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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长河放下筷子，看着叶笙和朱浣浣：“今年过年，难得你们都在家，砚北和砚深虽然不能回来，但是有你们两个人还有孩子，家里也是热闹了不少，今年我就不去京市过年了。笙笙，你妈也是一个人，把你妈也接到大院来过年，还有你外婆，这样人多热闹。” 叶笙应着：“行，我回头跟她们说一下。” 周长河又想了下：“这些天，应该要发年货了，浣浣你是大嫂，你看着点，年货来了，你收起来，看看还需要不需要买什么东西。过年了，也要给亲戚们送去。叶笙帮你一起看看。咱们尽量简单还不能失礼数。” 朱浣浣乐呵呵地答应：“爷爷，你就放心吧，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能办好。” 周长河笑着；“你们两个孩子，还是很厉害，要开公司的事情，连我那些老同事都知道了，纷纷夸你们有魄力呢，要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去找他们。“” 朱浣浣连连点头：“行，爷爷，我们要是遇见什么难题肯定会找你帮忙的，不过目前还没有。” 叶笙再一次确定，周长河他们是有事情瞒着她和朱浣浣，毕竟，周老爷子每年过年是雷打不动地去京市参加会议和疗养。 第二天，周怀瑾先出门，周长河抱了一会儿小南瓜才出门。 叶笙等老爷子出门了，才跟朱浣浣说了一声要去看秦素挽，朱浣浣当了真，摆摆手：“你赶紧去啊，路上小心点，对了，中午是不是又不回来吃饭了？” 叶笙点头：“看情况，要是早，我就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朱浣浣又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外婆和阿姨那边，你去了肯定是要陪她们吃饭的，咱们啥时候都可以啊。正好，你不在家，中午我可以和小南瓜多睡一会儿。” 叶笙出了大门，先去了最近的一家军区医院，在停车场看了一圈，没见周怀瑾和周长河的车，又去病房转了一圈。 赶紧去了远一点儿的总医院，进医院大门，就看见了周长河的车，还有王秘书，正站在车边等人。 叶笙没多想，直奔王秘书而去：“王秘书，你在这里干什么？” 王秘书听见叶笙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身，表情极其的不自然：“叶笙？你怎么来医院了，我过来看个朋友。” 叶笙看了眼车里：“我爷爷呢？他没来？” 王秘书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他去找老朋友下棋了，我就抽空过来看个朋友。” 叶笙哦了一声，站在王秘书身边也没要走的意思：“你朋友是生了什么病啊，要不要紧？你不是看朋友吗？怎么还站在这里？” 王秘书脑门汗都要下来了：“我已经看过了，现在准备走呢，一会儿就走。” 又催着叶笙：“叶笙，你要忙，就先忙你的事情。” 叶笙慢悠悠的开口；“我不忙，我就是想看看你们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知道周砚深在里面，你们都瞒着我。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们就一起站这里等爷爷出来。到时候爷爷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说是你告诉我的。” 王秘书愣了下，哎呀好几声：“叶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笙扭头看着他：“不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吗？现在可以带我进去了吗？” 王秘书见瞒不住了，而且也没瞒着的必要，只能无奈地说着：“砚深现在还在昏迷，情况已经有所好转，而且，周老爷子不想让你知道，也是害怕你担心。毕竟，医生说过，砚深现在情况很不稳定，看着恢复得挺好，也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叶笙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也是一点儿起伏都没有：“你带我去看他。” 王秘书没有办法，细看了两眼叶笙的表情，不确定她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我带你去，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砚深现在情况已经很好。” 叶笙没吱声，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里，微微的刺痛让她压着那股窒息的难过。 跟着王秘书进了住院楼，一直上了顶层的高干病房，也是条件设备最好的病房。 无菌病房外，周怀瑾和周长河都在，正在跟医生商量着什么， 听见走廊里的动静，几人转头，看见王秘书背后的叶笙，周长河和周怀瑾对视一眼，知道瞒不住了。 周怀瑾率先朝叶笙走了过去：“笙笙，砚深现在已经在恢复，我们不跟你说，就是害怕你太过担心，想着等砚深醒过来再告诉你。” 叶笙声音有些哽咽：“如果，醒不过来，你们是打算瞒我一辈子吗？” 周怀瑾摇头：“并没有，我刚才和你爷爷就在跟医生商量，如果砚深还不能醒来，我们就转院去京市。” “笙笙，没有告诉你砚深的情况，我们也是经多方考量。” 不等周怀瑾说完，叶笙哑着嗓子打断：“爸，你们这样做不对，周砚深是我丈夫，他出什么事，我都有权知道。” 周怀瑾有些愧疚：“是我和你爷爷考虑的不周，你先过来看看砚深，什么话，咱们一会儿再慢慢说。” 叶笙跟着周怀瑾去了无菌病房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躺在病床上的周砚深，周身插满了管子，紧紧咬着牙，才没让泪水落下来……
