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问句,太后的语气却极为肯定。 “回太后,臣并不会制香,太后若是难以入睡,不如让臣来把把脉?” 【什么难以入睡,枕着大胸肌,你不知道睡得多香呢!】 【要什么安神香,你分明是想要催情香。】 皇帝一口茶刚入嘴,猛地“噗”了出来。 太后本还为江稚鱼不加思索的拒绝脸色难看着,看皇帝突然这般失态,诧异了一下,装模作样斥道:“都怎么伺候的!皇帝无事吧,可要宣太医?”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神情和动作,可看不出半分要叫太医的意思。 宫女仓皇跪在地上,一个劲地求饶着。 皇帝边咳边道:“无碍,只是呛了一下罢了,”他摆手,示意宫女起身。 他眼底满是森寒。 太后收了几个男宠之事,他自然是知晓的,这种事情一旦暴露出去,定会让百姓斥责宫中荒淫无道,自己本就打算寻人暗中偷偷处理了那些人,一来保全名声,二来也能震慑太后。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后竟能荒淫至此,居然谎称生病,借安神香的名,行淫乱之事! 萧翎羽眼神深邃幽暗,联想起当日在太后宫中听到的声音,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难不成当时她…… 太后对两人的心思丝毫不知,听皇帝回应完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对江稚鱼的语气也不像方才那般热络:“把脉便不必了,不是什么大病。” 江稚鱼从善如流地站了回去。 眼看事情没有如自己预料中那般发展,宋时微脸上的笑意消散,下一刻,太后却亲昵地叫了她一声:“时微,你现在便制些安神香出来,让哀家瞧瞧。” 宋时微受宠若惊。 虽然事情并没按自己想的那样发展,但是太后现在明显不喜江稚鱼,而是对自己有了几分青睐,也算是达成了目标。 她福身行礼,应了声是后便同宫女说了自己需要的材料:“柏铃20克、酸枣仁20克、安息香10克、寒水石10克、细辛10克、苍耳子20克、白芷10克。” 宫女一一记下。 【让她制香就好了,留我干什么?我要回去。】 江稚鱼迈步上前,正要开口提,太后却先道:“稚鱼如今也大了,可有心仪的公子?” 江稚鱼:“……并无。” 【这不睁着眼说瞎话吗?十二岁就大了?那三十呢?是不是就要老死了?】 皇帝:“……” 萧翎羽唇角微勾。 “这可不行,”太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娘也不着急?像你这般大的年纪,在普通人家,孩子都有几个了,要反省反省。” 江稚鱼眼神微眯:“反省什么?反省为什么我至今单身?那当然是因为我命好。” 太后双眼睁大,瞳孔隐有震颤之意。 皇帝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看着太后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 你说说你,惹她干什么。 自坐上太后这个位置后,太后何曾听过有人这般直白地反驳自己,脸色当即一沉,但江稚鱼的语气虽不敬,但也可算作是回答自己的问题,并未出言不逊。 自己要治罪,也总要有个罪名,更何况皇帝还在此……
第254章 开个地窖养蘑菇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伶牙俐齿。” 这四个字中未见多少怒意,只是长辈被小辈顶撞,不予计较的语气。 她继续道:“哀家有个侄子,在翰林院当差,你们二人可曾见过了?” “并无,”江稚鱼不顾太后难看的脸色,径直道。 太后:“……” 她嘴角一抽,带着护甲的手指略微活动着:“没见过也无妨,安弘他脾性极好,你见了,定会倾心,既然今日你也来了,不如我便将安弘叫来,你们二人见个面,便将这婚事定了,你觉得如何?” 她这话外之意,便是要强行赐婚了。 皇帝面色一变,忍不住开口:“婚嫁之事不得儿戏,怎能这般轻易便定下来。” “皇帝此言差矣,”太后眼神盯着江稚鱼:“怎是儿戏,哀家的侄子,皇帝莫非还信不过?” 得,自己好心救她一命,她还不领情。 皇帝看向江稚鱼,反正只要她不当众动手,说什么话,自己也都能给她兜住。 “稚鱼,怎么不说话?”太后关切道。 “你发问前似乎从不思考,我在给你机会弥补,”太后微愣,还没来得及生气,便见江稚鱼又道:“我觉得你可以开个地窖养蘑菇,但是你好像没有窖养。” 太后足足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当下勃然大怒站起身,食指指着江稚鱼:“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同哀家这般说话!” 她正要喊来人,却听得一声轻响,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母后,稚鱼她年纪尚小,童言无忌,母后又何必同她计较呢。” 太后眸中满是惊讶:“皇帝,她这是在以下犯上!如此出言不逊,你却让我不要同她计较?” 皇帝面色不变:“朕已经说了,她年岁尚小,母后,朕不想说第三遍。” 太后突然顿住,哑然失色。 萧翎羽眸中闪过一丝深思。 一旁的宋时微满是失落,按方才的相处来看,皇帝对太后应是忍让的啊,怎么涉及到江稚鱼,皇帝便这般强硬了? 