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们并不是谁的附庸,她们是活生生的,有自己思想的人,她们有权利去选择自己心中的道路,而不是被局限在这些思想的禁锢下。” 皇帝身躯一震,猛然抬眸去看她,却见她腰身挺直,面色平静,目光清明而澄澈,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身旁的福平和朝恩也是愣愣地看着江稚鱼。 殿内一时间寂静无比,江稚鱼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对他们的冲击力,耐心的等着。 之所以同皇帝说这些,也是因为江稚鱼摸透了皇帝的为人,从他能重用自己,不看自己的女子身份,破例让她为官时,江稚鱼便知道皇帝并非是迂腐之人。 所以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对皇帝而言,能力比性别更加重要。 如果皇帝不是这样的为人,那她就——换一个人当皇帝。 她自己不想当,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想啊。 天下之大,人员众多,还能找不出这样一个为人的人了? 她这般想着,不知过了多久,高位上的皇帝才慢慢道:“罢了,若你是这般心意,朕也不说什么,只是你这故事太过意有所指,若有心之人想参你谋逆之罪,一参一个准。” “可不是每个皇帝,都像朕这般好说话的。”
第226章 遇事不决,就扯玄学 最后一句话,江稚鱼诡异的从里面听出了几分骄傲之意。 她连忙跟上:“当然,圣上如此贤明,臣相信,在圣上的带领下,天启一定能一统天下,圣上日后定是万乘之主,一言可定天下!” 皇帝被她夸得心情舒畅,脸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听惯了她骂狗皇帝,这乍一下听她夸自己,还有几分受宠若惊是怎么回事? 皇帝轻咳一声,以拳抵唇,遮盖住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对了,这故事是你自己编纂的,还是从何处听来的?” “回圣上,这是天上的仙人告知臣的,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故事,据仙人说,这都是真实存在的事迹。” 江稚鱼胡诌道。 【遇事不决,就扯玄学。】 皇帝:“???” 玄学,是什么学? “还有什么故事,你皆讲与朕听听。” “有女子替父从军,隐瞒身份,在战场上长达十余年,立下汉马功劳的故事、也有女将军率兵西征,沙山藏营的故事,还有千金小姐,女扮男装求学,得遇良人的故事。” 皇帝轻点点头,随即脸色一黑:“那你为何不先印这些?” 偏要先印个女帝出来? 江稚鱼安抚他:“这不是更能证明圣上贤明吗?连女帝的故事都能接受,那还有什么是圣上接受不了的呢?” 皇帝:“……” 倒也是。 他将手中的书拿起,福平以为皇帝要还给他,手都已经伸出去了,却见皇帝随意放在了奏折旁边。 福平:“……” 这,那他是拿还是不拿啊? 问完话,皇帝却还不放江稚鱼走,而是给她赐了座,开始批阅起奏折来。 他拿起笔批了几本,才像是想起来什么,随意道: “对了,”皇帝轻抿着唇:“江闻璟如今在何处,朕念其打仗疲忧,免了他的早朝,他可倒好,自上次像朕汇报过后,再未出现过,也未像朕来禀报漠北一行人劫狱的前因后果。” 他话刚一说完,就听外面的太监通报:“江将军,江闻璟求见。” “瞧瞧,刚提起就来了。” 皇帝挑眉:“宣。” 江闻璟走进殿中,看见江稚鱼愣了一下,随即行礼:“臣叩见圣上。” 他从江稚鱼身前走过时,江稚鱼鼻翼微动,眼神狐疑地看着江闻璟。 【怎么有股血腥味?】 【二哥受伤了吗?不会真被托雷那小逼崽子偷袭了吧?】 江闻璟跪在地上的身躯一颤。 稚鱼鼻子这么灵吗? 自己都回许府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了身衣裳了,还能闻出来。 “平身。” 皇帝漠然看着地上站着的少年将军,声音中带着几分疏离:“何事?” “回圣上,”江闻璟声音沉稳,“臣来像圣上禀报当日漠北托雷王子一行人劫狱之事。” 他娓娓道来,与锦衣卫所报上来的内容大致相同,就是托雷说得对自己不利的那句漠北剑法,也没有丝毫隐瞒,一字不差的告知了皇帝。 皇帝心下宽慰,脸上却是无动于衷,声音中还泛着几丝冷意:“依托雷所言,此剑法幼时学会,长大之后便会融合在其他招式内,两军交战,拼的是战术阵法,绝不是单打独斗,你是从何处识得的此剑法?” 【从季童身上看的呗。】 “回圣上,臣在边界处,曾救过一人,看他孤苦无依,但又颇有能力,便收入麾下,但不曾想,此人却是漠北奸细,这剑法,也是臣在相府时,与其比武学到的。” 【哦豁,二哥查到他身份了啊,太棒了,不用怕二哥被他偷偷捅刀子了。】 “漠北奸细?”皇帝放下手中奏折,“细细说来。” 江闻璟拱手:“此人名唤季童,臣初时遇到他时,是漠北人进犯边界,将整个村子尽数屠戮,臣只来得及救下他一人。” “军营重地,臣本不欲带他,但此人身份清明,且带着臣突袭了好几次漠北营地,无一走空,如此,臣才留下了他。” “他在军中三年来,并未曾有与漠北联系的举动,是以几年间,臣并未曾发现他是漠北奸细一事。” “直到此次回到盛京,臣忧心他无处可去,便想着将他带回府中,如此才发现了端倪。” “此人正是漠北和硕王次子,就连臣当年初遇他时,也是他将养育自己多年的父母亲手杀害,骗取臣的同情心。” 