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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服只能在训练室穿，后勤人员隔天会来将其带走清洗，不用担心卫生问题。” “训练时你可以不戴面具，但只要走出这道门，还是戴上。” 山青野想了想，补充道。 敖嘉拿下面具挂在衣钩上，掀开绒布走出来，“老大放心，我一定遵守规则。” 刚才还觉得自己是边角料才被分到这里，但现在看来不是，而且对方似要关注她一些，或许自己能进玫瑰酉也有她的缘故。 从昨天录信息之时，敖嘉就隐约感到她绝不是普通成员，再结合她刚才所说，更加证实她身份绝对不低，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搞特殊呢？ 敖嘉想不明白。 但她没有纠结，而是潜心训练，只不过老大不是每一次训练都会来，有时是另一位姓贺的男教官，他的训练服是深灰色，而且肩部有标识，是一把冲锋/枪，山青野的则没有，更衣处只有她的训练服挂在衣钩上。 因此敖嘉总会提前十分钟进入训练室换衣服。 一周训练六天，另一天休息时间不固定，敖嘉在成阿婆家、“有胜”和训练基地三处来回跑，像个陀螺似的连轴转，高强度的训练使得她没闲暇时间去想其他事，渐渐接受了陈树律的失踪。 很快时间来到十一月下旬，敖嘉训练也颇见成果，连贺教官都夸她进步很大，好不容易周三这天休息，她去之前和陈树律分别的夜市，从街头找街尾，给自己买了束苏格兰绿玫瑰，刚准备搭飞车回去，就接到山青野的电话。 “来废弃厂区。” “好的，老大，我二十分钟后到。” 挂断后，敖嘉把花随手递给个路人女孩，搭车回城南片区，之后又去林兹的店铺骑上逃婚时的那辆机车。 机车一直保存在林兹店铺，敖嘉不好意思，于是每个月都给停车费，林兹也象征性地收了费。 将近晚上十一点了，天气早已转凉，风正面灌来，从袖口往里钻，冻得她后悔没有戴机车手套。 废弃厂区在之前一个大型工程烂尾后，很多帝国罪犯或者无所事事的拼接人就会去那里栖身，所以里面的成员很是复杂。 “老大。” 到路口处，敖嘉便看到一身黑的山青野，对方抱手靠墙，显然是在等她。 敖嘉将机车停在她身边，摘下头盔，叫了她一声。 “任务目标的信息已发送到你光脑上，你先熟悉熟悉目标。” 山青野抬了抬下巴，说。 “好。” 敖嘉点开，几秒后眉头皱起。 “杨威，八年前加入玫瑰酉，现役成员，拼接人，在任务期间叛变加入RC，并同时为肃杀之刃做事，坑害数个同伴，用拼接人的尸体作自己上升的垫脚石。危险程度四颗星，在肃杀之刃的代号为'食人鱼'。” 后面还附带一张彩色影像，影像中的男人凶神恶煞，下三白明显，看得敖嘉汗毛竖起。 “老大……像我这种刚进玫瑰酉的菜鸟……就这样获得玫瑰酉成员的资料，不合适吧。” 出行任务，刚入门的成员不会是首选，信息部那边通常按排都会从老成员开始，纵使人手不足，在挑选时也会避开加入不满一年的成员。 敖嘉隐隐担心，自家老大不会是想着任务后杀人灭口吧，毕竟杨威算是老成员了，信息就这样暴露给她一个菜鸟，她实在没有理由不去担心。 “这次任务只有你我知晓。” 山青野维持靠墙的姿势，泰然自若地看向敖嘉。 这次清除叛徒的行动，她是自行开展的，并没有接到任何通知，也没有通知除敖嘉之外的任何人。 对于玫瑰酉内部的内鬼，麦克维尔早已知晓，可为向帝国政府表投诚决心，他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年来还有放任的趋势。 他太想早日被帝国收编，成为其军队的左膀右臂，可在认清踏不上这条道路之后，于是开先河，默许帝国的组织渗透进玫瑰酉，同时还逐步召回潜伏在帝国各部门的成员，若是对方涉及机密领域的，甚至还暗中将其暴露给帝国。 三年前，山青野收到一封信，信中就有关于麦克维尔的这些勾当，给她寄信的人显然不希望她成为麦克维尔投诚的牺牲品，劝她早做打算。 山青野当然知道寄信的人是谁，但没理会他说的另谋出路。 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声名抛于脑后，不在乎背负骂名、遗臭万年。她甚至想过，倘若自己因清剿叛徒而死，但能为玫瑰酉换来一片清朗，为拼接人争取一线生机，她死不足惜。 山青野很清楚，从01退出玫瑰酉之际起，玫瑰酉内再无她能信任的人，这也是她培养陈树律和敖嘉的缘故。她明白01的身份注定他不能长待玫瑰酉，甚至还有可能让两人站在对立面、反目成仇，但他并没有与她反目，只是作为旁观者静观其变。 她庆幸，他还给自己寄信，提醒她注意安危，她也知道他身份的特殊性，故而没有步步紧逼，让他表态。 杨威的叛变是山青野从蛛丝马迹中追查到的，一年前，同杨威出任务的两个成员全部死亡，他也是医生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可蹊跷的是就在他出任务的附近，猎犬拼接人却向总部传回一段仅三秒的录像。 录像中，杨威路过一个交叉口，但那个交叉口却与任务无关。 山青野看过之后，把录像全部删除，甚至把猎犬拼接人的上传记录一同隐藏，之后她试着去定位该猎犬拼接人，发现其晶体在附近不远处的垃圾堆。 当她翻出来时，那晶体附着在巴掌大小的铁皮上，那铁皮正是从猎犬拼接人身上生生扒下来的，周围还散落着猎犬拼接人的其他部位。 虽说猎犬拼接人隶属追踪工具，只是机器，可对方却没有放过它，反而将其弄得支离破碎，更像是一种挑衅。 从那以后，山青野特别留意杨威，发现他的任务成功率基本维持在90% ，与其他任务组没有区别，只是搭档过他的成员要么在任务中当场死亡，要么事后不出一周就会消失。 虽然搭档死亡是常有的事，人员失踪信息部也不会作记录，因为麦克维尔每隔一段时期都会划出一部分失踪名单。 但之后山青野逐个核对这些名单时，却没发现杨威几个搭档的名字。