但若是太后比皇帝再强硬一些,皇帝是不是就会先退一步? 宋时微看向太后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希冀。 太后却像是一瞬间收敛起了情绪一般,笑容虽有些僵硬,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罢了,终归是个孩子,哀家也不计较了,”她带着护甲的手轻抚着自己眉心。 江稚鱼也默默收回了自己袖间摊着的手掌。 【真是笑脸给多了,惯的都是病。】 【不是说自己难以入睡吗?那就别睡了。】 皇帝:“……” 萧翎羽:“……” “母后看来身子不适,可要唤太医?” 太后摆了摆手。 皇帝也不再劝,径直起身,行了个礼眼神看向江稚鱼,便走了出去,江稚鱼紧随其后,萧翎羽也跟着走了出来。 出了殿门,江稚鱼还余怒未消。 【本来不想管她的,非要跳到我面前,这探花郎日后你要是能得手,我和你姓!】 皇帝:“……” 探花郎?什么探花郎? 萧翎羽瞳孔微颤。 这话的意思,她难道已知晓此次高中之人? 若能从她口中套出人选,先行接触…… 【还有这个皇帝!老是迁就她做什么?哪个太后敢把对皇帝的杀意摆在明面上啊!】 突然中枪的皇帝:“……” 无辜且委屈,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同她说。 【被耍得团团转,哪有一点当皇帝的样子!那个太后一直在算计你啊,你倒是查查啊!】 皇帝神情微惊没有作声。 【她那个孩子又不是你害的,是她自己干的啊!】 皇帝:“!!!” 萧翎羽:“!!!” 皇帝瞳孔堪比十级地震一般震颤着。 太后并不是皇帝的生母,皇帝的生母死后,先皇便把皇帝,给了当时的贵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养着。 彼时太后已有身孕,且快生产,对他还是亲力亲为地照顾,皇帝看在眼里,记在心间。 然而就在太后临产的前天,太后来殿中看他,自己当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看什么都烦躁得很,他记不太清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一声惨叫后,他回神,便看见自己双臂伸前,一副推人的模样,而太后跌坐在地,满眼震惊地看着自己。 后来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 他对太后愧疚,太后也一直想着杀了他为她那个还没出世的孩子报仇。 但她也只是嘴上狠,从未付诸过行动。 久而久之,皇帝也便习惯了她那副样子,因着愧疚,大多数时候也是顺着她。 然而现在,江稚鱼竟是说,那是她自己干的? 一切,难道都是她设的一个局? 皇帝手指紧握成拳,杀意像毒蛇一般盘旋在他眼底。 【该怎么提醒一下皇帝呢?得想个法子。】 …… 三日时间,转瞬即过。 今日,便是萧青梧出嫁的日子。 萧青梧穿着火红的嫁衣,裙摆逶迤在地。 仪式因着时间短暂,工部侍郎虽尽力去准备,但比起一般的公主出嫁,也显得十分寒酸。 皇帝给她配备的陪嫁物品和仆人,也是少得可怜。 其余公主出嫁,皇后送行,皇太子骑马,但萧青梧直至出了宫门,也没看到皇帝和皇后一面。 她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中,鲜血滴到嫁衣上,隐没其中。 萧翎羽骑着马走到轿旁,低声道:“皇妹,别看了,该走了。” 萧青梧抓着轿帘的手一紧,在萧翎羽以为她要不顾场合发脾气时,萧青梧的手又松开,放下了轿帘:“多谢,太子哥哥。” 她的语气中已没了当初的肆意,萧翎羽轻叹了一口气,纵马向前。 一路上喜乐吹吹打打,三侍郎曲行淳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他面无表情地做着大婚时所有新郎都会做的仪式,将萧青梧从轿中迎出,一同向大堂走去。 宾客众多,争相道贺,工部侍郎没看到皇帝和皇后,眼眸微顿,看到萧翎羽后,才又展开笑颜。 “太子殿下……” 萧翎羽亲手扶起他:“今日无需多礼,青梧她日后,便要托你们照看了。”
第255章 这是人能说出的话吗 工部侍郎受宠若惊,连声应了下来,请他坐至主位。 “不必了,府中还有些事要处理……”萧翎羽正婉言谢绝时,余光却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话音一顿,改口道:“不过不急,总也能待到礼成时,主位便不必了,侍郎自去招待其他人便好。” 工部侍郎迟疑着点了点头,看他走的方向,心下了然。 那里坐的正是贺言庭和江稚鱼一家。 见萧翎羽过来,许言礼和谭淑静正要起身,萧翎羽先一步道:“太师、太师夫人不必多礼。” 他拿起酒杯,亲自给许言礼倒了一杯:“幼时承蒙恩师教诲,孤铭记于心,如今恩师沉冤昭雪,孤心怀甚慰。” 许言礼接过,语气略微缓和:“已是过去之事,太子殿下不必再提。” 他对自己这个学生,心中还是很欣慰的,当初自己被陷害,无人敢为他发声,唯有萧翎羽,在金銮殿前长跪了一夜。 念及往事,许言礼的眸中满是追忆,萧翎羽轻笑了一声,不再继续,视线转到一旁的贺言庭身上:“言庭近日在做什么?怎么也不来孤府上走走,陪孤下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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