【二哥查的够仔细的啊,速度真快,点赞。】 皇帝沉吟的看着他,既然稚鱼这么说,那就说明江闻璟的话并不假。 和硕王的次子…… 和硕王子嗣凋零,但是据说今年是新得了两个儿子,想必那季童是听说了此消息,才漏了马脚,被江闻璟发现了身份。 “臣请圣上,先不要抓了那季童,他现在自觉身份没有暴露,臣又借此事试探了他一番,他为了打消臣的疑虑,定是会有所行动,此人留着,大有用处。” 皇帝也是这般想的。 一个不知道身份的奸细固然可怕,但一个知晓了身份的奸细,反倒有极大的可能成为他们的助力。 皇帝颌首,同意了他的话。 “此次攻打瓦剌,便让五皇子带兵前去,你另从中挑出你的精兵,留守盛京待命,南蛊那边的人,不日也会到访。” 江闻璟点头称是。 谈完正事,皇帝忽然起身:“久坐烦闷,你们几个,陪朕去院子中走走。” 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 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残雪斑驳,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在屋檐下结出一条条冰挂,晶莹剔透,令人叹为观止。 今日无风,偶尔有一阵风吹来,也不觉太过寒冷。 “待开了春,这样的雪景,怕是见不到了。” 皇帝幽幽轻叹了口气,江闻璟傻乎乎接道:“等冬天,便回来了。” 皇帝:“……” 江稚鱼:“……” 【他是要说这个吗?他是想感叹时光流逝啊,我的傻二哥。】 江闻璟:“……” 又向前走了几步,却听一道女声道:“跪着,没我允许,不许起来!”
第227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女声娇蛮,但听着有些耳熟。 江稚鱼跟着皇帝顺着声音发来的地方走过去,便见萧青梧披着火红的狐裘,手上还拿着一条长鞭。 鞭身上以及雪地里,都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 在萧青梧面前,跪着一位只着单衣的女子,且浑身湿透,身上满是伤痕。 她身子不住地颤抖,但她稍有动作,站在她旁边的两个宫女便一脚踹了过去。 “说,你偷来的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萧青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手上的长鞭威胁般地晃动着。 因着萧思远即将去攻打瓦剌,要离京多日,她便亲自动手,绣了一个香囊,里面还放了她专门求来的平安符。 只是离别在即,他们两人难免依依惜别,一时间,便有些缠绵悱恻,失了警惕。 本来兄妹之间,举止亲密一些也为正常,可偏偏就在他们唇齿相依时,她一转头,便看见了这贱婢转身。 谁知道这贱婢看到了多少! 况且,这贱婢还是皇后送来的人,先前自己和母妃还想着怎么除了这人,如今,自己倒是可以借香囊丢失一事,名正言顺的除了她! 地上的宫女被冻得瑟瑟发抖,声音也颤颤巍巍:“奴婢,奴婢……真的、真的,没拿,没拿香囊。” “还敢顶嘴?!” 萧青梧眉梢微挑,声音也拔高了些,扬起手上的长鞭,就要往她身上打去—— 宫女绝望地闭上眼,等了几秒,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她抬眸看去,只见一人挡在她身前,一只手紧抓着鞭子。 那只手骨节因为用力泛着白,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萧青梧自是知道江闻璟的,她眼中刚泛起几分不耐,视线转到她前方时,顿时变作了惊慌。 “父、儿臣……儿臣参见父皇!” 她仓皇跪下,等了一会,才听上方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道:“平身。” 萧青梧心念电转,站起来后,脸上已不见惊慌,而是笑着走过来,亲昵地挽起皇帝的胳膊,“儿臣好久未见父皇了,国事虽重,但父皇也要操心自己的身子呀。” 皇帝轻拍了几下她的手,将胳膊抽了出去,轻声道:“这宫女犯了什么错,惹得你这般生气?” 萧青梧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这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听说哥哥要去前线,我亲手给他绣了香囊,本想着待他来时给他,可不曾想却被这贱婢偷了去!” 【胡说八道,你明明是已经给了萧思远,却被这宫女撞见你们卿卿我我,想要杀人灭口罢了。】 皇帝:啧。 江闻璟:“……” 萧青梧也不觉得父皇会有闲心管一个宫女的死活,当下撒娇道:“父皇,这等小事就不用你操心啦,儿臣来处理就行。” 她朝自己的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两宫女会意,连忙便要拖走地上那人。 “慢着,”皇帝轻飘飘道,两个宫女顿时僵在原地,萧青梧的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朕听过偷钱财宝物的,偷香囊的还是头一次,你且告诉朕,你为何要偷公主的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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