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抱着一丝侥幸想着,万一呢。 他们又没有贪赃,只是低价买了本该还给朝廷田地而已。 应该......不至于死罪吧。 派来收地的人被打太极打了回去,再次上门的人是贝婳。 她带着人手,强硬地把秦家的田产盘了一遍,快速又熟练地将公田和私田分了出来。 贝婳觉得她堂妹可太善良了,换个土匪作风的,反正都是得罪人,干脆抄家充公得了。 挺好的,就是费堂姊,贝婳每天一睁眼就是账本。 被账本淹没的贝婳十分暴躁,就连贝婧初现在也不敢到她面前犯贱。 秦颖却大着胆子去招惹:“郡君,咱们的地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就算是太子殿下,也不能白抢了去啊。” “人家卖的时候,就说是他们家的私田,我们买来,也不能一家一家去查是不是公田啊。” “实在要收回,我们也认了,但要给我们银子吧,不然和抢有什么区别?” 贝婳账本一合,懒得回他的狡辩之语,只问道:“所以,你们决定不配合了是吗?” 秦颖讪讪道:“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贝婳顺着他的意思问:“所以你们是打算配合吗?” 秦颖:“......” 他深吸一口气,直言道:“就算是朝廷也不能无故夺去我们的私产,郡君请回吧。”
第352章 戳脊梁骨 贝婳现在心很累,也不想和人争辩,只凉凉地提示他:“今日我走了,下次来的就不是我了。” 秦颖心中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但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贝婳带着人离去,利益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让他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他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 就算是储君,她也是不占理的地方,只要他们意志坚定地拒绝,她也不敢横行霸道,不怕被群起而攻之吗。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两天,秦颖彻底放下心来。 他就说嘛,那乳臭未干的小太子不敢乱来的。 想着,大门被劈开,兵家集结在门外。 少女抱臂站在门中间,勾唇一笑,忽略背后晃眼的刀光剑影,像是一个有礼的来客。 她启唇,吐出一个字:“抄。” 要当拦路的石头,就要做好被踢开的准备。 她可不管这些人叛逆犯蠢的时候有没有准备好,但她的刀都是磨锋利了的。 吹毛立断,削铁如泥。 不管什么硬骨头,都给他宰下来。 被绑住的秦颖挣扎着破口指责:“太子,你这样和劫掠百姓有什么区别!” “你们就不怕自己不要脸的行为,刻在史书上,被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吗!” 贝婧初突然笑了出来,“我发现一个问题。” 她本来不想和人进行没意义的废话,但是戳脊梁骨这个词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大越鼓励女子出门谋生,但是许多姑娘都告诉我,家里人拦着他们,就喜欢说,‘你这样,不怕被满京城或是什么城的人指着脊梁骨唾骂吗?一人一口口水都可以喷死你。’这样的话,去威胁恐吓她们。” “话术都是一样一样的,导致我现在听到脊梁骨三个字都牙酸。世上哪儿来那么多人戳自己的脊梁骨,又哪儿来那么多人去朝你喷口水。” 人一生接触的人,除开亲朋就是邻里。 又不是网络时代,也不是之前不给女子生路的时候。 但还是有许多人被吓住,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她也只能叹一声可惜。 如今面对一样的恐吓,贝婧初的答案是:“没涉及到自己利益,人哪儿来那么多是时间,去关注唾骂他人。不费精力的吗?若我今日抄的是别人家,你也只是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并觉得自己躲过一劫很幸运。” “就算我真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史书上还有许多更穷凶极恶的,比如一些卖国贼遭人唾骂,怎么也轮不到我。” 其实这人说的话,也不是毫无道理,比如先帝就很重名声,为了名声,臣子进谏的唾沫喷到他脸上,他都可以微笑出来。 不过贝婧初觉得,那不能叫进谏了,那才叫人家戳着你脊梁骨骂。 而她和阿耶都是不要脸的,不会为了名声容忍,反倒没人敢在他们面前放肆。 敢放肆的嘛...... 她垂眼看了下,被押在地上,瞪着一双死鱼眼的秦颖。 敢放肆的,无非是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的傻缺。
