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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再来西洲，或者有锻造需求的话，都可以随时联络我哦，柊月。” 韩若芸轻轻抱了抱即将登机的黑发少女。 “嗯，要来京州的话，也欢迎来找我。”穆柊月点了点头，回抱了韩若芸一下。 登机广播响了起来，穆柊月向好友挥了挥手，独自走向了登机口。 …… … 跟穆柊月一起回到首都京江市的，还有来自西洲事务局的事故调查报告。 首都秘境事务对策局总部的大楼中，部长辛唯正在顶楼的会议室，看着眼前的调查报告陷入沉思。 会议室的大门随即被人打开，白发绿瞳的少女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白虎缓步跟在她身后，抬起尾巴在进入会议室后把门关上了。 这是大炎的幻兽使，总局副部长苏洛。 “听说西洲的「丰和流域」出了点乱子？”苏洛拉开椅子，在辛唯对面坐下了。 来之前她已经读过了西洲事务局的调查报告，辛唯说有了新发现，这才叫她过来组建了一个临时会议。 “跟之前怒岩玄武的事件有关。”辛唯看了她一眼，“这是你负责的部分，有必要重新审查一番。” 苏洛的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怒岩玄武的事故发生之后，她一直在组织调查事件背景，这两个月来却一无所获。 除了神秘消失的怒岩玄武本尊，再也找不到任何与这场事故相关的线索。 “果然跟「枯败荒域」的出现有关吗……？”她低声说道。 “这里还有一份关于枯荣灵鹿本尊的谈话报告，因为没有进行专业的事故调查，只能作为阅读参考。”辛唯递过来一份资料。 看完之后，苏洛也陷入了沉思。 她明白辛唯所说的【有关】是指什么方面了。 怒岩玄武的事故，与这一次「枯败荒域」的突然出现，看似没有任何直观的联系。 但这两件事都是基于一些难以实现的【可能性】而发生的。 如果她二十年前没有击杀刚刚进化的秘境之主怒岩玄武。 如果枯荣灵鹿没有成为【丰息】，与神农氏瑶姬立下誓约。 这些消失在事实抉择中的【如果】，发生一次还能说是绝无仅有的巧合，连续出现第二次，还涉及到神话种族…… “果然是人为引导发生的事件。”苏洛放下手中的资料，微微蹙眉。 有什么人或是势力组织，想让这些已经不可能发生的【如果】，违背因果规律，成为现实？ “……如果这只手已经伸到了西洲，类似的事件就肯定不止这两起。” 苏洛看向了辛唯，“这是唯二【失败】的两起事件，所以才会被我们注意到。” “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或许已经有一些【不可能发生】的事件，通过无人知晓的方式实现了。” 辛唯默默颔首，这实在算不上是个好消息，但却最符合眼下所掌握的情报信息。 “我会往这个方向去调查的。”苏洛的神情反而放松了一些，“有方向有线索，这些家伙就一定会露出破绽，总比之前两个月完全抓瞎的时候要好。” 辛唯点了点，默认了苏洛的计划，她说道：“还有一件事。” “在枯荣灵鹿的谈话报告中，提到了另一项异常。” “今年的丰收祭表面上是顺利完成了，但枯荣灵鹿释放的是纯粹的【广域欣荣】，而非像往常一样带来【丰收祝福】。” 闻言苏洛微微愣住，她回想起关于【丰收祝福】的特殊之处。 “【广域欣荣】会为被庇护的地域带来大量的能量营养，是实现大丰收的基础保障，但【广域欣荣】并不能保证最后的丰收。”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即使土地营养丰富，一旦发生大规模的自然灾害，依旧会造成欠收。” “所以枯荣灵鹿的所施加的【丰收祝福】，某种意义上是关于西洲乃至大炎未来三年的祝福性预言，一种对宏观未来里气候环境、灾害因素、种植条件的观测，是带有时间性质的S级超凡技能。” “那为什么今年的丰收祭没有释放【丰收祝福】？”苏洛问道。 “枯荣灵鹿无法完成这一次的【丰收祝福】。” 辛唯回答，“它的观测中看不到未来三年的大炎。” 闻言苏洛有点匪夷所思地看了看她：“这是什么意思，大炎没有未来了？” “应该说是未来没有大炎。”辛唯隐隐叹了口气，“虽然观测类的技能并不是绝对预言，尤其丰收祝福只是广域欣荣附加的效果，并非真正的时间系技能，不过……” “西洲的守护神对此有说过什么吗？”苏洛注视着她。 辛唯的声音顿了顿：“它说……即使观测不到未来三年的丰收祝福，但此时此刻的现在，有正在生长的种子，或许能撑起看不见的未来。” “既然它在千年之前成为了【丰息】，那么大炎也会一直是大炎。” “那不就行了。”苏洛轻轻笑了笑，“想要那些不可能实现的【如果】来取代未来的大炎……痴人说梦呢。” 白发幻兽使的眼神明亮，以拳击掌发出了脆响。 成为幻兽使加入事务局后，她早已与脚下这片土地一起面对过无数次危机。 “不管隐藏在暗处策划这一切的是什么人，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狠狠揍一顿的，小唯。” …… … 诺瓦地区，D11封锁区。 巨大而空旷的实验场中央，是长达数十米的裂痕，宛如地狱的深渊般横贯于地面，黑洞洞的一眼望不见底。 被尊为【首席】的研究员站在深渊的边缘，神色漠然地看向没有尽头的深处，仿佛连灵魂也一并坠入其中。 “……首席，B00147的观测结果落地了。”有身穿白色研究服的实验员上前，兢兢业业地汇报结果。 “撼动失效，实验失败了。” 首席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B00147是三位数编号的实验，意味着分歧点发生的时间很早，没记错的话147似乎是大炎那尊木系与大地系的守护神…… 实验员的声音似乎有点紧张，顿了顿继续说道：“观测目标没有受到任何影响，B00147存在性消散，无法完成证明。” 首席蓦地看向了他，手中拔到一半的笔帽用力盖回了原处。 实验室中回荡着一声清脆的咔嚓。 【降临计划】才刚刚开始步入正轨，原本他也没打算一场观测性的实验能覆盖大炎的守护神，这与覆盖被错杀的怒岩玄武所需要的能量完全不在一个层级。 但枯荣灵鹿完全没受到任何影响，是首席绝对没能预料到的结果。 通过不同的观测性实验来【撼动】那些坚固的存在，一点点瓦解这个世界因果构成的合理性，是【降临计划】初期最重要的目标。 被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注视，实验员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快速说完了之后的补救调查结果。 “异化数据源捕捉失败，alpha0001之外的范围稳定性都无限趋近于零值……推测为【动点】造成的影响。” 首席的神色变得阴沉。 【动点】…… 现阶段可能出现在alpha0001世界的动点，只会是那只逃逸的若梦。 偏偏林斐的行动失败，他们错过了能捕获那只若梦的最佳时机，就只能承受这个【动点】带来后续一系列的【意外】。 这何尝不是alpha0001世界的自保机制？ 不惜利用这一点细微的变动，产生各种阴阳差错的巧合，来尝试扭转已经注定的未来。 首席在心中嗤笑了一声，一个微小的【动点】无法撼动他们的计划，正如无论世界意志怎么挣扎，也难以阻挡降临计划的实现。 他看向了深渊之底。 没有一丝光线的漆黑裂渊之中，传来了某种均匀而沉重的呼吸声，像是沉睡着什么未知的巨物。 “就快到您苏醒的时刻了。”首席喃喃低语，眼中迸发出堪称狂热的光芒。 “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您的降临。”
第99章 咔嗒嗒 西洲之行圆满结束, 穆柊月踏上了归途的航班。 趁着在飞机上的空档，她将意识沉入了御兽空间内，好好清点了一下在丰收祭中的收获。 最大的收获自然是新契约的宠兽, 夜魔稻草人了。 御兽空间内, 三只宠兽们齐聚在世界树的下方, 埃伦跟白牙都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新的伙伴。 夜魔稻草人的生命形式很特殊，缺少一些活体生物的特征，但它的确是拥有生命的超凡生物。 它的本体就像是真正的稻草人，从麦秆扎就的身躯, 枯萎荆棘与干瘪果实组成的外衣，宽大的草帽, 到背后支撑它身躯的十字架木桩，都是难以活动的形状。 对于夜魔稻草人来说，慢慢把头抬起来, 已经算是非常激烈的动作了。 大部分时候，它通过风过时的沙沙声, 以及手臂上的乌鸦们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这些乌鸦是名为【暗夜群鸦】的夜魔稻草人专属伴生物, 跟不死系生物伴生的死雾颇有相似之处。 不过死雾是飘渺无状的雾气, 暗夜群鸦却是拥有实体的，夜魔稻草人能使用的许多技能，都是通过乌鸦们来释放的。 穆柊月在征求过新伙伴的同意后，小心翼翼地尝试着抚摸了它的乌鸦。 暗夜群鸦比真实的乌鸦颈部多了一圈漆黑柔软的脖毛, 后背摸上去也是毛绒绒的, 羽毛根部有羽绒特有的那种暖融融的手感, 舒服得让人爱不释手。 只需要夜魔稻草人一个念头, 这些乌鸦可以在顷刻间化为暗色的气息消失，随后再次凝聚为实体出现。 暗夜群鸦拼合的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 只觉得晃眼间乌鸦似乎减少了一些，再定睛一看，数量又跟之前一样了。 用夜魔稻草人的话来说，暗夜群鸦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就像人类用手来使用工具，它也能让乌鸦们完成各种事情。 白牙是最好奇的小朋友，它上前嗅了嗅稻草人的身躯，随后用爪子轻轻拨了拨它插在大地里的漆黑木桩。 埃伦前辈是骨头架子，现在又多了一个木头桩子同伴，那它还是柊月的宠兽里最灵活的那一个！ 白毛小狗抬头看向了夜魔稻草人，好奇地叫了一声。 “汪呜？”（脚在地里的话，要怎么走路呢？） “沙沙——”（像这样。） 夜魔稻草人轻轻摇晃着身躯，越来越多的乌鸦聚集起来，形成一片黑云，慢慢将它托起，移动到目标位置。 “汪呜！”白牙看得猛摇尾巴，这个移动方式好酷哦！ “沙沙——”（还可以像这样。） 乌鸦托着它落地后消失在原处，夜魔稻草人的身影也随之失去了踪影，像是原地消失了一般。 “汪呜？！”白牙跑上前嗅了嗅，稻草人的气味没有任何延伸的方向，它就是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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