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还在你手里,只要你不同意签署股份转让书,你就还是安氏股东。又何必搞这一套。” 股份的转让需要转让方和受让方一同签字,可他不记得有签过。 没曾想另一端的安城元听到这话,蓦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掺杂些疯狂,后又剧烈咳嗽起来。 “你每天要签署很多文件吧,都认真核对了吗?” 需要签署的文件由各部门把控,确认无误才会放到安菲诺德桌上,有了上次的教训,现在他看文件比之前认真了很多。 此话一出,安菲诺德眉头一皱。 安城元不等他细想,又补充道:“自古以来,灯下黑,最致命。” “即使是你看过的文件,就能保证它没有漏洞;即使是你眼皮底下的人,就能保证对方绝对如你所看到的一样。” “呵呵,想不到我安城元劳碌一辈子,到头来却终成了为他人做嫁衣……可悲,可悲呐……” 安城元老泪纵横,不停咳嗽,多年心血白白付之东流,他不甘呐。 这就是命吧! “明天一早我会亲自来集团,签字、转让、离开。” 说完后,他便挂断。 安菲诺德呢喃,“灯下黑……” 旋即想到什么,立刻冲向安克儿房间,敲门却无人应,他猛地将门踹开。 “哥,怎么了……” 穿着浴袍的安克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安菲诺德拽进怀里紧紧搂住。 他力气很大,勒得安克儿生疼,有些喘不过气来。 “哥,怎么了?” 他甚至隐约感到他哥身子在微微颤抖。 他心急如焚,轻拍着他哥的后背安抚。 良久,安菲诺德才放开。 “没什么,你迟迟不开门,我有些担心。” 安克儿笑着,眼底写满不可置信,仿佛在说这是在家里,我能有什么事儿。 “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安菲诺德临走前揉了揉他还有些湿润的发顶,手感不太好,虽不似沾血般粘稠,可也差不多。 在一次与外星的冲突中,他眼睁睁看着战友死在眼前,最后他帮对方合眼,由于手不停颤抖,触到头发,就是这样的触感。 安菲诺德不得不承认,刚才,他乱了神,慌了脚。 安克儿睁着大眼睛,满满疑惑,从中窥到他哥的丝丝慌乱,于是主动上前,将他哥搂在怀中,紧紧抱住。 他说:“哥哥,我就在这里,别害怕。” “换我来保护你。” 又无声说道。 月亮高悬夜空,云飘过来,遮挡住一部分。 光瞬间黯淡下来。 但居住在高楼里的人们并未察觉,因为霓虹灯光实在过于耀眼。 敖嘉踩着地砖缝隙,抬头望了眼月亮。 “月亮被挡住了。”她说。 走在一旁的陈树律顺着她视线看去,云已经彻底把月亮吞噬。 有时候,走在回家路上,都分不清光亮是来自月亮还是霓虹灯。 是否光明也能被替代。 “阿律,你怎么会去安家做家教?” 想了想,敖嘉还是问了。 陈树律摇头无奈笑笑,“退学之后,安克儿联系我,问我能不能帮他辅导,跟你当时所做的差不多。” “后面就被他拉着去安家,因为他哥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敖嘉有些惭愧,自己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没想到他哥哥还挺好相处的,没什么架子,就像邻家哥哥一般。也难怪安克儿像个财主家的单纯傻儿子,有个哥哥把他保护得如此之好。” 敖嘉感慨。 然而,陈树律并不认同她的意见,只是淡然一笑。 “嚯,”敖嘉拉住陈树律手臂,指着前方商场的全息屏幕,“快看,那不是安克儿三叔嘛。” 安城元转让股份、隐退的视频在全市的广告全息屏幕循环播放。 “有钱就是好,连退休都广而告之,让人羡慕一番。”敖嘉抱着双手,啧啧摇头,“不过安克儿还真是有个宠爱他的哥哥。” “嗯?” 陈树律看向他,“你认为是他哥做的?” “难道不是吗,把所有阻碍全部清除,不就是为了给安克儿铺路。” 陈树律并没有说话。 两人继续往前走。 快到敖家附近时。 “对了,阿律,给你。”敖嘉从书包里掏出一管调养型营养剂递给他。 “你,不是要考试吗,自己留着用吧。”陈树律没有接。 那是她爸爸买给她备考用的,他不能要。 “这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当作补习费,虽然有点少,但你不要嫌弃,我之后会给你补上的。”敖嘉信誓旦旦地说。 原来是她自己买的,陈树律诧异。 怕他担心,敖嘉立刻说自己现在不那么拮据,让他放下心来。 然而陈树律还是没有接。 “为什么?” “我不需要。”陈树律笑着摇头,他现在从事的都是体力劳作,不过度用脑。 “我现在不需要兼顾学习和兼职,没之前那么累。” “噢~”敖嘉拖长尾音,“所以之前是需要营养剂咯。” 陈树律看她调皮搞怪的样子,忍不住轻笑。 然而下一刻,笑容就僵在嘴角。 “所以之前给你买的,你并没有扔掉咯。” 秘密猝不及防地被敖嘉说出来,陈树律一时有些尴尬,眼神都开始不自然。 耳尖不禁泛红。 旋即了然道:“你都知道?” “嗯。”敖嘉敛起笑容。 “不经意间看到,才知道原来你并没把它扔垃圾桶。” 敖嘉仿佛卸下重担,满眼都是轻松。 “你啊你啊……” 敖嘉摇着头,笑看他。 