第327章 难过到不会哭 周怀瑾以为叶笙会失声痛哭，或者对他们进行质问，结果，叶笙一直很冷静地站在窗前，紧紧盯着病床边的呼吸机。 过了好一会儿，叶笙才开口：“爸，砚深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怀瑾叹口气：“被敌机击中尾翼，失去平衡落海，好在找到了人。” 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可是短短一句话，却让叶笙心疼得喘不上气，手指紧紧抠在玻璃窗上，指关节都变了形，也不觉得疼。 周长河过来拍了拍叶笙的肩膀：“笙笙，你不要怕，刚才医生说了，砚深今天比昨天好很多了。” 叶笙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主要是不能开口，她怕一开口情绪崩溃，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安慰着自己，最起码，周砚深还躺在这里。 他没有落入大海，再也不回来。 他还活着，心跳还在，醒来只是早晚的事情。 周怀瑾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笙：“我们接到电话，先过去就是看砚深的情况，然后决定带回来在这边治疗。我和你爷爷是想等砚深情况好点再跟你说。” 现在突然发现，他们以为对孩子的好，好像并不是孩子们想要的。 特别是现在，叶笙不说话，情绪稳定到可怕，让他更加的担心。 叶笙使劲压着心口那股窒息的疼，开口都有许多艰难：“爸，爷爷，你们先回去，我来陪着砚深，我多陪陪他。” 周怀瑾看了周长河一眼：“好，我们先回去，中午的时候，我让秘书过来接你。” 叶笙摇头：“不用，中午我就在医院随便买点吃的。” 周长河和周怀瑾又默默陪着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叶笙盯着病床上的周砚深，他脸颊凹陷，看着瘦了很多。 脸上有些湿热，伸手摸了一下，不知道眼泪什么时候掉了下来，扒着玻璃窗，任由眼泪肆意，小声低喃：“周砚深，你回来了都不回家吗？” …… 冬天少有的晴天，天空湛蓝如洗过，太阳明媚得不像话，却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时不时有信鸽飞过，鸽哨声响彻云霄。 叶笙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抬眼盯着天空，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却最终控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嚎啕哭起来。 一直到傍晚，叶笙才红肿着眼睛回家。 周怀瑾和周长河都在家等着，朱浣浣也听两人说了周砚深的事情，看见叶笙回来，紧张地站起来，过去紧紧抱着叶笙：“叶笙，没事的，砚深肯定会没事的。” 又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记得不，我给你说过，周砚深确实有过一次劫难，但是他很后来活得好好的。” 叶笙眼底又忍不住浮现出一包泪水：“我就是……我就是很心疼，看着他躺在那里，那么单薄，那些机器，我好怕突然就会停止。” 朱浣浣赶紧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你要相信我，我可是经历过，我清楚的。” 说着紧紧握着叶笙的手：“你可不能胡思乱想的倒下啊。” 叶笙吸了吸鼻子：“我现在就是后悔，我和周砚深应该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他多了一层牵绊，会不会更小心一点。” 朱浣浣赶紧安慰着：“这会儿不要乱想这些，先去洗把脸，然后过来吃点东西。” 叶笙摇头：“我吃不下，我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朱浣浣也不勉强：“那就不吃，一会儿让张阿姨熬点汤，喝点汤行了。” 说着拉着叶笙去沙发前坐下：“砚深还是回来了，那接下来就没啥事了。” 叶笙靠在沙发上没说话，愣了好久，突然转身红着眼睛看着朱浣浣：“浣浣，我发现我和周砚深连个合影都没有，我们俩也没有拍过照片，也没有去过很多地方。” 朱浣浣愣了下，倒是没想到叶笙这会儿竟然想的是这个，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愣了好一会儿：“那等周砚深好了，你们去旅游，然后去拍好多好多合影。” 叶笙红着眼点头：“嗯，他这次这么吓唬我，等好了，我肯定要找他算账的。” 朱浣浣咧嘴笑着：“好啦，到时候你肯定舍不得。你现在就想想，等砚深醒了，你有哪些遗憾想弥补一下？” 叶笙头往后仰，枕在沙发上，闭眼不说话。 眼泪却像控制不住一样，从眼角一直往外流。 朱浣浣也不敢再说话，拿着纸巾不停地给叶笙擦着眼泪。 …… 叶笙每天也没心情干别的，每天睁开眼就去医院，无菌病房不能进入，只能站在窗外看着。 秦素挽看着天气晴好，打算回家，只是这两天没见叶笙过来，跟罗玉竹商量着：“笙笙这两天是不是很忙？怎么没过来呢。” 罗玉竹也不清楚：“应该是忙，之前不是说要开什么公司，可能在忙这个事情，我也不好多问。” 秦素挽点点头：“我准备这两天回去，看着天气不错，年前应该不会有大雪了。” 罗玉竹挽留着：“你就在这里住着啊，有你在，我一个人都不孤单了。而且我还跟着你学了不少东西呢。我们一起住到过完年，天气暖和了，我也想跟你去山里住两天。” 秦素挽乐着：“跟我去山里住两天没问题啊，别说两天，你就是一直住着都行。我要回去的，这次雪大，我要看看有没有把屋顶压塌了，要是没有，就要赶紧把雪铲下来，要不时间久了，屋顶受不了。” 这么一说，罗玉竹也不好再挽留：“那等笙笙来，跟笙笙也说一声，我们再一起包个饺子吃。然后让笙笙找车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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