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日后,一切都仿佛恢复了风平浪静一般,朝堂上也依旧是满满当当的两排人,街上巡逻的侍卫也恢复成了两人。 百姓们也放下了心,盛京又恢复成了往日的做派。 只关于皇帝身份的传言愈演愈烈。 当然,没有人敢明面上来议论,只是私下传播罢了。 解决完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那便是——皇后的葬礼。 虽然皇帝并未言明,但众人皆先入为主,将皇后的死,归结在誉王头上。 出殡前夕,皇帝只草草派人通知了一下正在守灵的萧翎羽。 至于之前皇帝答应的萧翎羽,彻查皇后尸身失踪一事,半句都未曾提及。 萧翎羽沉默许久,才低声应了一句:“好。” 皇帝派来传话的太监生怕他迁怒与自己,看萧翎羽应了一声,眼神转向灵位,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退下了。 翌日,出殡当日,皇子、亲王、百官穿着白色素服,为皇后送行。 众人的神情皆是一片肃穆。 载着皇后棺椁的车马缓缓向陵墓驶去。 萧翎羽目送着车马,眼中一片嘲讽。 棺椁内哪有什么尸身,不过是放了几件皇后生前穿过的衣服罢了。 皇后的尸身,许是早已被皇帝暗中派人处理了。 便是用火烧成了灰,也不无可能。 从年少时两情相悦,到中年的彼此生厌。 两人相伴至今已有二十年余载,到了最后,却连陵墓都进不去…… 萧翎羽盯着马车,双眼中盛着阴冷的笑意。 江稚鱼同他的想法差不多。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贺言庭余光一瞥,就知道她又要说什么负心、渣男、靠不住之类的话,连忙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再过几月,便到科举之日了,发生了此等变故,想来也能轻松一些。” 毕竟官员们私下笼络科举学子、或是学子主动求上门来,遭遇了这样一番大洗牌,有些人也不必处理了。 闻言,江稚鱼却没像贺言庭想象的那般,露出轻松的神色,反而满脸惆怅。 江稚鱼嘴上应了一声轻松,心里却疯狂吐槽。 【这些个憨货挑人也不会挑!难怪站错队呢!】 【也不知道先问上那么几句,随便就挑了几个人!】 【矮子里头拔高个,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啊!】 【现在在场的这些大臣,挑出的学子才是名列前茅的。】 【工作一点也没减少啊!】 贺言庭:“……” 他微敛下眸。 等棺椁放入陵墓中,葬礼便算是结束了。 起驾回宫的路上,皇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喊江稚鱼,反而喊了左散骑常侍户言。 众人皆是一愣。 户言眼中的疑惑不比其他人少,但想到自己与太后的关系,他加快脚步,战战兢兢地站在了皇帝身侧。 “圣上。” 皇帝轻声应了一声,仔细打量着他,户言被他看得身体僵硬,皇帝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眼尾微垂,看人倒是含情。” 皇帝似是夸赞的一句话吓得户言面色煞白,忙不迭就要跪下去。 朝恩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伸手扶住户言:“大人……” 户言微怔,眸光瞥向一旁的大臣,见他们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又看了看皇帝的脸色,登时心领神会。 他从容站直身子,高声道:“臣知晓了。” 他的话,那些大臣们也能听见,两两交换着眼神。 莫非,圣上只是有事吩咐他? 皇帝对他的随机应变满意地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他跟在身后,又扬声将江稚鱼叫了过去。 众人:对味了。 本以为皇帝这次要换人陪侍,贺言庭正想着待会同江稚鱼说什么,便又听见内侍高声呼唤江稚鱼的名字。 贺言庭:“……” 累了,毁灭吧。 他同江稚鱼一道走了过去,看着龙撵上的皇帝,不满地哼了一声。 皇帝并不理会他幼稚的嘲讽,吩咐人将后面的一匹红马牵了过来。 浑身似火,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从蹄至项,高八尺。 外表同赤兔马极为相似。 皇帝看着江稚鱼晶亮的双眸,轻笑道:“朕就知道你会喜欢,不过,此马乃是马中的皇者,非超凡之人不可驭,能不能驯服它,便看你的本事了。” 江稚鱼从内侍手中接过缰绳。