第353章 再回德州 敢放肆的,无非是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的傻缺。 因着杀鸡儆猴,秦家直接撞到枪口上来,贝婧初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 他们家的下场震慑了一些人,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拒绝配合,毕竟抄家和留一点,肯定是留一点更好的。 一户宣姓的伯爵人家也不想把得来的田产交出去,他们不敢硬着来,却想法子软着来。 他们找了一位名声极响亮的账房先生,三请四迎将人请了来。 面对着抄家的风险,宣伯爷还是有点担心。 账房先生不高兴了,这是怀疑他的实力。 他拉着一张脸道:“伯爷放心,我做的假账绝无痕迹。” 宣伯爷犹豫:“可户部人才辈出,若是假账,怎么可能一人都看不出来呢?” 这先生或许是没被抓到过,可谓艺高人胆大,狂妄道:“活了这么大岁数,做了一辈子的假账,我敢说,整个大越,能看出破绽的人还没出生。” “户部的官员或许是样样出挑,老朽没钻研过诗乐雅集,文史经书,一生只埋在账本上。” “全部论起来,我自然不如他们。单论做账,他们也不如我。” 宣伯爷和账房先生都没有孩子准备今年的科举,自然也没有关注这次六部直录的新政。 说着,那先生为了佐证自己的能力,让宣伯爷附耳过去,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宣伯爷眼睛瞪大。 “那家的账,是你做的!” 仆从贪了主人家的钱财,现在那户人家都垮了,事情还没被揭露。 财务开销太大,他们自然起了疑心的,但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都没结果,只能认了。 账房先生摸着胡子高深一笑,道:“除了这家,还有许多,不过嘛,我不能说。” 宣伯爷被说服了,放下心来,见那先生心情不佳,连忙赔笑脸。 这位可是他们家现在的财神爷,能不能尽量少损失财产,就全在他手上了。 在太子的人找上门时,宣家态度非常积极的配合。 恭恭敬敬的递上了自家的账本。 他们相信太子能狠心,但前提是找出他们的纰漏。 结果隔日,宣伯爷家又成为了抄家大队的一员。 他去找那信誓旦旦的账房先生算账,对方被揪着领子,却先一步被打击得怀疑人生。 “什么时候,户部的本事和行动力这么高了?明明我以前都是瞒过的......” 原本的京城被改名安州,贝婧初监国,坐镇安州不能离开,地方的豪族便派亲信去治。 昕儿被派往了德州。 重回故乡,是一片陌生。 她和带过去的使臣办事能力当然是不如远在安州贝婧初他们,但耐不住昕儿是个卷王。 干活时,颇有一种“既然干不死,就往死里干”的气势。 德州一时间加班成风,众人十分想念在安州时,到点就走人的日子。 昕儿知道后,回想了在太子身边学到的画饼小技巧,打气道:“诸位振作啊!等处理完了,我们就能回安州继续过清闲日子了!太子殿下也一定会给我们奖赏的!” 画饼技巧逐渐熟练。 一边清点收割回本该交回朝廷的田产,德州的豪族也像安州的那样手段百出,想挣扎一二。 不少人去打听昕儿的喜好,想要贿赂这位太子身边的红人,放过他们家。 有人拿珍贵的财宝去,昕儿没收就算了,还指指点点道:“这碧玺的成色太差了,给本县主镶鞋子都不够格。” 要知道,初初抠归抠,对自己人却不抠的。 而能送到东宫库房的贡品,哪里能找出次的。 送礼的人黑着脸走了。 有人拿美男贿赂,昕儿又指指点点:“姿色还不如本县主好看呢,究竟是谁占谁便宜?” 把人退了回去。 其实客观来说,那些美男是比她貌美的,但是昕儿撑着腰,非常骄傲,她就是觉得没人配的上她,不行吗? 送人的看着那貌若潘安的美男,和只能说一声气质高华,清秀可人的郡君,陷入的沉默。 但他们是来讨好人的,不敢指着她鼻子说,人家美男比你好看多了吧...... 有人急了,威胁她,昕儿反手就是一个抄家警告。 这下是彻底找不到路子了。 一些人绞尽脑汁,各种打探。 其中真有人打探到了昕儿的往事,太子认傅母的女儿做义姊,还册封县主,本就不是秘密。 那人便顺着打听到了一部分当年的往事,根据这个线索,找到了昕儿的亲生父亲。 何根当时在牢里,却侥幸逃过了屠城,战战兢兢地活下来。 新娶的妻子当然没了,家里的田地财产早就判给了阿鱼,就算她离世了,也不可能还给一个已经和离的前夫。 何根出来后,就这么穷困潦倒、孤家寡人地活了八年。 (今天一更qaq,有宝说我在罢工,no,人家只是难产。)
第354章 太丢人了 被人找上门时,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那个赔钱货是县主?” “县主是什么?我只听过县令,没听过县主,很厉害吗?” 来接人的仆从原本很恭敬,这位可是县主的生父,那位县主是他们家主君都要讨好忌惮的大人物。 结果她亲生父亲......就这? 仆从眼中带上了三分自己未察觉的不屑,回答道:“县主乃亲王之女才能享有的封爵,自然是尊贵的。” 他睨了何根一眼,“你以前没听过曲吗?那戏文里的王爷,就是亲王。” 何根一听愣了,问道:“那赔钱货不是我的女儿吗?怎么变成了王爷的女儿。” 不知想到什么,他勃然大怒。 “阿鱼那狗娘皮给我戴绿帽子!” 仆从:“......” 仆从沉默了,这人......真的是那位县主的生父? 何根骂完后冷静了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握着拳头信誓旦旦道:“那位王爷睡了我的女人。”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虽然阿鱼现在不是我的女人了,但是他睡的时候还是我的婆娘,所以......” 他一拍大腿,理直气壮道:“他应该给我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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