入了监控室，这里果然还有值守的人类员工与他的搭档宠兽。 拉耶半透明的触肢无声无息地伸长了过去，在靠着监控打盹儿的人类员工眉心轻轻一点，借走了一些关于部分记忆的意识梦境。 值守的回音犬警觉地竖起了耳朵，一阵张望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很快又躺回了御兽师的身边。 穆柊月回到了阴影之中，接过了拉耶提取出来的意识梦境，她们的运气不错，这份记忆正是关于垃圾处理厂里某个奇怪部门的内容。 按照这位留守员工的记忆，穆柊月潜入了隔壁的控制室，输入对应密钥打开了通向地下层的隐秘通道。 到这里为止都还称得上是顺利，阴影中的梦魇骑士将御兽师短暂地裹入了影子里，顺着隐秘通道进入了深处。 脱离暗影空间后，穆柊月看向了四周，这里已然跟垃圾处理厂没有任何关系，是一座规模相当可观的地下实验室。 挂在入口处的铭牌上，用诺瓦的语言写着【D11封锁区】的字样。 穆柊月曾经在林斐的意识梦境中见过这里，虽然只是短短一晃而过的记忆，但与他对话的人确实提到过【D11封锁区】。 这里应该不是「Gravity」的主要实验场，而是为了【看押】与【封锁】某个重要的存在才专门建立的设施。 从实验室内的演算效率就能看出，【加百列】的主机不在这里，这数百个投影屏幕上都闪烁着对【零主】梦境的观测，但总量还远远不足以撼动【主世界】的稳定性。 至少跟林斐意识梦境中那壮观的【D12观测区】相比，这里的观测效率要差上一大截。 显示屏中的大部分场景，都集中在诺瓦地区，尤其是格罗伦域的场景中。 穆柊月也在其中看到了与嘉年华对战赛有关的场景，在【零主】梦境中的平行世界，似乎很少出现有着特殊参赛规则的世界赛，因而这一届嘉年华到来的各国代表队，并没有太多年轻人，都是各种传奇级殿堂级的高阶御兽师打得有来有回。 实验室外传来了零星的脚步声，穆柊月不动声色地隐藏进了设备的阴影里。 两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走进了实验室，按部就班地记录起这个时间段的观测数据，丝毫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入侵者。 保持着隐身状态的拉耶伸出长长的触肢，在两人眉间一晃而过，提取出了相关记忆的意识梦境。 那些带着记忆浮光的星点微芒很快在拉耶半透明的触肢上消散，小梦在原处停留了一会儿，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神情。 最重要的线索已经到手，穆柊月从阴影中离开了实验室，辗转到了相对安全的位置。 她在【契约意识感应】的状态下轻声询问。 【小梦，情况怎么样？能找到与零主有关的线索吗？】 【姆姆……】（这里的人类的确是在看管着什么可怕的存在……） 【姆姆？】（埃伦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个在暗影空间里像是潮旋一样的位置，就在旋涡的中心。） 【咔嗒咔嗒。】（我的确感觉到，我们离旋涡更近了。） 穆柊月陷入了沉思，她总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却不知道从何而来。 无论那处潮旋的中心是什么，这是最接近【零主】情报的一次机会，她有必要深入打探一番。
第264章 咔嗒 通过D11封锁区研究员的意识梦境, 穆柊月的契约宠兽们找到了疑似【零主】所在的位置。 那里毫无疑问设置了大量复杂的防御措施，不过在梦魇骑士的【亚空间】面前，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通过黑白世界的暗影空间, 能够轻易穿透现实世界的各种安保, 直接抵达设施内部, 反倒是那未知的暗影潮旋看上去更加危险。 埃伦做好了完全的准备，随后将御兽师裹入了阴影之中，沉入那道暗影潮旋所在的中心。 冰凉的暗影漫过头顶，穆柊月在黑白交接的空间中闭上了眼睛。 等到这波短暂的浸水感消失之后, 她已然来到了另一个实验室内。 这里的大部分投影屏幕都处在休眠状态，室内一丝光源也无, 只有一些散发着黯淡微芒的未知仪器在静静闪烁。 整体构造与之前那一间实验室非常相似，只是地板上多了一道横贯整个实验室的缝隙，足有两三米的宽度, 内部是无尽的黑暗，仿佛是地底深渊裂开的一条缝隙。 埃伦选择在这里停了下来, 因为这是现实世界与暗影空间最后的交界线了。 从这里再往下, 就只能感觉到无边无际的暗影之力, 那道诡异的潮旋就位于裂渊的正下方。 穆柊月站在地板上裂隙的边缘，凝神向下看去，莫名发现那种隐约的违和感又出现了。 实验室内分明幽暗无光，理论上以人类的视力, 是不可能在这样黑暗的环境中, 看清裂渊深处景象的。 但她却能感觉到, 裂渊深处仿佛存在着什么难以描述的庞然巨物, 正在闭目沉睡，呼吸带起的涟漪犹如闷雷, 隆隆回荡在漆黑的深渊之中。 这不是她以视线所见之景，而是某种裹挟着感官的反馈，强硬地昭示着这里到底有着什么。 明明不该如此，却好似理所当然…… 穆柊月闭目沉思许久，蓦地抓住了其中最关键的地方。 同样的感觉她的确有曾经历过，是那位神话种族的【夜潮星使】，落于穆乙夏身上的规则技能。 那时候也只有作为外来者灵魂的她，察觉到了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的盲点。 穆柊月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随行的宠兽们。 察觉到这一点些微的违和感后，小梦蓦地飘向了前方，半透明的触肢伸出身体几倍的长度，探入了漆黑裂渊的深处。 【姆姆……】它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它感应不到【零主】梦境的原因。 如果沉睡在这道裂渊之中的存在真的是【零主】，那小梦早该在刚刚进入实验室的时候，就感觉到混乱的梦境结合体才对。 它可以顺势从【零主】的所在进入其梦境，溯源到最初开始的地方，那里就是大家一直在寻找的【原点】。 然而直到现在，它看上去就在【零主】沉睡的上方，却依然感觉不到周围存在任何梦境。 ……因为这道【裂渊】，包括【零主】的形象在智慧生物的感官中形成的反馈，都已经是梦境的造物了。 听完小梦的描述，穆柊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已经是梦境的造物意味着什么？ 【姆姆。】（意味着我们现在能看到的场景，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拉耶收回了它的触肢，上面什么都没有，仿佛它刚才不曾触碰过裂渊之下的存在。 从感官的反馈来推断，沉睡的【零主】就在这道裂渊的下方，巨大的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实验室的地下，严格意义上来说，穆柊月此时正【站在】零主的上方。 小梦刚才伸出触肢的距离，早该触碰到【零主】的实体，但它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你是说……我们所感应到的存在，并不是真正的零主吗？】穆柊月沉思道。 【梦姆。】（柊月自己看清楚，就会明白了。） 小梦说完，一条触肢卷住了御兽师的手腕，拉着她走向前方的裂渊。 明知道前方是深不见底的裂渊，却依然敢抬脚迈过去，是非常需要勇气，克服本能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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