第354章 长得丑玩的花 “江御史可要小心些,这神驹性子孤傲,若是有哪点不合它心意……”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江稚鱼翻身上马,神驹非但没有丝毫抵触,马蹄甚至还轻飘飘踏了几下,显然十分开心。 内侍看得眼都直了。 要不是这马踹伤了好几个人,他只怕都要被它现在这般乖巧的模样给蒙骗过去了。 皇帝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 他相信江稚鱼能驯服这匹马,否则也不会将马带来。 但他没想到,江稚鱼竟能驯服的这般……轻易。 贺言庭眼中倒是闪过一抹深思。 他看的清楚,江稚鱼非但没有驯马,就连上马,还是被马尾轻拍了一下,催促着上去的。 马有灵性,这般熟稔的态度,显然是对稚鱼十分熟悉。 但,稚鱼却像是第一次看见这马…… 旁人倒没有想这么多,火红的马实在显眼,这马又闲不下来,带着江稚鱼到处乱跑。 “全身都是红色,像火焰般炽热,叫你赤焰好了。” 江稚鱼伏在马背上轻声道。 得了名字的马儿显然更加高兴,撒欢了地跑,掀起一地尘土,还只围着萧宴礼一人掀。 被灰尘呛到用手掩鼻的萧宴礼:“……” 主子讨厌,带的畜生也一样惹人厌恶。 似是察觉到他的心理,赤焰刨土的动作更用力了,大片大片的土扬在萧宴礼华贵的锦袍上、头上、脸上,活像是要直接埋了他。 萧宴礼眼中杀意几乎掩盖不住。 江稚鱼安然坐在马上,并不阻止。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望了过来,惊讶、嗤笑、疑惑……眼神情绪不一。 倒没人觉得江稚鱼是故意为之,毕竟江稚鱼手都没抓着缰绳。 眼见萧宴礼即将忍无可忍,江稚鱼轻拍了下马背,示意它停下。 赤焰听话的听了下来,又载着江稚鱼‘哒哒哒’跑回了皇帝身侧。 如此有灵性的马,世间罕见。 有些人眼中闪过垂涎之意。 皇帝嘴角勾起,显然方才的一幕他看的也十分开心,赞许地看了一眼马匹,扬声道:“回宫!” 队伍行进起来,经过萧宴礼的大臣都收敛笑意,象征性的关心了几句,萧宴礼压着心底的怒气,一一回应。 唯一没同任何人说话的,一个是萧翎羽,一个便是户言。 …… “……臣伺候太后已有三年,太后以臣妻子还有其腹中孩子的性命要挟与我,她道,我若是不从,第二日出府,便会看见我妻子和孩子的尸首,臣,实在是没有办法。” 御书房内,户言跪在中央,含泪控诉。 江稚鱼和贺言庭坐在旁边。 皇帝面色平静,户言继续道:“慈宁宫中时常燃着香,后来臣才知,那是她为了助兴,特意让调香师调的催情香。” “以防此事暴露,她总会让调香师一次囤积很多量,然后,便将其灭口,待香用完后,再去找下一个调香师,如此循环往复。” 皇帝指尖轻点着桌面,误以为实在催促,户言吞了口口水,继续道:“若是这些人身上有她喜欢的部位,她便命人将其割下,放在暗室中,尸首或是丢弃在井中,或是丢弃在池里。” “臣知道的,便是这么多了。” 空气中陷入一片寂静,皇帝没从江稚鱼的心声中听到反驳的话,眼神幽暗。 “暗室如何进,你可知晓?” 户言微抿了抿唇:“不知,每次进去时,她都会在臣眼上蒙上一块布。” 似是想起什么,他脸上闪过羞愤。 皇帝唇畔微动,正要开口,却听江稚鱼的心声幽幽道: 【那老太婆真是癞蛤蟆找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带他们进密室除了炫耀,有时还会将他们的妻子也带进密室,当着她的面做那龌龊之事。】 皇帝:“???” 贺言庭:“……” 皇帝咽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他面沉如水,脸色铁青。 【不止如此,她有的时候还不止宠幸一个呢,私下里,什么都来的。】 【抛却有妇之夫,还有杀人,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play。】 【夜夜笙歌,沉迷男色,这就是我梦想中的生活啊!】 皇帝:“!!!” 贺言庭:“!!!” 等会?什么?! 你梦想什么?! 比之前面的话,后面的话带来的震撼力和前头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皇帝看着贺言庭。 他今生头一次在贺言庭脸上看到这般——精彩纷呈的脸色。 若不是担心江稚鱼发现端倪,皇帝能笑一个时辰不带停的。 贺言庭没空理会皇帝看戏的心态,他脑子飞速转动。 稚鱼对感情是承否定态度的没错吧? 她之前的话是清晰的表明这一点吧? 现在又沉迷男色,夜夜笙歌,难不成…… 她想像皇帝一样,纳个后宫?! 贺言庭都能听到自己从牙关里发出的,吱吱的磨牙声。 皇帝从贺言庭身上收回视线,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问户言:“除你之外,还有谁?” 户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感觉整个脸都火辣辣的:“我知晓的,只有一人——左都御史郭泽远。” …… 慈宁宫里,太后神情狰狞。 “安神香!给哀家安神香!宋时微呢?把她给哀家带过来!” 她的叫喊声太大,锦衣卫蹙着眉跑进来:“叫什么……”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后躺在地上,不停翻滚,手也不停抓挠着自己,脸、手,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均已被她抓得血迹斑斑。 饶是如此,她还在不停地抓,身子也颤抖得极为厉害。 见同伴半天没出来,另一个锦衣卫也跑了进来,问询的话同样戛然而止,看着不停翻滚的太后,呆滞在原地。 足足呆了好半响,他们才回过神来。 “快!你去禀报圣上,我去叫太医!” …… 御书房里,皇帝还在问询着户言,福平带着一锦衣卫匆忙便跑了进来。 锦衣卫跪倒在地,喘着粗气,却一句也不敢停顿,一口气道:“圣上太后好似中了邪一般不停抓着自己身上满是伤痕好像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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