第76章 听她这么一说，敖嘉心里更慌，结巴道： “老大，这次任务是保密的吗？” 山青野见她脸上局促不自然的样子，笑了笑，“是，是保密的。无人授权，但你我知晓。” 末了补充道：“怎么，害怕了？” 敖嘉眼神愕然，无人授权的意思就是连上面也不知道？ 那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上面怪罪下来，她一个菜鸟可怎么抗啊。 “也不是害怕，但无报备的情况下直接展开任务……老大，要不，我们还是跟07大人报备一声，那样比较稳妥吧？” 她语气间满是担忧。 山青野站直身子，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担心，“07知道。这次任务也是她安排的，只不过就我俩知道而已。” 闻言，敖嘉悬着的心才落地，拍着胸脯，“原来是这样，老大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噢，是吗？”山青野听她这话，心里冒出个念头，“那就等下看你的表现。” “保证听老大安排。”敖嘉立刻乖乖小跑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进入废弃厂区后，里面混杂的味道熏得敖嘉差点喘不过气，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味和刺鼻的烟草味。 她还是第一次闻到如此浓烈的烟草味，“老大，这里以前还是制烟厂吗？” 她一只手捂住口鼻，一只手不停在面前扇风。 “吃了。” 山青野没有回答，而是递过来一颗红色药丸。 “是Y—795的味道，这里的人大多都使用这种毒素来麻痹神经、逃离现实。” Y—795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很强依赖性的神经毒素，不管是帝国还是城南片区，都明令禁止售卖，这些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还要复杂。 敖嘉一听，立刻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拿过药丸吞下，还是不放心，遂问： “老大，这玩意儿，意外闻了不会上/瘾吧？” “Y—795靠注射，主要对拼接人的大脑神经起效果。” 敖嘉松了一口气。 但山青野话锋一转，“可那是十几年前的Y—795，现在说不一定。” 敖嘉心里咯噔一下，神色恐惧。 “放心，刚才的药丸能净化进入你体内的气体，不过只能维持六小时，要速战速决。” 山青野自己也吃了一颗，两人并肩往里走去。 废弃厂区整个形状像是麻布口袋，刚才来的路就是袋口，里面的建筑很少，大多数全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棚子，没什么隐蔽性可言。 就是人挤人，一路走来，晃悠的行人、棚户底下的人都不住朝两人这边看，眼神或好奇或憎恨或狡黠。 愈渐往里走，周围的声音愈嘈杂。 夜猫子吗？ 敖嘉想。 “敖嘉。” “老大，我在。” “你走左边搜查，我往右边，记住，一旦发现杨威立即报告，别打草惊蛇。”山青野决定试试敖嘉，看她应变能力如何。 敖嘉感到内心稍有不安，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老大对自己的一次测试，于是暗下决心，即使做不到表现最完美，但不能拉后腿。 她知道如果搭档里有个拖油瓶，那任务就没有下次，她不能只停滞在这里，她要成长为能手握命运的人。 “一切小心。” 转身前，山青野嘱咐她。 “嗯。” 敖嘉裹紧衣领，双手插兜，让自己融入路人中。 杨威的影像深深刻在她脑海，她观察着每个人的容貌，有时找茬的还会朝她吼几声，她便立即赔笑说不好意思，因男朋友在闹脾气，她过来找人并将其带回家。 用着这个借口，敖嘉省了很多麻烦，甚至有热心的人问她男朋友啥样，可以帮助她。她连连摆手，说想给对方一个惊喜。 敖嘉走了一路，心里很是复杂，气温下降了很多，她甚至觉得比去年同时段还冷，可很多人却连避风之所都没有，完□□露在冷空气中，用来当作围墙的塑料满是破洞，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偶尔还能在风掀起塑料布的瞬间，看到些两三岁的小孩围在一起取暖。 越往里走，路越窄，甚至全是塑料布围起来的一个个小区域。 风将塑料布掀起又放下，敖嘉一眼望去没有找到目标人物。 忽然，在前方塑料布落下的瞬间，她看到一张面孔，虽然只有短短一秒，但她坚信那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对方也注意到她的眼神，陡然起身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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