又说:“你居然把它扔掉,当时可给我气坏了。” 陈树律心里泛起丝丝雀跃,她没有忘记幻草区的事情。 “你记起来了?”他急切,脱口而出。 但结果却令人失望,敖嘉楞了一下,问他不是在说为什么扔掉营养剂吗? “没,没什么。”陈树律眼神慌乱,只是从她手里拿过营养剂,“放心吧,我不会扔的。” 看他垂眸模样,敖嘉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发,因为此刻他看起来就像一只伤心的猫猫。 忽然,陈树律愕然抬眸,目光与敖嘉撞在一起。 对方带着笑,手却轻轻触了下他头发。 “早点回去吧。” 她眼神温柔,是陈树律不曾见过的。 “噢。”陈树律点头,然后朝她挥手再见,转身的瞬间心脏猛烈地跳动,整个人还处于茫然状态。 敖嘉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干了什么,脸颊瞬间烧起来,烫得她一惊,旋即像是得到某种答案般心安。 她曾问过系统,任务完成后能不能带些钱回去,系统说没有规定表示不可以,她又问可以带其他的吗,系统复述刚才的话。 敖嘉顷刻间十分欣喜,连夸系统,把系统夸得不好意思,直接下线了。 她见那身影走远后,才转身,补习的这段时间,她明确感到自己的内心有东西在萌芽,直到刚才陈树律在她面前露出无辜的眼神。 她正式确认,那东西的名为:悸动。 回去的路上,陈树律心脏还是扑通跳个不停,他有些不知所措,整颗心又很雀跃。 他还不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他知道这种情感只有在敖嘉面前才会从心里溜出来。 晚风习习,几分钟过后他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山青野曾告诫过他,要提防情绪极端化,禁止沉溺在过于亢奋过于悲伤中。 他还要去搏击馆打凌晨场的比赛。 知道“长胜”将军的比赛时间转为凌晨之后,好多老看客特意前来为他捧场,踢馆的也纷纷闻讯前来。 上场前,陈树律戴好面具。 比赛比之前更加血腥,陈树律下手也不再有所保留,双方都以打倒对手为荣,让对方再也站不上擂台为傲。 获胜后,陈树律直奔陈默休息室。 “阿律啊,快过来坐。”陈默原本是双腿搭在桌上,见陈树律进来,便迅速放下,抬手示意陈树律。 “不必了,默叔。”陈树律自顾自给右手腕绑绷带,“下个月起我就不来了。” 训练强度很大,有时候他带着伤,不方便,何况欠安家的钱已还清。 “这样啊。”陈默大拇指和食指摩梭着下巴,随即果断道:“没问题,毕竟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陈树律通知到位后也没再多留,转身出门准备回去。 然而,陈默在他转身的瞬间,却变了脸色。
第58章 翌日,安菲诺德亲自送安克儿到学校之后才去公司。 “大少爷,人已在会议室等候了。” 助理跑过来跟在身后,说。 安菲诺德整理袖口,闻言,动作一顿,“这么早?” “据集团保安说,他七点就到了,进会议室之后便再也没出来过。” 这么急? 安菲诺德也很疑惑,按照三叔那视财如命的性子怎会如此轻易交出手中的股权,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一旁的助理见安菲诺德沉思,便开口问:“大少爷,需不需要属下先去查探一下?” “不用。”安菲诺德摆手示意。 三叔如此急切等待他去签署股份转让书,想必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的事情让三叔如此急切转让股份、退出安氏。 这背后的人又是谁? 会议室的玻璃是单向玻璃,从外经过,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安菲诺德一路走过来,只见安城元坐在角落里,身上全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看起来瞬间苍老许多。 安菲诺德让助理在外等候,他独自进去。 “来了。” 安城元声音嘶哑,把桌上的转让书推到安菲诺德面前。 “开始吧。” 然而,安菲诺德却把转让书推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直视着安城元。 此刻的安城元跟昨晚在视频中的判若两人。 他面同枯槁,眼球布满血丝,胡茬看起来有几天没打理了。 “视频不是昨天录的吧?”安菲诺德发问。 安城元不答,可从他疲惫眼神中,安菲诺德已得到答案。 “三叔,是谁逼你这样做的?” 这句话仿佛戳中安城元的痛点,他唰地起身,手握拳捶在桌面,双目猩红,面目狰狞,但最终只是哑着嗓子:“安菲诺德,别欺人太甚!” “哼,”安菲诺德把转让书拿起来在手里面转了一圈,然后在安城元错愕的目光中将其撕成几半。 “你不说,我不签。” 安菲诺德淡淡一笑,“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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